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第144章 出了玉泉客棧時,已經臨近深夜。那個女首領率領著自己的部眾朝著漠北的胡戎進發了。 尉遲飛燕坐在馬車里,而她的對面則是一臉笑意的衛宣氏。 “怎么,側妃見了我似乎并沒有太過意外的表情???”她緩緩開口道。 飛燕面無表情地說道:“衛夫人一向是走一步看十步,想必是跳崖后另有一番機緣,至于您會來此地也一定是深思后的結果,畢竟胡戎的犬哈公主也算是棵枝繁葉茂好乘涼的大樹?!?/br> 衛宣氏的眼睛一瞇:“你倒是認得犬哈公主?” 飛燕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漠北的勢力錯綜復雜遠在淮南之上,但是飛燕在此地經營許久,對各方勢力的熟識了然于胸。 口cao胡戎方言,又臂力驚人的女子有幾個?分明就是漠北赫赫有名的胡戎公主犬哈!她原先也是不確定,不過剛才出言試探衛宣氏,果真是這樣的結果。 這個胡戎公主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當年她設計驍王落入了這胡戎的地界,害得驍王差點貞潔不保,被這胡戎公主苦苦逼婚……想起那公主方才色瞇瞇地繞著自己打轉的樣子,飛燕有些微微的懊惱……他的貞潔當初是怎么保住的? 不過…… “夫人是與宣鳴聯手了嗎?”飛燕突然開口說道。 衛宣氏的神情一凜,目光如矩地望向了飛燕:“你何出此言?” 飛燕從容地說道:“宣鳴假冒諸葛書生,犬哈公主可能不知,但是衛夫人您不會不知曉的,卻任憑著那公主一路追擊到了玉泉客棧,分明是要引得她遠離胡戎大營。方才我聽外面的胡戎侍衛說,有發現了諸葛書生的蹤跡,便是一路繞遠走到這三甲峽來……” 說到這,她頓了頓道:“夜走三甲峽,從此不返家……這是當地人都熟知的老話。那’諸葛書生‘怎么那么湊巧,偏偏要來走著夜晚野獸出沒,盜匪橫行之地?” 衛夫人冷笑一聲:“不愧是諸葛書生,原先在淮南時,只看你在內庭打轉兒,心道說不定那響當當的名頭許是摻了些水份的,現在看來側妃舉一反三的能力果真是名不虛傳??!可是你如此直抒胸臆,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說話間,衛宣氏一旁的侍女鳴蟬已經拔出了閃亮的匕首緊緊地抵在了飛燕的脖子上。飛燕卻是毫不慌亂,微微一笑道:“夫人殺我,可是舍得了那漠北的驚天秘寶?” 她篤定著衛宣氏必定要挾自己來向驍王交換,所以就算匕首加身也未見慌亂。衛宣氏看著她從容鎮定的嫻靜臉龐,半晌默默,眼中的妖光閃爍,好半天才道:“倒真是越來越像你的母親了……” 然后便是揮一揮手,示意鳴蟬收了寶劍,然后伸手輕撫著飛燕的脖子道:“可是弄疼了?”那話里的溫柔,讓飛燕微微打了寒顫,只覺得這衛夫人這個光景了為何還要跟自己惺惺作態?衛夫人望著飛燕警惕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手指道:“你豈是那些珍寶可衡量的?乖乖地管住自己的嘴巴,跟著我總是不會叫你吃苦的,不然那位胡戎公主發現你女扮男裝,下場可就凄慘了……”然后撩起簾子查看著窗外的情形。 那犬哈公主也不是無腦之人,她自然也聽過三甲峽兇險的名頭。