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你叫我什么?” 懷中美人傾世容光,眼角眉梢皆是風情,惹得這位久經沙場的元帥眸色立時暗了幾分。 顧攸寧輕笑,俯身在他身邊低語。 “妖精?。?!”楚豫忍不住笑罵,伸手在那軟乎乎的腰肢上擰了一把。 顧攸寧笑著要身開,卻被楚豫一把捉住,反手揮開桌子上的碗迄今,將人一把摁在上面狠狠的狂吻一通。 最后纏綿多時的兩個人好不容易分開,顧攸寧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嘆然的說道:“你這可好,明明是你對不起我,應該來哄我的,如今卻得我來哄你?。?!” 可見是真愛的,顧攸寧自己都忍不住咂舌。 楚豫底笑,將人摟過來親了親,說道:“你想讓我怎么哄你” 顧攸寧轉頭看他,剛要說不想練武,這話還沒說出來呢,就被楚豫先扼殺在搖籃之中,直接說道:“不想練武是不行的” 顧攸寧無語:“……” 哼?。。?! …… 當晚,兩個人一直喝到半夜才回家,原本是說楚豫心情不好陪他喝酒的,結果顧攸寧卻喝多了,在馬車上的時候就開始不老實,吵吵嚷嚷的耍酒瘋,還扯開衣領說熱。 弄楚豫手忙腳亂,最后忍不住張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俯身到他耳邊輕聲威脅道:“在鬧騰給馬車上就辦了你?。?!” 聽到他說話,顧攸寧醉眼迷離的撇了他一眼,直接轉身就拱進他懷里,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開始打小呼。 楚豫無奈,只將人往懷里攏了攏,并不打擾他睡覺。 顧攸寧就這樣睡了一路,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讓楚豫抱回了寢殿了,連寢衣都換好了,而楚豫正拿著溫濕的帕子給他擦臉。 而此時,陳春容一直都沒睡,一來是興奮的睡不著,二來她還惦記著等玟王和王妃回來,好借著孩子的由頭見上玟王一面的。 可是誰知,一直等到半夜才聽見點動靜,便知道是玟王和斑妃回來了,于是趕緊整理一下衣裙,帶著已經困的不行的孩子出門要去碧水居,只是王座很大,一時間黑燈瞎火的,她還找不到路,于是便讓一個守夜的老婆子給她帶路。 那婆子知道她邀寵心切,就好心的提醒她說,時辰晚了,而且聽說王妃喝多了,如今碧水居恐怕都熄燈了。 陳春容只不信,想著今天第一天來,跟玟王連一句正經話都沒說上,有點不甘心,非要去請安。 那婆子聽了倒有些生氣,只是見她一個女人又帶個孩子,怪不容易的,也沒多諷刺她什么,只是耐心的給她解釋說:“側夫人第一天來不知道,王府里除了碧水居,所有的地方在二更以后都要下鑰的,若是想開門出去,必定得吵的大家伙都起來,側夫人如今剛來,還是隨和些吧” 這婆子原本告訴她這些是好話,可是陳春容反以為是她犯懶不肯開門帶她去,還欺負她剛來,不把她們母子放在眼里,非要她叫人出去通傳。 幾個守夜的女人也無法只好打發個丫頭從后門出去到碧水居傳話,說新來的側夫人要去給王爺請安。 結果這話還沒出了院門,就被碧水居一個出來傳水的丫頭聽見了,直接說道:“你們都傻了嗎,咱們王爺什么性子,她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如今王妃喝多了,王爺正要照顧王妃洗澡呢,哪里有時間見她!” 陳春容聽了這話,只得作罷,帶著孩子悻悻然的回了邀香閣睡覺。 第二天一早,顧攸寧醒來的時候,楚豫已經去上朝了。 他打了個哈欠,掀開床幔直接光腳下地找水喝。 門外的采璇聽見聲音,便一邊敲門一邊問道:“王妃起了嗎?” “起來了” 顧攸寧聲音有些嘶啞的應了一聲,采璇聽后,立刻聽著一眾丫頭端著漱口的茶水和梳洗的東西進門。 