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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氣色也有些不好,總是心不在焉的。 娛樂表演還在繼續,鄆言卻坐不住了,找借口離開會場,到外面休息片刻。 他本以為自己能做個瀟灑的渣男,對一切置若罔聞。 可看到賀星禮以后,才發現這樣做實在太難了。不可否認,他對賀星禮的初印象比李冬好太多了,畢竟是美人,加了不少印象分。 可真正吸引他的,還是賀星禮身上,和李冬如出一轍的、某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對李冬,他可以說確實有好感,但對賀星禮,他說不明白,這是好感轉移,又或者是什么。 如果他再次破壞劇情,下次會被投放到什么世界中?這種輪回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結束?以及,他真的能如愿以償嗎? 奧格斯布下的網,比他想的還要深。 鄆言噙著煙,點火。 一個身影從轉角處閃過來,單膝跪在鄆言面前。 他高聲喊道:殿下,黑鐵軍團,一直在等待再次陪您上戰場的機會!嵐山誓死效忠!” 溫嵐山堅毅的臉上有一道長縱的疤痕,看起來很是冷厲。 鄆言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呆了片刻,然后,彎腰把他扶起來。 這人就是王室護衛軍頭領,溫嵐山。鄆言掐滅煙頭,看他激動的都快哭出來了,想必是剛從奧格斯那里接到命令。 溫嵐山一開口,鄆言就知道溫提安到底像誰了。 “大殿下,無論如何請您不要拒絕我們,所有人都試圖和您一起步入戰場,對于軍人來說,這就是我們的使命,我寧愿戰死沙場,也不愿再把鋒利的武器對準自己的敵人。您一定想不到,曾經輝煌的護衛軍,如今過的都是怎么樣的生活……” 他絮絮叨叨了十分鐘,都不用鄆言發問,他就把近年來軍隊現狀講的一清二楚。 五年前那場戰斗,聯邦死傷慘重,但所有軍人都是聯邦的財富,因此聯邦設有高額補助金,用于軍人退役之后的生活。 但Omega并不完全屬于軍人,所以一些軍人僥幸保住性命,回到家中時,他們的孩子被聯邦撫養,他們的Omega許配給他人。 聯邦的補助金確實有,但退役回來的軍人,大部分都有傷殘,聯邦只會為他們配置最次的機械肢體,如果他們想從事別的工作,則需要自己購買精密機械。 而在奧格斯上任之前,這些都是聯邦出錢的。 奧格斯用了兩年時間,逐步把聯邦財政轉化為王室財政,他成為聯邦最有錢的男人,整個社會逐漸變得畸形,貴族們愈發有錢,平民們一但傷殘、失業,就會失去所有的東西。 然后淪落到貧民區。 有些人試圖反抗,最后卻被送到監獄。 越來越多的人沉浸在虛擬世界之中,聯邦社會發展足夠高科技,并不需要太多用人崗位,但這樣一來,民眾的軍事化訓練逐漸弱化。 這種風氣一直吹到軍校之中,以至于越來越多的軍人沉浸在這種舒緩生活中,喪失了發動戰爭的勇氣。 溫嵐山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軍隊的費用也在逐年被剝削。 “如此以往,聯邦面對蟲族,不戰必敗?!睖貚股酵葱募彩椎?。 鄆言神情變得嚴肅,王室很有錢嗎?他這幾天并未發現啊,無論是奧格斯還是雪萊他們,在日常用度中,都很尋常。 所以這些錢都到奧格斯口袋里去了?他在干嘛? 而且,瀾星聯邦本來就是一個全民尚武的星球,這樣做,無疑是拔掉老虎的爪牙。 “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奧格斯殿下是在您的教育下長大,我一定懷疑,他是該死的蟲族間諜?!?/br> 這太可怕了,在奧格斯的帶領下,整個聯邦都變得畸形,朝著未知的方向發展。 昨天和奧格斯說的那些話,究竟是對還是錯? 鄆言吐出一口氣,剛才想著怎么對待賀星禮的心思全都沒了。 他思考片刻后,告訴溫嵐山:“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做,這件事非你不可。你盡快去找那些退役軍人,詢問他們是否愿意跟我走,我不保證他們會活下去,但至少,他們能夠得到想要的歸宿?!?/br> 溫嵐山的胸膛,激動的一起一伏,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復何恨。 他“騰”地站起來,軍靴碰撞,右手壓在心臟上,堅定地朝著鄆言的方向俯身,胸前紫金花穗隨他的動作垂落,堅定地表達了他的信念。 會場那邊的音樂戛然而止,鄆言回了個軍禮給他,然后返回會場。 輪到他上臺演講了。 口袋里裝著王室早已準備好的演講稿,無非是一些空空其談的廢話。 鄆言看了幾眼,把它捏碎成粉末。 會場里坐著幾萬人,卻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得到,所有人都看向鄆言,飽含期待。 像是站在星空之中,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顆星星,他們相互遙望,卻又觸不可及。 在場的人心思各異,等待著鄆言的講話。 奧格斯坐在前排,賀星禮坐在他旁邊,視線游移,身體不自覺地和奧格斯拉遠距離。 鄆言講起了五年前的那場戰爭。 那時他在萊斯特的記憶中,第一次發現后悔的情緒。 戰爭的廝殺無疑是殘酷的,在上戰場之前,軍人可能是誰的父母,誰的孩子,誰心目中萬萬無一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