夜幕陰沉中,三甲峽嶙峋高聳的巖石慢慢地透過冷霧呈現在了眼前時,一揮手便喝令著大隊人馬停了下來。 此時峽谷里吹來一陣寒意刺骨的勁風,呼嘯而來時,如同怪獸在呼號。 犬哈公主顯然擔心這內有埋伏,微微想了想,一揮手命人將柴進等王府的侍衛們押解了過來,用生硬的話語說道:“你們!打頭陣!先進去!” 柴進此番折在一個女子的手里真是生平的奇恥大辱,如今又聽到那蠻族女子如同呵斥一條家狗一般指揮著自己,立刻怒目而視,寧肯死也絕不挪動腳步。 那犬哈公主微微一笑,利落下馬,幾步來到了馬車前,一掀簾子,便將飛燕從馬車上拉了出來,然后將長劍抵著她的脖子道:“再不懂,就宰了你的主子!” 柴進的身子一震,氣得臉都憋紅了:“你敢!” 飛燕心內也是一苦,幾次三番被刀架在脖子上也是不好受的,只能朗聲勸著這個略有些榆木腦袋的部下:“快些聽她的話,進去吧,那峽谷里峭壁利石甚多,仔細別刮傷了,還記得上次走黑水峽時嗎?雖然兇險不也是熬過來了?照著上次做便好……” 柴進先是疑惑不解,然后便是目光有些發直。 飛燕知道他應該是聽懂了。那黑水峽一戰乃是多年前她與驍王的一次小小的“摩擦”,當時驍王圍剿了白露山右翼大軍傷亡慘重,燕飛被迫無奈,準備轉移,同時故意泄露行蹤,引得驍王的追兵入了黑水峽,遭遇到了她事先設下的埋伏。 幸而驍王的部下都是身經百戰,加之此地多山陡崖,經常徒手攀巖,當砸下落石時,血多部眾便如同壁虎一般徒手爬上了幾乎直上直下的巖壁,然后便是靜止不動,直到白露山這方的亂箭止住,下山來查看時,他們才一躍而下,血搏rou戰換了一線生機。 飛燕知道柴進一定心內納悶自己怎么會知道當年的軍中隱情,可是現在保命是第一要務,但愿這個壁虎功的本事,柴進他們沒有荒廢,只要入了峽谷用那陡峭的鋒利的巖石割破了捆手的繩子,說不定能換來一線的生機…… 就在這時,柴進終于乖乖地帶頭領著自己的侍衛入了峽谷,而押解他們的是三名胡戎的兵卒。 飛燕坐在馬車上屏息凝神地聽著峽谷里的動靜,除了風聲和不知名野獸的呼號,并無其他…… 就在這時,犬哈公主出身喊道:“可是有什么狀況?” 這時那邊有人用胡戎語說道:“沒什么,首領,進來吧!” 于是犬哈公主這才催動著馬匹,帶領著一干侍衛慢慢地踏入了愈加陰暗的三甲峽。 點亮了火把,入了峽谷,只見山壁陡峭,悠長地通向遠方。當大隊人馬行至一半的時候,犬哈公主突然聽到一陣莫名的絲絲聲,緊接著便是前方的戰馬突然傳來幾聲悲鳴般的嘶聲,然后便是馬身應聲落地的情形。 飛燕只覺得自己所做的馬車也是一震,然后就是哐當一聲,似乎被人截取一段似的重重落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峽谷里的火把驟然增多,一聲清亮的男聲響起:“犬哈公主,好久不見?!?/br> 飛燕看了看一旁臉色如常的衛宣氏,伸手撩起簾子一看,那血腥的場景,讓她的手微微一抖。 只見前方的道路已經是一片修羅血海,所有的馬匹都不知用什么從腿部截成兩半,而沒有騎馬的人更慘,大腿俱是被切斷了,在痛苦地嘶吼后,氣若游絲地倒在了血泊中。 犬哈公主也甚是狼狽,她被自己的馬兒壓住了下半身,正用力將馬兒推來,掙扎著站了起來。 在這血海的盡頭,火把的環簇下,只見一個長發披散,一身素衣玉冠的男,正微笑著坐在馬背之上,赫然是消失已久的前朝皇子宣鳴! 