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就算你殺光了這里所有的人也出不去?!焙挝腻⑽⑻Я颂掳?。 一手穩穩握著水果刀,一手輕松地抬著紅酒杯,銘塵在何文瀚的注視下又抿了一口紅酒,不急不緩地說道:“背著何鴻雪和何文宣把我帶到了這里,你覺得他們會永遠找不到我們嗎?” 銘塵還以為何文瀚多少會搪塞一下,結果這個男人居然直接承認了他的猜測。 “答對了,獎勵是一個親吻?!?/br> 咧嘴邪邪一笑,何文瀚握住了銘塵握著刀的手,彎下腰在男人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完了以后還低頭看了眼銘塵手里的水果刀,松了一口氣一樣嘆道:“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并不想因為你一個男人就讓自己后半輩子徹底硬不起來?!?/br> 一瞬間從腳踝的地方有無數細小的電流竄過身體,這種對身體瞬間失去控制的感覺對于銘塵來講太熟悉了,過去的半個月里他自己已經嘗過很多次這種無力的滋味。 手里的酒杯瞬間掉落在地上濺落了滿地的嫣紅與萄萄酒香。 何文瀚得意地沖癱軟在沙發上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拿走了銘塵手里的水果刀,他抬起的右手上可以看到在手腕上有一個和銘塵腳踝上類似的金屬圓環。 “除了沒有告訴你追蹤器會因為外界破壞而啟動麻醉效果以外,我好像也忘記告訴你,我也可以啟動這項小小的對人身體無害的功能?!?/br> 一把將癱軟在沙發上的男人給撈了起來,何文瀚邁著步子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身體被輕輕放在了柔軟的床里,三個小時內完全沒辦法動彈的銘塵只能對何文瀚干瞪眼,這年輕的男人在把他放在床上以后就開始慢條斯理地脫他衣服,何文瀚始終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襯衣才解了兩顆扣子就不耐煩地直接大力撕扯。 一邊把名貴的手工襯衣撕成布條,一邊發著牢sao:“你簡直是一個古板做派的老古董,襯衣馬甲外套一件不少,每一頓扣子都扣得牢牢的,雖然脫你的衣服有一種拆禮物的感覺,但通常我更喜歡用撕的?!?/br> 咧嘴一笑,何文瀚對待他自己的衣服更為粗暴,三兩下把上衣脫掉以后露出了一身漂亮結實的肌rou,蜜色的皮膚如同抹了蜂蜜一樣能讓一切生物為之雀躍,和何文宣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卻是一個極端的荷爾蒙行走機器。 感覺到何文瀚似乎在親吻他的腳背,撫摸他的小腿,微微有些癢的銘塵皺了皺眉頭。 “為什么不去找比我更年輕漂亮的?” 從他被俘虜到了這里,何文瀚其實對他挺不錯,并沒有常規中被人欺騙以后惱羞成怒后的肆意屈辱或者是折磨報復。 “快餐味道雖然也不錯,但享用精致佳肴的感覺更棒?!陛p輕在大腿上咬了一口,何文瀚雙手握住了銘塵黑色的底褲邊緣,他抬頭看了眼一臉“性冷淡”模樣的男人,銘塵只是微微皺著眉頭沒有什么反應。 不過這會兒銘塵想有反應也難,畢竟完全不能動彈。 身體雖然不能動,但是感官功能仍舊完好,感覺到自己的腿被分開,銘塵忍不住吐糟了一句:“是精致的佳肴還是一條死魚?” “特工的培訓項目里是不是還有一課叫做如何破壞氣氛?”何文瀚慢慢往上爬,他在男人的上方看著一臉冷淡的銘塵,微笑著低頭在銘塵耳邊和臉頰上親吻著,暖昧的呢喃道,“你就算是一條死魚也應該是美人魚?!?/br> “有什么區別嗎?幼稚的家伙?!?/br> “你破壞氣氛的功課肯定是拿了滿分,”何文瀚笑著輕輕咬了咬下嘴唇,“你在和何文宣做的時候會想到我嗎?或者是和我做的時候會想到他?你確定你分得清我和何文宣,說不定你現在看到的何文瀚其實是何文宣呢?” 銘塵挑了挑眉:“你破壞氣氛的功課得分也不低?!?/br> “哈,有一項我肯定是滿分?!?/br> “什么?” “cao你?!?/br> 第一百五十三章囚鳥(三) “你在想什么?” “如果我就這么放手,你是不是就會沉下去?!?