因為昨天喝了酒,顧攸寧早上有些宿醉,一邊揉著太陽xue一邊問兼雨起沒起床。 結果人家兼雨早起來了,楚越沒去上朝,趁著顧攸寧還沒醒,就帶著兼雨去廟會上玩。 顧攸寧聞言皺眉:“可有人跟著?” “當然了,小黑和幾個暗衛全都跟著去,出不了事”采璇回答道 這顧攸寧才放下心,坐在椅子上呆呆的任由人給他擦臉梳頭。 一切妥當之后,采月從柜子里拿出件內造的嫣紅色繡暗紋百福的長衫,外面搭著個黑色絲綢滾金邊的外衫,下擺照樣繪著金線百福,大氣華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只是顧攸寧歪頭看著這衣服不甚滿意,搖頭說道:“這件不好,再換個” “這件還不好,這是王爺讓人新給王妃做的,這絲綢都是良渚國進貢的,衣服上的百福得十幾個繡娘一起繡好幾天才有呢”采璇接過衣服,手指輕輕的劃過外衫上的金線百福,然后笑著抬頭說道:“這件衣服好看,王妃就穿著吧” “就你知道的多,還知道是哪兒進貢的”顧攸寧起身倚在軟榻上,笑著說道:“給我拿一件比這個還好的,就是讓人一打眼都不用細看就知道是貴的值錢的!” “王妃的第一件衣服都很貴都很值錢”采璇認真的說道。 “姑娘啊,你沒注意到我說話的重點”顧攸寧似笑非笑的說道:“我說的是讓人不用細看,就知道是貴的,她從西夏小地方來,你拿這些貢緞啊內造啊,她也未必認識” 采璇當場就明白了,低頭想了想,然后跑到柜子邊,和采月一起從箱底拿出一件純白色綢緞外面罩霧綃的廣袖長衫放到顧攸寧面前,說道:“王妃看這件衣服好不好,原本是徐州刺史進獻給王爺,說是給王妃特制的,可是王妃嫌這件太女氣一次也沒穿過,這徐州刺史原本想借著王妃討好王爺的,誰知道卻適得其反,不過這衣服還是很好的” 顧攸寧低頭看了看,不禁暗道這衣服的確很妙,原本純白色的綢緞在日頭底下就很晃眼,可如今著絲綢外面又縫了一層霧綃,霧綃給人的感覺是很朦朧綽約,但是放在這華貴的白色綢緞外面倒顯得極其璀璨耀眼,穿上以后整個人好似都籠罩在晨光之中,領口和袖口還點綴著珍珠,更添奢華。 顧攸寧穿好以后,站在鏡子前面照了照,然后笑道:“這樣一來更像以色事人的優伶男寵了” “王妃亂講??!”采璇一邊幫他整理腰間的玉帶一邊說道:“誰敢說王妃像優伶男寵,明明就跟發九玄謫仙似得” 他們兩個正說著,外面就有人來傳,說邀香閣的側夫人來給王妃磕頭敬茶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野心蓬勃 碧水居是玟王住的地方,講究莊重肅穆,所以前院并沒有花俏的裝飾,只是用著一大片黑青色的大理石鋪地,兩邊都掛著明燈正在風中搖曳,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大門緊閉,氣勢恢宏玟王府正堂。 越過正堂后面便是個雕梁畫棟的精致長廊,旁邊是一個小型的花園,也沒種什么花,只有幾處綠柳青竹,再者就是幾株臘梅,還有一方雅致的石桌石凳。 長廊走到盡頭便是碧水居的寢殿和兩個偏殿,一個位居正中間,上置匾牌——君子攸寧,自然就是玟王和王妃的寢殿了,另外兩個偏殿一個是玟王的書房,一個是現在住著兼雨的天福堂。 而此時來請安的陳春容被丫鬟請進寢殿,她因為昨日見識了青松堂的精致華美,又覺著邀香閣雖然小,但是勝在別致,心里已經喜得無可無不可,但是現在進了碧水居的寢殿,才知道,自己昨天見識淺了。 這碧水居寢殿一進門便是白玉鋪地,正堂高懸朱漆,雕欄畫棟,在看右面便是寢殿,紅色奢華的地毯一路延伸到龍鳳塌,寢殿的云頂是梨花木做的房梁,上面有并排二十四處,共十二對沉香木斜撐,第一處都雕刻著一種象征這季節的花,正月水仙,二月桃花,三月梨花一直到十二月梅花,并且第一處斜撐下都有輕柔的紅色鮫綃從天而降,微風輕輕一動,讓人鋒如置身山巔云海之中,更有十二對水晶壁燈托著碩大的夜明珠,恍若瓊臺仙宮。 