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二十五) 「聽你口音,你是江南人?家鄉在哪里?」春兒不經意的問蔻香。 「在揚州?!?/br> 「廣陵很聞名呢。我也到過揚子江,在河上乘船渡江而過,碧水藍天,景se秀麗得很?!勾簝赫f著,甜美的笑了笑,美得令人眩目。聽得出他不止處事成熟穩重,而且還見多識廣。 「我就住在江口的小市集,家里是開雜貨店的?!罐⑾阒甭实幕卮鸬?。 「雜貨店?那有很多好吃的東西羅?」另一個新來的好奇的問道。 「嗯,有油、有米、有豆兒…」蔻香如數家珍的羅列出家里的貨品。 「那為什麼會賣掉你?」小孩心x,就是問得直接。 「我是被拐的…」答得也乾脆。 「我是被賣的…家里窮得沒東西吃。賣了我以後,娘才有銀替爹買藥治病。家里還有三個哥哥,我年紀最輕,所以賣我…」 「我家里還好,有田有地,每個月都等著收租呢!就是因為爹si了,後娘看著我就嫌,這才把我賣掉的?!沽硪粋€新來的c嘴的說道。 春兒起初只是單純的教授及療養,不經意聊起來。贏了一班小孩的信用,畢竟年幼,大夥兒都雀躍的閑聊起來,七嘴八舌的說起自己的事來。芳青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聆聽,沒有c嘴,但也總算是止了眼淚。 春兒招手,其他幾個前輩都過了來。其他幾個小倌都介紹了自己。一個個都是秀目黛眉、水蔥似的相貌,但當中還是以春兒長得最為標致可人。 閑談了一會兒,蔻香指了指一班前輩身上的紗衣,問道:「很冷!如何才可得穿衣?」 全兒之前自我介紹時就已經滿臉不耐煩,眼下終於就發作了,不屑的說道:「嘿,就憑你這小鬼?還早了十年呢!」春兒一個眼se,全兒就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另一個小倌,喚作明兒的,生就一雙水汪汪的眼,襯小巧秀氣的嘴和鼻,連忙的打圓場,軟語道:「院里有院里的晉升制度。達標了,就可以穿衣。衣飾也有分級的,這還不算高呢?!拐f著就指了指自己的紗衣。 明兒望了春兒一眼,見他沒有反對或其他反應的,明兒就說得更直白,道:「院里分了企、跪、坐、睡的,一層層的遞進的。眼下你們只是系了hse的石頭,還什麼都沒開始。到上頭許可了,就會改戴綠se的?!?/br> 「企就是到廳里企堂,開始可以穿衣。跪就是前輩侍奉恩客時,跪在邊旁,送酒送菜或是甚麼的。坐就是坐臺子,陪恩客談天說地,吃喝玩樂的。睡就是…就是侍寢。那時就會改戴最高等的紅石r環?!?/br> 見當中兩三個年紀最少的一臉懵懂,聽不明白所云,明兒就露骨的補一句,道明的說:「就是陪恩客睡覺的?!?/br> 這就是初步粗淺的介紹了院里生活。一班新來的,乖乖的聽著,但頓時都沉默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就在此時,幾下有如報時訊號般的絲樂聲劃破了寧靜。 春兒向一班小兒解釋,說道:「這些就是院里的報時,要院里的奴仆小倌準備開始做生意的。這幾位哥哥和我,都已經開始了企堂伺候、或是坐臺陪客,眼下就要到大廳準備。你們累了一天,不要想太多,就早早休息吧!」說完,又再匆匆的照料了幾個新來的。 待新來的都上了膏藥,暖入了被窩,幾個前輩小倌都取了小披風,罩在紗衣外,就要開門出去了。 蔻香一閉目就睡得安穩。芳青瑟縮半躲在被窩里,蒙蒙瀧瀧間,依稀見門外正在下雪,門一關上,昏暗就吞噬了一切,也就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