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想到這,沈后在佛像的面前緩緩閉了眼,此時夜色初染,離她別院不遠處便是皇帝暫居的行宮,那里的歌舞聲樂也是才剛剛開始,按著慣例是要飄搖響徹通宵…… 不用計算日子,單看枕邊積攢的各色信箋,便是知道已經又過了近有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期間,飛燕一直不能與殿下見面,可是只看那紙條上的字跡越來越穩,訴說的內容也多了起來,便知驍王的傷勢在逐漸的好轉,這倒是讓飛燕漸漸心安,可是相思之苦卻是絲毫未有減少。 不管是響晴還是雷雨天,這一日一次的書信傳情是從來沒有間斷過。信里都是日?,嵥榈男∈?,今兒大營里的將士們捉了野雞,結果肚子里掏出了幾個雞子,燉在湯里很美味……或者是營前的哪個將軍收了家書,驚聞兒子出世,喜極而泣哭得滿大營都知道,諸如此類的雜事。 飛燕也是依樣畫葫蘆,告訴驍王自己的日常,今兒腹內有了胎動,想必是個淘氣的,昨兒有幾只麻雀在屋檐打架,嘰嘰喳喳爭搶著屋檐下的一處間隙作窩,結果有一只滾落了下來,竟是自個摔暈了…… 只是,這書信里從來不說半個“想”字,只因那字是個碰不得的拉環,一旦啟開,便是思念如洶涌的江河噴薄而出。 每一天都是這樣平淡無波的流淌而過,飛燕終于深切地體會到了“平安便是?!钡恼嬷B,惟愿一直都是如此,便是不得相見,但知良人安康便好,也不愿驟然再生出什么風波。 可是又過了半個個月,這一日卻是從早晨盼到日暮黃昏,卻一直沒有等來肖青親送的書信。寶珠看著一直佇立在門口的飛燕,不無擔憂地說:“側妃,這天兒風大,還請在屋里躺著吧,奴婢在門口替您瞭望著,若是肖將軍來了村口,一準兒馬上告訴您?!?/br> 飛燕驚覺自己竟然站了近半個時辰了,這才挪動了腳步回轉到了屋內的暖炕上去。方才站得久了,腿腳難免有些發酸,在熱烘烘的暖炕上一熏,血液通暢了起來,便是困倦得睜不開眼。這幾日飛燕倒是不吐了,就是嗜睡得厲害,所以一沾到枕頭,便睡得有些不省人事。 朦朧的睡夢中又是熟悉的情景,自己依靠在一個溫暖而寬敞的懷中。那用力的大掌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腰背。被那熟悉的氣息籠罩竟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心安之感,飛燕慣性地倚靠了過去…… 過去無數的夜里,她都是在回擁的那一刻,被空虛之感驚醒的。 可是這一次,伸出的胳膊竟然是滿滿地摟抱住了溫熱而堅實的軀體,飛燕將臉頰在那胸膛上磨蹭了幾下才漸漸發覺不對,猛地睜開了眼,面前果然是寬闊的胸膛,抬眼一看,一雙深邃的眼正含笑凝望著自己…… 飛燕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幸福竟是來得這么迅猛,她什么也說不出,只是伸出手去掐那俊臉的臉頰,看看那觸感是否真實。 男人的臉被掐得有些變形,便伸手也捏住了她俏生生的臉兒,可是一觸及那滑膩的肌膚,還是忍不住上前啄吻了一口:“燕兒,是我,不是夢……” 眼前的男人照比記憶中的要消瘦了些,可是臉色卻是不見半點紫黑,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膚色。她什么也來不及說,只是高興地喊了一聲,一把便摟抱住男人,將自己的柔唇緊貼了上去,與他的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驍王抱緊拼命往自己懷里鉆的小女人,貪婪地嗅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奶香味。