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朱聲聲12.可靠 гoǔгoǔwǔ.si
賀毅陽的車開得十分平穩,讓被后勁賊大的酒沖暈了腦門的朱聲聲在這宛如平地的穩當中昏昏欲睡??伤睦镆恢笨囍桓?,提醒自己不能真的睡過去,畢竟賀毅陽特意飛來上海與她見面,畢竟他又出乎自己意料地出現在那,將自己解救出來。 這種“可靠”的感覺,朱聲聲只從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接收到她內心想法的助手身上感受過。 大概是太過可靠。朱聲聲艱難抬起眼皮再闔上數次之后,終于還是不受控制地闔起了雙眼。 賀毅陽早就注意到朱聲聲的狀態,心里覺得好笑,不知道她在堅持個什么,卻還是什么話都沒說,只把車開得像無波也能向前的水流一樣平穩安靜。 見朱聲聲那邊的空調出風口直對著她的臉,便伸出手去調了下方向。 一直心里隱隱繃著根弦的朱聲聲立即睜開眼,他那長且有寬大指節的手指映入眼簾。 朱聲聲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孔武有力”這個詞。 眼神沿著他的動作轉過去,正好在一個路口轉彎,他單手在方向盤上慢條斯理地打圈,手臂肌rou隨著他的動作鼓起,肩臂處的襯衫被扯平繃緊。 賀毅陽頭也不回,溫聲道:“怎么醒了?” 朱聲聲只覺得嗓子也被酒辣到了,發緊發澀:“我們這是去哪呢?” 賀毅陽輕聲一笑,分神看她一眼才回答。 醉了酒的朱聲聲,好像不再是那個八面玲瓏無所不能的“滬上熙鳳”,有些可愛。 “剛剛你不是說餓了,要去吃飯?” 似乎是怕她改主意,賀毅陽又猶豫著添上一句,“你也沒吃,我也沒吃?!?/br> 朱聲聲點頭,又說“賀毅陽,賀參謀長?!薄拔翌^有點暈,又好困?!?/br> 賀毅陽搞不清她的意思,猜度著:“那送你回家?” 朱聲聲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回去看到我喝醉,又要說我?!?/br> “又夸我能力強會做事,又不喜歡我喝酒,那我能賀怎么辦?!?/br> “好難好難,做女人好難?!?/br> 賀毅陽正思索著怎么回答,想著她喝醉了確實是話有些多,又聽朱聲聲繼續說。 “賀參謀長,我……和你結婚后能不這么難嗎?” 她自言自語般,根本不需要賀毅陽的回答,又說:“不行?!?/br> “我媽講了,你家也是看上我會來事,需要個女主人cao持一大家子,還需要有生意頭腦的人照顧外面的投資?!?/br> 就算酒精麻痹了腦神經,她也有最簡單的邏輯思維。 “其實你家也不是什么容易事,我從一個火坑進另一個冰窖?!?/br> 賀毅陽打斷她:“為什么是冰窖?!?/br> 朱聲聲想都不想,掰著手指頭舉到他眼前:“因為你忙,因為你話不多,因為你對我不熱情,所以是冰窖?!?/br> 她演起話本子一般又咯咯地笑:“但你是好人啦?!?/br> “我剛剛發了好人卡的?!?/br> 她半倚在扶手箱上,手肘搭在上面,一雙細長的手就在賀毅陽眼邊晃呀晃的。 “不是冰窖?!?/br> 他極其認真的語氣似乎讓醉酒中的朱聲聲清明了一瞬。 朱聲聲緊盯著他的臉,看車窗外的夜景炫彩,喧囂人事全部倒映在他褐色的銅仁中。 寧靜而有力量。 而這股力量,直直地沖到她的心底去。 朱聲聲輕聲道:“知道了?!?/br> “賀毅陽,你真的不錯?!?/br> 車速慢慢降下來,順著車流停在晚高峰中。 眼看著賀毅陽的眉頭輕皺起來,朱聲聲得逞似的笑。 賀毅陽轉過臉來,想問她到底還要不要去吃飯。 不甚清晰的光線中,朱聲聲的身子突然靠近,在那股帶著女人溫度的香味時隔半年多再一次要將賀毅陽纏緊包裹住的時候。 朱聲聲似夢囈似的輕喃:“我不知道這酒后勁這么大,真的醉了哦?!?/br> 下一秒,溫熱帶著酒香,還有悠遠的,從她唇中源源不斷傳來的香味,將賀毅陽擊中似的僵住。 許久沒動作。 而她似乎是真的醉了。 用力地用唇瓣壓在他嘴角,只是用力,像在用這股堅定告訴他什么。 賀毅陽這才閉上眼睛,用自己不經意間撩撥到朱聲聲的那雙大手扶住她的后腦勺,將香氣聚在手中,按向自己。 心中卻嘆了口氣。 這件事不該是她先動作的。 她剛剛那些自言自語的問答又在這個瞬間全部一股腦兒沖到他的心里去。 想告訴她……算了。 賀毅陽試探性張開嘴唇,將她口中的香氣含住,輕輕吮吻。 他十分想去摸她的耳垂,問問她今天為什么沒有戴耳釘,也想問她那么小的耳朵怎么能掛住看起來那么重的耳釘, 從第一次見到她的照片時,賀毅陽就想知道,掛耳釘時她的耳朵痛不痛。 可賀毅陽的手,終究是老老實實的,不輕不重地放在她的腦后。 一動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