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飛燕沉聲應到:“這戰船看似船堅炮利,可是真正運用到實戰中,多半是大而無用的下場?!?/br> 霍允眉梢一挑:“此話怎講?” 飛燕站起身來,走到擺放戰船模型的桌子旁邊,說道:“不知陛下能否允許飛燕展示一下?” 霍允點頭應允,飛燕便命一旁的宮女捧起戰船,放到殿外的水池當中。與此同時,從那大船甲板外的船身上,飛燕拿下幾艘懸掛著的小艇,也放到水池中。 霍允也移步到殿外,看飛燕在那里擺弄著大船和小艇。飛燕對霍允說道:“陛下請cao控大船,奴家斗膽cao控小艇進攻?!?/br> 飛燕手伸出纖纖玉手推著幾艘小艇從遠處向戰船前進,途中陸續放手了其中的三只小艇,任他們在水面上飄動。 霍允明白飛燕是在模擬戰船和那幾艘小艇的水戰。開始是幾艘戰船同時駛向戰船,但因為戰船的射程遠,炮火猛,接近射程,只要炮口對準,那么小艇就算作被擊沉。 于是他變換大船角度,讓炮口對準小艇。 而現在飛燕放手的三艘小艇便是如此。接連被擊傷或擊沉,飛燕又接連放手了兩艘小艇,吸引著大船的火力,接著推著最后剩下的兩艘小艇來到戰船旁邊,圍著戰船游弋了一會,站起身來向霍允福禮,說道:“陛下,飛燕演示完畢了?!?/br> 霍允初看到飛燕剩下兩艘小艇到戰船旁邊時,還有些不明所以。這戰船的火炮再猛,也不可能在遠處將所有的小艇都擊沉,自然會有漏網之魚來到旁邊,這并無出奇之處。 可飛燕輕輕按了幾下那幾只小艇,赫然在船頭的位置出現了幾柄造型獨特長鋸去切割船底。但是待看到小艇在戰船旁鑿開了一個洞,,他一下子明白了飛燕未出聲之言。 瞬時皇帝陛下的臉色陰沉下來,黑得似灶房鐵鍋的鍋底。飛燕的演示讓他明白了這戰船火炮猛則猛矣,但卻是打遠不打近,一旦讓小艇近身,則戰船便毫不辦法,只能挨打。戰場上形勢多變,戰船根本不可能防止敵船靠近,那時這煞費苦心,不惜重金打造的戰船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正在思索只見,那戰船已經被飛燕接連鑿開了幾個大洞,正在汩汩地進水,不一會那大船的模型便沉入了水底…… 霍允乃是武將出身,自然看出飛燕方才布陣時,無論是路線還是排布小艇的手法,堪比一位久經沙場的將軍。這可不是任何人能夠在短短的時日內能夠事先教會的。 他陰晴不定看直著尉遲飛燕道:“你好大的膽子!” 飛燕連忙跪下道:“請陛下恕罪?!?/br> “那么既然你自稱是黃大師的徒弟,可有法子彌補這戰船的不足?” 飛燕輕啟朱唇道:“陛下已經彌補了戰船的不足了,何須奴家獻丑?” 霍允不解:“此話怎講?” “古人云:’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真正善謀者何須兵器之勇,便是在大戰之前就已經積攢了勝利的籌碼,不求勝利過程的大起大落,而是細水長流得到最后的結果。 就比如這淮南,本是蠻荒之地,不知天子威嚴,而讓鼠輩之名猖獗。然陛下圣明,派二殿下前往淮南,勵精圖治,整治民生,更是以大齊天子之名,減免了淮南民眾之賦稅。當地民眾感激涕零,無不心念天子的恩威,天子的威嚴遠涉蠻荒之地,教化了民宗,埋下了福根,他們食得飽飯時感念是天子之恩,穿得暖身之衣時知道是天子的庇佑,如此盡得人心,何須那些個堅船利炮?” 這番話語,竟是霍允聽得一陣舒爽。其實這些時日來的淮南奏折里,已經是有官員請報了淮南民間百姓在過年時,自發為大齊天子制作萬民祈福華蓋的情況,當時便是龍心大悅,覺得這老二倒不是獨自居功收買民心之人。如今再聽飛燕所言,倒是不覺得她的話里有何夸張之詞。 這些時日來,總有近臣進言勸諫,妄圖打消霍允用兵淮南之意,可是那些大臣生硬的措辭,竟是沒有一個有眼前這女子溫溫婉婉的話語來得舒心貼切。 霍允眼里終于是帶了些許的笑意,命宮女攙扶起了飛燕道:“不貴是將門虎女,從你的身上,竟是又仿佛窺見了尉遲德將軍的風采,可惜??!若是尉遲公健在,與朕一起把酒言歡該是何等的愜意。