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這一回,薛婉再不敢頂半句嘴,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憤憤的走動了院子中央,跪了下來,委屈的眼淚自眼眶里流下,腦中卻是想起薛宸在薛家的威風畫面,這一切都是因為薛宸! 同樣是薛家的女兒,可她卻擁有那么多東西,住著又大又寬敞的宅子,出入有人伺候,出行有車跟隨,就連說句話,都有無數的人捧著她,隨便送出的禮,就是她們半個月的開銷,可是她呢?從小就跟著娘親生活在這樣一個小院子里,前后伺候的不過就兩三個粗使丫鬟,吃的東西也沒有薛家可口,就連喝的水,都沒有她喝的香,這些都是憑什么? 所以,薛婉自從見了薛云濤之后,就決定不管用什么方法,這一回她也一定要進入薛家才行,就算是讓她娘去做妾,可做妾又怎么樣,不過就是死了以后進不得祠堂罷了,生前不是照樣可以享福嘛。 更何況老夫人也說了,她和薛雷本來就是薛家正經的公子,小姐,生下來也該是金尊玉貴的,既然如此,他們又為什么要跟著她娘在這破房子里過苦日子呢? 薛婉雖然跪在地上,其實心里還有些埋怨她娘,從前她是不知道薛家有多清貴,今日去了之后才知道,她和薛雷若是出生在薛家,那么生下來過的就該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她娘卻偏偏要把他們留在身邊,又不能給他們提供優渥的生活,硬是讓他們錯失了十年的好日子,她有什么資格對她生氣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請安 薛云濤被他從前的同僚請去了衙所,并不出面講學,只是在后房幫忙,薛云濤學識豐富,做事穩妥,整理的一些古籍資料很是詳盡,文集編纂等事,亦是相當純熟,飽受好評。 薛宸在府中撰寫店鋪的轉型計劃,寧氏卻日日派人來給她送些當日東府做出來的吃食或是絹花首飾,因為東府與燕子巷隔著兩條街,薛云濤和盧氏剛剛成親那會兒,盧氏還每日套了馬車,辰時前趕去給寧氏請安,后來寧氏自己覺得不耐煩,就免了燕子巷的每日請安,可寧氏這樣日日送東西給薛宸,薛宸又怎么好不去道謝呢。 看著桌上的兩只食盒,里面裝的都是東府的廚子新做出來的點心,衾鳳替薛宸擺放在桌面上,薛宸只取了一塊篛圓咬了一小口,讓東府來的丫鬟回去回去復命,待那丫鬟走了之后,薛宸就把滿桌的點心全都賞給了衾鳳和枕鴛,讓她們自行分配去。 衾鳳雖然每日都能收到小姐送的東西,可是也不免對東府老夫人的心思捉摸不透起來,要說老夫人關心小姐吧,可是她們夫人故去的時候,也沒見老夫人對小姐有多關切,可要說不關心吧,這段日子以來,幾乎日日都會命人來送東西,一邊將點心再裝入食盒,一邊對薛宸問道: “小姐,您說老夫人這是什么意思呀!” 薛宸站在窗臺前捯飭她的那兩盆夕霧,聽衾鳳這么問,就隨口答道:“什么意思呀!每日送東西給你還不好啊?!?/br> 衾鳳趕忙搖手解釋:“不是的不是的,奴婢只是覺得奇怪罷了?!?/br> 薛宸勾唇回頭看了她一眼,心情似乎不錯,卻是沒有再和衾鳳說什么,等收拾好了東西,薛宸才對她們說道: “讓人套車,替我準備衣裳,待會兒去東府謝恩。帶上花園昨兒送上來的兩株姝色明蘭?!?/br> 薛云濤喜歡蘭草,府里有專門培育的花房,薛宸覺得養蘭實在麻煩,一般是不沾手的,花房送來她就擺著,不送她也不會特意去看,寧氏是薛云濤的師父,她也喜歡這些東西,因為主母喜歡,所以東府中人,不管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反正通府似乎都有這個愛好,所以,薛宸無論送什么名貴的東西,都會被說市儈庸俗,只有隨手拿這些東西去,才能讓寧氏刮目相看。 在這一方面,盧氏做的就沒有薛宸圓滑,也確實沒有薛宸的眼光品味。 上一世薛宸作為長寧候夫人,所見所學自然比出身商賈世家的盧氏要好,盧氏嫁到薛府,并沒有得到寧氏的教導和夫君的點撥,對于這些世情只能靠自己摸索,但到她死之前,也未必就真的摸索出薛家人的真正喜好,薛家人好雅,盧氏單就她的身份而言,就很難和雅字聯系在一起。 在薛宸看來,薛家就是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家,祖父作為翰林院掌院學士,官拜四品,他本身也是進士出身,而薛云濤更是自小才名遠播,進士之后,雖未入三甲,但所做之事,卻堪比三甲。 