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 由于玟王府和南充國兩伙人馬的行裝實在有些多,所以租的穿是一條類似畫舫的大船,顧攸寧先跳上去,然后伸手扶著楚豫也上來,兩個人坐在船頭。 楚豫伸手摸索著試了試河水,如今臘月了,河水冰涼刺骨,他嘆然:“快過年了吧?!?/br> “是啊,再有二十多天就過年了?!鳖欂鼘幍皖^抓著楚豫的手腕,幫他把手上的水擦干凈,繼續說道:“一晃又一年過去了,還記得去年除夕的時候,咱們兩個還因為林蓮吵架來著,某人還特別粗暴不講理的打人?!?/br> 說完顧攸寧的手心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于是抬手也在楚豫的手心上打了一下,卻被楚豫一把握住,放在嘴邊親了親,笑道:“是讓你不聽話?。?!再不聽話還打?。?!” “……”顧攸寧瞇眼,嚴肅的教育道:“家暴是不對的,有話好好說,即便說不過我,你也不能那么做?!?/br> 家庭暴力,有礙夫妻感情。 抵制家庭暴力的腳步不能停?。?! 顧攸寧內心堅決??! 雖然他覺著,兩個男人在一起,相互動手太正常了,他不是也經常對楚豫拳打腳踢,但是楚豫的手段太讓人沒面子了,跟老子教育兒子似得,讓顧攸寧很無語。 “那我不同意怎么辦?”楚豫說道。 顧攸寧冷哼,威脅到:“管你同不同意,要是再敢家暴我,我就寫休書休了你,然后去云南,找白敬之?!?/br> 白敬之無數躺槍??! 楚豫忍笑不語。 顧攸寧自尊受到打擊,大怒道:“你不信?。?!” “信??!本王特別信?。?!”楚豫故作嚴肅。 顧攸寧嘚瑟的哼哼:“這還差不多,你能知道就好……” 結果沒等他嘚瑟完,他就被兇殘的玟王殿下摁在懷里當眾家暴,被掐了屁股,然后又被毫不留情的撓癢癢。 惹得顧攸寧一個勁兒的折騰,哭笑不得的求饒,最后割地賠款,答應了許多不正當不和諧的事情,比如說晚上再浴桶什么什么的,這才讓玟王殿下放開他。 相對于船頭玟王夫夫的熱熱鬧鬧歡歡笑笑,船尾的陸子安和蕭靖宇就很低沉。 陸子安站著出神,時而望著東流的河水,時而望著遠處的雪山,不知道在想著什么,但是氣質孤芳高華,令人著迷。 蕭靖宇目光一直盯著他看,半響起身捏捏他肩膀,問道:“冷不冷?” 陸子安斜眼看他,冷哼一聲,不說話的別過臉去。 蕭靖宇嘆氣:“你還要生氣多久……” 陸子安面無表情不說話。 “……”蕭靖宇無奈,忍不住真誠的說道:“昨天晚上真的是你一會兒說冷一會兒說疼,我才抱著……” 話還沒說完,原本高冷陸子安頓時炸毛,轉頭瞪他,咬牙切齒:“你再敢說?。?!” 蕭靖宇閉嘴,只拿眼神控訴他。 這樣一個高大粗糲的男人也會露出這么唯唯諾諾的表情,讓陸子安忍不住心里一動。 第三百零三章 長安貴主 青峰崖是昆侖山脈的第一峰,臨淮水而立。 那天眾人棄船登岸,又快馬加鞭走了大半天,才到了青峰崖下的小鎮外,蕭靖宇很著急要上山,只是當天天色已晚,所以只能商議著先在客棧住一晚,明天一早便上山拜會云仙真人。 誰知他們的馬車剛剛進城,就被一伙人截住。 這些人各個青襖長衫,手持刀劍,為首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子,粉紅色的錦緞長裙外面披著火紅的狐貍皮斗篷,站在一片冰雪之中,倒有幾分姿色。 顧攸寧打著哈欠,挑開簾子看了眼,說道:“這年頭土匪都這么有風骨啊,還是個女匪,少見呀~~~” “怕不是土匪這么簡單呢?!背サ?。 他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師尊只說南充的人來了,可我怎么瞧著是兩伙人呢?!?