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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貓就這么被他提著,看得目瞪口呆:“你這是不是覺醒了災難體質……” 時倦沒理它,透過卷簾看向船舫中央的高臺。 眾刺客已經和任清言纏斗起來。 任清言提起一身紅衣,手中的古琴被他玩出了花,背面已經扎滿了暗器。 刺客們同他斗了半晌看不見成效,又是一把暗器扔出來,不分敵我地飛向周圍。 時倦側過頭,再度躲開一枚飛鏢。 橘貓:“那群一身黑的是不是眼睛有問題?扔飛鏢就扔飛鏢,倒是找準目標啊,為什么總往圍觀群眾的方向扔?” 時倦眸光稍斂,驀然踩上桌沿,跳出雅間的窗口,飛身上了船頂。 那群被橘貓批成眼睛有問題的黑衣人們暗器到底是擊中了任清言,原本滿是裂口的琴終于不堪重負,碎成了一地齏粉。 任清言掃了眼前的黑衣人們,手指按上了儲物戒。 下一刻,寒光驚掠。 他像一團燃燒的烈火,用劍尖挑破靜謐的夜空,撕扯開長貫的白虹。 有人被穿過心口,斷翅似的自半空掉至臺下,將木臺砸得凹陷下去。 好在今日會來此的大多都是問天宗人,多多少少有修為傍身,教導出的一腔俠肝義膽也愿意伸手拉一把無辜遭殃的百姓。 時倦走到船篷的邊緣,朝下方看了一眼:“抓好?!?/br> 橘貓趴在他肩上:“你不管他?” “他不會有事?!睍r倦跳了下去,腳踩在水面上,一直走向岸邊。 “你不打算御個劍什么的?” “不打算?!?/br> 橘貓揪緊他的衣襟:“難道你不修仙嗎?” “不修?!?/br> “那你進宗門做什么?” “找地方住?!?/br> “……”橘貓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在小位面拿的劇本。 時倦一躍跳上岸邊,接著朝烏衣渠上游走去,沿路還順手折了兩枝帶著夕露的樹枝,彎腰放在經過的小路上,葉子摘下來撒了滿地。 他一邊走一邊扔,一直到來河邊夜游的人們都看不到的地方,身后驀然響起一陣簌簌的聲響。 橘貓回過頭,就看見一群黑衣人不知什么時候追上他們,離得最近的那位驀然將手里的長劍朝前一擲,劍尖直指他的心臟。 道路兩旁的殘枝被夜風刮得微微一晃,撞上沿途的石子。 一簇火花驀然濺起。 那柄長劍飛到一半,便像是撞上什么看不見的阻礙,被彈得掉在地上。 時倦停下腳步,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長劍。 黑衣人們的勢頭極猛,在發現破不開空氣中那層障壁以后,暗器在術法的裹挾下不要錢似的朝陣外的人攻擊。 漫天如潑散般的攻擊之下,難免有那么些刀光沖破障壁,最終被時倦拿劍擋下來,擋不了的便直接避開。 驀然一道避閃不及,刀鋒落在長劍的下方幾寸,劃破了他的手,鮮血蠶食般浸透了手套。 時倦手腕顫了顫,長劍驀然脫了手,手指不住地發抖。 那是用力過度的病理性反應。 原本的動作一旦停下,身體超負荷的負面反應瞬間如壓抑到底的彈簧反撲起來。 時倦垂眸看了眼鮮血淋漓的右手,忽然抓住手套的指部,拉扯時皮rou跟著翻卷。 暗器終究有用完的時候,何況在可修行的情況下,除非職業緣故,其實很少有人會隨身攜帶那么多武器。 陣中的黑衣人們手中溢出了黑色的霧氣。 橘貓眼皮子一跳:哪門子的法術用的靈力是黑色的? 陣法引用的是天地力量,人們修行同樣是用的天地力量,這也是為何黑衣人們一直用術法包裹著武器才能刺破障壁。 但用術法是無法沖破阻礙的。 當然,這也是在力量不夠強的情況下。 黑色的霧氣在空中聚集得越來越多,黑壓壓地擠壓著那層看不見的法陣障壁。 陣法開始破碎。 時倦扔下那只滿是血的手套,蹲下身,指尖在腳邊的英石上劃了一道。 下一刻,濃稠到極致的黑霧從他掌中漏下,拂過周圍的枯草,無聲地飛向陣周。 法陣得了布陣之人力量的催動,瞬間開始沸騰,空氣中稀薄的靈力呼嘯著奔涌向陣眼,大火沖天而起。 黑衣人們瞬間陷入火海,皮表瞬間被炙烤得焦黑炭化,發出痛苦地慘叫。 高溫下急劇膨脹的空氣向四周擴散,時倦后背砸在樹干上,倒下后距離地咳嗽起來。 橘貓在旁邊聽著,生怕他下一秒能把肺也咳出來,急得團團轉時,視線里驀然闖進一團火。 任清言俯身攬住他的身子:“時倦?!?/br> 靈力順著接觸的皮膚入體剎那,像是水落入油鍋。 時倦驀然咳出一口血來,顫抖的身子終于緩緩停下。 陣法的威力強悍得可怕,不過這么片刻的功夫,那群黑衣人們已經化作地上一捧焦土,夜風一吹,連半點痕跡都不剩。 唯有陣周圍那一圈枯草以違反常理的姿態綴滿了米粒大小的白色野花。 任清言掃了眼周圍的狼藉,小心翼翼地將懷里的人抱起來,轉身離開了烏衣渠。 回到山腳時倦已經醒過來,嗓音清澈里帶著嗆咳過后的沙?。骸拔业年嚒?/br> 任清言:“火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