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郎川不會打網球,特意去練的發球,架勢挺能唬人的,發球也準確,對面的賀佳佳是真不會打球,本色演出,倆人打了幾個球,基本都失敗了,最后球賀佳佳沒接住,揮拍打空了,球打在后面的球網上,家丁撿了起來。 郎川后面的家丁又拋了個球給他,他沒繼續打,而是抱著球拍笑了,“又接不住?!?/br> 賀佳佳擦擦汗,擺出姿勢,“再來一次?!?/br> “算了,歇歇吧,看你這一頭汗?!?/br> 郎川一伸手,家丁把毛巾遞過去了,他往賀佳佳那走。 薛宏遠看著鏡頭,吩咐,“特寫?!崩纱ǖ哪樤谄聊恢蟹糯?,薛宏遠的表情微變。 這時郎川走到賀佳佳面前,替她沾了沾額頭上的汗,賀佳佳只到郎川的下巴,她仰著頭看他,眼神是對男人的崇拜以及小女人的嬌媚。 郎川又笑了,他扶著賀佳佳的下巴,倒著親了她一口。 賀佳佳愣了下,但立即綻出笑容。 郎川也沖著她笑,又在她嘴角輕輕點了下。 然后抱住了她的腰,和她一起握著球拍比劃著,這部分沒有臺詞,倆人設是在學習打球不如說是在享受這一刻的擁抱。 “咔!” 薛導一喊,郎川立馬松開了手。 不等問他表現,薛宏遠那邊又喊,“下一場?!?/br> 郎川和賀佳佳對視了眼,同時一咧嘴,沒被罵估計就是過了,但薛導怎么是這個表情? 讓人心里沒上沒下的。 道具用最快的時間布置完,很快下一場就開始了。 緊跟著的這場戲還是在網球場拍的。 郎川換了身衣服,補好妝,坐在那里吃水果,現在是冬天,但他們要拍攝的月份是五月,大冬天里郎川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還要弄出大汗淋漓的感覺。 家丁把客人引進來,郎川看到他就把水果放下了,“請坐?!?/br> 來拜訪他的是日本人,這人是張學良的朋友,只是來拜訪他而非為拉攏討好,倆人閑談著,聊了會兒又起身去打網球。 打球的時候出現了點問題,重拍了幾次,最終這場戲也順利結束了。 “郎川,你過來?!迸耐曛笱赀h還是盯著機器沒有抬頭,想到剛才薛宏遠奇怪的態度,郎川心立馬就懸起來了,他以為自己又出錯了,連忙過去了。薛宏遠等他過來,指著屏幕說,“你看?!?/br> 郎川生怕像上次一樣,再拍到一半讓薛導萌生換人的想法,一眼不錯的看著。 薛宏遠讓他看的是剛才拍的兩場戲。 “你小子,跟我投機取巧?!狈诺接H吻那段的時候,薛宏遠抬頭看他。 郎川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這么拍不行么?” “這么處理效果更好,沒問題,”薛宏遠轉過頭,“繼續看?!?/br> 兩場戲都放完了,薛宏遠問他,“你有什么感覺?” 郎川搖搖頭,他刻意從薛宏遠的角度挑毛病,但這回他實在是沒找出錯在哪兒,包括打網球的姿勢,他是特意找人去學的,這肯定沒問題。 薛宏遠往后一靠,“作為你們這一輩的人來說,你是我見過進步最快的,這兩場戲可以說是無懈可撃?!?/br> 薛宏遠這么一說,郎川才放心的吐了口氣。 可是薛宏遠的話遠不止這些,如果只是這樣他不會特意把他叫過去。 “郎川,你拍剛才那場戲的時候,腦子里想的是什么呢?” 薛宏遠指的是,和賀佳佳那場感情戲。郎川的表情一變。 第二卷 冰火相融 第一四八章 提升空間 他想的是江為止。 他們在沈陽滑冰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教他,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忍俊不禁。 “還記得你試鏡通過時候,我對你說的話么?” 郎川點頭,薛宏遠的話他沒忘,他也沖著那句話努力著。 薛宏遠說他需要的是更傳神,更加融入,現在他還能看到郎川的影子,希望開機之后他看到的是張學良,但又不是真正的張學良,是郎川塑造出的張學良。 “你是一個好演員,你也能把這部戲演好了,對你我只能說你的演技很完美,你并不完美?!?/br> 郎川達到了這部戲對演員的要求,卻沒達到他薛宏遠的要求。 “薛導……” 薛宏遠擺擺手,“我不是對你的表演有意見,等這部戲播出之后,郎川你自己看看這場戲和你整部戲的區別,你看懂了,你就真正明白了我所說的意思?!?/br> 薛宏遠指的是他剛才和賀佳佳那張打球的戲。 按理說在拍戲的時候薛宏遠不該對演員說這些,這會影響到演員的發揮,那曇花一現讓他驚艷的感覺他不說出來又覺得遺憾,郎川的演技可圈可點,可以說他對這個演員的選擇并沒后悔,但全部戲拍下來,只有剛才那一場才能稱之完美。 薛宏遠一直注重引導而不是教育,演員的進步需要他們本身去領悟,旁人強加的東西就像一層一層的涂料,不管外面刷的多光鮮亮麗里面還是一樣的顏色。 死記硬背生搬硬套的學習不取也罷。 