饒是陳春容都進過皇宮,見識過鳳鸞殿的,都忍不住咂舌,這輩子若能在這兒住長久了,才算是不枉此生啊。 她這邊正想著去看看高懸珠簾紗幔的龍鳳塌時,便有前面的丫鬟提醒她走錯了,然后帶著她轉彎走近寢殿里的一個小偏廳,此時顧攸寧正坐在首座上喝茶。 陳春容看著顧攸寧身上的衣服時明顯一愣,眼中的艷羨無法掩飾,不過好在身邊有丫鬟端著茶盞遞與她,讓她反應過來,趕緊低身跪下給王妃敬茶。 “妾身給王妃敬茶” “起來吧” 顧攸寧象征性的結果她的茶,然后看了眼身邊的采璇,采璇立即拿出賞賜給她,這到讓顧攸寧想起從前他剛來王座的時候,也是第二天有妾侍來給他敬茶磕頭,那個時候站在他身邊幫他給賞賜的還是兼雨。 一想到兼雨,顧攸寧的心情有些低落,看著陳春容接過賞賜,謝了恩之后才叫起,簡單的問了幾句孩子的事情,便要打發她離開 只是陳春容不太想走,她一大早起來就開始梳洗打扮,就想趁著請安,在玟王妃這兒多待一會兒,好等玟王回來的時候見上一面,玟王沒見著,她哪里愿意走呢。 顧攸寧看出她的心思來,挑眉上下打量,只見她身上穿了一件顏色淺粉色撒金繡牡丹的衣裙,長相嬌媚秀氣,再加上擅長歌舞,身段窈窕,絲毫看不出是生過孩子的。 顧攸寧瞇了瞇眼,將目光定格在陳春容發間的荷花步搖上,瞧著像是長安工藝。 他笑了一下,旋即低頭喝茶,并不言語。 這時采月進屋,恭敬的說道:“王妃,早膳傳來了,王妃是現在就吃,還是等王爺回來一起?” “現在就端上來吧”顧攸寧放下茶盞,說道:“王爺今天恐怕有事,不能太早回來了” “是” 采月聽完福了福身,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帶著幾個小丫頭,端著食盒進來,在顧攸寧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色的精致的菜色,最后從食盒里端出一個盛著燕窩的瑪瑙碗來,特意放在顧攸寧面前,說道:“這是王爺特地吩咐的,一定要讓王妃喝的,昨日王妃不喝,說給兼雨喝,結果就讓王爺知道了” 采月的聲音有些小小的抱怨,因為這碗燕窩,她們幾個不知道被王爺罵了多少回。 “放著吧,放著吧”顧攸寧滿臉嫌棄,燕子的口水他才不要喝呢??! 采月滿臉無奈,只得先放在一邊,然后和采璇立侍在兩側好方便給顧攸寧布菜。 這顧攸寧一拿起筷子方才看見陳春容還站在堂下的,于是趕緊笑著說道“坐吧,來的時候可吃過飯了” “謝王妃惦念,妾身吃過了” 陳春容七笑一聲,看了看顧攸寧的臉色,才慢慢的坐在下首的位置上,早上她起來的時候,的確有人來給她和孩子傳菜,但跟玟王妃這一大桌子的菜色可沒法比,也沒有人上趕著端燕窩上來,光早膳就這樣了,可想而知玟王妃在王府的地位和生活的奢靡程度,她當年在西夏,便是府里最得寵的也比不上這樣。 顧攸寧挑眉看著她眼中的妒忌,彎了彎嘴角,繼續低頭吃飯,只當什么都沒看見,依舊一邊吃著一邊跟她沒事嘮家常,順便套話,但是陳春容顯然是已經被人千叮嚀萬囑咐過的,別說她行為如何,單拿言辭來看,一句都不透露有關于來長安之后的任何事情,可見其中利害,三皇子已經跟她說的不能再清楚了,她就算再小家子氣,在被利益熏心,也斷不會說出她跟三皇子有一丁點關系的。 一想到這里,顧攸寧就懶懶散散的,吃飯也沒什么胃口,剛吃到一半,外面就有人喊,說王爺回來了。 陳春容一聽,果然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整理好衣裙,又扶了扶發上的步搖,果然在玟王妃這兒待著是對,可算能見到玟王一面了。 