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有沒有紙?? 他從抽屜里找出便簽給她。 于是,她又問,“有沒有筆?” 他警告的目光射過來。 她無辜地聳肩。 拿她沒辦法,他從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筆給她。 樊希眼珠子轉一圈,拿著筆寫了幾個字,然后將紙折成千紙鶴,方方正正,折得很漂亮。 “千紙鶴?!彼谒媲吧焓只瘟嘶?,“聽說過沒?” 尼爾斯點頭,“我去過中國?!?/br> 樊希一臉驚訝,“去參加最強大腦么?” “……” 她聳肩,手一揮,將紙鶴卡在他頭發里。 尼爾斯伸手拿下來。 撞見他詢問的目光,樊希微微一笑,道,“我在中國的地址和電話?!?/br> 她又飛快地加了一句,“我的,純私人的?!?/br> ☆、44|9.21| 樊希經不住疲倦的侵襲,昏昏沉沉地墜入夢鄉。 尼爾斯一夜沒睡,在這種地方,兩個人中總要醒著一個放哨,這個人自然是他。 他是男人,他肩負重責,義不容辭。 夜,并不漫長,到破曉也就短短的四個小時,不過兩百多分鐘。眨眼即逝。 目光落在她臉上,素顏,但氣場依然在,還是女神,還是高高在上。 他撩開她的頭發,乘機將手指在她眉眼間劃動,描繪出她臉部的輪廓,眼底流露出一絲溫柔。 她說,這是她最丑的時候,因為沒有化妝。 但是,他卻覺得是她最美的時候,因為沒有偽裝。 她的妝容,是她的面具,越是精致,越是假。 他將她的千紙鶴拆了,上頭是她的地址,中英文都有,還附帶著電話號碼。他掃了一眼,也只需要一眼。 阿富汗是他們的交點,之后,也許就是背道而馳。他會去找她么? 心里的答案很明確,是否定的。 她要的是一個滿足*的男人,可以是任何人,只要合她眼緣。 他要的卻是一個填滿心的女人,不可能是任何人,必須相愛交心。 兩個世界的人,走不到一起,沒有將來。 他將寫著地址的紙片揉成團,扔進了煙灰缸,和煙頭一起。 過了一會兒,天開始破曉。 尼爾斯推醒樊希。 她頭一沉,一下子驚醒,睜著一雙黑眼,帶著一絲迷茫。 “喊你看日出?!?/br> “……” 她無語,閉上眼繼續睡。 尼爾斯再度將她喊醒。 樊希暴躁地扯了下頭發,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他臉上依然淡定,“沙漠中的日出,恢弘壯觀,一輩子,也許只能瞧見一次?!?/br> 樊希還沒完全清醒,沒力氣和他爭辯,從煙盒里取出一支煙,塞在嘴里,吧嗒一聲,點亮。 抽了一口,才找回些精神,抬頭望向遠方。 第一絲光芒已經破開黑夜的重圍,慢慢地展露鋒芒,大地萬物開始蘇醒。 樊希又抽了一口,目光四下游移,突然就瞧見了自己的紙鶴,下場悲慘地躺在煙灰缸里。她皺了下眉頭,用兩根手指夾起這團被揉皺的紙片,狐疑地道,“為什么扔了?” 尼爾斯面不改色,“不需要?!?/br> 她心一跳,無法掩飾眼底的陰鷙,“為什么?” “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br>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車里驟然安靜了下去,似乎連溫度也降低了幾度。 這不識抬舉的臭男人! 她樊希是什么人?人們心中的女神!就是她放個屁,都是香的,都會有人來搶??伤麉s滿不在乎。他越是不在乎,她就越是要他在乎。 樊希瞇了下雙眼,深吸一口氣,勉強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冷冷地道,“尼爾斯,你故意的吧。玩得一手欲情故縱?!?/br> 尼爾斯揚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讓她自己去猜。 將煙蒂碾滅,她沒再說話。 沉默中,太陽露出了它的萬丈光芒,照亮整個沙漠。天地間,被鍍上了一層鮮艷的色彩,每一厘米的陽光都帶來了不同的光影效果,確實美麗。 樊希將注意力轉到車外的地平線上,看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全神貫注,仿佛在朝拜什么神圣的景物。 隨著火紅的太陽冉冉升起,沙漠變成了金紅色,在它的光芒下,顯得寂靜而孤凄。 她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轉動車鑰匙,一下踩住了油門。瞬間將朝陽下的沙漠甩在了身后。 *** 回程的路十分安靜,什么也沒發生。 車開進基地,剛停穩,馬克就沖了出來。一手一個熊抱,將兩人一把勾住,叫道,“我剛向上頭申請了救援,準備去找你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樊希被他掐得透不過氣,伸出手指,在他腰間重重地戳了一下。 馬克怕癢,立即松手,嗷嗷叫了起來,“fancy,你干嘛?” 她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馬克這才發現,她身上穿著尼爾斯的汗衫,光著一雙腿。每走一步,都風光無限,惹得早鍛煉的兵蛋子眼睛發直,頭腦發暈。再轉頭一看,馬克更加震驚,頭兒的狀況也沒好去哪里,就上身一件上衣,下面一條內褲,同樣的大腿光溜溜。 內啥。 昨晚……樊希終于把頭兒給睡了??? 這消息太勁爆,他有點消化不良,結結巴巴地一個勁兒地問,“你,你和fancy,你們倆……你們倆是不是?” 尼爾斯嚴厲地瞪了他一眼,“沒有,別亂想?!?/br> “那你的褲子呢?褲子去哪兒了?” “在車里。昨天我掉進了流沙,樊希將衣服綁起來,連成條,才把我從流沙中拖出來?!?/br> 馬克看了眼車子,忍不住追問,“你倆真的沒有那個?” “沒有?!睌蒯斀罔F……的謊言。 馬克松了口氣,同時又搖頭,“可惜了?!?/br> 尼爾斯沒空理他的胡說八道,大步朝自己的宿舍走去,見狀,馬克忙緊跟其后。 “所有人都撤回來了?” 馬克道,“撤回來了?!?/br> 尼爾斯問,“傷亡如何?” “村長和他帶來的人,傷亡慘重,沒死的人,都暫時轉移到了我們的戰地醫院。這幾天,弗朗克又得忙了?!?/br> “過一會兒到我辦公室來,具體向我報告一下?!?/br> 馬克敬了個軍禮,“是?!?/br> 尼爾斯雙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衣袋里似乎有什么。 他心一動,掏出來看了眼。 黑色的……蕾絲花邊。 馬克見他臉上風云變色,便好奇,“什么東西?” 他又塞回去,平靜地道,“沒什么?!?/br> 馬克不折不撓,心中好奇爆棚,“我怎么覺得是女人的內褲?” “馬克?!?/br> “什么?” “你這眼神不行,得去配眼鏡了?!?/br> “……” 尼爾斯回到自己的宿舍,把門關上后,才將口袋里的東西掏出來。 是樊希身上被他撕爛的內褲,不知什么時候,被她塞進了他的口袋。 *** 看見樊?;貋?,南雁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拉住她的手問,“fancy,你沒事吧?你一夜未歸,我去找馬克,可是他說要天亮才能出動。我急死了?!?/br> 樊希性子冷,對于南雁的關切,沒有多大反應。甩掉她的手,道,“我沒事,你多慮了?!?/br> 南雁左右瞧了瞧,確定她沒事,這才松口氣。擔憂下頭,好奇上頭,她問,“你昨天是和尼爾斯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