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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會去刻意隱藏自身擁有的光芒,因為沒必要。 第20章 其實很難說年級組長對時倦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看法。 嘆息也好,憐憫也罷,可最多的,還是怒其不爭的憤懣。 因為當初是他作為代表對時倦發出保送的邀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個人在十五歲以前究竟有多耀眼,而他們又曾經對其寄予了多重的期待。 可這一切到底還是在對方一日日的墮落中消磨殆盡了。 直到現在,那塊滿是裂紋的長劍,忽然抖落了一身塵灰。 ** 年級第一的更迭在整個年級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但也僅僅只是波瀾。 因為就在次日的表彰大會上,校方親口證明了此次成績的真實性。 只是那天過后,反倒是不知從哪里傳出來另一個挺神奇的說法:時倦不是突然開竅,而是過往延續,因為他初中時成績就非常好。 好到市一中曾以免除高中所有學雜費為條件,費勁心力,才將他從一眾爭相哄搶的高校中邀請過來。 這條傳言一出,幾乎半個學校的人盡皆嘩然一片。 驚訝聲有之,質疑聲有之,陰謀論者亦有之。 只是無論學生之間鬧騰得有多厲害,校方領導卻再沒出面說過什么:既不曾承認,亦不曾阻止。 漸漸的,眾人也開始明白,學校不出聲,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本身就是一種默認。 當然,反對的聲音依然有。演變到最后,最普遍的說法變成了這種言論就是其本人為了洗白刻意放出來的,目的就是有一個正當理由搶江燼回的榜首寶座。 對此,第一次聽到這番說法的的曲闊懵逼了半天,沒忍住,朝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這謠言最初根本就是他們嘴里的江大學霸自己放出來的! ** 那個周末之前,時倦被化學老師叫去進行了一番長談,內容不出意外圍繞著愈發臨近的化學競賽。 大約是看到了他那幾近滿分的理綜成績,化學老師抓著他到辦公室考完了一張卷子,最后拿著對比的參考答案雙眼放光地問道:“時倦,你有沒有意愿參加這周的競賽?” 時倦沒怎么猶豫:“沒有?!?/br> 化學老師約摸沒想到會得到否認的答案,當即忍不住勸說起來:“時倦,你大概不知道,這次的比賽不是咱們市里那種小規模比賽,而是整個南省一起進行,要是得到了名次,甚至還能參加國家級決賽。你現在也高二了,下半年就要升高三,你知道現在你們要考一所好大學有多難,這種國家級的榮譽證書不知道能給你未來增加多少籌碼。為什么不去試試?” 時倦安靜地聽完,才道:“我沒興趣?!?/br> 老師苦口婆心:“這是興不興趣的事嗎?這是關乎你未來人生要怎么走的大事!錯過這次機會,你敢說你以后高考一定不會筐瓢嗎?!” 時倦:“我敢?!?/br> 化學老師話音一滯。 “我以后會怎么樣,那是以后的事?!睍r倦說,“就算這次不參加,影響也會太大?!?/br> 去爭奪這樣一紙證書,說白了也是走捷徑。 能走到自然是本事,可只要自身足夠強大,無論走哪條路結局都是一樣,沒什么好惋惜的。 大約是學生面對老師總是會有一種天然的階級造成的敬畏,化學老師頭一次碰到這么杠的學生,氣急敗壞地道:“時倦,你怎么就這么犟呢?我這難道不是為你好?現在這么好的機會擺在,別人想要都還沒有,我好不容易才給你勻出一個名額,你就這么放棄,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 辦公室里,有別的老師聽到動靜,不著痕跡地將注意力投了過來。 時倦聽著這么個走向:“因為你為我的事付出了努力我就必須服從,屬于道德綁架?!?/br> 化學老師急火攻心,哆嗦著嘴唇道:“你,你給我起來,站著!” 一旁忽然響起一聲:“老師?!?/br> 化學老師回過頭,就看見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的江燼回:“是來交上次的題……” 江燼回打斷道:“我來找他?!?/br> 化學老師順勢看了看仍舊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原本偃旗息鼓的火瞬間又飆升上來:“他現在在我這兒還有事……” “罰站嗎?” 化學老師頓了一下,總算意識到不對勁:“你來這兒是有什么事嗎?” “我說了,來找人?!苯瓲a回走過門檻,“我之前聽年級組的老師說,您參加了優秀教師的評選,評選會考量參選者的平時作風。若是手下有學生在這次比賽中得獎,是不是能加很多籌碼?” 化學老師僵了僵。 江燼回不待他開口,接著道:“若是體罰學生的事傳出去,是不是也會減少您參與的籌碼?” 化學老師臉色驀然一變,壓低了聲音:“你亂說什么……” 江燼回停在兩人之間,擋在時倦身前。 十幾歲的男孩子,身高比起成年人也不逞多讓,如今的視線甚至可以說是俯視的:“半個月前,您曾經罰他在教室外站了半節課,還記得么?” “我那是……” “學校的監控覆蓋時間還沒過,要是想查,應該是能查到的?!?/br> 江燼回注視著面前的中年男人:“老師,您若真想要名聲,其實可以直接上法治節目,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