第61節
“嗯?!蹦金┨燹哿宿鬯念^發,“你很有口福?!?/br> 殊晚的手頓了一下,他執著于此事,一個沒有結果的追逐,浪費著彼此的生命與熱情。殊晚放下筷子:“我想跟你談談?!?/br> 慕皓天不喜歡她那種認真的表情,她就應該像只兔子一樣,從不憂愁,從不煩惱,在別墅里蹦蹦跳跳:“除了戀愛,我沒什么可跟你談的?!?/br> “人和妖不能在一起?!笔馔韴猿?。 “憑什么不能在一起?”慕皓天受夠了她這套理論,她連自己是神是妖,是魔是怪都不清楚,卻堅持著莫名其妙的理論。 殊晚十分認真:“種族不同,什么都不同,生不出小孩子,不孕不育導致家庭破裂?!?/br> 慕皓天:“……” 種族不同,最直接的結果是,兩人的思維不在同一頻道。 “你沒試過,你怎么知道生不出小孩子?”慕皓天不介意多多嘗試,“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br> “反正不能在一起?!笔馔硪庵静桓?。 “你真不跟我談戀愛?”慕皓天質問。 “不?!笔馔戆杨^搖得堅定。 慕皓天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若不是桌子夠結實,只怕要散架。 他生氣了。 殊晚小心的打量他的臉色:“那我還可以把面吃完嗎?” 她指著面碗弱弱道。 ☆、第63章 掉樓 慕宅,燈火通明,慕皓天上樓時正好碰到父親從房中出來,慕父似笑非笑:“你還記得回家?” 慕皓天有段時間不在家里住,他早就想好理由:“最近在y市,那邊事務繁忙?!眣市也是中朗的重心,兩座海濱城市交相呼應,共筑中朗集團的輝煌事業。 “怎么不說是被人打了,不敢露面呢?”慕父戳穿他,兒子只記得自己能上天入地,但孫猴子如何能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慕父冷笑一聲,“趙長鴻最近也龜縮在家里?!?/br> “個人認為,我打贏了?!蹦金┨焯癫恢獝u道,趙長鴻應該比他傷得更重。 “你跟那個跳鋼管舞的還沒了斷?”慕父質問。 慕皓天避而不答。 “沒想到趙長鴻也被她迷了?!蹦礁戈庩柟謿獾匦σ宦?,“紅顏禍水,那女人還真有點本事?!?/br> 慕父得承認,那的確是個漂亮的女人,天生殺手,專殺荷爾蒙勃發的男人。 禍水紅顏,不能光禍害他的兒子。 如果她跟趙長鴻發生點什么就好了,拿下證據,通知左家,左辰逸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耍了,必定怒不可遏,極有可能將辰澤科技所持有的中朗股權直接賣給慕家,借慕家的手打擊趙家。 慕家拿到股權,同時與程家聯姻,趙長鴻徹底翻不起風浪。 多妙的主意。 敗也殊晚,成也殊晚,慕父嘴角浮出一抹陰笑,仿佛看見了燦爛的曙光。 這日,慕父踏入空中帆船賭場,舞臺占了三樓賭場一隅,動感的音樂響起,殊晚登上舞臺,慕父見人跳過鋼管舞,卻不曾見過有人能將鋼管舞跳得如此優雅動人,一舉手,一投足,柔與力的完美結合。 顛倒眾生的美。 慕父雙眼放光,她可以,她一定可以迷倒趙長鴻,讓對方愛情事業兩落空。 “慕爺來賭場玩,怎么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安排人迎接?!辟€場老板龍誠過來了,慕父叱咤風云幾十年,將中朗集團做成了全國首屈一指的企業,龍誠正好在賭場視察,理應來打個招呼。 “我只是隨便來玩玩?!蹦礁咐事曅?,稱贊道:“長江后浪推前浪,龍總年紀輕輕,已經控制了y市大半的博彩業,我們這些老一輩,自嘆弗如??!” “運氣好而已……”龍誠謙虛道,順著慕父的目光看向舞臺,目光倏然一緊。 