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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倦:“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br> 系統愣住,茫然道:【第一眼?那個時候您都沒和那些位面的氣運之子接觸過吧?這要怎么看出來?】 因為他們看向他的時候,滿心滿眼都無不彰顯著你是這全世界里的獨一無二。 這樣濃烈的情緒,除了那個人,他再沒在別處看見過。 時倦看著自己面前的紙張:“因為他們身上有我的神力,一靠近就能感覺到?!?/br> 【為什么他們身上會有您的力量?】 “不知道?!?/br> 系統茫然了會兒,又問:【可這個世界氣運之子不是艾萊恩么?可您紙上畫的不是……】 那位安親王嗎?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時倦安靜了很久:“他們的本體,就是他的樣子?!?/br> 系統:【……誰??】 時倦收了筆,蓋著筆蓋的那頭朝下,指尖捏著筆緩緩轉了半圈,又半圈:“安非約爾?!?/br> 系統聽著這個全然陌生的名字,又聽著宿主的語氣:【您過去認識他?】 時倦盯著紙張正中央那個名字,輕聲道:“算是?!?/br> 系統一臉茫然。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么意思? 時倦卻沒多解釋,閉上眼。 他氣運受損,氣運之子便出現幫他彌補殘缺; 他神格破碎,系統便出現聲稱要幫助他收集神格碎片; 他本體隕落,就有能重生的方法擺在他面前等著他去臨幸。 仿佛早就有人安排好一切似的。 這么重的人工cao作痕跡,若是歸咎于巧合,巧合估計就第一個不答應。 所以問題來了:他人都死了,誰還會千方百計地想讓他復活? 時倦睜開眸子,幾不可查地道了句:“傻子?!?/br> ** 四方朝拜的盛況過后,沃爾氏的國家主城終于從那兩天的人頭攢動冷卻下來。 各國各族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和之前似乎半點都沒變。 沃爾森雖然從某方面來講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但既然能被選為一國繼承人,能力自然也不缺。 成人禮后,沃爾森開始正式介入國家管理事宜,雖然他有心和他的小美人魚整天待在一起,可事務卻不允許,那滿堂的大臣也不會允許。 那段時間,時倦一直待在沃爾氏城堡,沃爾森對他——或者說對小美人魚的執念深得可以,在意程度也非常之高。時倦甚至都不需要找什么理由,一句話就能讓他摘星攬月。 在外人面前,時倦還真的做了一回人們口中的妖妃。 好在這位“妖妃”不禍國不纏人不爭風吃醋,整天除了看書就是養花,整個人安靜得可以,官員們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尤其是隨著時間愈長,當沃爾森王子親自在禮堂宣布了要娶他為后,并且一生一人時,妖妃更是搖身一變,成了人人向往的寵妃。 堂堂一國王子,要對一個人有多深愛,才能說出那般珍視的話。 沃爾森這一舉,不知讓國內上下多少閨閣中人對時倦羨艷得眼睛發紅。 外人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爭相討論著那場注定載入史冊的婚事,各種流言畫本滿天飛。 可皇宮里的人卻多少是知道內情的。 當初沃爾森領著艦隊攻打亞特蘭蒂斯的事在宮里鬧得太大,當然不可能全然瞞下來。而當初他同亞特蘭蒂斯的龜殼長老談判的過程也并未刻意避著什么,和他站得近的人幾乎是全程旁觀。 后來在成人禮的宴會上看見沃爾森對時倦說出那些曖昧不明的話時,不少人其實都有過猜測,事后當然也不乏有人去打探。 毫無意外的是,沃爾森無一例外,全都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中間隔著的那些國仇家恨,沃爾森可以無視,那些官員們可不能。 這世上也不是沒有過枕邊人弒君的例子。 他們屁股底下的椅子還沒坐夠,還想繼續戴著烏紗帽作威作福,自然不可能放著這么大一個隱患任其發展。 只是沃爾森這樣的人,無論主動還是被動都不可能被旁人三兩句話勸說得改變想法。事情演變到最后,就變成了那些官員們接連叩響時倦的房門。 至于他們要說什么,大概也能猜得到,無非就是半警告半勸誡,最多再加一些似是而非的道德準則。 時間一晃,又是三個月過去。 那場早早便傳遍整個國家的婚禮,終于在深秋時到來了。 那是在游輪上進行的盛會。 沃爾森在那天天還未亮時便從房間里走出來,穿著一身純白的西裝,打著領結,趁著別人都還沒到位,快步去到游輪另一頭盡頭的房間。 那是時倦的房間。 他沒有敲門,抬手擰開了把手。 時倦平日里總是習慣關門上鎖,只是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居然沒有鎖。 沃爾森一愣之后,眉眼柔和下來,走進房間,一眼便看見站在落地窗前的美人。 他溫聲道:“親愛的,早上好?!?/br> 時倦頓了頓,轉過身。 落地窗被他拉開了半邊,云層間的彎月尚在半明半暗間隱露,卻有海鷗迎著在水面上的風劃出長長的白練。 日出前氣溫交替,海面的風更大。他酒紅色的長發散在風里,靜默地燃起沉甸卻又縹緲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