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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倦把他綁好,順手從一旁的花盆里抓了一把什么,攤開手放在他面前。 那是一把花瓣。 男人愕然地抬頭:“你就是用這個畫的?” 時倦點了下頭。 薔薇花瓣太過嬌嫩,稍微用點力一壓就能滲出水來,完了還不褪色,畫十字很方便。 因為進來就是為了喝血,男人早早便譴退了附近的仆人,給他挑的房間隔音又好,只要不是用把嗓子喊破的聲音,外面的人基本聽不到。 血族畢竟是數量稀少的異種,男人是血族感官過人,但那些仆人可不是,還沒有隔著隔音墻聽到房間里動靜的本事。 時倦從床腳端起那杯被男人下了藥的水,拉了把椅子坐在男人身前,手指沾水寫道:“你不能變回蝙蝠?” 他綁的是人,要是男人變回之前在森林里的紅眼蝙蝠模樣,靠著縫隙脫離束縛不是不可能。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跪在那看著眼前的字跡,嘴角抽了抽:“你問我?這滿屋子的十字架不是你畫的?你不知道我們族在這種地方變不了形態嗎?!” 不僅僅是不能變換身形,甚至身處其中時,力量,速度,感官,甚至柔韌性和對傷勢的忍耐力,都會有不同程度的降低。 否則他就算再沒有防備心,也不至于被人一招就放倒了。 時倦聽著,繼續寫:“認識沃爾森嗎?” 男人看著那個名字,在自己的記憶里檢索幾秒,眉頭擰成了疙瘩:“我知道的就一個,那不是人族沃爾氏王子?你問他做什么?你認識他?對了你之前在森林告訴我說你要找人說的就是要找他?” 時倦:“是?!?/br> 男人猛地抬起頭:“不行!我不同意??!” 時倦:“……” 外面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兩人都不是純種的人類,感官很強,都清楚地聽到外面的仆人敲著門問道:“大人,您在里面嗎?需要幫忙嗎?” 男人心中一喜,剛要開口,卻聽見耳邊“咔嚓”一聲。 他轉過頭,就看見那只裝水的玻璃杯從杯沿裂開一道裂縫。細碎的玻璃渣簌簌地往下掉,被月光折射成晃眼的銀色。 時倦捏著杯子上端,硬生生將那整塊玻璃掰下來,尖銳的那端抵上男人的咽喉,似乎下一秒就能直接刺穿喉嚨。 外面的仆人又問了一遍:“公爵大人?” 男人眼皮子一跳,感受著脖頸處的冰涼,咽了口口水,喊道:“我不是說了今晚誰都不許來吵我?你把我的話當什么了?!” 仆人嚇得一哆嗦:“我,對不起,我只是……” 男人:“都給我滾??!” 仆人手腳并用地滾了。 時倦收回抵著對方脖子的那只手,將玻璃碎片扔進杯子里,沾水繼續寫:“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男人平復著心跳,反應了會兒才意識到這個“他”指的是沃爾森:“你為什么要找他?” 時倦從水里撈起來玻璃碎片,重新抵在他脖子上。 男人:“……就在彼得堡沃爾氏皇宮,我記得不久后就是他的成人禮,宮里會給他大辦,還邀請了鄰邦國?!?/br> 時倦:“你怎么知道?” 男人退開他拿玻璃抵的地方,笑了一笑:“我在血族也不是什么沒身份的庶民,人族王子的成人禮,邀請的鄰邦可不止是人族鄰邦?!?/br> 還有異族。 精靈,巫族,血族,等等等等。 能請到的賓客越多,身份越尊貴,相應的,主辦方臉上也更有光。 很正常的勢力交流往來。 時倦繼續寫:“你也在邀請名單里?” 男人:“……” 男人干咳了一聲:“王上他不方便出門,長老便把名額給下面的人分了?!?/br> 時倦聽著,眨了下眼:“你算備胎?” 男人:“……” 系統心道,這個詞好像不是這么用的。 時倦想了想 ,寫道:“麻煩到時候帶我過去?!?/br> 男人眉頭再一次擰了起來:“你到底找他做什么?他不過一個光有臉的紈绔,仗著自己命好才敢到處作,腦子還不正常,你可別被他騙了!” 時倦聞言,抬了下眼。 兩人一坐一跪,時倦看他本來是居高臨下的狀態。但因為照顧到他的視線,時倦一直是彎著腰的,所以兩人一直平視。 時倦在這個世界剛醒時也不知經歷了些什么,只有一件從沙地里翻出來的披風遮身,此刻身上的衣服還是來到這里后眼前的血族男人給的,一彎身就能看見寬松的領口,酒紅色的發絲散落得隨意,鎖骨白得幾乎透明。 他看著男人,忽然豎起食指,在對方額上輕輕吹了口氣。 男人過電似的,幾乎半邊身子都麻了,心口某個地方也跟著軟了一瞬。 趁著這片刻的愣神,時倦抬手,毫不猶豫地砍在對方的后頸。 男人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時倦將玻璃杯放在一邊的石桌上,起身去了衣柜。 【宿主,您突然打他做什么?】 時倦從衣柜里翻出一張薄毯,攤開蓋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心說我不打暈他你敢出聲嗎? 系統沒聽到他回答,也沒放在心上,揪著更要緊的問:【宿主,那個沃爾森是什么人?您為什么要找他?他對您……曾經的您有什么特殊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