/br> 溫泉按摩池里,仍舊渾身無力的男人背靠在何文瀚的懷里,溫度合適的流水旋轉著沖刷在他們的身體上,有一些微微的癢。 漩渦里是幾片染了胭脂紅的花瓣,在銘塵的視野里不停的旋轉,仿佛是一個命運的輪盤永遠都不會停下來,永遠都難以逃脫。 身后的男人按壓著他的大腿和腰動了一下,身體本能地輕輕顫了一下,銘塵微微瞇了瞇眼睛,看了眼腳踝上套著的金屬追蹤器。 銘塵說道:“你像個吃不飽的孩子?!?/br> “死亡是什么感覺的?空氣會不會一點點從肺里抽離,身體是不是會漸漸變得冰涼,聽人說在臨死之前會回憶起生前的種種,就像是走馬燈一樣,是嗎?” 何文瀚親吻著男人的后頸,溫柔而親昵,濕糯的熱氣噴灑在銘塵的肩窩里微微的有一些癢。 風輕輕地吹,院子里的雪花打著旋兒飛落幾片掉進水里,一下子就融得看不見蹤影,何文瀚輕輕揉捏著他的手指,這個向來狂妄又霸道的年輕男人在這種時候顯得格外安靜,那些親昵的小動作里透著幾分充斥矛盾的小心翼翼。 明明他才是被吃抹干凈的那一個,何文瀚到底在心酸些什么。 何文瀚最終還是沒有把銘塵一個人扔在水里自生自滅,從溫泉按摩池里出來以后人被輕輕擺放在已經換過被褥的床上,這種正面朝上看著天花板,身上什么衣服也沒有的樣子讓銘塵有一種自己要被獻祭的感覺。 麻木無力的身體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找回力氣,這個過程非常的緩慢。 替他擦干凈了身體又涂抹好潤膚乳,何文瀚拉過被子蓋在了銘塵的身上,自己一個人往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去,手里拿著一根煙默默地抽著。 一口又一口,恨不得把肺部給填滿一樣。 “咳咳咳!”一下子抽得兇猛了,何文瀚猛的咳嗽了兩聲,深深吸了兩口氣之后打量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他彈了彈煙灰,說道,“差不多可以動了吧?” “你不恨我嗎?”床上的男人說道。 “如果在你和我之間一定要死一個人,死的那個只會是我?!边肿煨α艘幌?,何文瀚抓起旁邊的電話嘰里咕嚕的說了些什么。 銘塵皺了皺眉頭“這到底是哪里的語言?” “我叫了吃的?!?/br> “我不餓?!?/br> “你只要躺著一動不動的享受當然不餓了,我可是要勤勞播種又要替你洗澡擦身體?!焙挝腻翢o羞恥的說道。 “我可沒有讓你那么做?!蔽⑽恿藙邮种?,銘塵偏頭看了眼何文瀚,語氣里透著讓人討厭的篤定“你有事情瞞著我,何文瀚?!?/br> 有時候一個人太聰明了也很討人厭。 沒有回避或者拒絕回答,何文瀚嗤笑一聲,雙手往沙發背上一放,一如既往地微微揚起下顎,囂張又自信得過分:“有那么明顯嗎?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沒打算瞞著你任何事情,畢竟你可是特工之王,誰能永遠瞞著你?” “你是在嘲諷我嗎?”雙于撐在身體兩側.銘塵慢慢坐了起來背靠在床頭,被子順著他的肩膀滑落到了臂彎的位置,他朝何文瀚勾了勾手指頭,“給我一根煙?!?/br> “年紀大了就好好養生,抽什么煙?!?/br> 瞅了眼銘塵,何文瀚硬是不給男人一根煙,聽到了敲門聲以后起身離開了臥室,門外傳來了何文瀚的聲音:“給你煮了燕窩?!?/br> 淡淡看了眼何文瀚漸行漸遠的背影,銘塵偏頭望向了窗外的皚皚白雪,一片一片,純白而輕柔,仿佛天使扇動翅膀飄落而下的羽毛。 …… 在下雪天里,看著一個男人赤足走在柔軟的雪地上是一種極美的享受。 輕而淺的足跡,纖細而有力的腳踝上是一指寬的薄薄的追蹤器,冰涼而精致地裹著那一節腳踝,白皙干凈的赤足因為冰雪的寒冷而被凍得微微發紅,淡粉色的腳心,微紅的腳趾…… 想一把緊緊握住那個男人的腳踝,用他溫暖的指腹抹去對方的寒冷,順著腳踝一路滑上小腿和膝蓋。 十指在黑白琴鍵上彈奏屬于銘塵的故事,屬于這個男人的滄桑與溫柔。 是一杯醇厚而迷人的烈酒。 是一支令人上癮的雪茄。 是一首有故事的歌。 干凈的雪地上落下一個一個的足跡,何文瀚推開了陽臺的門走進了花園里,循著那個男人指尖的琴聲,從喉嚨里溢出的略微沙啞的歌聲。 離的很近,越來越近,人影漸漸清晰。 “不打算出張專輯嗎?我敢肯定你會有一批狂熱的追隨者?!