而只要等盧氏的喪期一過,薛云濤自然有貴人舉薦入秘書丞,自此官運亨通。 又捯飭了一會兒夕霧,修剪了一些不必要的小枝椏,才凈手去了內間換裳梳妝,薛云濤只有一年的孝期,但是薛宸卻有三年,這三年之中,她不能穿任何艷麗顏色的衣服,一年之中,出門的話,襟前需別配巴掌大小的麻布片,一年之后可取。 穿了一身乳白色細布竹紋邊的褙子,配一條淡藍色無花點綴的襦裙,腰間系一根嫦娥細錦帶,在腹前繞過打成蝴蝶狀的衣結之后,錦帶還能垂至裙擺上方兩寸,行走間飄逸靈動,為素服添一絲活力。烏黑的發按照制例需披散而下,但薛宸是女孩兒,這樣出門未免不雅,就挑過上層發絲挽成一個攥兒,斜斜的偏在一旁,以一根白玉簪或是珍珠簪妝點,面上不施粉黛亦可見清麗絕倫。 薛宸端莊秀美,腳步穩健,行走如風,衾鳳與枕鴛一人手里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株一朵花瓣兩種顏色的明蘭,坐上馬車,往東府趕去。 東府的青竹苑中,薛氏也在,看見薛宸走來,就迎上前牽著她的手入內,內里還有媳婦的大夫人趙氏,薛宸對寧氏,趙氏和薛氏行過禮之后,就看到薛繡和韓鈺也在一旁,韓鈺正對她漾起大大的笑容,暗地里對她招了招手,薛宸忍著笑看了看她,另外還有兩個有些面熟的女孩兒,應該也是西府里的,薛宸努力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一個穿著rou桂粉攢花短衫,配銀紅色百褶裙的姑娘,應該是薛繡的庶妹,薛柔,而另一個穿著石榴紅交領散花群的女孩兒,薛宸認不出她,看樣子應該不是大房的,正想著,薛氏就來給她介紹了。 “這位是西府的柔姐兒,是繡姐兒的meimei,與你同年,那個則是你二伯父家的蓮姐兒,和繡姐兒同年,你也該叫她jiejie?!?/br> 竟薛氏介紹之后,薛宸便上前與她們問好,薛繡親自站起來牽起了薛宸的手,讓她坐到自己旁邊,韓鈺則很識趣的往旁邊坐了一個位置。 寧氏見了薛宸送來的兩株明蘭,很是喜歡,夸贊道: “也就是你父親能培育出這么精神的明蘭來,他去了燕子巷之后,我再讓他回來給我養花,他倒是拿喬,總是推說沒空,這下好了,有宸姐兒在,今后他在花房里養了什么好花,你都給我送一盆來,還省得我培育了?!?/br> 薛宸站起來,螓首為含,笑不露齒的答道:“祖母可是冤枉父親了,父親養這些蘭花,原就是要孝敬祖母的,總說祖母愛蘭,傾注的可不是一點心血,我是借花獻佛,不敢居了功?!?/br> 寧氏就薛云濤一個兒子,有的時候夸她兒子比對她說任何好話都中聽,更別說這些兒子孝順的話還是從嫡親孫女口中說出來的,聽起來就更是真實了不少,當即就把寧氏給說的展開了笑顏。 西府的大夫人趙氏看了一眼進退有度的薛宸,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眸光微動,而后就跟著附和說道: “到底是四叔會教女兒,瞧把宸姐兒教的,這般的靈透,竟然讓嬸娘笑得這般開懷?!?/br> 薛宸但笑不語,不施粉黛,容顏自光,嘴角噙著微笑,臉頰兩旁似乎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特別純美好看,趙氏見了,兀自斂下了目光,調轉過頭去。 薛繡用帕子掩唇從旁說道:“瞧瞧,咱們宸姐兒一來,老夫人笑了,太太也笑了,就像咱們幾個先前有多不懂事一樣?!?/br> 薛繡人美聲甜,這番似嗔似怨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竟是十分順耳,寧氏和趙氏對看一眼,不由自主的搖頭發笑,薛氏也開口說道: “要我說呀,這些小丫頭片子才是了不得了,如今連咱們都敢打趣了?!?/br> 趙氏跟著附和:“還不都是你慣出來的?!?/br> 薛氏笑著喊冤:“哎喲,這倒成我的不是了?!?/br> 屋內一陣歡聲笑語。 薛柔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薛宸,終于在她和薛繡韓鈺說完一個話題之后,插了上來,指著薛宸身上的衣服說道: “宸jiejie這身衣裳真素雅,配上這百褶裙,看著就像是待放的蝴蝶蘭一般,真好看?!?