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宋慶偉這家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召集弟兄們，跟我走！”張建勇對著地面啐了口唾沫，叼著煙吩咐手下小弟。

    第23章 廚師也要懂十八般武藝

    中午這段時間，來買塌煎餅的基本都是來去匆匆，下午還要上班呢，路上不耽誤時間，回去還能嘮嘮嗑，或者小睡一下。所以人來的多，走得也快，沈柳動作快，行云流水一般炒一鍋菜，可以做兩三個煎餅。

    沈凌衫小包子臉繃著，一只手抓著狗耳朵，進了對面的快餐店。柜臺有點高，他仰起臉也看不到里面收銀的jiejie，于是沈凌衫跑到里面點菜的冷藏柜旁邊，仰起臉問傳菜員，“jiejie，我買五份米飯?！?/br>
    “哦，是哪桌要的？”傳菜員以為沈凌衫是跟著來吃飯的小孩。

    “不是，我買米飯帶走?！毙『⒀劬λ敉舻?。本來飯店里進來一條狗，不管是客人還是店家瞧著都不順眼。好在沈二哈一路緊緊地貼著小孩，也不胡亂看，看上去乖巧得很。

    “你自己來的？”傳菜員有點驚訝，不過這是哪家的小孩，怎么這么可愛，身邊的狗狗還那么懂事，于是傳菜員聲音極為溫柔，“你去收銀臺那邊等著，我去給你拿?！?/br>
    米飯裝在白色的快餐盒里，再裝在塑料袋里，分量不輕。給了錢，沈凌衫把塑料袋系好，放在沈二哈背上，一人一狗出了門。

    “小孩和狗都好懂事，為什么我家就是熊孩子，熊狗？”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一邊吃著飯一邊抱怨。

    旁邊的人趕忙附和，“誰說不是，我家的孩子和狗，每天都是世界大戰，家里的沙發套咬破了多少回了。要是我家小孩和狗那樣乖，我做夢都能笑醒?！?/br>
    餐館里許多人都附和著，別人家的孩子和寵物又聽話又乖，長得還好看，自家那個，簡直就是混世魔王，說多了都是淚。一時間氣氛大好，有不少桌都嚷嚷著加菜，拿啤酒，負責收銀的店主暗中笑瞇瞇，決定明天中午一定要留意門口，看看小孩還來不來。

    最后一個客人拎著塌煎餅走遠，沈柳暫時可以歇一歇，正好小孩拎著米飯回來了，便開始做午飯。

    今天的雞蛋是從家里拿的，還剩下不少，沈柳拿了幾個雞蛋打碎，攪拌，放白糖，再把兩盒米飯放進去，攪成顆粒分明的樣子。

    做塌煎餅的鍋非常平整，沈柳直接把蛋液倒上去，小心地把握火候，等一邊煎熟了，再翻面。兩個鏟子一起作用，竟然煎成一個厚薄一樣，方方正正的米飯蛋餅，兩面都煎酥脆了，用鏟子鏟成小的方塊裝盤。

    還剩下三盒米飯，沈柳直接做炒飯，各種青菜都加了一點，沒加雞蛋，味道也很香。

    “爸，這個好吃?！鄙蛄枭滥弥罪埖帮?，站在小攤門口。沈二哈急地直轉圈，他也想吃啊，聞起來就特別香的樣子，可戶主說了，沒有準許不能進小攤里面，真是急死狗了。

    “里面加了白糖，不可以多吃?！鄙蛄π?，拿過塑料盆裝炒飯給沈二哈吃。

    剎車聲刺耳地響起，撞翻了小攤前面的小矮桌停下，一溜混混從車上下來，都湊到張建勇周圍。

    “我說，宋慶偉回家沒說嗎？得罪了我還想開小攤？當弟兄們是吃干飯長大的嗎？”張建勇瞇起眼，抬腳踢飛小矮桌。

    沈柳聽到聲音站起來，看到昨天那波人又來了，第一反應是拿手機打幺幺零，手機還沒掏出來，就聽到那混混頭子喊：“兄弟們，上?！?/br>
    “慢著?！毙贝汤锊暹^來，封靖哲身上還穿著西裝，頭發打理地一絲不茍，像是剛從會議室里出來。