楚豫身上還穿著韓服沒有來得及換下來,因為早朝的時候,有言官拿陳春容母子的事情說事,擾他的心煩不已,原本心情不算太好,進屋一看見陳春容也在,心情更加不好了,臉色也沉了幾分。 陳春容似乎也感受到了玟王的低氣壓,先前滿心歡喜的邀寵心思不沉失六七分,立馬起身,福身稈禮,唯唯喏喏的小聲說道:“妾身見過王爺” 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語氣,來長安之后,她練習過無數遍,認為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最能惹男人憐惜,可是誰知道玟王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坐到玟王妃身邊,毫不避諱的將人摟緊懷里,親了一口,又看見他身上的衣服,心中了然一笑:“難為你了” 顧攸寧正吃飯呢,笑著推他一下,問道:“今天我以為會晚回來了,吃飯了嗎?” “沒呢,準備跟你回來一起吃,誰知道你居然不等我,自己先吃上了”楚豫瞥了眼桌子都已經被放冷了的燕窩,轉頭看向顧攸寧瞇了瞇眼。 這邊兩個人正說著話,顧攸寧朗聲吩咐人再加副碗筷的同時陳春容還一旁尷尬的拘著禮呢,抬頭看了看,發現玟王似乎看都沒看她一眼,自討了個沒趣,訕訕的自己起身,安靜的站在一邊。 雖說剛才玟王妃讓她坐了,可是那時玟王沒回來的時候,如今玟王回來了,又有下室在場,只有她站著的份兒。 眼見著玟王和王妃坐在一起親昵的打情罵俏,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于是只能上前一步,福了福身說道:“那妾身先告退了,那邊清兒也離不開人,就打擾王爺和王妃了” 顧攸寧正被楚豫逼著喝燕子的口水,聽見她說話,看了看楚豫,心里嘆息,也不指望這人靜態了,于是只能自己開口說道:“恩,先去吧,等到晚飯的時候,我讓人去請你,你帶著孩子,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陳春容一聽晚上可以和玟王一起吃飯,便連忙欣喜的點頭:“是” 然后便退了幾步,轉身走了,準備回去再好好打扮一下 這邊她一走,顧攸寧當即就放下筷子,轉頭看向楚豫,伸手在那俊顏上戳了戳:“你這副更加幾個意思,誰欠你錢了” 楚豫沒說話,只端著燕窩喂了他一口。 顧攸寧狐疑的看著,天下口里的東西,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早朝的時候有人為難你了?” “……”楚豫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沒有,不過是一些言官的酸話,還有禮部說既然認定陳氏之子是皇孫就得要上玉蝶,但是好在衡兒現在在禮部做事,直接用祭祀犯沖為由推遲到十月份了” “都用不到十月份,你看這姑娘,用不了半個月,她就得起來尋事”顧攸寧夾了快鹵rou喂給楚豫,然后轉頭看向采璇,說道:“以后她要什么吃的用的只管給她,一應都照著王妃的份例來” “那怎么行,她…她怎么能照著您的份例呢?。?!”采璇不服,揪著帕子說道。 “我說的王妃份例,是普通的王妃份例,要照著我的來,整個玟王府也不夠賠的”顧攸寧翻個白眼,剛要張口說話,門外成貴的聲音傳來,說是溫大人夫婦和顧少夫人來了,還有如意票號的穆公子也來了。 顧攸寧聽完,便跟楚豫笑著對視一眼,說道:“ 這些人來的又齊又七,好像跟下了拜請貼請來的” 他們兩個起身剛要出門迎客,結果遠遠的就聽見楚千柔破口大罵的聲音:“那個不要臉的賤婢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