許久不見,怎么這身上竟是這般的香甜了?若是可以他真是想立刻撥開這甜美身軀上的內衣,親自用唇舌品嘗每一寸的香甜。 可是方才,當他來到暖炕前時,看見正在酣睡的女人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心內的激蕩只是不必言表,這腹內的小淘氣,竟是又長大了許多,這幾個月沒有爹爹陪伴在身旁,可是累著了娘親?可是那小腹也是提醒著他便是再怎么渴望,也是要抑制住欲念,只能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輕輕啄吻以慰相思之苦。 二熱吻了一陣,才是勉強分開。飛燕又狠狠咬了驍王的下巴一口:“竟是憋著壞,也不說要來,讓我白白等了一天,還以為你……” 驍王伸手探進飛燕的前襟,挼搓著溫潤酥軟低聲道:“今日鐘平說本王毒性已經盡去了,便是馬不停蹄趕來見你,竟是被說成了使壞,不然本王先走了,過幾日遞了拜帖再來看你……” 還沒等那話說完,那腆著肚腩的小女人就是使勁按住了他,翻身便騎在了他的身上,惡聲惡氣地道:“大膽!既然是來了盤絲洞,不交出些精血出來,哪個能放你走!” 這般劫色女妖的派頭,在那一向端莊的女子身上真是著實難得一見,也是這幾個月的相思憋悶,加上過了妊娠的反應,愈加有些難耐了,還真是勾出了白露山女匪頭子的幾絲霸氣。 驍王被那纖細的素手扯開了衣襟,拽下了褲子,露出了男色生香,幾下便是被盤絲大王得了逞去。 只見他的燕兒,長發披散在瑩白的鵝蛋臉側,一雙鳳眼媚波如絲,活脫便是勾人魂魄的精怪,胸部也是因著懷孕而變得更加鼓圓,就算是腹部微隆也是無損于她的艷美,這一讓足足禁了“色”字已久的驍王如何能抵擋,若是再一味推諉可真就是唐僧附體,不是個真男人了! 雖然是激情難以抑制,但是驍王小心地控制著力道,加上飛燕在他之上,便是如同騎馬擺著腰享受便是,一時間倒是讓那小女人得了趣兒去。 二人夫妻重逢,便是歡愛興盡方才歇息下來。 飛燕倒是舒爽得很,不過驍王卻是只微微解了饞意而未盡興,畢竟燕兒現在懷了身孕,若是照著解饞的“吃法”便是將那女人按在床上三天三夜都是不盡興,這樣淺嘗輒止竟是有種心火越燒越旺之感。 好容易哄著燕兒又睡下了,驍王便披著衣服命寶珠取來這屋里常備的酸梅湯,鑿了些冰碴進去,這才渴飲消了些火氣。 可是剛一躺下,那綿軟的身子又是帶著撲鼻的奶香纏了過來,驍王自覺得那肚子的些個碎冰俱是蒸騰成了水汽,從毛孔里爭先恐后變成汗涌出來。 轉身將那不安分的小女人牢牢地鎖在了懷里,驍王恨恨地說:“且等你生了……再……” 一時間,屋內的燭光漸漸搖曳熄滅,二人糾纏在一處的呼吸聲里,滿是久別重逢后的心安…… 北疆的善后,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白露山被一舉攻下,山上的防守將士,在大齊強大的火力下潰不成兵,最后在阿與公主的帶領下宣告了投降。大齊一舉攻占久而自治的白露山,肅清了匪患后,在遵守與犬哈公主的承諾的同時,在白露山圍城駐兵。便是允許胡戎在春夏缺水時,部族來此駐營定居,但是地方治理的權限卻是牢牢掌控在大齊的手中。 那個阿與因著懷有身孕,倒是免了一死,可是因著山寨動蕩,到底是受了驚嚇,早早動了胎氣,早產了足有二個多月,再加上難產便是血崩而亡。 而那個宣鳴卻是不知去向,審問遍了白露山上的眾人也是毫無結果。驍王心知那宣鳴若是不除必有后患,便是命竇勇留下繼續追查晉王宣鳴的影蹤。 驍王建此奇功震動朝野,班師還朝那一日,皇帝親自登上了彭天門為他最最驍勇的二子接風洗塵。 