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自有安排，白小姐請不用擔心。另外少爺讓我轉告白小姐一句，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莫氏珠寶的莫大小姐也會出席?！?/br>
    只這一句話，讓原本惴惴不安的薔薇，立馬定了心思。她這幾天除了上課練舞之外，其實也有通過網絡等渠道試圖去了解莫蔚此人，不過，莫蔚在網上的信息很少，而她一個普通人要掌握莫蔚的動向，也很難。

    重生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對于莫蔚的警惕和恨意，也讓薔薇想要進一步觀察莫蔚。而不是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

    薔薇挑了一件裸粉色的禮服，除了在腰間有微微鏤空的造型設計，其他方面都中規中矩，沒有露肩膀，也沒有露背，是薔薇在所有禮服中看到的最安全的一件。選好了禮服以及搭配的裸色高跟鞋，薔薇一下午都在造型屋被各種折騰。

    原本以為只是簡單地做個頭發，畫個淡妝，最后卻是全身都做了一個護理，按照零的話來說，薔薇既然是作為少爺的女伴出席的，自然不能太給少爺丟臉。

    等到全身從頭到腳都被收拾妥當的時候，時間竟然已經到了下午五點，零提前給薔薇叫了一些果腹的食物，讓薔薇先填飽了幾分肚子。大概五點三刻左右，牧戎的車才到了造型屋樓下。

    對于踩著高跟鞋，薔薇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倒也沒有走路歪歪扭扭的地步，一開始穿可能還有些姿勢稍微僵硬，多練習走了幾步后，便也適應了下來。

    第一次同牧戎同坐一輛車，零做到了前面的副駕駛位置，后車座上便只有薔薇和牧戎，看到西裝革履的牧戎，薔薇被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的目光弄得有些莫名的緊張，微微抿了抿唇，薔薇決定率先開口：“謝謝牧少?！?/br>
    “嗯?！蹦寥痔谷坏亟邮芰怂N薇的致謝，隨后車廂內又陷入了沉默。

    薔薇回頭想起上次見面時自己的滔滔不絕，突然也有些弄不清楚自己上次哪兒來的勇氣和膽量，對著這樣一張冰塊臉，據理力爭，條縷分析，扯了一大通話。

    心底又給自己不斷加油打氣，薔薇想了想，還有什么話題可說的，便自然而然地扯到了綠光舞團的選拔上，說了自己準備的舞曲，說了自己對參加這次選拔的勢在必得，末了，又加了一句：“下次我跳給牧少你看看?！?/br>
    “嗯?！边@一聲嗯，也不知道是不是薔薇自己心底錯覺，總覺得比剛剛的那一聲要好多了，剛剛那聲是冷冽如刀的話，現在這一聲溫度起碼回升了二十度。

    不過，將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薔薇在發現竟然還沒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尷尬地詢問了零還有多久才到，在知道還要差不多十五分鐘的路程后，薔薇又開始琢磨著，還能夠再說些什么。然后，就想到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對著一口一個“嗯”的牧戎，今天似乎特別惜字如金的架勢，薔薇也在猶豫，她就算問了問題，對方到底會不會回答。

    可能是薔薇臉上的困惑太明顯了，牧戎大發慈悲地開了金口：“你要問什么？”

    這是薔薇上車后聽到的最長的一句話，瞬間判斷出牧戎似乎有心回答她問題的局面后，薔薇組織了一下言辭，先將那天從牧家回到學校后遇到陸景深的事情說了一番：“我本來以為陸景深會找我麻煩，可他卻突然不聲不響地走了。不知道，這里面，是不是牧少你出面幫了忙？”

    等待著牧戎回答的薔薇，卻是突然被牧戎握住了手腕，那目光盯著薔薇的手腕的姿態，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國外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他碰了你的手？”