你不愧是我霍家的兒媳,倒是為了夫家盡心盡力,當是得到嘉獎……你們尉遲家里應該是還有個男娃吧?” 尉遲飛燕連忙說道:“奴家的叔伯家里有一堂弟?!?/br> 霍允點了點頭:“明日叫他去工部領個差事去吧,雖然你精通機關,但是身為我霍氏皇家的兒媳,也不能拋頭露面,以后有了什么工程器械,他便向你這堂姐討教也是方便?!?/br> 飛燕聽了,連忙謝恩。 沈皇后在一旁聽得分明,心內一陣的冷笑;昨兒還是老二家的那個妾呢,今兒竟成了霍家的兒媳婦了。自己的這位夫君雖然當了皇帝,見風轉舵的本事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雖然是心內腹誹,可是她的臉上倒是半點沒漏,待得飛燕告退,走出了大殿后,慢慢說道:“虞家二小姐的八字已經批下來了,圣上看,這大婚之日要定在何時?” 聽到皇后的話,皇帝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瞟了一眼皇后道:“既然她假冒黃大師的徒弟,又是累得朝中勞民傷財造下這無用之物,差一點在各國使節面前丟盡了大齊的威名,便是足以說明這女子品行卑下,竟是敢欺君罔上……一會請皇后傳朕的口諭給虞家的兄妹送去一壺酒去吧!對著外面就宣稱二人皆是得了時疫急癥,發病得急俱是半夜便走了?!?/br> 沈皇后替皇帝滅口這樣的事情,倒是沒少去做,夫妻二人一路互相扶持,從新野小鄉來到這高高的殿堂之上,就算深情不在,可是默契卻是從來都未變過的。聽皇上這么一說,當下便是心領神會了。 皇帝頓了頓又說:“虞貴妃懷著身孕,不宜悲痛,還是不要對她多言,待得龍子誕下時,便抱來請皇后代為教養。還望皇后能入親生一般,替朕好好教養幼子,不可有半點的懈怠?!?/br> 沈皇后微微一笑,親手在皇帝的碗里有添了新茶,說道:“請圣上放心,臣妾定然會替虞貴妃將孩兒養大成人?!?/br> 當鴆酒送達虞家的時候,虞虢夫正在小廳里密會一個一身勁裝的大漢。 他略顯氣急敗壞地說:“我以一張圖十兩黃金的價格從你主子的手上買下來的竟是內容不全的殘圖!如今,害得舍妹在皇帝面前丟了丑,出了紕漏,這可如何是好?快叫你的主子將那黃金盡數返回,不然我虞某也不是好相與的?!?/br> 可是來者卻是目光炯炯地問道:“你說那側王妃自稱是黃千機的高徒?” 于是虞虢夫便將今日在船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盡道了出來。就在這時,管家來報宮里來了公公送東西過來。 虞虢夫便匆忙打發這人離開,然后去見宮中的來使。 那人出了虞府,騎上駿馬一路策馬跑到一處破廟前,小聲地說道:“主公,那虞大人不肯再出錢買圖了?!比缓笏阏f了虞大人方才的那番話。 這個身披罩頭斗篷的男子,聞聽此言,伸出長指慢慢掀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一雙如皎月一般的長睫美目,那番氣定神閑的出眾氣質就好似自己身處于瑤池瓊臺之上。這人赫然竟是那前梁的皇子——宣鳴。 他眼睛微瞇,若有所思地說:“她?倒是小覷了她……” 第106章 那個前去虞家的正是宣鳴的貼身侍衛邱天。 他不死心地說道;“要不然屬下再去一次虞家,看看能不能說說動那虞虢夫。 宣鳴站起身來,淡淡地說:“不必了,那虞家已然是一步死棋了。我原是想著利用那虞虢夫急于重振家威的心態,裝成貪利的商人,將那偶然在徽東覓得的黃千機的戰船圖買給他,為齊朝添置屠戮利器,讓那皇帝攻打淮南之心日盛,可是卻未想到,功虧一簣,折損在了一個后宅婦人的手中,可惜,可惜……” 說到這,他微微一笑,稍微用力地回想著自己先前幾次見到那驍王側妃的情形,雖然是有心利用她接近驍王,可是并沒有發現這女子有何過人之處。 他的鳳眼似有暗波涌,低聲言道:尉遲飛燕,我這次倒是記住你了。 虞家系兄妹二人一夜殞命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京城。 