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送你一程?!?/br> 蕭風樂呵呵的一腳踹了過來,宇文祚根本沒料到蕭風居然會緊跟著他來到這天梯盡頭,他更沒想到蕭風會安然無恙,這一腳踹的十分結實,天梯到這里已經非常陡峭,宇文祚一連滾了十幾步才勉強抓住了一個臺階穩住了下墜的身子。 “姓蕭的,我哥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你!” 宇文祚滾的滿臉是傷,驚慌之下忍不住高聲喝罵道。 蕭風本來是想出口氣就算了,但是聽到這話殺心就冒了出來。 “幸虧你提醒我,不然我就忘了?!?/br> 蕭風眼里冒著森冷的光芒,夏梓瑩緊張得攥住了拳頭,她似乎已經猜到了要發生什么,心里本能的想要去阻止,但她看著宇文祚那張臉,卻又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就在她猶豫的這個當口,一股刺眼的綠光冒了起來。 “推龍手!” “啊……” 一聲慘叫伴隨著無數的回響滾向了石梯下邊,那些緊追著蕭風趕來的水月堂學生正好聽到了這聲慘叫,眾人臉色一驚,紛紛湊了上來,只見的天梯之上咕嚕嚕的滾下了一個人來,幾名眼尖手快的學生上前,水系靈力一推,將那人攔了下來。 “已經氣絕?!?/br> 一個長相甜蜜的女子上前查看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 “是意外么?” 同伴立馬追問道。 “不知道?!?/br> 女子搖了搖頭,那滾下來的少年已經摔得面目全非,整個腦袋都被撞了開來,半邊腦殼紅的白的在石梯上染了一路,這樣的慘象,你要讓分辨出到底是不是意外,很難。 “先把尸體抬走,把血跡處理了,我先去稟告堂主?!?/br> 女子沉吟了幾秒鐘說道,同時落下來的幾人點了點頭,女子飛身而起,剛往前掠了十幾米,突然她看到追了半天的那個光團往下去了。 “快,攔住他!” 女子急忙大聲喊了起來,正在圍過來的水月堂學生們頓時又動了起來,呼啦啦的一群人追著那地下的光團去了,而這個時候,在天梯的頂端,夏梓瑩正一瘸一拐的走向終點。 “木子,跟我走?!?/br> 木滿樓一邊往上爬一邊想著蕭風究竟是何來歷,居然會失傳已久的五行遁術,正尋思著,突然地下面伸出了一只手,他只覺得身子一墜,人已經被拉了下去。 “你你你…” 木滿樓嚇了一跳,這是他第一次遁地,感覺十分奇妙,他可以略微模糊的看到上面的人,腳啊,屁股啊什么的,清清楚楚。 “我靈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沒工夫解釋,先上去再說?!?/br> 蕭風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木滿樓只好忍住了好奇,在蕭風的拖拽之下,暈暈乎乎的就往上走了。 第38章 本心試 “蕭兄,謝謝你?!?/br> 眼看著終點就在眼前,木滿樓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蕭風笑了笑,他明白木滿樓的意思,以他對木滿樓的感知,木滿樓大概就是個二三階的初武境實力,屬于那種剛剛覺醒的小菜鳥,如果靠他自己的話,一炷香之內根本上不了這天梯。 “木子,這樣說就見外了?!?/br> 蕭風撇了撇眼角,木滿樓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蕭風深吸了一口氣,胳膊一提,兩個人“蹭”的一下就從地里冒了出來,木滿樓恍惚了好一陣才適應了重新回到地面的感覺,只是周遭勁風撲面,一聲聲的歷喝傳了過來。 “快,往里走?!?/br> 蕭風扭頭一把將木滿樓推了出去,木滿樓跌跌撞撞的行了幾步,定睛一瞧,發現那些水月堂的學生全都圍了上來,“蕭兄!” 木滿樓急叫了一聲,蕭風卻是背對著他,聲音沉穩的說道:“別擔心我,你先進去,我一會就來?!?