當驍王身著閃亮的金甲,騎在駿馬之上,巡游到了京城的彭天門時,街道兩旁的百姓便是高聲呼喊著驍王的尊號,歡呼聲此起彼伏。甚至有許多的小童,學了驍王的模樣,披掛些穿了繩子的竹片在身上,跨著青竹,猶自威風地巡街追逐。 霍允一臉笑意地看著城門下高頭大馬上的二子,接受著文武百官的恭賀慶祝,不過在聽聞到城下百姓的震天動地的呼喊聲時,那眼底的笑意卻是一點點地清減了…… 隆重的接風喜宴一直鋪擺了足足三日。 飛燕便是早早回了驍王府。 京城的驍王府也是熱鬧非凡,因著許久沒有迎回主子了,府內雖然大小物件一應俱全,可是也是有需要修繕的地方。 從淮南提前回來的魏總管一臉喜氣,指揮著仆役們料理著大事小情。他老人家在淮南程無雙的手下時,竟是被貶到了門房處,照管著角門,何等威風的大總管竟是落得這步田地,在淮南時那幾個月的苦楚,讓魏總管是愈加地思念那個平易近人的側妃。 現在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那個程無雙因著違反了軍規,影傳是被她的父親給下令處死,只是其中干系甚大,京城里的權貴都是不敢將此事端到臺面上去議論??墒怯幸粯邮虑閰s是坐實的,那個驍王絕對是命里克妻的,竟是皇帝親賜的姻緣也落得這樣陰森可怖的下場。一時間,驍王雖然又力戰功,隱隱有凌駕于儲君之上的趨勢,但是各府的千金卻是按兵不動,不敢再步程家的后塵。以后這府里總算是得了清凈,他魏總管更是要盡心伺候側妃周全。 驍王在宮中宴飲了三日后,抽了空子,去給沈皇后請安。 還沒入宮門,便嗅聞到了宮門里檀香繚繞。宮人傳話說是皇后正在禮佛,請驍王在殿內坐下稍等片刻。 對于驍王來說,面見皇后需要久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便是悠然自得地做好了等上一個時辰的準備。 哪里想到,還未飲完一盞香茶,皇后已經在李嬤嬤的攙扶下出了佛堂。 當驍王抬眼望向母后的時候,心內也是微微一顫,記憶中那個金釵滿頭,明艷萬狀的母后竟是許久未見后,一下子衰老得有些不成樣子了。 那鬢角的斑白便是再名貴的金釵也遮擋不住,眼角的皺紋也深刻得叫人難以忽略……那是經??奁粝碌碾y以磨滅的印跡…… 驍王不由得想起自己宮中的耳目說起的,自從安慶公主出事后,皇后便是終日以淚洗面的事情??磥韒eimei的失蹤真是讓一向看似冷清的母親傷透的心的。 給母后請安之后,少了以前冷嘲熱諷互相刺探的對話,母子二人一時間竟然是相對無言。 驍王與母后實在是沒有什么親近的話題,而那沈后,也只是略顯疲憊地半靠在軟榻上,任著李嬤嬤替她揉捏著方才在蒲團上打坐而微微有些酸麻的腿。 驍王在椅子上略略調整了一下姿勢,眼角突然掃到一旁的食盒,便驟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開口道:“此次入宮,兒臣也沒有備出什么好的孝敬母后,便是送上幾盒子糕餅請母后品嘗?!?/br> 一旁的宮女聞言,將四層的食盒打開,取了幾碟子精致的,端到了皇后的近前。 沈皇后一看,這顏色暗紅的糕餅卻是新野當地的小食薯粉圓。這薯粉圓原是沈皇后的最愛,用的是新野當地特有的不到一巴掌的小紅薯打粉磨碎,再混了蒸好的紅豆餡油炸,外焦里內,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入了京后,御膳房里呈上的各色點心實在是太多了,而這樣端不上臺面的小吃,日子過得久了,便跟在新野的窮日子一起盡是忘得干凈了。 