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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一挑,鄆言裝作沒看見,“別出聲?!彼谖輧冉锹淅镎伊艘蝗?,確定沒有監視器,才在沙發上坐下來。 馬文超的心又提了起來,悄聲問吳龍道:“沒證據就說明小靜還有可能活著對不對?” “也有一定的可能?!眳驱埌参克?。 “我有件事情想問,”鄆言濕掉的頭發垂在眼睫上方,被他撥到一邊,“你們結婚時,婚房訂在幾樓?” 馬文超脫口而出:“八樓,1803!” 在隔壁啊,鄆言“嗯”了一聲,“你當天夜里喝了很多酒?” “應該也還好吧,我在外面的工作也是應酬性質的,”那一天的事情,馬文超不愿回想,只要想到相關的細節,他都會更加痛恨自己。 “夜間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沒有……” 吳龍在旁邊插話問道:“你睡眠淺還是深?” “應該算淺的吧,小靜有時候夜里會做噩夢,每次我都會及時醒來安慰她?!瘪R文超鼻頭酸痛,他揉了揉眼睛。 “假設,邊靜是被人綁架了。有沒有給你下藥的可能?” 吳龍已經明白鄆言想要說什么了,他捋清思路,繼續往下問。 馬文超顯然有些回想不起來了,他抱著頭在那里嘟囔著:“有沒有可能……” “你想想,喝的酒,接觸過的奇怪物品……” “有!” 吳龍話還沒說完,就被馬文超大聲打斷了:“我想起來了,有,我們結束婚禮以后要回房間,有個女孩送給我們一束玫瑰花!” “當時是我的幾個朋友互送我們回房間的,到了以后他們就離開了。房間里只有我和小靜兩個人,所以會不會是那束花?” 吳龍疑惑皺眉:“你還記得給你送花的女孩長什么樣子嗎?” 馬文超怔在原地,搖搖頭,苦笑道:“我眼里只有小靜一個人,哪里有心思記一個陌生人的長相?!?/br> ““但不管怎么說,兇手可能還在這個酒店里?!编i言打斷他們的聊天,“我還會繼續幫你們尋找,你呢,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嗎?” 吳龍撓撓頭:“你讓我幫你查兩件事,但我現在只查到了一件。檔案室里關于黃娟娟的卷宗,她只報過一次警。至于你的初中階段,你初中班主任死于非命,算特別的嗎?” 吳龍把照片發到了鄆言的微信里。 鄆言掛斷電話,點開圖片,看到李琴這個名字時,腦海中似乎有什么片段閃過。 他靠在沙發上,慢慢陷入回憶。 李琴是個中年矮胖女人,在一中任教,她家就在學校旁邊,開了一間小賣部,學生們如果想走近路從她家后門進入學校,必須要在她家里買零食吃。 她是桐溪鎮本土人,家里有十幾畝梯田,每到下秧苗的時候,學校會放農忙假期。李琴總是把孩子們騙去幫她下秧苗。 卷宗上,說她的死因是入室盜竊,反抗不成,被人殺死。 鄆言皺眉,入室盜竊?這罪名…… 他點開李冬的聯系方式:“你說路亞豪是因為入室盜竊進入管教所的?” 像是一直在蹲守他的消息,李冬瞬間回復:“是的,他殺死了初中部的退休教師?!?/br> “你還記得她嗎?她曾是我們的班主任?!?/br> 李冬發過來一個“乖巧”的笑臉表情。 鄆言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李冬和他一個班嗎? 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放在一起后,偏偏就有一種詭異的巧合感。 “她是個怎么樣的老師?” “李琴老師是很好的老師,她教會了我很多?!?/br> “是嗎?那你都學會了什么?” “下秧苗,割稻子,如何處理鉆入腿部的螞蝗,摔到泥坑里回家怎么解釋,這些算不算?” 鄆言悶聲笑了:“我也下過田嗎?” “不,你嫌臟?!?/br> “那我都在做什么?” “坐在田邊樹下看我們干活?!?/br> “李琴不會兇我嗎?” “你外婆更兇?!?/br> 李冬用了好長一段話,來說明鄆言的外婆是如何保護自己城里回來的金貴外孫的。 鄆言慢慢從和他的對話中,找回一些記憶。 少年心緒敏感,還看不懂父母之間的打情罵俏。被送回鄉下外婆家的時候,他真真切切的以為自己是要被父母拋棄了。 那時候鄆言外公已經去世,老房子里孤零零的外婆迎來了外孫的陪伴,她把愛和關注都給了鄆言。 可這也拯救不了鄆言的孤僻。他從來不和鎮子上的孩子玩,放學后總是會沿著通往外面的路,一直走到鎮子石碑處。再被外婆找回家。 李冬繪聲繪色地說著,他是如何跟在鄆言身后,把這一切看在眼里。 鄆言就像一只困宥在籠中的小鶴。他和這鎮子格格不入,那時候李冬就知道,這樣的鶴早晚有一天會飛走的。 輕哼一聲,鄆言并沒有罵李冬從小就是個跟蹤狂變態。不知不覺,兩個人越聊越投入,直到鄆言伸伸懶腰,看到時間時,才發現已經十二點半了。 他居然和李冬聊了三個多小時。 室內一片安靜,只有浴室里排氣機換氣的聲音。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br> “好~祝你做個好夢。明天學校見~” 蕩漾的波浪線透漏出李冬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