    黑色得西裝熨帖地貼合在身上，大腿修長，布料包裹著結實的臀部讓封靖哲看上去有一種禁欲的美感。但是在張建勇看來，就是個指揮動筆桿子嘴皮子，就是不會動手的文弱書生，于是他面色不改，“草，沒聽到我說話??？上??！”

    沒把封靖哲看在眼里的下場就是臉頰挨了一拳，張建勇啐了口唾沫，吐出兩顆后槽牙，眼珠子紅了，大吼：“都tm給我回來，先把這個給我放倒了?！?/br>
    一眾小弟們也看到狼狽地老大了，于是一蜂窩涌過來。

    沈柳站在小攤里一愣一愣的，手里的菜刀忘了放下，就瞧著一個個混子倒下，最后就連那一身肌rou的老大也倒在地上，臉上青的紫的跟染料似的，連叫喚都叫不出來。

    西裝脫下來，襯衣袖口的扣子解開，胸前也解開兩個扣子，頭發略微有點散亂，一身腱子rou要露不露的，封靖哲看向小攤，見沈柳看過來，裂開嘴笑了笑。

    剛剛還斯斯文文的，現在畫風突然變成野獸版的了。

    “我剛要報警你就來了?！鄙蛄鴱男偫锍鰜?，臉上的表情有點復雜，“他們反咬一口，說咱們故意傷害罪怎么辦？”

    “咱們？”封靖哲眨眼，趕忙解釋，“只是我動手而已?！?/br>
    “你幫我報警?！鄙蛄咽謾C塞給封靖哲，走到小攤前面蹲下，雙手按住一個混子的肩膀，略微一用力，就聽到咔嚓一聲，混子慘叫一聲。很快，慘叫聲此起彼伏，再看看地上，所有的人胳膊都呈現詭異的姿勢擺放著。

    昨天怕沈凌衫被這些人傷到，沈柳才沒動手，現在自然沒有這個顧慮。古時候有庖丁解牛，造詣極高的廚子對食材的了解不比現在的研究員低，老頭子要求龜毛，沈柳更龜毛，還研究過人體構造，這會兒一按一個準兒，所有人的肩膀都卸了也沒費多少力氣。

    接到報案，jc很快就來了，看到一地的人，齊齊震驚。

    等到拋（pai）出所了解完情況，jc更震驚。封靖哲穿著白襯衣，腱子rou結結實實地露在外面，這還比較直觀。沈柳身材瘦削，就跟衣服架子似的，一點都看不出手段那么厲害。那些個混子可是哭爹喊娘的，最后請了專業的醫生才敢把肩膀裝上去。

    混子們叫的凄慘無比，沈柳過去幫忙，兩只手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一用力，咔嚓，安上了。

    “你是中醫？”專業醫生兩眼放光，也不動手了，跟在沈柳身后一個勁的問，“好厲害，你是世家傳承那種中醫吧？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就想跟你做個朋友?！?/br>
    “我是賣塌煎餅的?！鄙蛄χ亓艘痪?，留下專業醫生風中凌亂。

    自家小攤連續兩天遭受無妄之災，這回抓到正主，沈柳也終于知道前因后果。據混子們交代，這事兒是由宋慶偉引起的。

    宋慶偉十來歲的時候就不上學，在社會上瞎混，沒有眼力見，誤打誤撞地得罪了人，認識一群混社會的，還當個小弟，后來被宋大滿發現，抓回家，一直綁在身邊一起開小攤，一直沒出啥大事。

    昨天上午宋大滿讓宋慶偉去看看小王在哪里當保安，宋慶偉叼著根煙，過馬路的時候也不看車，仰著臉，要不是那車剎車好，就碾過去了。

    宋慶偉運氣不錯，只受了皮rou傷，躺在地上不起來，等著訛錢。車上一車小弟，就有人認出是宋慶偉了，這小子當初不老實，經常胡說八道，張建勇這一大幫子人哪個沒有幾個秘密？宋慶偉常常是聽到東邊的秘密，就說給西邊聽，再說給南邊聽，張建勇自然是拿宋慶偉當眼中釘rou中刺。