這可是讓聞者為之膽戰心驚。凡是了解內情的人都是噤若寒蟬,不肯多言一句。 可是有二點,是在朝堂之上混飯吃的群臣們爛熟于心的;一側是天子恩威難測!二則嘛,就是……大齊的二殿下的八字可能偏硬,凡是說與他為婦的千金小姐們竟是沒個好下場的,那沈家的小姐被克進了廟庵,前些日子才還俗悄悄地許了外放的官員為妻,遠嫁山西。至于這虞家的二小姐更命薄,竟然是被克得差點死絕了一門。 算起來,那位嫁入了蕭王府的側妃倒也是個命硬的主兒,不然怎么會平平安安便嫁入了王府,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也只有這無父無母的的孤女才扛得住那天煞孤星的二殿下吧? 其實飛燕聽聞了虞家人的遭遇后,心內也是一陣的唏噓。虞家兄妹雖然沽名釣譽,厚顏無恥,但罪不至死。況且那虞貴妃還懷有身孕,可是那霍允能夠翻臉無情,可見本性冷血,難怪可以一統天下,成就帝業。 當魏總管外出采購,在街市里聽到這樣的傳聞時,氣得差點掀翻了擺著胭脂水粉的柜臺。瞪著眼質問那幾個碎嘴的女子都是哪個府上的? 當他回到府中,惴惴不安地將自己聽到的傳言過話給驍王時,驍王便是眉梢微挑,并沒有多言什么,已久平心靜氣地勾畫著一株盛開的蘭花。魏總管小心翼翼地往桌案前湊了湊:”殿下,這等留言若是不能及時阻住,往后若是趕上殿下命里注定的良緣佳配,豈不是因這些沒影的話耽誤了?” 驍王伸了伸腰,直了直一直批改文件而有些僵硬的脊背,淡淡地道:“將這話送到工匠那裱好,回了淮南,掛在側妃的客廳里……今兒中午都吃些什么?” 魏總管嘴角一耷拉,得!自己又是閑吃蘿卜淡cao心了。 王府今天中午吃的還真是很別致。前些日子,內務府送來一笸籮帶籽的韶春魚。這魚個頭倒是不大,只有兩指來寬,但是個個飽脹的肚腩里都是彈滑飽滿的魚籽。 廚下知道側妃最愛吃魚,便是備了個鐵盤,將這些無磷的小魚抹了素油,碼在鐵盤之上。撒了一層精鹽,然后放到爐膛之上,以明火燒烤鐵盤。待得七分熟時,便將鐵盤取出,再細細地撒上切碎的香菜蔥花,再淋上磨碎了的孜然粉,就著鐵盤的余熱,再微微的灼烤一下,頓時香氣四溢。陪著這鐵盤烤魚的,是廚下精心用黃豆粉裹著芝麻餡做的炸團。一口一個,外焦里嫩,滿口的芝麻醬香,再配上一碗枸杞人參鵪鶉湯,既滋補又美味。 驍王入了飯廳,正看到飛燕一手握勺,一手端碗,就著湯盆盛湯。驍王一個健步跨到飛燕身邊,一把將她攬在懷里,接過了那碗,沖著屋內的侍女冷冷說道:”竟都是不心疼主子的嗎?怎么還要側妃做這些粗活!” 原來,飛燕前幾日因為練習拆裝零件,當時事出匆忙,兩只纖手也是許久未做這等磨練人的了。細嫩的小手被堅硬的零件劃出了道道小口,微微一碰便是鉆心的疼痛。驍王便不許飛燕做任何事情,以免碰疼傷口。 寶珠她們連忙跪下認錯。 飛燕微笑著道:“哪來這些個說道,竟是盛碗湯都不能了嗎?” 可驍王卻不以為然,坐定之后,伸手執起飛燕的玉手,仔細查看了一遍,見并沒有被燙紅的跡象才放下心來。然后才拿起飛燕剛盛的湯,說道:“豈止不能盛湯,就連吃飯都要本王親自喂著才行?!?/br> 一邊伸手去喂飛燕,一邊說道:“京城里已經傳開本王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獨終生,沒有哪個姑娘敢嫁給本王。本王自然要將你這個命硬的養得白白嫩嫩,才不至夜枕孤眠?!?/br> 這話聽得寶珠她們都是面露竊笑之色。 飛燕眼見驍王當著侍女又是口無遮攔,便是臉色微紅:“殿下不修口德,哪有人這般咒著自己是天煞孤星的? 驍王確實笑而不言,也是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是何其幸甚,便是這一世遇見了這樣一位女子,竟是有些不敢想象若是沒有遇到她,自己此時又是身在何方,與何人相處? 那湯是飛燕特意囑咐廚下準備的,這幾日驍王不準她開小廚,便是囑咐寶珠讓廚下備了明目的煲湯,給連夜批改文件的驍王補一補眼睛。