/br> 原是那為首的女子挑眉看了眼南充的馬車,復而又看向玟王府的馬車,涼生和小黑騎馬在前開路,見她如此,不禁皺眉:“不知閣下哪位?” “讓主子出來給我說話?!蹦桥由跏前辆?,雪白的一張小臉上譏誚的撇了眼說話的涼生,復而又望向南充國的馬車,朗聲說道:“南王聽著,師尊讓我來傳話,南王若是仍然因為陸子安而來,那便請回吧,這里...不歡迎陸子安?!?/br> “若孤一定要去呢?!?/br> 正說著蕭靖宇已經從馬車上下來,表情陰寒著,昆侖的冷風吹起了他的長衣斗篷。 “呵呵~~~”那女子不屑的輕笑一聲,隨即曼聲道:“聽南王的口氣便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小女還記著上次南王來,那般委屈求全的樣子可是歷歷在目啊,難不成是這次請了救兵來的?” 說罷,撇了眼涼生和小黑。 她是青峰崖翹楚,奉命而來,早就在這兒等著了,遠看就知道這是兩伙人,而且看著架勢肯定是位身份貴重之人,一個南充王已經很不好對付了,若真的再來一個救兵,硬碰硬起來怕是要難看了。 不過,好在她知道蕭靖宇來的目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亂來。 “孤既然能再次登門,必定是帶著萬分誠意?!笔捑赣铛獠缴锨?,說道:“孤只為救心愛之人性命,還望姑娘成全?!?/br> 身為一方之主,蕭靖宇算是已經低聲下氣了,只可惜那女子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讓路的想法。 “南王何必為難清芫一介小小女子?!彼苑Q清芫,紅唇微挑,一字一頓的說道:“話,小女已經帶到,南王若執意想進城,師尊說了,只要王上與陸子安在這城門口跪上三天三夜,師尊就考慮考慮?!?/br> 這顯然是為難人了,且不說蕭靖宇堂堂七尺男兒,且說他身為南充皇族,上跪天地,下跪君父,豈可在這人來人往之地下跪他人。 蕭靖宇隱隱有發怒的樣子,但是一想到前日陸子安為了讓陰毒蟄伏回去而疼成那個樣子,他也硬是將怒火壓下去,深吸一口氣說道:“孤,可以跪,但是子安身體孱弱,斷不能在這冰天雪地之際下跪受凍,還望姑娘通融,讓他們先進城住下,孤在這跪著便是?!?/br> …… 話音一落,蕭靖宇身邊的隨從大驚,立馬上前說道:“王上皇親貴胄怎可下跪,萬萬行不得?!?/br> “南王一片情深真叫清芫感動,師尊只說陸子安存世危害,但我卻好奇這位陸子安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鼻遘纠湫?,伸手緊了緊身上的火狐皮貂裘,涼幽幽的說道:“如今進了臘月了,天氣的確有些冷,在這兒跪上三天對于身中劇毒的人的確牽強了,只是師尊濟世救人,想必陸子安身體再弱,師尊也會救活他的,所以南王若真的想見師尊,不如就把陸子安請出來吧,跪上三天三夜,以示誠意,想必師尊也不會再決絕的,您說是不是?” 蕭靖宇咬牙死死的盯著她,而此時因為陸子安被點了睡xue,裹在毯子里在馬車上睡覺,不然若是聽見這些肯定會沖出來的。 蕭靖宇早就知道不可能順利進城,所以他不想讓陸子安聽見這些話,亦是不想讓他受委屈,也是怕他跟青峰崖的人打起來。 顧攸寧挑著簾子,向外面看了眼,末了閑散的說道:“這青峰崖什么來頭啊,不是說名門正派嗎,怎得如此不近人情?!?/br> “是誰在說話?。?!”清芫原本還在得意著,忽然聽見一個輕靈的聲音笑含諷刺,頓時皺眉,轉頭看向玟王府的馬車,冷聲道:“閣下既然開口,為何不下馬車說話,難不成見不得人嗎?” “你還不夠格?!鳖欂鼘幚浜?,在馬車里慵懶的靠著楚豫,笑道:“叫你主子來跟我說話?!?/br> “哼?。?!就憑你??!”