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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并沒有遲到的概念,也不曾看過相關的記憶,自然就不知道這些。 【可是,您剛剛為什么不生氣?】 時倦聽著,疑惑道:“我生什么氣?” 【您剛醒的時候,就把那個染黃毛的男生揍了一頓?!?/br> “他們有錯在先,所以我反抗?!睍r倦說,“剛剛我出來,是我有錯在先?!?/br> 所以他聽了。 系統愣了幾秒。 大概是剛來的時候,時倦對黃毛那一手實在太過凌厲和瘋狂,導致他給它的初印象就是這樣桀驁。 可是現在看來,他做的那些,都只是在執行自己心里的那條名為是非的規則。 ** 回字形教學樓里,與時倦的班級遙遙相對的正是同年級唯一的重點班。 重點班就是重點班,課堂上常常是安安靜靜的,除了老師在臺上講課的聲音,就只剩下臺下的學生握著筆在書上做筆記的唰唰聲。 但今天有那么點不同。 江燼回已經聽到耳邊有人壓低聲音碎碎念了半節課了。 他握著筆,筆帽在右邊那人的桌子上輕輕敲了敲。 “啊,□□?吵到你了?” 曲闊轉過頭,雙手合十道:“抱歉抱歉,我有罪,我閉嘴?!?/br> 江燼回不止是他們班的鎮班之寶,還是所有老師的寶貝,他可一點不敢打攪到對方的學習。 會有罪惡感。 江燼回沒說話,繼續看黑板。 曲闊卻嘟囔了一句:“這不是想看看時倦他又搞什么幺蛾子嗎?” 江燼回手一頓,驀地偏頭看他:“他怎么了?” 曲闊被他突如其來的興趣弄得一臉懵,下意識指了指身邊的窗戶:“就那兒啊,時倦那家伙不知道又犯了什么事,估計在罰站吧?!?/br> 時倦和他們不是一個班的學生,按理說就算碰上了也不該認識,但耐不住人家有名。 和江燼回不同,時倦的名全都是黑名。 有人說他入學之前曾砸破過別人的腦袋,曾和人在街頭巷尾打過群架,曾中考作過弊,還逼迫過曾經班上的女生,鬧得人家姑娘不得不轉學。 傳言眾說紛紜,從何開始已不可考,但被人傳起時永遠能說的煞有介事。 沒人知道這樣的壞學生為何校方還會收,不少人也曾猜測他背后有父母做靠山。 他入學前,新生老生間就掀起過小的風浪,但范圍都不曾出圈。 他入學后,最先讓他在市一中真正出名的,卻是他那張臉。 大概很多人都忘了,其實在江燼回被學神兼校草的名頭傳徹校園前。 時倦也曾在那段短暫的時光里,當過一眾尚在青春期女生們的夢中情人。 當然,現在提起他,估計就只能想起他那罄竹難書的劣跡了。 ** 江燼回順著他的手,看向了對面的走廊。 他抿了下唇,忽然站起身:“老師,我出去一趟?!?/br> 講臺上,女老師看見他,原本的怒火瞬間消了下去,換上一副笑臉:“出什么事了嗎?” 江燼回面不改色地瞎扯:“剛剛收到信息,部門開會?!?/br> “誒,去吧?!迸蠋煍[擺手,“注意安全?!?/br> 曲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 時倦安靜地站在門口,一雙桃花眼微微垂了下去,嘴唇有點發白。 【宿主,您不舒服嗎?】 時倦:“還好?!?/br> 【可我檢測到,您現在心率不齊,血糖低,且四肢血液流通不暢?!?/br> 時倦想了想:“其他人要是站一節課,也會這樣嗎?” 【宿主,氣運折損作用的不止是人生經歷,還有身體條件?!?/br> 【您這具身體患有心臟病,而且從小營養不良,和其他人相比會弱很多?!?/br> 就是因為這樣,它看到時倦教訓黃毛,才會那么驚訝。 時倦這會兒知道自己剛來時手會虛軟到幾乎握不住黃毛的衣領,只能松開是為什么了:“為什么我在這具身體里找不到相關的記憶?” 【可能,您的化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患病的事?】 時倦閉了一下眼,目光落在地磚上的一點,沒再出聲。 一節課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時倦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胳膊卻忽然被一雙手握住了。 江燼回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你怎么了?” 時倦抬眸看了他一眼:“罰站,看不出來?” 聲音仍是沒什么情緒,就是尾音有點發顫,明顯的中氣不足。 江燼回皺緊了眉頭:“你別站了,我帶你辦公室?!?/br> “我現在在受罰?!?/br> 尊師重道似乎是這個位面的規則。 江燼回抓著他胳膊的手緊了緊,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兩分:“老師本來就不能體罰學生,是那個老師自己有問題,你干嘛要聽他的?” 時倦愣了一下,想了想。 江燼回說:“你別回教室了,我帶你去個地方休息。你還走的動嗎?” 時倦聽著這話,勉強笑了一下:“我要是說沒力氣了,你要背我么?” 江燼回怔了怔。 時倦其實沒虛弱到連路都走不動的地步,又道:“走哪邊?” 話音剛落,胳膊上那只手驀然一拉,將他拉到了對方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