    薔薇被這突如其來的低氣壓弄得有些緊張，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錯事，甚至被牧戎這么握著手，也不敢掙脫。明明那天對著陸景深都可以又是反擊又是叫囂的，現在換了個人，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嗯?！?/br>
    想了想，又解釋補充了幾句：“他力氣大，我掙不開他的手。不過后來我踢了他要害一腳，又威脅他要告他，然后他就放我走了?！?/br>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這么一解釋，車內的氣壓一下子就恢復了不少。剛好這個時候，已經到了目的地，薔薇便心底一松，準備下車?？蓜倓傔€惜字如金的牧戎，卻在這當口，開口說話了。

    “很好，下次繼續保持?！?/br>
    ??？保持，保持什么？薔薇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可又覺得荒唐，難道同樣身為男人的牧戎，聽到她直接攻擊陸景深的要害，不是應該覺得她太粗魯嗎？怎么會讓她繼續保持！一定是她想錯了方向。

    薔薇在隨著牧戎下車后，卻并沒有機會再多想，只因為就在不遠處，一身火紅色晚禮服，卻沒有被這灼人眼球的顏色給壓住，反而襯托得整個人嫵媚端方的莫蔚，就這么站在那里，就好像是特意在等著一樣。

    薔薇自然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莫蔚的確是在這里特意恭候牧戎的，牧戎出席各種場合，身邊從來不帶女伴，她只要借機會同牧戎攀談，同牧戎一起進入宴會廳，就會給有心人制造許多話題。而頭頂牧戎女伴的光環，也會給莫蔚帶來許多好處。雖然，這份好處背后還藏著一份真心。

    畢竟放眼燕州的青年才俊，并不只有牧戎一人獨領風sao，莫蔚選擇牧戎，自然是因為心底對牧戎那份喜歡。

    只是原本盤算得好好的，卻在看到跟牧戎一輛車下來的薔薇后，全副算計一下子落空了。幾乎是在看到薔薇的瞬間，原本娉娉裊裊站在那里的莫蔚，臉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皸裂，眼底的不敢置信也一下子沒有防備地滿溢了出來。

    明明這個時候白薔薇應該還對牧戎不冷不熱，甚至是畏懼居多的，現在怎么會如此平靜地陪伴在牧戎身邊？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誤？

    因為之前出國了半個月，剛回國就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莫蔚甚至還不知道薔薇同原本應該熱戀的陸景深鬧僵的消息。也不知道陸景深已經離開了學校又出國了。

    將莫蔚的表情盡收眼底的薔薇，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來自于莫蔚一瞬間的敵意，確定了自己是所有猜測都不是自己憑空臆造后，薔薇反而坦然了許多。有時候，敵人的可怕就在于其不可知，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牧……我們進去吧?！睂⒑竺娴哪莻€“少”字省略掉，以更加親昵的單字稱呼，薔薇注意到原本整理好情緒重新掛上得體的笑容正在朝他們走過來的莫蔚，因為她的這個稱呼，臉上完美的笑容復又出現了幾分瑕疵。

    突然覺得，原來要報復這個女人，竟然只要這么簡單。她不過是稱呼的一個簡單轉換，就讓莫蔚沉不住氣了。這樣一個女人，她上輩子怎么會輸得一敗涂地？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毫無防備嗎？

    對于兩個女人之間的洶涌暗流，牧戎雖然看到了，卻并沒有過多關心，反倒是對于薔薇改變的稱呼，一個簡簡單單的“牧”字，意外地比恭恭敬敬的“牧少”來得讓他開心。牧戎突然想要看看，當薔薇這朵帶刺的花朵褪去了渾身尖刺的保護，愿意像在舞蹈時，那么純粹地熱烈地毫無保留地對待他時，會是什么模樣？

    自然地握住薔薇的手，牧戎拉著薔薇，就這么無視重新收拾好情緒要過來打招呼的莫蔚，直接擦肩而過，走進了晚宴現場，留下莫蔚一個尷尬的背影。

    而在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背后，莫蔚臉上的笑容依舊得體，眼神卻帶上了幾分陰毒。那個白薔薇有什么好，明明就是個朝三暮四的，明明一開始喜歡的也不是牧戎，甚至還為了其他男人對著牧戎胡鬧，害得牧戎差點喪命，明明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根本就不值得牧戎去喜歡！