焙挝腻诨▓@鋼琴前的男人伸出了手,目光在銘塵被凍得發紅的赤足上稍作停留。 自從那天何文瀚回來以后就一直待在莊園里沒有再出去過,銘塵每天都能看到何文瀚,早上起床的時候,中午吃飯的時候,下午午休的時候,晚上喝酒的時候,似乎除了和他待在一起就不打算去任何地方了。 每天的生活就像是復制粘貼一樣,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平靜得過分安逸。 “你覺得這地方過多久會被人發現?” 從花園轉移到了小客廳,銘塵坐在沙發前柔軟溫暖的地毯上,懶懶靠著身后的沙發,何文瀚盤腿坐在他旁邊,用烘干了的毛巾裹著他的雙足,輕輕地擦揉。 有那么一瞬間,銘塵從何文瀚的身上看到了何文宣的影子,屬于這對雙胞胎靈魂深處所共有的溫柔。 不是何文瀚沒有溫柔細膩的一面,只是沒有人能讓何文瀚去溫柔對待。 最親密的接觸也只是那天而已,也只有那天,這和何文瀚性格里自私的一面不太符合。 銘塵隱隱知道這里面的原因,他們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以一種微妙的平衡生活著,相處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從他來到這個地方都快一個月了。 “不是現在?!?/br> 何文瀚指腹輕輕摩擦著男人已經變得溫暖的腳心,些微的酥麻發癢從過于敏感的腳心傳來,銘塵縮了縮腿,何文瀚又一把握住了他的腳踝。 身體前傾,像一頭矯健漂亮的獵豹一樣雙手支撐在地上朝銘塵一點點靠近,明亮的眼睛里映出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何文瀚看著銘塵,專注而輕柔。 眨了一下眼睛,湊近,溫熱的氣息里是屬于雄性猛獸特有的溫柔,他已經失去了“銘塵”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眼前的男人不是“銘塵”卻又是銘塵,他恨不起來。 “為什么不試著過平淡的生活?”何文瀚問道。 “你覺得可能嗎?”銘塵失聲笑道。 他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他。 “你還想著阿泰爾的遺體?他現在在何鴻雪的手里,何鴻雪是我的哥哥,我很了解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自大又自我,掌控欲極強,從來就不是一個會遷就其他人的好人,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對你的感情不一樣,他喜歡你,銘塵?!?/br> 何文瀚往旁邊靠著銘塵的肩膀坐了下來,望著不遠處燃著紅色的壁爐說道:“他不會允許自己輸給一個死人,也不會讓自己留下遺憾?!?/br> “一個大麻煩?!便憠m輕聲笑道,“你的確很了解他?!?/br> 何文瀚突然問道:“你到底是喜歡何文宣還是阿泰爾?” 沒等銘塵回答,又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聽說過一些關于阿泰爾的事情,但那畢竟是過去式,如果他真的成功復活了,他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會擁有那個人過去的記憶和身體,”何文瀚看著銘塵,“和現在的你一樣?!?/br> “你們都變成了全新的一個人,為什么不試著開啟各自全新的生活?” 等一下…… 銘塵挑了挑眉:“你是在勸我和文宣在一起嗎?” 他沒有聽錯吧? “我不認識什么阿泰爾,但何文宣至少是我的同胞兄弟,而你有時候會看著我發呆,”這個向來囂張狂妄的年輕男人,難得的顯露出幾分細膩的悲涼,何文瀚盯著銘塵的臉,喃喃道,“就像是我看著你在想另外一個人?!?/br> 他伸出手輕輕觸碰銘塵的臉頰:“帶著他的記憶,他的身體,好好的生活下去?!?/br> “真不敢相信這番話會從你嘴里說出來?!?/br> “你懂我的感受,就別來揶揄我了,銘塵?!?/br> 第一百五十四章左右為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