    后面的事也簡單，宋慶偉挨了揍，自家的家底都招了，這小子不老實，故意說了沈柳開的小攤是他家的。

    “人渣?！鄙蛄裆l冷，他自己倒還好，要是小孩留下心理陰影，那就麻煩了。

    明擺著沈柳這邊是受害者，可以離開，路過臨時關押混子房間的時候，沈柳直接闖進去，逮著張建勇咔嚓幾下，胳膊腿肩膀都卸了，這才覺得心里好受一點。

    一來一去耽誤不少時間，不過剛巧趕上人流量少的時候。

    “他們沒多問什么吧？”封靖哲也出來了，沈柳有點好奇，這人打掉了張建勇兩顆后槽牙，那些jc倒是沒說什么。

    “我有律師?！狈饩刚芸戳搜酆笠曠R，目露擔憂，“最近這幾天我跟你一起開攤吧，正好我比較閑?！?/br>
    剛剛這人還幫自己打了一架，無形中關系拉近不少，沈柳順勢點頭，“好，我請你吃飯?！?/br>
    “汪?！鄙蚨男『⑸砗髷D出腦袋，蹭了蹭沈柳，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炒飯涼了，不過天氣熱，這么吃也沒關系?！鄙蛄萝?，打開小攤的門，重新開攤。

    因為多了一張嘴，沈柳又去快餐店買了兩盒米飯，做成炒飯，里面加了一點辣椒面。雞蛋攪勻了，在鍋里攤平，再放上米飯，做成蛋包飯。

    “老板，這里也賣蛋包飯嗎？我買一個?！币粋€女孩聞著香味跑過來，吸了吸鼻子，歡喜道。

    “我賣塌煎餅?！鄙蛄π?，收起蛋液，準備先給女孩炒青菜，做塌煎餅，“要個塌煎餅？”

    看著沒戴口罩，臉蛋俊秀的沈柳，女孩興奮地直跳，“哎呀，老板你就通融一下唄，這個蛋包飯賣給我吧，五塊錢？十塊也行……”

    作者有話要說：　　河蟹大風刮起來了，這章末尾說了宋慶偉吸過那啥，進過局子，我給改了一下～不影響閱讀～

    ＿（：3」∠）＿，宋慶偉是個沒眼力見又嘴賤的炮灰。

    第24章 攻……入伙了

    女孩性子很活潑，也不說要塌煎餅，就一個勁地磨，說話跟花兒似的，沈柳無奈，只得點頭。女孩主動拿塑料袋，扔下一張10元的紙幣就跑，還一臉我賺了的表情。

    沈柳只得重新倒蛋液，等下層凝固，上層還沒有凝固的時候，一邊放上炒飯，另外一邊蛋皮折過來，正好沒凝固的蛋液黏在一起。鏟子鏟成兩半裝盤，總共做了五個，在盤子里擺成花瓣狀，淡黃的外皮，香噴噴的炒飯，光聞味道就令人食指大動。

    “好香，老板吃飯呢？你這里還賣炒飯嗎？給我來一份?！眱蓚€穿著牛仔褲的青年本來是過來買塌煎餅的，結果聞到炒飯的香味，干脆坐在另外一張小矮桌旁，要炒飯。

    “不好意思，今天暫時不賣炒飯，明天賣。吃個塌煎餅吧，味道更香?！鄙蛄呐氖?，拿了個蛋包飯啃，小跑著進了小攤。

    “哦，那來個加雞蛋的?！迸Ｗ醒澢嗄晡亲?，瞧著沈柳手上的蛋包飯，“明天一定要賣啊，我跟哥們一起來?！?/br>
    一直賣塌煎餅太單調，不過這一溜小攤已經有賣炒飯的了，沈柳想了想，還是賣蛋包飯，不跟別家小攤搶生意。

    今天是周五，有不少人都比平時早一兩個小時下班。沈柳這邊幾乎沒有閑著的時間，一直人流量不斷。

    生意比昨天更好，幾乎是前天的兩倍，隔壁小攤只有宋大滿忙活，他老婆就幫忙收錢，并不做塌煎餅，一來二去人竟然比平時還要少，大約有不少人到沈柳的小攤這邊。

    下午煎餅賣完，還剩下一些青菜，沈柳收好放在塑料筐里，把零錢用塑料袋裝好，鎖門離開。

    “去農貿市場，多買些雞蛋，大米也要買，再買個大的電飯鍋?！鄙蛄懔怂?，自己這幾天每天都凈賺小二百，購買這些還是可以的。

    “我來買炒鍋和煤氣灶，蛋包飯不錯，晚上你教教我，明天我來賣，就當入伙?！睆钠胀ǖ姆繓|房客關系，到吃幾頓飯的交情，再到能夠睡在沙發上的交情，這對于封靖哲來說是一大步一大步地前進。