臺上有個美麗的女人在跳舞,光滑的鋼管仿佛是她的玩具,她纏繞,旋轉,動作時快時慢,優雅從容,她有許多高難度動作,譬如用膝蓋彎勾出鋼管,依舊從容旋轉;她順著鋼管盤旋而上,像一條蛇一樣柔軟靈活;她只用腰側貼著鋼管,依靠旋轉保持平衡…… 居然有人能把鋼管舞跳成這樣! “歌舞只是賭場的點綴而已,龍總卻絲毫不馬虎,高品質呈現,同誠能做得這么大果然是有理由的?!蹦礁纲澋?。 “慕爺過贊了?!饼堈\道,“不如我帶你去貴賓廳,正好來了兩位馬來西亞的客人……” 來了賭場,自然要賭博,慕父跟著龍誠離開三樓,他跟身后助理打了個手勢,示意對方按計劃行事。龍誠把慕父帶進了貴賓廳,出來問賭場演出部經理:“那個跳鋼管舞是誰?” “名叫殊晚,是清水市人?!苯浝砘卮?,打趣道:“是不是長得有點像小龍先生?也有點像你,但是像得少,更像小龍先生?!?/br> 龍誠“哦”了一聲,說:“走完這幾個廳,我再去看她跳舞?!?/br> “她可能已經走了?!苯浝碚f,殊晚每次跳完舞就離開,“剛才是最后一場,今晚沒有安排她上場,您要是想看,我安排一下?!?/br> “算了?!饼堃讛[了擺手,“我改天再看?!?/br> 殊晚已經離開賭場,有人找她談合作,接近年終,許多公司正在籌辦年終尾牙,有些公司財大氣粗,想讓晚會多些亮麗的色彩,外聘表演團隊。有人見殊晚的舞跳得好,想請她在晚會上獻藝。 一支舞而已,對方開價五千,時間與殊晚在賭場的工作并不沖突,她樂意接活。 和她相談的是個小經理,說:“不過這事我不能完全做主,總經理拍板才算。我想邀請你參加今晚的面試,總經理看過之后沒有問題,那我們就簽約;如果不行,我們承擔你的來回路費,你覺得怎樣?” 為了方便觀察舞臺效果,面試在晚會舉行地進行,那棟樓名叫y市環球金融中心,是y市最高的建筑,世界十大高樓之一,樓高六百六百多米,集寫字樓、酒店為一體。這棟樓的最頂端是寬敞的露天花園,大公司、大富豪們喜歡在這里舉行露天宴會,鳥瞰整座賭城風光,體會“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邁。 殊晚還是第一次來這里,電梯一路直行,仿佛直沖云霄。站在樓頂,星子在頭上閃耀,城市的燈火在腳下閃爍,天上地下融為一體,人仿佛已站在半空。 樓頂有處舞臺,因是面試,沒有閃爍的彩燈。殊晚到來時,已經有人在臺上表演,繪聲繪色的相聲,獨具一格的影子舞……殊晚是最后一個,其他人都走了,偌大的露天花園里只剩下寥寥數人,鋼管立上之后,她上臺跳舞。 跳著,跳著,忽然發現多了一名觀眾,是趙長鴻。 她跳舞的魅力是無人可抵擋的,趙長鴻駐足觀看,舞蹈結束后,他還沒走。上次殊晚把他和慕皓天雙雙扔出家門,此時略覺得赧然,淡淡地打了個招呼:“好巧?!?/br> “嗯,好巧?!壁w長鴻道,“你打算參加安創電子的年終尾牙?” “有人請我?!笔馔碛謫?,“你怎么也在這兒?” “安創其實是中朗集團的產業?!边@個公司做得不若東方傳谷有名,但業績還算不錯。趙長鴻今天過來視察,一直忙到現在,又說尾牙的事要請他定奪,趙長鴻笑了笑:“有你在,年終晚會肯定更加精彩?!?/br> 是中朗集團的產業,殊晚忽然對這次的演出不感興趣。 “上次的事……”殊晚局促地扯了扯頭發,“真的很抱歉?!彼龜偭藬偸?,一鼓作氣道:“我本來就是這種人,到處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你以后也不用喜歡我了,因為根本不值得……” 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貶低自己。 有種壯士扼腕的悲壯。 趙長鴻無語:“殊晚,你……”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我回去了,再見?!