    她才是最喜歡牧戎的，也只有她才最有資格站在牧戎的身邊！

    至于橫檔在她和牧戎之間的障礙，太過礙眼的話，直接除掉就好了。

    這樣想著的莫蔚，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嘴角的笑容，帶著幾許陰冷的殺氣，雖然很美，卻也讓人不寒而栗。這一幕，被停好車趕過來的零看了個正著。等到莫蔚轉身進了會場后，零才從拐角處轉過來，并沒有從宴會大廳的正門進去，而是轉到保鏢進出的角門走進會場。

    另一邊，被牧戎握著手走進會場的薔薇，卻感受到了凝聚在自己身上的諸多目光，她想要掙脫牧戎的手，被牧戎握著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稍谥T多意味莫名的打量下，大庭廣眾之下，薔薇就算沒有出席過類似的場合，也知道女伴的不配合會給男伴帶來的名譽上的傷害。只能夠強自打起精神，笑著應對。

    不過，幸好在場的人都知道牧戎不喜歡人接近的脾性，打量的視線雖然駁雜，卻沒有人上來攀談，無形中讓薔薇松了口氣。

    拍賣會晚上七點準時進行，而在拍賣會之前的這個小型自助晚宴算是給大家一個交流的平臺，薔薇和牧戎到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半了，離拍賣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因為已經見到了莫蔚，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大半，對于接下來的拍賣環節，薔薇并無多少興致。

    只是，作為牧戎的女伴，她也不好因為剛剛利用完了對方，就撂挑子不干了。只能夠目光四處流連，打量著宴會廳中一眾衣香鬢影。

    這一打量倒是讓薔薇發現了綠光舞團的首席舞者，連續三年登上春晚舞臺，以帶有民族特色的輕靈舞姿而成為華夏舞者中的佼佼者的月靈犀。

    薔薇此刻的心情，就跟粉絲看到電視明星一樣的，激動、興奮、崇拜。她想要上前同月靈犀交談，卻又顧忌到身邊的牧戎，只是，這樣好的機會，向一個頂尖舞者請教，薔薇一點兒都不想要放棄。

    薔薇的坐立不安太明顯了，牧戎也早就發現了薔薇視線焦距所在的月靈犀。說起來，牧戎也是看過月靈犀的舞蹈的，夢幻空靈，卻也太夢幻太空靈了，美則美矣，卻沒有薔薇跳的舞的韻味。他在等薔薇什么時候開口，只是打量著薔薇不停打腹稿的樣子，牧戎就覺得心情莫名地又好了幾分。

    “牧少，我……”

    薔薇好不容易開了口，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就被牧戎給截斷了。

    “怎么又變回了牧少？”

    薔薇眨了眨眼，反映了一下，才想起剛才在外面為了試探莫蔚時的稱呼，打量著牧戎的神色，薔薇想了想，開口時，稱呼發生了轉換：“牧，我想去找月前輩聊一聊，可以嗎？”

    聽到滿意的稱呼，牧戎大發慈悲地點了點頭。

    等到薔薇雀躍地離開，一直靜候在一旁的零才上前，在牧戎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牧戎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后，零重新又退到了暗處。

    而一直旁觀著牧戎動靜的莫蔚，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心底雖然焦急，卻沒有貿然上前。曾經有太多次的教訓，每次只要白薔薇這個女人在牧戎身邊，所有的其他人都會被忽略，甚至成為陪襯。而莫蔚剛剛在發現了這次晚宴月靈犀也出現后，就猜到了以白薔薇的性子絕對不會一直守在牧戎身邊，所以她一直在等，等著白薔薇離開，等著以最好的時機出現在牧戎身邊。

    偏偏白薔薇前腳走，零后腳又過去，眼看著離拍賣會開場只有十分鐘了，莫蔚也顧不得許多，走進牧戎的時候，發現零離開了，莫蔚心情又好了幾分。

    “牧少，上次我跟你談的合作，你考慮得怎么樣？”

