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朱聲聲9.我們在談戀愛嗎 гoǔгoǔwǔ
關于日子,朱聲聲當然也是隨意。 但她已經能預見到,父母會在這個“日子”上大費周章,合八字、請神明,再大張旗鼓地與賀家商量。 為了避免在這種她與賀毅陽都覺得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精力,朱聲聲干脆將婚期定在國慶節。 那些講究的人怎么說來著,借了國家的大運,反而喜上加喜。 江景嘟囔了幾句,嫌國慶節人多車多,嫌國慶節結婚的人也太多,顯不出他們兩家對這樁婚事的看重。 朱聲聲一句“賀參謀長國慶節有假期”,就輕輕松松地把母親的話給堵了回去。 江景這才勉強接受,又皺著眉提點一句:“都要做夫妻了,叫什么賀參謀長?!?/br> 人算不如天算,朱聲聲為了避免一堆口舌與麻煩事才將婚期定在一年后的國慶節。 時間剛好,能讓愛張羅的母親好好地準備婚禮,也能讓她與賀毅陽慢慢了解對方。 但剛入夏,朱聲聲那日??到〉哪棠烫傻乖诓〈采?,醫生說這樣下去過不了一年。 時時刻刻把孝道擺在頭上的朱誠東一下子悲痛萬分:“我原想著孝順我媽活過一百,這才九十打頭的年紀,怎么就過不去一年!” “我一定要把我媽伺候到百歲,讓她好好享老壽星的福?!?/br> 朱聲聲接起賀參謀長準時準點的晚間電話。 “噯,婚期可能有變?!?/br> “我奶奶身體突然不好,我爸大概想借我們的事沖喜來著?!?/br> “孝字在他那里是頭一位,你別介意?!?/br> 朱聲聲說起來時漫不經心,賀參謀長也并不多思考地隨口答應。 “嗯,什么時候我都行?!?/br> “以老人為先?!?/br> 朱聲聲正勾著手去涂腳趾甲蓋上的指甲油,一不小心蹭到指腹上去。她些許有些不爽,轉身去抽紙巾,胡亂地擦去指腹上的顏色。 卻還有不少顏色殘留在指紋縫隙中。 彎彎繞繞,沁入皮膚似的艷紅。 她這才回答賀毅陽,半開玩笑半認真:“那你要提前結束單身生活了哦?!?/br> 賀毅陽卻很認真:“難道你認為我現在是單身?” 朱聲聲忽然沒了涂指甲油的心情,晃著腳讓只涂了兩個指甲的腳在半空中風干。 笑了聲才說話。 “我以為呢?!?/br> “那難不成我們在談戀愛嗎?” “談戀愛也沒有這樣談的啊,我算算……” 賀毅陽喉嚨發緊,似乎能看到那個巧笑嫣然的人正豎著指頭,挑釁又含怨似的睨他一眼。 幽幽說出:“這半年就見了一次面?!?/br> “哈哈哈哈,也沒這樣談戀愛的呀?!?/br> 賀毅陽只覺得被逮住錯處般地渾身僵直,拿起手機踱步到窗前。 斜在眼前的那棵樹正綠得蔥郁。半年前那次見面時,這棵樹上滿是積雪。 他穿著臃腫的羽絨服到上海,被親自去接機的朱聲聲笑話穿得太過時,直接帶著他去商場買了件羊絨大衣。 Maxmara的,賀毅溯冬天最愛穿這個牌子。 可有一次他犯了錯,被父親責罰在院子里站兩小時,這在朱聲聲口中“很保暖”“足夠過冬”的大衣,也沒能扛住北方的室外。賀毅溯當夜就發起燒來。 賀毅陽并沒堅持什么,只是看著在商場內脫下外套,穿著一件薄薄絲質襯衫裙的朱聲聲。想著她到北方去,會不會嫌棄冬天太冷。 手腕上搭著她的大衣,屬于她的溫度和香味,通過強烈跳動的手腕筋脈傳到賀毅陽的心里。 他有些不自在,從未與女性距離這樣近過。連與賀一容,最多也只是半臂的距離。 賀毅陽覺得朱聲聲身上的香味又從他的心底、鼻尖、皮膚,四面八方襲來,全沖到腦門兒去,太陽xue發緊又發疼。 朱聲聲的手撫上他的胸口,替他扣上扣子。 “嗯,你肩寬,穿這個款好看?!?/br> 賀毅陽覺得這商場的溫度調得過高了,燒得他心頭都起火。浪費資源。 他低頭看著她微揚的臉頰,竟從未這樣近的看過她。 原來近距離看她,白皙的皮膚下透著健康的紅暈,也會不敢與自己對視,睫毛止不住地一眨一眨的。和小姑娘似的嬌俏可愛, 哪里就是朋友們道聽途說來的那般厲害。 “你……” 還未等賀毅陽說話,朱聲聲便轉身,招呼來售貨員:“那件是新款嗎,拿來給我試試?!?/br> 她只是隨意套了一下,就脫下來。 賀毅陽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句“好看”。 手腕上就又被搭上一件。 “吶,結賬?!?/br> 賀毅陽想,半年時間確實有點長。 他聲音微啞,極其不自然的表情出現在臉上。 “對不住,是我做的不好?!?/br> 他這么一本正經地道歉,朱聲聲反而不知道說什么是好,她又悔又窘,怎么開了個這樣的玩笑。 大腦正飛速運轉著,說什么話才能找補回來,又聽聽筒那邊賀毅陽在說。 “端午節禮本來安排了人過幾天替我送過去?!?/br> “那我……盡量請個假,我過去一趟吧?!?/br> 朱聲聲在那邊急道:“別別別,沒這個必要,我亂開玩笑,你別往心里去?!?/br> “我……” 她噗嗤一笑:“估計不用個半年,我們就結婚了?!?/br> “你現在過來,是帶聘禮來呢還是單純就來看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