虞大人走得匆忙,黃河治理還是有一堆的爛攤子呢,那霍允那倒是會抓人,一并將這些活計甩給了工部和驍王處理。 這一查,不打緊,竟是發現虞虢夫利用治理黃河水之際,貪沒了大筆的治水款項。只把霍允氣得恨不得再將那虞虢夫從墳崗里挖將出來,狠狠地抽打一番。 飛燕也是心疼驍王熬紅了眼兒。便是囑咐著廚下準備些明目去火的湯水,滋補著殿下的身子。 吃著吃著,驍王倒是長嘆一聲,待得無人時,對著飛燕道:“本王的命可是真硬的,不過可能克的乃是銀子。燕兒可是要有些準備,回到淮南,恐怕是又要勒緊褲腰帶了。 這幾日朝廷上傳來皇帝有意將鹽業收歸中央朝廷的意思,雖然是打擊沈家,可是連帶著淮南的鹽業也是一并受了影響。 也是正是基于這點,驍王才發出聲感慨。不過飛燕卻知道,驍王其實并不是很發愁的,因著在淮南賣痰盂的苦楚,他老早便化名在各地開設了各家商鋪,更是整頓了水運,開設了商船。 就算是鹽業收歸了朝廷,不照樣還是要貨運嗎?只要壟斷了水運河道,所賺取的銀子只會多不會少。 當下便是笑著道:’殿下倒是越來越肖似魏總管了,都是屬貔貅的!守財得只吞不吐!” 驍王確實一把將飛燕報了起來,斜著眼一臉魅惑地邪笑到:“本王的燕兒才是那能吞的,且讓本王看看這吞納的本事可是僅丟了沒?說完便是抱著入了帷帳…… 因著之前驍王要迎娶正妻之事耽擱了許久,眼看著沈皇后的壽辰將至,但是不能馬上回轉淮南。 這幾日,皇后在宮中會見諸位大臣女眷,皆是叫來飛燕作陪。眾女眷們見皇后進來很是待見這位側王妃,紛紛主動示好,竟是多年的閨中密友般,與飛燕噓寒問暖,或是道些里短家長。飛燕對此很是頭疼,但也不得不耐著性子陪著她們談話。 期間也是見了太子妃幾次,那太子妃的反應倒是淡淡的。因著上次樂坊出事的緣故,太子和太子妃對驍王頗有些忌憚,連帶著對飛燕也是疏離。 這日沈皇后又召飛燕進宮陪駕。飛燕跟著皇后身邊的侍女,進了請過安,皇后道:“給側王妃看座?!?/br> 皇后和飛燕聊了一會閑話,這時,一個年老的太監進殿給皇后行禮,說道:“稟皇后,壽辰舉辦的大宴,內務府已經定好了章程,特來稟告?!?/br> 皇后揚了揚細眉,道:“你且講來?!?/br> 太監將開了多少桌酒席,酒席規格如何,請了那些大臣,等等內容,一一匯報給皇后。 皇后聽后,揮了揮手,讓他下去。待太監告退后,沈皇后略有些不滿地對飛燕說:“這些年,他們兄弟幾個少有齊聚的時候。好容易今年二子也在京城,本宮本想壽宴上好好熱鬧一下。誰知皇上要建造戰船,宮里的各項開支一律減免,連壽宴也降了規格。唉,都是銀子鬧得?!?/br> 飛燕不好答話,說了一個“是”便不再言語。 沈皇后嘆息一聲,言道:“二子打小便與眾不同,一副能闖蕩的灑脫,從來不曾在意金銀之事。他居然會開建鹽場,想來你們在淮南的日子十分不好過。好在你們的竹鹽生意做得甚好,當能貼補一些?!?/br> 飛燕微微欠身,說道:“殿下在淮南,人地生疏,苦無金銀開路,不得已才建了鹽場出產竹鹽。 她心內有些摸不透沈皇后今天的用意,只是附和著皇后,不敢貿然說什么。 沈皇后接著言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皆是需要金銀過活??墒沁@個“商”說到底也是在于一個“和”,和氣生財,精誠合作,不知道這老二有沒有將這淮南的鹽業擴寬些…… 飛燕這次倒是聽明白了,皇后這是在拉攏這驍王一脈,要保住沈家滾滾的財源。 第107章 皇后投遞過來可不是什么好接受得住的善意。 飛燕溫婉地笑了笑:“皇后娘娘說的極是,只是奴家不管王府中的這些個錢銀瑣碎,倒是不懂太多……” 皇后見飛燕不將那話茬接下去,臉上頓時有些微微的冷意:“你們王府里頭,就你一個側妃,人頭寡淡的,你又是什么都不管的,可是怎么當的家!” 飛燕被皇后劈頭蓋臉的申斥,便是垂下眼道:“皇后申斥得是,奴家以后一定盡改……對了,奴家此番帶來了二殿下給您的備下的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