    莫家是以玉石起家的，后來慢慢發展壯大，珠寶首飾這一塊的種類自然也多了許多。而莫蔚作為重生人世，自然也掌握了別人所沒有的先機。她知道十年后莫家在南非購買的一座鉆石礦十分不錯，便想著將這作為自己搭上牧戎的橋梁。先要一步一步地引起牧戎的注意力，她不是白薔薇，只知道跳舞，還曾一度將牧戎的喜歡踩在腳底，最后就算跟牧戎在一起了，也只會給牧戎惹麻煩。她會成為牧戎事業上最好的合作伙伴，她的優秀足以同牧戎比肩。

    至于白薔薇曾經無意中誤打誤撞救了牧戎，從此讓牧戎真心喜歡上她的事情，這一次，只要她能夠接近牧戎，她才不會給白薔薇救下牧戎的機會。

    一個聰明有能耐能夠給牧戎帶來利益，又全心喜歡牧戎愿意為了牧戎犧牲自己性命的女人，同一個只知道跳舞還喜歡上其他男人的女人比起來，到底要選哪一個，莫蔚相信只要是長了眼睛的男人，都知道怎么選擇。

    可現在的關鍵是如何贏取牧戎的信任，否則連牧戎的身邊都無法靠近，她的所有籌謀和算計，也只會落空。說不定就跟今晚一樣，反倒是便宜了白薔薇?，F在整個會場都在暗地里議論白薔薇此人，一貫不近女色的牧戎，卻牽著白薔薇入場，這震撼力，足以引起許多話題風暴。

    “莫定坤才是莫家的掌權人?！?/br>
    牧戎想到莫蔚以一個鉆石礦要跟他合作，之前還覺得莫蔚膽大有想法，可自從知道了薔薇的事情后，牧戎再回想同莫蔚僅有的幾次見面，確定了這個女人對他的非分之想后，原本的幾許還算正面的感官也一下子煙消云散了。

    從某種程度上講，牧戎是個骨子里極為大男子主義的，他不喜歡女人太過強勢，也不喜歡女人對自己的圖謀，不管這份圖謀是出于喜歡還是算計，他都不喜歡。而且，莫蔚口中的鉆石礦，只是大致給了一個南非國家的名字，就想要讓他投資合作，是什么自信讓她覺得，他會為了一個鉆石礦，同莫家的掌權人莫定坤站在對立面，而選擇站在她莫蔚這一邊？

    莫蔚身上莫名的自信以及突然的轉變，也曾經讓牧戎好奇過，不過現在牧戎將更多的好奇心放在了薔薇身上，自然也就無意同莫蔚多做糾葛。

    ☆、第28章 重生的暗戀者06

    第二十八章

    莫蔚卻并不知道牧戎的心思，至于牧戎對她能力的懷疑，她也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打算，她之所以將原本打算私下購置的鉆石礦拿出來同牧戎談判，一個是因為這樣的合作頗具分量，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希望能夠吸引牧戎的注意力。

    “我以為牧少應該關心的是這份合作能給我們雙方帶來的利益，至于莫家的當家人是誰，反倒是其次?！闭f著這番話的莫蔚身上有股莫名的自信，晶亮的雙眸也帶著篤定，“我已經將具體的材料準備好了，拍賣會開始了，不如我們另外約一個時間再詳談。相信我，這次合作絕對是雙贏的局面?！?/br>
    牧戎還沒有做出表態，卻被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折返過來的薔薇聽到了莫蔚的話，心底一緊，直覺不愿意讓牧戎同莫蔚有過多接觸。本來她就已經處于劣勢，如果再……下意識地，薔薇上前一步，坐到了牧戎身邊：“牧，這是誰？”

    莫蔚看著親昵地坐在牧戎身邊，似乎在以一個女主人的姿態向自己宣誓對牧戎的所有權的白薔薇，內心忍不住嘔血。

    牧戎對于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倒是恍若一個看客，他本無意多理會莫蔚，可看一直同自己保持著一定安全距離的薔薇，此刻為了刺激莫蔚，故意親昵地坐在自己身邊，還明知故問，牧戎倒是想要看看，薔薇對這個莫蔚到底有多在意。他牧戎還是頭一次遇到有一個女人愿意對自己表現出親近，卻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