他手里正請握著一根晶亮的銀絲道:“天山的冰蠶銀絲,在極寒之地淬煉了百余年,其劍刃鋒利超過世間任何的兵器,今日為了款待公主,在下也是毫不吝嗇,將這壓箱底的珍寶俱是呈現了出來,還望公主笑納!” 犬哈公主望向他時,雙眼已經是冒火了:“狗賊!你欺騙玩弄了我,妄圖加害我的父王,如今還想設下埋伏加害于我,真當我手里的長鞭是吃素的?” 說著便是準備沖出去用手里的長鞭狠狠地教訓他的一頓。 可就在這時,又是一道亮光閃過,大家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見公主身前的兩位胡戎侍衛突然脖子滲出了血絲,然后便在眾目睽睽下,瞪大了雙眼身首異處。 飛燕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在宣鳴的身前,赫然是一整排高低不同縱橫交錯的蠶絲,如琴弦一般緊繃著,依著設下這峽谷峭壁里的滑道機關。便能飛快地滑行過來,所到之處披荊斬棘,切rou如同削豆腐一番…… “在下心知公主的驍勇善戰,也是為公主精心準備了這蠶絲陣,畢竟這樣的清風明月,總是動手動腳,打打殺殺未免大煞風景了。不如你我平心靜氣地談一談,看看如何解了這圍困?” 這等的奇巧狠毒,果真也只有宣鳴這樣的人才能想得出了。 飛燕忍住惡心,沿著馬車的簾縫看了看,方才押解柴進等人的那幾個胡戎兵卒的尸身依然分家,就在馬車不遠的地方,可是并沒有見到王府侍衛的尸首,方才他們是抹黑前行,想必柴進依然是爬上懸崖峭壁,脫離了險境。飛燕的心略略穩了穩。 如今她身處亂境,幾方勢力傾軋,而她要做的只能是靜觀其變,隨機而動! 第145章 如今前方為冰絲陣,后方又有落石阻路。當真不好破解,也只能見機行事…… 想到這,飛燕定下心神看那犬哈公主如何應對。 那位胡戎的公主顯然是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氣得了;臉色發青,卻又不能不忌憚那詭異蠶絲的威力,但是還硬著頭皮叫囂:“狗賊,你當這陣仗便能嚇怕了我不成?” 此時天邊的陰云散去,現出一彎月色,清冽的月光照在了宣鳴的臉上,映上了幾許陰影,他微微勾起嘴角,笑道:“就連大齊的以善戰著稱的驍王都難抵這冰絲陣的威力而身負重傷,公主當真是有法破解嗎?” 就是這看似輕柔的一句話,竟是叫飛燕的身上一顫,整個人一下在馬車里彈跳了起來,若不是那鳴蟬手疾眼快按住了她,差點便一下子沖出了馬車。 此時車外的血腥味愈加的濃烈,車外那些身首異處的尸身在腦中竟是一股腦兒地幻化成了驍王的身影……他竟然也遭遇了這蠶絲陣?那他是哪里受了傷?難道是胳膊或者是腿……飛燕急急打住,竟是不敢再往下想。 可是,眼角卻微微泛起了濕意。此時,再望向那血海盡頭翩然仙子樣的男人,飛燕只覺得那胸腔里有一股怒火在灼灼燃燒。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見過冰蠶絲的描述,阿大端木先生的書中介紹了一種奇弓“雕雪射日”,用的就是冰蠶絲。書中說到冰蠶絲承重大,韌性極佳,將多股蠶絲經過輮制后,是制弓的最佳材料之一。 飛燕還記得阿大在書中還說道此物可削金斷玉,鋒利還甚過一般的寶刃。但是因為乃是在極寒之地形成,天生怕火,使用此物時應避開遇火易燃之物。 