/br> 薛宸對她甜甜一笑,說道:“哪里是像蝴蝶蘭呀,根本就是,我身上灑的正是蘭花提煉出來的香草,聞著氣味與蘭花一樣,所以柔姐兒才覺得像蘭花呢?!?/br> 薛柔見薛宸愿意搭理她,很是高興,說話就更加殷勤起來,薛宸知道她是庶出,言談間不乏捎上薛繡來回她說話,將薛繡捧得高高的,卻也不冷淡薛柔和薛蓮,姐妹們有說有笑,氣氛十分和睦。 趙氏一邊與寧氏薛氏說話,目光卻時常落在薛宸身上,借著一個話頭說完,趙氏側過身子對薛氏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瞧著宸姐兒像是不同了?!?/br> 薛氏也回頭看了一眼在姐妹中應對游刃有余,溫婉大方的薛宸,然后才也湊近了趙氏,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 “孩子嘛,總要長大的,大了之后自然和小時候不同了?!?/br> 趙氏斂目想了想,然后又說了一句: “哎,那大爺外頭的那個……怎么說了?” 薛氏勾了勾唇,淡淡的說道:“能怎么說,不過是納個妾,多雙筷子進門罷了,宸姐兒如今正一個人,庶弟庶妹進門,總能稍稍熱鬧一些,就是給她解解悶子也是好的?!?/br> 話聽到這里,趙氏哪里還會不知道寧氏和薛氏的意思,徐素娥做妾事情怕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就連從前寧氏最期待的孫子,如今進了府也只是陪這位大小姐解解悶子的,趙氏緩緩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正和姐妹們一同打絡子玩兒的薛宸身上。 心里似乎做出了決定來。 薛宸上一世,小時候有繼母和嫡妹打壓,過的是昏天黑地,嫁人之后,夫君庸碌無才,驕奢yin逸,她一個人勞心勞力的撐起了那么大的家業,像這種女孩子玩兒的花樣,她也就是十一歲之前稍稍的玩兒過兩回,如今重來一世,沒想到竟還能補上這種缺憾,一時就像一個真的十一歲少女般,對于這種打絡子的游戲,玩兒的不亦樂乎。 因著她有孝在身,這一年中,不能隨她們一同出門游玩,不免有些掃了姑娘們的興致,后來才約好了等薛宸生日之時,便招呼大家去燕子巷玩耍,姑娘們這才滿意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今天也早吧~~~~ ☆、莽漢 薛宸從東府出來,上了馬車,靠在軟墊和素蘭色的錦棉大迎枕之上,忽然馬車停了下來,衾鳳掀簾子問道: “王伯,怎么車停了?” 外頭傳來王伯蒼老的聲音,說道:“哦,前頭有好些人擋道,車過不去啊?!?/br> 薛宸無意管事,讓衾鳳對外說道:“退回去,從旁道回府?!?/br> 衾鳳說了之后,王伯就跳下前把式,往后頭看了看,然后來到馬車窗戶旁回稟道: “小姐,退不出去了,后頭又上來了三五輛馬車啊。要不我去瞧瞧前頭發生了事兒,若是馬上就散了,咱們也不必退了?!?/br> 薛宸點點頭,衾鳳就回道:“好吧,你快去快回?!?/br> 王伯領命而去之后,薛宸就伸出一根柔皙蔥白的手指,將車簾子挑開了一條縫,往外頭看了看,果真瞧見許多百姓都在路兩旁指指點點,一時好奇,正好王伯也打聽回來了,就在馬車邊上稟報起來: “小姐,前頭官差正在拿人,有一對母女被舅家哥哥給賣了,也不知是自愿還是被騙的,現在那債主上門領人,那母女的當家的從外地回來了,自然不肯,還打了那債主,債主就喊了官差來,說那對母女是簽了賣身契,有正經手續的,就算她當家的回來也沒用,除非當家的肯出賠償,要人家一千兩銀子,那當家的給不起,官府就要拿人,那債主許是通著官府的,這才當街就打了起來,官兵吃了那女人當家的虧,就去衙門搬了救兵,現在那一家三口正被一百來號官兵圍著呢,估計一時半會兒疏導不了啊?!?/br> 薛宸還沒開口,枕鴛就忍不住說道:“這分明就是官商勾結,我看那對母女一定是被騙著賣掉的,那舅家哥哥實在可惡?!?/br> 聽了枕鴛的話,薛宸倒是沒有多余反應,不是她性冷,而是這天下可憐人多了,哪里就是一個人能管的過來的,便讓王伯在旁休息一會兒,枕鴛掀開車簾子看了看后面,等候的馬車越來越多,后退是不可能了,薛宸也不著急,讓枕鴛給她從車壁上拿了一本書冊下來,將馬車的簾子掀開一般,就著光看起書來。 半時辰之后,她們要是再不回去,府里就該有人出來尋了。 前頭鬧的動靜越來越大,薛宸忽然放下了手里的書,讓衾鳳將她的帷帽取來,就想下車,兩個丫鬟嚇壞了,趕緊阻止,說道: “小姐,使不得啊。