沈皇后見二兒子突然端來這樣的家鄉風味,一時間也是百感交集,用銀叉戳了一個,慢慢送到嘴邊一咬,卻發現這里面暗藏玄機,這內里包裹的卻是不紅豆,而是消食之用的篦豆,這豆子入藥可消食,可是味道甚是刺鼻,雖然御醫給這幾日存食的皇后開了方子,卻是難以下咽,也不知道這做餡的人用了什么心思,那篦豆竟然盡去了異味反而搭配了薯粉圓有了幾絲香甜…… 雖然是個簡單的小食,可是內里的用心卻是沒有半點的清減…… 沈后慢慢地吃下了這個藥膳粉圓,又用香茶漱口后,才開口道:“倒是用心了,連本宮的喜好都是拿捏得甚好,這可是不是老二你的秉性,十有八九是你的那個側妃的手筆吧?” 驍王連忙道:“兒臣的妾室尉遲氏的確是經常掛心著母后的身子,昨日宮里的御醫去兒臣的府上為她診脈,無意中說起母后胃口不太好,便是心內有些焦慮,這薯粉圓也是她今晨一早起來和面,親手揉捏的?!?/br> 沈后聞言,眉眼微動,過了一會接著道::“也是難為她了,她是快六個月的身子了吧?倒是不要太過cao勞了?!?/br> 驍王恭敬道:“五個月的身子了?!?/br> 沈后點了點頭,又說道:“你們哥幾個,算是你得子最晚,按理說,母后該是為你高興的……可是子憑母貴。她雖然是賢良的,卻到底不是正妃嫡妻的底子,這孩子生出來若是個男孩,也只能是庶子,難以繼承你驍王的爵位??!” 驍王垂首道:“母后所言極是,所以兒臣也是特來為了尉遲氏的進位請教母后,還望母后提兒臣指點一二?!?/br> 沈后聞言倒是微微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一皺道:“你的意思……是要將她扶正?” 驍王起身恭敬跪下,垂首道:“兒臣正是此意,還望母后能成全?!?/br> 沈后揮手讓驍王起身:“此間就是我們母子二人,起來說話吧……想不到我們霍家竟是有個長情的人,那尉遲氏可是過門多年了,怎么這癡迷的勁頭還沒有過?你若是為了那嫡子的身份,娶了正妻,將那孩子過繼過去便是了。何苦要干這小門小戶都做不出來的路數?便是鄉野間只有幾畝薄田的鄉紳續弦,也沒有將妾室扶正的道理??!” 驍王并沒有起來,依然跪下說道:“兒臣并不是但為了嫡子身份的緣由,而是在今生今世,便是打算只與尉遲氏一起共度余生?!?/br> 這話讓沈后聽得著實是微微有些一驚,過了許久才緩聲道:“若不是你經常走南闖北,本宮還真以為你是在書房門憋悶出來的癡呆書生,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怕以后自己扇了自己的嘴巴?就像你父皇當年迎娶時,也是誓言絕不納妾,可是現在…… 有些話,莫要說得太滿,世事難料,以后的事,誰也是不知道。依著本宮看,你現在還是有些少年兒郎的心性,與那尉遲氏感情相處得好,便是容不下了別人??墒乾F在你許了她這樣一個圓滿的,又是將她扶正,可曾想過以后若是改了主意,待得她年老色衰后,又愛了那新鮮嬌嫩的,她這個正妻可是有容人之量?” 沈皇后倒是許久不曾與兒子說出這么多大話來。若是從旁人的角度看,她的這些個話也是不無道理的。 驍王不欲辯駁自己的情真幾何,他做事向來是注重結果,于是便再次下拜道:“兒臣心意已決,還望母后成全?!?/br> 沈后無力地揮了揮手,這下跪的不是別人,乃是一向主意正,膽子大的老二!他若是下定決心去做的,旁人誰能阻攔? “這原也是本宮做不得主的,你若是想好了便是去請示你的父皇吧!” 驍王沉聲道:“兒臣已經稟明了父皇,他的意思是請母后您來定奪?!?/br> 沈后一聽,卻是怒極而笑了,皇上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第170章 宮里宴飲慶祝著北疆大捷,驍王府里也是辦了一場家宴。 算一算竟是快三年沒有回京了。