飛燕心下快速盤算了一下,照此下去,犬哈公主必然戰敗,自己也會落入宣鳴和衛宣氏手中,成為他們要挾驍王的籌碼。人質做過一次也就夠了,自己寧愿死也絕不會再次落入宣鳴的手中。 想到這,她打定了主意。 柴進和十幾個侍衛現在還在山壁上,她猛地拉開窗簾,大聲喊道:“柴侍衛,我在這里?!?/br> 衛宣氏一驚,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飛燕,沒想到在這血rou橫飛的戰場之上她居然還敢出聲,不怕引來宣鳴的注意嗎?衛宣氏來不及思索,撲上去一把將正在呼喊的飛燕扯離了窗戶,鳴蟬連忙將窗簾放下。 柴進在戰場上多少次出生入死,對危險的感應遠超過身后的蠻族士兵。在宣鳴發起攻擊前,他便感到不對,暗自撿起地上的碎石片磨斷了繩子,在絲絲聲響起時,又是帶領手下的侍衛一起撲倒在地。押解柴進的三個蠻族士兵怒罵兩聲,舉起手中寶劍便要砍來,突然絲絲聲越來越近,眼前閃起無數道銀光,三個蠻族及身后遠處的士兵身上血液迸濺,手斷腳飛,慘叫著摔落在塵土之中。 柴進爬到死去的蠻族士兵身邊,在他們的寶劍上劃開繩索,拾起寶劍給幾個侍衛削斷繩索,趁著蠻族士兵大亂時,爬到了陡峭的山壁之上。 柴進爬在山壁上,看著腳下的蠻族中了埋伏,死傷無數,心中十分焦急,不知側王妃如何了。正在這時,柴進突然聽到下面傳來側王妃的喊叫聲,循聲望去,看到側王妃在一輛車的車窗邊正上呼喊自己,然后被人拉走。 柴進帶領侍衛跳下山壁,快步跑到車旁,打開車門,將衛宣氏和鳴蟬扔到車下,又迎著側王妃下了車。 宣鳴在飛燕高聲呼喊時,轉頭敲了過來,看到飛燕便是眼前一亮。然后便好整以暇的看著柴進救下飛燕,對摔在地上的衛宣氏卻是看也未看一眼。 等飛燕在柴進的攙扶下走出車外,宣鳴微微一笑,說道:“這次本是為了犬哈公主,想不到卻是意外得見故人。近來可好?卻是如何跑到北疆這個荒蠻之地?” 飛燕冷冷地說道:“晉王真是辛苦,在淮南時要處心積慮地挾持與我,到了北疆又要故設陷阱捉拿犬哈公主??上愕膉ian計終是不能得逞!” 說完,飛燕目視宣鳴,卻是小聲對柴進吩咐道:“冰蠶絲怕火,速來找尋可燃之物?!?/br> 柴進聽了飛燕的小聲命令,連忙低頭尋找可燃之物,眼光一掃卻是看到蠻族士兵腰間都胯著一個酒袋,立刻讓手下收集酒袋。 宣鳴淡淡笑道:“這次偶遇側王妃,卻是要請王妃多盤恒幾日?!?/br> 那犬哈公主眼看自己身后起了變亂,也是驚異不定,雖然她一時鬧不清,這里的繁亂變化,可是有一點倒是清楚得很,這位被宣鳴稱為“側妃”的遲公子,跟宣鳴是不對付的!一時間,也沒有上前阻止飛燕等人的行動。 柴進這時已經收集不少酒袋,和侍衛將酒袋像蛛網般密集的冰蠶絲扔去。酒袋被冰蠶絲劃破,酒水灑了一片,冰蠶絲線上都掛上酒液,一滴滴晶瑩剔透,就像清晨樹葉間的露珠。 宣鳴眉頭一皺,心內隱約猜出了飛燕的意圖。 這時,飛燕用胡戎語高聲對犬哈公主喊道:“冰蠶絲怕火,快用火箭引燃烈酒?!?/br> 犬哈公主,聽到飛燕要她用火箭,也是來不及不考慮其它,伸手取出一支箭,用火折子點燃箭頭,略微瞄準,手一松,火箭啪的射了出去。 火箭正射到蛛網一個大的節點,轟的一聲,引燃了酒液,形成一個大火球,將蛛網都籠罩起來。等火球破滅,密集的蛛網也被燒開一個大洞,冰蠶絲大陣也無法使用了。 宣鳴的目光轉冷,俊美的臉兒在熊熊烈火中顯得有些猙獰。