清芫不屑:“一個連面都不敢露的人,也敢口出狂言?” “隨你怎么說吧,只等著我上你那破青峰崖,和你那什么破真人鬧去就是了?!鳖欂鼘幊谅曄铝睿骸皼錾?,吩咐眾人進城,找個客棧下榻,昨天陸子安說想喝熱的湯,去找一家做的好的送到客棧?!?/br> 言下之意,不僅他們要進城,連帶著南充國的人馬也必須進城。 清芫當即變色,長劍一橫,身影凜凜的說道:“不行?。?!你們進不進城,我管不著,但是南充國的人若不跪滿三天三夜,休想進城?。?!” 話音一落,眾人便聽見馬車里傳來另外一個低沉穩重的聲音。 “這兒的縣城是誰,去給本王找來,本王竟不知道,大昭還有如此蠻橫的江湖勢力?!?/br> 楚豫沉靜的低垂著眼簾,不動聲色卻氣勢凌然。 顧攸寧轉頭看著他,不覺的有些著迷。 唉?。?! 當初清貴霸氣的玟王殿下?。。?! 清芫眉頭一皺,心里思付,這人自稱本王,而如今大昭只有兩位王爺,一位是明王,一位是如今盲了眼睛,正西下尋藥的玟王。 這樣一想,便頓時明了,她挑唇:“原來是有長安貴主駕到?!?/br> “貴主稱不上,但一定比你貴?。?!”顧攸寧嬉笑著,末了繼續說道:“涼生,進城?!?/br> “是?!?/br> 涼生領命,拽了拽韁繩,高聲道:“眾人聽令??!進城?。。?!” 說著馬鞭一揚,兩隊馬車便緩緩行動進城。 青峰崖的人依舊擋在路口,臉色有些難看的看向清芫,似乎在等她示下。 清芫瞇了瞇眼,半響只能咬著牙說道:“放行?!?/br> 他們可以為難南充王,因為他們知道南充王有求于他們,但是他們卻不能,也不敢為難玟王,這里畢竟是大昭國土,玟王的威望很高,江湖上的門派雖然對朝廷不恥,但是誰也不敢真正的與朝廷作對。 車隊緩緩而行,蕭靖宇則站在原地沒有動,如果在這跪上三天,可以讓云仙真人回心轉意,為陸子安解毒,雖然當眾下跪屈辱至極,但是如果真的可以,蕭靖宇一百個愿意。 而此時,玟王的馬車路過他的時候,稍稍的停下,顧攸寧挑簾,看著他說道:“|上車進城,你即便是在這兒跪下了,也只是自取其辱為人輕賤而已,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陸子安也不會同意的,先到客棧從長計議?!?/br> 蕭靖宇沒有動,有些猶豫。 “你若是想讓陸子安欠你更多,從而逼走他,你就盡管在這兒跪好了?!?/br> 顧攸寧下狠招,果然蕭靖宇眼神松動,最終嘆了口氣,轉身上了馬車。 顧攸寧滿意的便放下簾子,坐回楚豫身邊,瞇著眼睛說道:“看來這青峰崖的人是比陸子安更加能裝逼的,不好對付啊?!?/br> 一行人順利的進城,包下整間客棧下榻,與此同時,清芫回到青峰崖復命,將城門口發生的事情說了。 一位穿著黑衣素服的長發女人坐在首座,雖然上了些年紀,但是風韻猶存,眉眼間依稀能看見年輕之時的美貌清雅,她便是云仙真人座下弟子,是景親王的同門小師妹,江湖人城玉劍斬塵廖含煙。 廖含煙淡淡的皺眉,問道:“真的是玟王?” “應該錯不了?!鼻遘竟Ь吹恼f著:“師傅,現在怎么辦,要告訴師尊嗎?” “先等等?!绷魏瑹煵唤猓骸八宴渫跽垇硎呛我??!?/br> “肯定是找來的幫手唄?!鼻遘緷M臉不屑:“只可惜他打錯了算盤,師尊向來對大昭皇室不喜,更加不會救那個什么陸子安了?!?/br> “怕是沒那么簡單啊?!绷魏瑹焽@息一聲,揮退清芫,不再言語。 第三百零四章 顛倒黑白 眾人先是坐了大半天的船,又快馬加鞭的趕路,天剛擦黑的時候進城,又和清芫僵持那么久,以至于到客棧的時候已經完全黑天了。 顧攸寧狠狠的伸了個懶腰,頓時舒爽的發出類似呻吟的聲音。 惹得楚豫忍不住要笑,伸手摸索著,然后在那小軟要上掐了一把。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