外頭正亂著呢?!?/br> 薛宸好像沒聽見一般,戴上帷帽,掀開車簾子,就跳下了馬車。果然就聽見前頭不遠處有打斗的聲音,心中疑惑的很,先前就聽王伯說,出動了百來號官兵,可這百來號官兵怎么這么長時間了,都沒能把人給擒??? 這說明被擒之人武功實在高強,以這樣高強的武力值,若只有他一個人,必定不難逃走,可如今妻女在旁,他縛手縛腳,沒法將兩人全部帶走,只好留下硬抗。 薛宸一時間特別想看一看,有這么高強武藝的人是個什么樣的人。 有衾鳳和枕鴛守護左右,王伯從前開路,看熱鬧的百姓看薛宸的穿著與做派也知道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敢擋路,不一會兒就給薛宸她們讓出了一條道來。 薛宸在邊緣瞥了一眼,就看見一個虛弱的女人,靠在門邊,蒼白的臉色亦難掩其秀美容顏,衣衫不整的只穿著白色中衣,看樣子像是病中被人從床上拉下來的一般,發絲散在肩上,憔悴不堪,她的身旁跪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不住的哭泣。 在她們身前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健碩漢子,始終擋在她們面前,隔離著一切想要靠近那對母女的官差,雖然赤手空拳,卻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官兵們倒下了一撥又一撥,這時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呀,官差拿鐵鏈來了,還有鐵刺……快往后退,免得被誤傷?!?/br> 一時間,圍觀的人們亂作一團,薛宸被衾鳳她們護著,倒是沒人沖撞,退出圍觀圈之前,薛宸又掃了一眼靠在門邊的那個虛弱女人和她此刻摟在懷里嚶嚶哭泣的孩童,那個女人似乎是用最后的力氣在安慰孩子一樣。 心中莫名一痛,想起了盧氏躺在棺木中的樣子,還有小時候,她生病了,盧氏整夜把她抱在懷里的情形。 被衾鳳她們護著走出了人群,衾鳳說道: “小姐,還是上車吧,我看官差拿武器來了,估計這人待會兒就被抓了?!?/br> 薛宸點點頭,動身往車上走去,腦中卻是想著,如果這個男人被抓,那么他身后的那對母女是不是就要被帶去債主家里,看那女人的樣子,估計被帶走了,也就活不成了。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那個女人明明自己這樣虛弱,卻還護著自己的孩子,那畫面讓她刺目不已,到車上坐好之后,就把王伯喊道了車窗邊上,自荷包里拿出了五張兩百兩的銀票遞給他,說道: “就說那對母女我贖了,把這一千兩銀子交給那些人吧?!?/br> 衾鳳大驚:“小姐,做好事也不是這么做的,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br> 枕鴛也捂著嘴瞪大了眼睛,驚訝無比的看著自家小姐,王伯更是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這他趕一輩子車都賺不到的一千兩銀票,愣愣的看著薛宸,直到薛宸敲了敲車壁,他才醒悟過來,雙手捏著他的命一般,往人群中跑去。 因為王伯的介入,原本混亂的打斗就突然停止了,當王伯顫顫抖抖的把那一千兩銀票交到帶頭的官差手中時,原本喧鬧的一條街道,幾乎都靜止了聲音。 大家都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種人,一千兩啊,那都足夠一百戶人家好好的過一年了,就這么散了出來,官兵們拿著武器尷尬的從半空收了回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大家一起看著他們的頭兒,他們的頭兒低頭看了看銀票,然后就回頭看了看唯恐天下不亂的債主,那債主走過去驗明了銀票真偽之后,才對王伯問道: “你是誰家的?” 王伯哪里敢說,連連搖手,然后就對在場眾人拱了拱手,然后很快的就回到了馬車旁,對車里的薛宸說道: “小姐,事情辦好了?!?/br> 還是位小姐……眾人再次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