/br> 在木滿樓身后大概十幾步的位置籠罩著一個光圈,進了光圈就等于過了天梯,木滿樓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咬牙往里面走了去。 “別管那個,抓住眼前的這個才是正事?!?/br> 有幾名監督者想越過去將木滿樓抓回來,但是卻被帶頭的學長給叫住了。 “你違反了禁令,不得進入英雄門?!?/br> 站在最前面的年輕人手里持著一把半人高的長劍,劍刃一指寬,刃頭微微彎曲,要不是兩面開刃,這實足是一把刀,蕭風瞄了他一眼,擦了一把腦門子上的汗,輕聲說道:“我來這里可不是自愿的,你們要是趕走了我,只怕沒法交代?!?/br> “吆嗨,你口氣比腳氣還大,給我拿下他,出了事我負責?!?/br> 帶頭的年輕人明顯怒了,百余號手持靈兵的學生,不要說是蕭風,就是換一個真正領武境的靈者,那也是會被轟的渣都不剩的,蕭風緊了緊眉頭,他原本是想靠郭嵐的名頭嚇退這些跟屁蟲,但是沒想到他們根本不給他機會。 “有膽子就來抓我?!?/br> 蕭風有恃無恐的往后退了一步,這一退,一個兩米直徑的紫黑色光圈出現在了石梯之上,光圈并不大,但是對于石梯來說它卻是阻擋了前路,帶頭的年輕人率先沖了過來,腳步剛一動,腦子里就是一陣刺耳的尖叫,那尖叫聲讓他瞬間心神失守,“砰”的一聲,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打在了他的胸膛上,年輕人腳步一停,猛然間跪了下去。 “幽冥鬼圈,好玩不?” 蕭風咧著嘴角,一臉的邪笑,這個光圈實際上是一個符陣,是他從郭嵐那里偷來的,在郭嵐家中住了這么些天,蕭風別的沒占到便宜,符咒倒是順了不少,水月堂的學生們一看自己領頭的都成了這樣,一個個頓時義憤填膺了起來,但只聽得雷聲大卻不見雨點,吵吵了好一陣子都沒人再上來。 “幽冥鬼圈是地字級別的符陣,整個帝國學院就只有嵐院長才能寫出布置這個符陣的符咒,你跟嵐院長是什么關系?” 一名看上去很有見識的學生湊了上來,小聲的問道。 蕭風抿嘴輕笑,轉身向著終點走了去,百余號水月堂的學生或站或飛著,愣是巴巴的看著蕭風走進了那個光圈都沒得到答案。 “為什么要廢這么多的話,讓他進去,我們都要受罰?!?/br> 那個帶頭的年輕人怒氣沖沖的問道。 “他于嵐大師關系匪淺,我們要給老師一個面子,算了,就當沒這回事,讓他過去吧?!?/br> 那個很有見識的學生輕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隱瞞不報,那摔死的那個人呢?” 帶頭的年輕人滿是質疑。 “正因為摔死人,我們才必須隱瞞他是通過五行遁術過的天梯,要不然其他各堂會笑話死我們,老師也會怪罪我們,你想想,咱們百余號人攔不下一個新人不說,還讓參考的少年發生意外,這要是鬧到校長那里,咱們臉上有光么?” “但是紀蘭已經去報告堂主了?!?/br> “我只是說向學院隱瞞,什么時候說向堂主隱瞞了,總之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能有錯口,不然大家一起受罰?!?/br> 很有見識的那名學生冷聲說道,周遭一片附和聲,原來這些人當中,他才是真正的領導者。 蕭風呲牙咧嘴的從光圈中走了出來,動用五行遁術本來就是對身體極大的負荷,更何況他之前還受了傷,靈力涌動之下,原本被木滿樓縫好的傷口也崩了開來,一時間蕭風整個胸膛都染紅了。 光圈后面是一扇門,蕭風推開門出來根本沒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英雄門,眼前出現的只是一間不到十平的房間,房間里坐著三個人,三張凳子,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叫什么名字?” 三個人都背對著蕭風,這使得蕭風無法分辨到底是哪個在說話,深吸了一口氣,蕭風緩了緩渾身針扎一般的疼痛,沉聲說道:“姓蕭名風,家里人都叫我五郎?!?