飛燕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請叔伯還有敬柔敬賢一起來王府共敘離別之情。 這一別這么久,已經嫁人的敬柔早就生下了一子,抱著襁褓里的嬰孩來看望堂姐。敬賢也是變得穩重了很多,他現在在工部做事,已經官至左侍郎,親事倒是還沒有定,依著叔伯的意思,還是等飛燕來做主比較穩妥。 驍王府里新修的玫瑰院子里的花兒開得正好,一家人便在芳香濃郁的玫瑰園里一同就餐。 新開的玫瑰是從海外運來的名貴品種,栽種在暖窖里開得正艷。在暖窖的一旁是大八仙雙層帶轉盤的描金漆木大桌子。因著從北疆帶回的土特產甚多,猴頭菇還有許多山菜都是正當時的。許多菜肴都是叔伯他們未曾食過的,一時間倒是遍嘗了新鮮。 尉遲瑞心內到底是擔憂著飛燕,席間都是自家人,倒是少了忌憚:“燕兒,驍王待你可好?” 飛燕笑著道:“殿下待我一切都好,叔伯不必擔憂?!?/br> 可是尉遲瑞還是放心不下,嘴唇抖了抖,又道:“若是待你好,老夫便放心了……如今也是到了太平的盛世,幸而當今陛下還算寬仁,我們這些的前朝的遺老遺少也沒有短缺了吃喝,倒是要少了些別的心思…… 飛燕覺得叔伯這話說得奇怪,覺得必定是有些隱情的,便是開口問叔伯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尉遲瑞欲言又止,倒是賢哥兒接過了話茬,說道:“前兩個月,宮里頭派人來查了堂姐你在二叔離世后的去向……” 聽了這話,飛燕立刻心下雪亮。她從驍王那聽得程無雙下向太子吐露了自己曾經是白露山的反賊的往事,想必是太子入了心,回了京中便查訪自己的淵源,若是坐實了,恐怕……是要給驍王帶來無盡麻煩的…… 心內雖然是一緊,但是面上卻是未露分毫,問明了那宮里來人都詢問了什么后,便是寬慰叔伯一番宴飲完畢,魏總管領著尉遲瑞還有敬賢參觀王府新修的后花園。 敬柔倒是陪了堂姐在內室里說了些姐妹的體己話。 敬柔看著堂姐隆起的肚腩道:“jiejie的肚子形狀這般的,跟我懷孕時的情形倒是差不多,可見必定是個小子?!?/br> 飛燕聞言微微一笑:“生個女孩也是不錯,倒是多了貼心的棉襖?!?/br> 敬柔如今也是入了別人做兒媳的人,自然是比較著以前懂事了許多,自然明白飛燕這么想的緣由。當下寬慰道:“以前不知姐夫是何等的人物,父親擔心著你做了王府的妾室便是要受委屈的??墒乾F在看來,倒是多慮了,二殿下可是將jiejie你捧在手心里嬌寵著呢,你入府這么久竟是半個燕燕鶯鶯都沒有,莫說是皇子的府宅了,便是尋常的富庶人家也是不多見的,所以jiejie你還擔憂著什么?” 恰在這時,屋外的寶珠傳話,說是驍王從宮中回來了。 飛燕便是起身相迎,如今她這月份也是漸大了,身上穿著一件壓著錦花的百褶高腰長裙,正好將隆起的小腹遮擋住,滿頭的烏發只挽成了一個頗為雅致的發髻,再插上兩只綴著碧璽的發釵,將一張臉兒顯得愈加的標志端莊,因著她本來便是纖瘦高挑的體型,這般打扮若是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懷了身孕,就算是站在敬柔的身邊,也絲毫沒有被顯稱得臃腫。 驍王入了院中一抬眼,便是看見了自己女人這嬌俏的模樣,當下心內便是一漾,他的燕兒無論是身在塞北軍營,還是閑適于京華錦花中,總是有種說不出的獨特氣質,便是在人群里也是都是出挑的獨一份! 敬柔給姐夫請安后,便退出了院里去后花園尋著父親與哥哥去了。 雖然府宅里有驍王臥房,可是自從北疆回來以后,驍王便是在飛燕的院中住下了,那臥房也是形同虛設,大部分的物件也是搬到了飛燕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