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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香玉估計也瞞不下去了,她只好收住眼淚, 把前因后果跟計澤講了一遍。 計澤手指敲著扶手, 沉吟了幾秒,道:“我倒是認識一個叔父,跟N市公安系統有點關系?;蛟S我可以幫你問問?!?/br> 王香玉立刻露出喜色, 焦急而殷切地看著他。 計澤示意她別急, 撥了個電話出去。 王香玉對公檢法方面一竅不通,聽到計澤在電話里說到“律師”“掃黑”什么的,心一下懸起來。 幾分鐘后, 計澤掛了電話。 “我咨詢了一下,情況有些棘手?!庇嫕擅碱^微皺,顯得有些苦惱:“這兩年國家大力開展掃黑除惡專項斗爭,方正霆以前在警局就有案底, 這次又參與非法聚眾賭博,被當作黑惡典型抓進去了,要出來可能沒那么容易?!?/br> 王香玉才亮起一絲光的眸子又暗淡下去。 “那……現在怎么辦?計先生,我求求你——” 計澤示意她稍安勿躁。 “首先得去省城請個靠譜點的律師,看不看能把案件的性質改得輕一點。他犯的其實也不是大事,就看他自己的認錯態度和律師的能力了?!?/br> “請請請!我馬上就去請律師!” 王香玉已是慌不擇路,計澤又長了張天生讓人信任的俊臉,她自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他身上。 “還有那一百多萬的欠款……賭場老板都被抓進去了話,這錢是不是就不用——”王香玉欲言又止。 “這個要看具體情況。雖然賭場老板抓了,但下面還有做事的小嘍啰。他們雖然是非法經營,然而方正霆寫了欠條抵押了房子是事實,那幫人非要找上門來讓你們還錢,警察也干涉不了?!?/br> 王香玉聽到這里,想死的心都有了,越發后悔三年前沒狠下心跟方正霆離婚。每次被男人的甜言蜜語一哄騙,她就忘了他犯下的混賬事。加上還有個孩子,她根本狠不下心離開他。 “這樣吧,我有個朋友在N市經營律師事務所,我幫你問問有沒有擅長這方面的律師可以推薦?!?/br> “太好了,謝謝計先生!” 計澤很快就問到了一個擅長刑事案件的律師,把電子名片推給了王香玉,讓她回家聯系那名律師。 王香玉連連向他道謝,感激涕零地離開了。 等王香玉一走,計澤便迫不及待地去臥室查看方翼的情況。男生吃過藥后睡得很沉,燒退了一點,臉頰也沒有之前燙了,他用毛巾再給他擦了一遍身體,便去廚房煮粥。 沒多久,王香玉給他打電話,說已經聯系上了律師,案件有轉機,可能方正霆只用關幾天就能放出來,被非法抵押的房子也有辦法收回。 她又說多虧計澤幫她找了這么好的律師,改天能不能請他吃飯,計澤委婉拒絕,只讓她在家里安心等待。 掛了電話,計澤去陽臺上給花花草草澆水。他看著不遠處一望無際的海面,黑眸微瞇。 他送給方正霆的“大禮”,還在后面。 方翼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 他睡了快一整天,中間幾個小時都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計澤進了房間,幫他換衣服、擦身體。那個時候他身體沉重得很,動一根手指頭都覺得格外艱難,跟計澤嘟囔了幾句什么便又睡了過去。 額頭的高熱持續到下午,終于開始消退。這會兒睜開眼,方翼的思緒格外清明,身體也比之前輕盈不少。 他估計自己燒退了,披上外套,出了臥室門。一股濃郁的粥香味飄過來,他聳動鼻子,用力聞了聞,發現自己餓了。 “終于睡夠了?” 身后傳來計澤帶笑的聲音。 方翼正要說話,肚子先咕咕叫了兩聲。他尷尬得不行,捂住不爭氣的肚子,肩膀縮了縮。 “嗯,燒好像也退了?!?/br> “過來,給你量量?!?/br> 計澤招手讓他在沙發上坐下,像給小朋友量體溫一樣,認真細致地把體溫計放到他腋下夾著。 “我煮了粥,還買了些饅頭包子。晚上就吃這些,可以嗎?” 計澤問。 方翼連連點頭,怕甩掉溫度計,動作也不敢太大。 “我舅媽她走了?你是怎么跟她說的???”方翼很好奇。 計澤把經過大致說了一遍,他沒說接下來的計劃,但方翼總覺得他還有后招。 “只關幾天真是便宜我那個混蛋舅舅了!”方翼憤恨道。 “放心,以后他絕對再也不敢招惹你們家,他自己的家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br> 方翼努了努嘴,看向計澤,嘆了口氣。 “這趟渾水你不應該蹚的,要是我當時能保護好我媽,或者我再多賺點錢……” 計澤握住他的肩膀,沒讓他說下去。 “小翼,你才十九歲,很多事就算有心也無力去做。而且這是上一輩的糾紛,本來就跟你無關,你不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br> 雖然計澤這么說,可方翼還是有種無力感。什么時候,他才能不需要依賴任何人的幫助,強大到能自己解決所有的麻煩呢? “好了,別多想,讓我看看溫度計?!?/br> 方翼抽出溫度計給他看,37.5,已經退燒了。計澤松了一大口氣,他讓方翼在餐桌旁等,自己去廚房盛了粥出來。 方翼燒一退,胃口就回來了,連著喝了四碗粥,吃了三個包子三個饅頭,把計澤嚇得不輕,生怕他撐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