他希望郎川能更好。 “薛導,我還沒和張學良融在一起是么?”郎川蹲下,看著薛宏遠問。 郎川這人外表大大咧咧的,但心還是挺細的,他沒因試鏡通過而忘乎所以,薛宏遠那天說的每個字他都記下了,他也知道薛宏遠的要求是什么。 薛宏遠不要他變成張學良,也不要他郎川去演張學良,而是這兩個人的靈魂融合在一起,變成有他郎川特色的張學良。 薛宏遠看著他,最終選擇了搖頭。 “謝謝薛導?!崩纱ㄒ稽c頭,半鞠躬式的,“我會繼續努力的?!?/br> “我相信你,”薛宏遠說,“郎川你是演員,你不是明星,遲早你能成功?!?/br> 被一個名導這樣稱贊,對一個演員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但郎川心里清楚,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薛導的那句話他什么時候能做到,他什么時候才算是成功。 他嘗試過想把自己和張學良融在一起,甚至曾有一度他都分不清現實了,特別是在大帥府,他真有身臨其境的感覺,仿佛他就是東北的將領,那個張學良。 可是薛宏遠說他不對,拍了這么久的戲得到了認可但也全盤否決了。 他的方向錯了。 昨天晚上,和江為止對了很多次戲最后都以失敗告終,那時候郎川是無奈的,那時候他也突然覺得他和張學良很像,他能理解張學良當時的心境,對趙四小姐的疼愛和喜愛,就像他對江為止一樣。 那是種沒辦法確切形容的感情。 所以今天這場戲他一點都沒吃力,就是把心里的感覺表達出來罷了。 他看到的不是賀佳佳,是江為止,他所想的,他的笑他的喜歡也是對著江為止的。 只有這場戲薛宏遠才滿意,郎川依稀知道他所謂的融合是什么,但是這個度太難把握,這個不是他能控制的。 郎川覺得他腦子里面有團漿糊,混混沌沌的,想通的一剎猶如一道光打進來,但是很快又被那些東西擋住了,等他什么時候徹底想明白了,恐怕就和開天眼差不多了,一瞬間什么都是透徹的了。 “薛導罵你了?” 郎川一回頭,發現江為止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他邊上了。 “你看到了?” “基本上吧?!崩纱ǖ谝淮斡H下去的時候,手是托著賀佳佳的下巴的,他的拇指巧妙的放到了兩個人的嘴唇間,再找準角度,機器看不到,但郎川親的其實是自己的手。 這個并不難猜,因為郎川剛才拍的不是設計的姿勢,他要扳過賀佳佳的頭,倆人面對面的親,郎川自己給改了,意外的是效果比那么親要好很多。 這也是薛宏遠為何說他投機取巧的原因。 “其實也不是特意的,如果站在那的是你我也會這么親的,當時的感覺就是想親,誰親個嘴還要擺個造型出來,能親到就行唄?!碑斎贿€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真親。 “這才碰一下你就這個反應,那將來要拍床戲你怎么辦?” “首先,現在抓的嚴,不讓拍床戲,其次,我的經紀人,這事兒就得由你來把關了,我拍戲尺度的問題你一句話的事兒,你想看我給你演個激情的你就接那種戲,你想讓我乖乖的咱就不看那類型的本子,我聽你的?!?/br> 又不是所有戲都指著這個當賣點,其實對郎川來說,他更喜歡薛宏遠這種戲,對于談情說愛的,他覺得有點厭倦了。 “你這人……”什么難題都丟給他。 郎川嘿嘿一樂,“你不我經紀人么?!?/br> …… “于先生?!?/br> 于末繼續看文件,頭也沒抬的應了聲,“送去了?” “沒……” 那怯怯懦懦的一聲讓于末瞬間看了過去,那眼神看的地中間的人一哆嗦,“怎么回事?” “那個,影棚外面多了個卡,有倆人看著不讓我們進去?!彼麄儼凑沼谀┑囊笕ソo劇組送應援,可車沒開到地方呢就被攔住了,工作人員說,拍攝重地禁止任何人進入,他們不是負責劇組伙食的,所以車子肯定不能放行。 這一車東西怎么送去的又怎么拉回來了。 “不是讓你們直接找薛宏遠么?” “找了啊,我給他打電話了?!?/br> “然后呢?” “薛導讓我轉告你,劇組里那么多藝人,他不能偏向郎川,上次的事情就算了,別家粉絲送應援他不讓收,單獨收郎川的郎川得樹敵,而他自己也不好做。薛導還說,這事情以后不要提了,送去了就和現在一樣,怎么去怎么回,等拍攝結束了他請你吃飯?!?/br> 于末皺皺眉,摩挲著筆桿子。 薛宏遠如果一開始就不允許人送東西,那他第一次去的時候以薛宏遠的性格肯定會趕人,薛宏遠沒這么做,所以他送應援的問題不大。 現在突然這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走了之后發生了什么。 會是什么? 江為止去找薛宏遠了? 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