    莫蔚早在門口見到白薔薇后，心底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調整好了狀態，面對白薔薇微微帶著示威性質的舉動，在看明白后，莫蔚的心情反而鎮定了下來。一個女人只有在覺得對方是想要忌憚的時候才會示威，如果白薔薇真得同牧戎已經是上輩子那樣子堅不可分的狀態，又為什么要對她忌憚。

    “你好，我叫莫蔚。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薔薇聽著莫蔚如上一輩子一樣的自我介紹，卻是點了點頭，心底不由得有些諷刺，原來重頭來過后，她也學會了虛與委蛇，學會了帶著面具說話，學會了步步算計……雖然很累，雖然也會有躲避到一邊，不去想面對的想法，可只要一想到自己一旦松懈就會再次步入萬劫不復，她就不得不全面武裝！

    “莫小姐好，我是白薔薇?！彼N薇注意到原本在宴會廳的人陸陸續續地往拍賣會的內廳走去，自然地轉過頭對牧戎說道：“拍賣會開始了，牧，我們也進去吧?！?/br>
    牧戎起身，左手彎出一個弧度，薔薇自然地將手挽在牧戎的胳膊彎處，沖著莫蔚點了點頭。從外型上看，牧戎冷峻高挑，薔薇纖細修長，頗為登對，可正因為太過登對了，反倒刺痛了莫蔚的眼。她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她以為她比白薔薇更早出現，會改變局面，可偏偏事情卻并未如她預期的那樣進行下去。莫蔚真想告訴牧戎，這個女人的心根本就沒在牧戎身上，根本就不值得牧戎對她那么好！可偏偏，她卻什么都不能說。

    甚至，在如今她尚處在弱勢的情況下，莫蔚還只能夠打起精神，沖著牧戎說道：“正好我們一起。牧少，我剛剛說的事情，你怎么看。你同意的話，時間地點都由你來定?！?/br>
    因為白薔薇在，莫蔚并沒有將鉆石礦的事情往外說，只是，她也清楚，這次難得碰到牧戎出席這場晚宴，下次還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時候。雖然，她一直在精心準備，等待著那個可以讓她成為牧戎救命恩人的機會，而不是讓白薔薇搶了救命的功勞贏了牧戎的全部關注?？扇绻恢睕]有機會同牧戎接觸的話，那天，貿貿然出現，又貿貿然出手，她也擔心，會引起牧戎不必要的戒備。

    “莫小姐有什么事情要找牧單獨談？很重要嗎？”薔薇聽出了莫蔚話中似乎有避開她，同牧戎私下詳談的意思，連忙截住了話題。

    “莫小姐發現了一座多產的鉆石礦，希望跟我合作?！蹦寥滞ㄟ^薔薇與莫蔚三言兩語的交鋒，判斷出薔薇對莫蔚的敵意深度后，將莫蔚本來試圖隱藏的合作項目，直接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莫蔚沒想到這么重要的合作，牧戎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跟白薔薇說了，臉上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暗淡，旋即又打起精神：“牧少，我以為這么重要的事情，我們私下里談比較好，太多的人知道，人多口雜，也多有不便?！?/br>
    “哎，我不方便知道嗎？”

    薔薇適時的疑惑，牧戎卻分明瞧出了薔薇眼底的暗流，越發好奇，是什么情況，讓一個原本完全沉浸在舞蹈世界內的普通小女孩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而這變化，從目前來看，還挺有趣的。