/br> “多大年紀?” “十八歲?!?/br> “性別?” “你們看著辦把?!?/br> 蕭風抱著膀子,腳尖微微晃動,他最討厭這種故作神秘的人,要知道天梯說不長也長,說不難也難,如果不是他懷揣著五行遁術,很可能就此說拜拜,蕭風對于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只是他不想讓弟弟失望,在蕭謨那里,可是無比崇敬這個地方的,萬一被刷下去了,蕭風真是難以面對他。 因此蕭風有一點淡淡的惱火,三個人沉默了,過了許久,才有一個聲音幽幽的說道:“蕭風,男,年十八歲,來自西北道鹿陽郡沐陽城,乃是蕭氏法定繼承人,家中長子,有兩弟,一名蕭謨,一名蕭軻,我說的對么?” “你們是什么人?憑什么查我的底細?” 蕭風神情一變,顧不得自己還有傷,一個猛子就沖了上來。 “撲哧”一聲,一個水球從蕭風腳底冒了上來,堪堪將他給吸了進去,然后蕭風就被困在了里面,任憑他怎么使勁都無法沖破那層水壁。 “你用不著這么大的反應,每個進帝國學院的少年我們都會做詳細的調查,身家不清白的,來歷不明的,心懷不軌的,都不可能進入這座神圣的學院?!?/br> 那個幽幽的聲音解釋道,蕭風不是很滿意的踹了一腳水壁,使得整個水壁都呼嚕嚕的動了起來。 “蕭風,你可知道,帝國學院不會錄取任何有罪的人?!?/br> 這次換了一個聲音,聽起來像是女人,蕭風撇了撇嘴,干脆在水壁內坐了下來。 “有罪無罪只憑力量決定,強大的自然無罪,弱小的就算沒罪也會有罪?!?/br> 蕭風倒不是特指自己,在骷髏島,將近有一半的人是被人陷害的,真正罪大惡極的,卻在穿華服,吃美食,高坐廟堂之上,他這是有感而發,卻沒想到三個人齊齊轉了過來。 “那在你心中,力量是要大于善惡的?” 追問的是一個五官很尖細的人,干癟的臉頰上眉骨,顴骨,鼻尖,所有能突出的骨頭都極致的往外突著,看上去很是特別,蕭風皺了皺眉頭,撇嘴到:“難道你不這樣認為?” 那人臉色一滯,似乎是被問住了,坐在右邊的女子趕忙接茬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人能跟天斗么?” 蕭風越發覺得這三個人有些無聊,回答的也是很不客氣。 “修行之人以善為懷,尊天修道,你的本心中,有沒有自己的道?” “當然有,我的道就是強大,強大到讓自己跟自己在乎的人不要受欺負,只是你們問這些問題,跟我來帝國學院有什么關系?” “帝國學院有三試你應該知道吧,剛才的行天梯是武試,而現在,我們考的是策論,也稱本心試?!?/br> “照這個意思,你們是考官?” 蕭風禁不住眉角直抽抽,他可是答應過蕭謨要拿個前三甲的勛章回去的,剛才那要算是考試的話,蕭風不由得一臉的憂郁,想了幾秒鐘之后弱弱的問道:“我能重新來一次么?” “你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現在知道后悔了?只不過本心試測的就是本心,再來一次,你肯定不會說實話了,你過去吧?!?/br> 說著那長相尖細的人手掌一揮,蕭風就在水球的包裹下飄離了這間房間。 “兩位怎么看?” 在送走蕭風后,長相尖細的男子左右看了看,沉聲問道。 “此子渾身都冒著一股戾氣,眉眼之間有散不去的殺意,他的本心,乃是殺戮之心,依我看,應該革去他?!?/br> 說話的是三人中唯一的女子,尖細男子眉角微微一抽,并未急著做出回應,而是看向了那位說話幽幽的男子。 這名男子看上去三十歲出頭,長相很是普通,但顯得特別的是,他年紀不大,但卻一頭銀發。 “在我看來,他至少真誠,他的話并未作假,他對力量的追求也有很明確的目的,而且這個人有著常人沒有的忍耐力,像這種年紀,要忍住那樣的傷痛,絕非易事?!?/br> “那你有沒有發現他臉上還有金??!” 女子尖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