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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倦:“不受傷就沒問題?!?/br> 來人頭都快砸到地上了,顫顫巍巍道:“可是他們把對方拔禿了?!?/br> 時倦:“……” 哦。 他沉默了會兒,垂下了眼。 他不說話,來報信的人更是一動也不敢動,心里對院子里那倆祖宗簡直絕望。 半晌,來人終于聽到他開口:“你回去吧?!?/br> 來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那他們……” “死不了?!?/br> 時倦扔下這一句,重新閉上眼,繼續修煉。 他要是天天都把時間耗費在那倆事兒精的身上,這原神星還要不要了。 ** 是夜,原神殿北院。 房間里此刻已經安靜下來,亂七八糟的東西倒了一地,瓷片,玻璃碎屑撒在地上,桌椅,被單堆疊在一起,填充的羽毛棉花飛得滿屋子都是。 最惹眼的是,其中一面墻不知被誰的攻擊波及,一道裂紋從中央分開,蔓延到兩邊的盡頭,細小的裂縫遍布周圍,宛若龜裂。 房間里坐著兩道身影。 準確來說,是一人一貓。 貓是只不知道什么品種的橘毛貓,碧綠如翡翠的眼瞳滴溜溜地睜著,開口卻說出了人類的語言:“現在吵也吵了,打也打了,你還想怎么樣?” 在它對面坐著個人,或者說是個小男孩。七八歲的模樣,生得粉雕玉琢,黑發柔軟,聲音又軟又奶,語氣卻完全不像個小孩子:“我就是想打你?!?/br> 橘貓炸開半身的短毛:“你他媽以為我不想打你嗎?!可你現在看看,這周圍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樣了!” 小孩睜著烏黑的眼睛,毫不留情道:“有一半是你破壞的?!?/br> 橘貓跳下柜臺,“呵”了一聲:“這種話你還是留著說給阿倦聽吧,你看看他這回還會不會理你?” 小孩不說話了。 橘貓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受氣太多,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自然是可勁兒一吐為快:“你就是作的,一天不鬧會死是吧?以前天天黏著他找他告狀就算了,居然還叫人去通風報信?你不就是想跟他扮委屈嗎?現在你看到了,話都傳過去了,他也煩你不想見你了,我看你還整天威風個什么勁兒!” 小孩抿了抿嘴,坐在原地,一言不發。 橘貓越說越上頭,簡直停不下來:“你少給我擺出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阿倦他當神那么多年,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就你這點心思,你真以為他看不出來你是裝的嗎?他當年看你沒爹沒媽的可憐你才把你撿回來,還脾氣好慣著你,老子可不慣!天天大少爺似的誰伺候???!哦,不對,現在他也不慣了,我就看你能在這里坐到什么時候??!” 橘貓說著看了看這周圍的環境,冷笑一聲,胡須抖了抖:“我好像沒告訴過你吧,阿倦他這樣的啊,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歡臟。等他回來看到他房間變成這幅樣子,你猜猜看他會不會把你趕出去??!” “吱呀——” 房間的大門驀然被推開。 橘貓倏地收了聲,整個朝門口竄了過去:“嗚嗚,阿倦,你終于回來了!” 時倦抬手接住了向自己飛來的橘貓,垂著眼順了順它那一身亂糟糟的雜毛。 橘貓在他懷里伸了個懶腰,一轉身,本身的問題頓時顯現出來:從屁股到尾巴,此刻光禿禿的,原本處在那一塊的毛全都不翼而飛了。 他看著,沉默了幾秒:“你的毛呢?” 橘貓眨眨碧綠的眸子:“被拔了?!?/br> “……” 時倦沒說話。 橘貓卻仿佛找到了什么開關:“我本來睡得好好的,結果安非他突然過來要拔我的毛,你看看,要不是我反應快,全身都特么要被他拔禿了好嗎?!” “……” 橘貓義憤填膺:“他要拔我的毛就算了,我反抗,他還要跟我干架!我問他為什么,他居然跟我說要研究動物不同部位毛發形狀上顏色上質量構成上的區別!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 橘貓越說越上頭:“這種小破孩不扔還留著等過年嗎?!” 時倦放下橘貓,走到角落里從他進門開始,便一直背對著大門,只露出一個后腦勺的小孩身后,喚道:“安非?!?/br> 小孩坐在地上,把自己縮得更緊了些。 時倦等了幾秒沒聽到回應,也沒再開口,轉過身,離開了房間。 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小孩轉過身,有點茫然地望著空蕩蕩的大門,抓了抓衣角。 橘貓趴在一旁轉著尾巴尖,涼涼道:“影兒都沒了,還看什么看,你裝得再可憐他也看不到了?!?/br> 小孩沒有應它的話,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一只橫在地上的床頭柜旁,捏著一側將它抬了起來。 抬完一只柜子,他將掉在地上的書一本本撿起來,堆疊在嵌在墻壁的書架上,扶起桌椅,再掃好掉得滿地都是的尖銳碎片。 看得出來,他其實沒怎么干過這種活兒,加上年紀小短手短腳,整個過程顯得格外笨拙。 小孩循著碎片一直掃到房間的大立柜旁,方才停下手上的動作,彎身去搬橫在地上的立柜。 大立柜足有兩個他那么高,小孩抿著嘴,一點點將它抬起。 搬到一半時,立柜的邊沿驀然脫離了他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直直地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