    似乎，莫蔚就是引爆薔薇變化的關鍵點。

    牧戎配合著薔薇搖了搖頭：“沒有什么不好讓你知道的。莫小姐，你既然掌握著鉆石礦這個籌碼，首先應該尋找的合作對象是令尊，而不應該是我。我們并無多少交集?！?/br>
    莫蔚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慘白，腳步一頓，待要再解釋，卻因為已經進了拍賣會的內場，她和牧戎的位置不在一個地方，牧戎有一個單獨的雅座包廂，而她卻只是在大廳中有一個位置，只能夠跺跺腳，壓下心底的慌亂。不能慌，不能自亂陣腳。

    等到來到牧家的雅座坐下后，薔薇才開口道謝：“謝謝你?！?/br>
    她知道牧戎對莫蔚的不假辭色，是在幫自己。薔薇愿意承情，也慢慢意識到自己對于牧戎而言，確實是不一樣的。而這份特別，薔薇希望能夠一直為自己所用。

    “你剛剛跟月靈犀談得如何？”牧戎是護短的，他既然將白薔薇納入保護范圍內，自然愿意護著，不讓人隨意欺負。除非哪一天，白薔薇放棄了這份保護，他不會讓其他跳梁小丑傷了白薔薇。他覺得護著白薔薇既然是理所當然，自然不想聽薔薇客氣的謝謝。只是，對方既然道了謝，他雖然接受了，卻無意多說什么，直接轉移了話題。

    提到月靈犀，薔薇的表情瞬間發亮，因為莫蔚而有些抑郁的心情也亮堂了許多：“月前輩果然很厲害，雖然因為時間關系，只是聊了幾句，卻受益匪淺?！?/br>
    其實圍在月靈犀身邊的人不少，薔薇跟月靈犀也就只是攀談了幾句，畢竟，薔薇在這個圈子里聲明不顯，甚至如果不是很多人看到了她是作為牧戎的女伴而出現的，能否同月靈犀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也是一個問題。

    一說起舞蹈就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樣子，倒是跟原本的薔薇很像，只是，本來跟面團一樣能夠任人揉搓的性子，現在學會了在外面扎上刺，帶出了幾分棱角，也沒什么不好的。

    今晚的目的早就達到，薔薇又有自知之明，這拍賣會上的東西，她也不懂，古董字畫什么的，她是外行，珠寶首飾之類的，女孩子看了雖然會覺得驚艷，于薔薇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她本來只是想著做個看客，等到拍賣會結束后，就可以回去了。

    不過，拍賣會進行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卻出現了一個特殊的拍賣品項。綠光舞團拍賣了一個實習觀摩的名額，為期三年。同一個頂尖舞團相處三年，對于舞者而言，是極為寶貴的機會?？吹竭@個另類的拍賣品項時，薔薇有些微心動。她雖然要參加綠光舞團六月份的選拔，也對自己的舞蹈有自信，可這個世界最怕的就是萬一，要是她手頭有這個名額的話……

    “你想要？”

    牧戎看出了薔薇對這個拍賣品項的意動，正準備舉牌的時候，卻被猛然驚醒的薔薇按住了手：“不了，我要進綠光舞團，只會靠我的實力。就算拍到了這個名額，也并非是正式的團員，雖然可以觀摩，性質卻差了很多?！?/br>
    牧戎見談起舞蹈就驕傲得像個天鵝一般伸長了脖頸的薔薇，沒有再舉牌，卻也沒有提醒薔薇松開自己的手。

    牧戎一開始看到薔薇的舞蹈，只是覺得同記憶中母親的舞蹈很相似，那年大火中母親的那一舞，總是讓牧戎心悸。從單純地看薔薇跳舞，到不知道何時開始觀察薔薇，最近的突然轉變引發的好奇，以及被薔薇碰觸，卻并不覺得討厭惡心，種種癥狀，牧戎對自己的心意，也有了幾分了解。

    他看得出來，薔薇對他并無多少喜歡。只是，薔薇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選擇了同他親近，他自然不會將人推開。

    這一晚，牧戎在拍賣會上只拍下了一樣東西，作為本次拍賣會壓軸出場的一套高品質的鉆石首飾，包括了耳墜，項鏈，手鏈。

    回去的路上，牧戎特別自然地將這套巨資首飾交到了薔薇手上：“送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