平時百試不爽的冰蠶絲大陣居然如此輕易就被飛燕破壞了。冰蠶絲怕火的弱點還是他多次測試后才發現的,想不通尉遲飛燕卻是在這一瞬間是如何知道的。 好在蠻族士兵在冰蠶絲大陣上幾乎傷亡殆盡,自己兵力占優,就算犬哈公主再如何驍勇,尉遲飛燕手下如何善戰,他們也難逃階下之囚的結果。宣鳴揚起手,輕輕揮動,身后的士兵搭弓放箭,射向柴進,犬哈公主和剩下的蠻族士兵,而飛燕則被護送到了一輛馬車后面,躲避箭雨襲擊。 這時衛宣氏在鳴蟬的幫助下終于慢慢爬了起來。剛才柴進已經認出她來,狠狠地將她從車上甩了下來,下手是分外的重,摔得她七魄中丟了五魄,好半天都動彈不得。 衛宣氏剛站起身,箭雨便呼嘯而過,射向身后的蠻族。衛宣氏差一點被射中,鳴蟬一把將她按倒。衛宣氏心中一暖,轉向鳴蟬,剛要開口,卻看到鳴蟬胸前直直地插著一根狼牙箭。鳴蟬目光已經恍惚,緊緊盯著衛宣氏,想要說什么,終究沒有說出來,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眼看著對自己忠心之人接二連三地死在眼前,衛宣氏仿佛也被射了一箭,望著倒在血泊中的鳴蟬,身體木然而立,似乎忘記自己在箭雨飛射的戰場之上。好半天,她才收回目光,將顫抖的雙手緊緊鉸在一起,看向不遠處的宣鳴,目光無比陰毒??墒菂s不再戀戰,借著混戰消失在了三甲峽的峭壁縫隙之間而這時柴進,犬哈公主等人連忙躲避,不時用劍磕飛弓箭。 宣鳴再次揮了揮手,身后的士兵圍攏上前,向飛燕和犬哈公主逼近。 飛燕和犬哈公主對望了一眼,知道對方都有聯手抗敵的心思,各自指揮著柴進和殘余的蠻族士兵,匯合在一起,保護著飛燕和犬哈公主向峽口外退去。 阻路的落石被推倒。且戰且退中,蠻族士兵不斷有人倒下,飛燕身邊的侍衛也損失了幾人。 就在這時,宣鳴身邊的通古部向導說:“不好!有風暴襲來,而且……似乎遠處有馬蹄的聲音……” 宣鳴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殘局,知道今日必不能降服得住那胡戎一部,又不知來者何人,倒是來日方長……于是便說了聲:“撤退!” 當出了三甲峽后,那犬哈公主所剩的部眾已經是不多了,但是也算是劫后余生。她神色復雜地看著飛燕,似乎在權衡著該拿她如何是好,最后只是說了一句:“你很聰明,我犬哈欠了你一次人情,若是有機會定然報答!”說完,便帶領著自己的部下步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飛燕這廂也是長長吐了一口氣,轉過頭清點著自己這一方的人數。 此番遇險,隨身的財務盡是丟失了干凈的。但是唯一慶幸的確是,除了有個別在方才混戰中傷亡的人外,大部分人還是安然無恙。而寶珠等侍女也是因著被押解在了另一輛馬車里而免遭了那冰蠶絲的荼毒。 可是雖然擺脫了衛宣氏與胡戎的鉗制,可是眼看著一場風暴將至,他們這一行人又沒有車馬該是如何是好? 飛燕快速地掃視著四周,突然發現柴進直了眼兒,順著他的方向一看,突然遠處傳來了馬蹄“得得”的響聲,似乎有一大堆人馬正快速地朝著自己這一方疾馳了過來。 就在這時,風暴也是雨來愈大,刮得人搖搖欲墜,似乎是下一刻便要飄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