笔馔磙D身就走,不,不要再見了。 但她沒能走掉,通往露天花園的門居然被鎖住了。結實的金屬大門,先進的電子門鎖,殊晚擰不開,拍打著門無人應答,趙長鴻過來看了看:“不知道誰把門帶上了?!?/br> 大概最后離開的人沒注意,把門鎖上了。趙長鴻拿出手機:“我叫人來開門?!?/br> 物業的電話打不通,趙長鴻只好打電話給助理,助理去忙另一件事了,在電話那頭回答:“我馬上聯系他們?!?/br> “估計得等一會兒了?!壁w長鴻對殊晚說,“去椅子上坐坐?!?/br> 偌大的露天花園只剩下兩個人,植物的芬芳浮動在周圍,星子近得仿佛伸手就可以摘到,殊晚身上穿著鋼管舞表演服,外面罩了一件長風衣,風衣下一雙白皙修長的腿如同出水蓮藕。她每走一步,就像有鐘鼓在敲,一下一下響在趙長鴻的耳邊,不知是她的腳步聲,還是自己的心跳。 越得不到,越放不下。 她是他心頭的烙印,每次想起,都會隱隱作痛。趙長鴻和她并肩朝長椅走去:“慕皓天訂婚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笔馔砘卮?。 “你不在乎?” 殊晚搖搖頭。 二人一同走到長椅邊,趙長鴻準備在殊晚旁邊坐下,殊晚連忙制止:“你坐那邊?!彼噶酥敢粌擅组_外的位置?!澳闶怯信笥训娜??!笔馔韽娬{。 趙長鴻心上如有針刺:“你介意?還是你心虛?” 殊晚又搖了搖頭:“因為有攝像頭?!?/br> 趙長鴻臉色微變。殊晚站起身,從旁邊的樹干的孔洞中扣出一個小小的攝像頭:“電子信息時代,果然沒有*可言?!?/br> 不,這里不該有攝像頭,而且藏在如此隱蔽的地方。趙長鴻心上一驚:“還有別的地方有嗎?” “有啊?!笔馔黼S手指了指,“這里,這里,那里也有……這花園是全監控的吧?” 趙長鴻磨了磨牙,什么偶遇?分明是有人刻意安排;什么被困?分明是有人故意將他們關在樓頂。怪不得物業的電話打不通! 若他問心無愧倒也罷了,事實上,他心頭有魔鬼作祟,對于得不到的殊晚,心有不甘。 孤男寡女,呆在夜色朦朧的花園,稍有曖昧便趁了對方的意。 他已經猜到策劃者是誰。 若稍微做出親密動作,對方便有了證據交給左家,與左家的婚事怕是要泡湯。 趙長鴻狠狠捶了旁邊花樹一下,枝葉晃動。 看他面色大變,似有為難,殊晚問:“有人在監視你嗎?” “有人故意把我們困在這里,想讓別人誤會?!?/br> 殊晚略一思索,肯定是讓左秋語誤會。對,孤男寡女,*,電影里的常見抓jian鏡頭,待會兒左秋語就來了,一見這情形,甩給趙長鴻一巴掌掉頭就跑,趙長鴻追上去要解釋,左秋語哭喊著:“我不聽,我不聽……” 一定是這樣的狗血劇。 “我在這里,給你添麻煩了,是不是?”殊晚問。 “你不過是被人喊過來。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如果他身不正呢? 幸好被殊晚發現有隱藏的攝像頭,趙長鴻走開幾步,與殊晚拉開距離。 “我可以先離開?!笔馔碜叩教炫_邊緣,那里有半人多高的護欄,外面是一米寬的臺面,殊晚輕松跨出護欄,站在外面瞧了瞧:“我可以從這里下去,樓下有個窗戶開著,還亮著燈,我可以鉆進去,順利下樓……” “你快進來?!壁w長鴻沒料到這姑娘膽子這么大。 “很容易,很多人都能做到?!笔馔碚f,下面有空調臺階,跳過去十分簡單。只是這樓太高,看著十分嚇人,“我一點都不恐高?!?/br> “別冒險,進來?!壁w長鴻喊道。 殊晚的確不恐高,走在平臺上神色自若,不情不愿地跨進花園,靠著欄桿道:“我不想給你添麻煩?!痹僬f這樣等著,得等多久才有人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