    只是兩個人的距離依舊很遠，也許哪天吵架了，這點關系就徹底斷了，再也沒有修復的可能。萬一哪天沈二哈被戶主嫌棄了，趕出家門，封靖哲也就沒有借口死皮賴臉了。也許戶主突然找到更好的工作，帶著孩子拋棄沈二哈跑了，那他這個剛剛進攻到沙發的房東怎么辦？

    封靖哲那脆弱的小心肝患得患失地思考了許久，找出這么個路子來。

    “恩，好主意，蛋包飯成本不低，你有空的話可以幫我賣，搞饑餓營銷，賣得貴一點，說不定生意更好?！鄙蛄硎举澩?。在戶主眼里，能住在自己家里，就比朋友更近一步，類似于親人那種關系，可惜房東大人不知道。

    去農貿市場買齊東西，天還沒黑?；氐郊依?，沈柳收拾一袋垃圾出來，“沈二哈先不用擦狗爪，去扔一趟垃圾?！?/br>
    明明早晨下樓的時候可以捎著，沈二哈頂著一張囧臉，在沈柳溫柔的微笑下叼著垃圾袋乖乖下樓。

    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廚房很大，兩個大男人在里面也能轉的開，不過封靖哲站在門口等，因為還不到他動手的時間。沈柳把買來的菜和rou都分門別類地放好，電飯鍋里蒸上米飯，青菜都切好放在不銹鋼盆里。

    趁著蒸米飯的這段時間，沈柳把排骨用清水洗干凈，起鍋放油，七成熱放入蔥姜爆香，再放排骨翻炒，加生抽、八角、桂皮等，翻炒至排骨變硬。

    湯鍋里加水煮開，倒入排骨，小火燉。

    下午去農貿市場剛巧遇上小攤販進貨，魚都是新鮮的，沈柳買了兩條金邊鯧魚，還買了一些苦瓜。

    苦瓜洗干凈切好，鯧魚下油鍋大火炸至兩邊金黃，下苦瓜，加水、鹽、生抽、老抽、姜，蓋上鍋蓋悶。

    封靖哲只看到一些材料飛進鍋里，然后鍋蓋蓋上，再過一會兒香味就出來了。

    哆哆哆，十幾秒時間已經切完一根芹菜，沈柳放下菜刀，打開鍋蓋，苦瓜和魚裝盤。并不需要嘗咸淡，也不用看生熟?；鸷?，鍋的材質，食材的大小，這些都會影響出鍋時間，這種比較簡單的菜，沈柳可以精準的估測出時間，并不需要像其他廚師那樣，要嘗一下才能出鍋。

    熟透的苦瓜吸收了魚的鮮味，金邊鯧魚躺在盤底，上面蓋著苦瓜，沈柳端著盤子放在架子上，低聲道：“魚翔淺底一盤?！?/br>
    “名字挺好?！狈饩刚芡炝送煨渥?，點頭。

    “哦?！泵偷乜吹綇N房門口的人，沈柳一拍腦門，想起來了，趕忙招呼人進來，“米飯蒸好了，我幫忙攪蛋液，你來做炒飯?！?/br>
    自從上次把醬油當做清潔劑被趕出廚房，封靖哲就回去惡補廚房知識，現在已經能輕易地分辨白酒的白醋。

    “起鍋，倒油，加蔥姜爆香?！鄙蛄鴨问执螂u蛋，另外一只手端著盆，一邊看著灶臺。

    炒飯只需要幾個步驟，比較簡單，封靖哲聽著沈柳的提醒，一步一步來，先放耐炒的青菜翻炒，再加不耐炒的，最后一步放米飯。一手拿著炒鍋，一手拿著鏟子，還挺像那么回事。

    “蛋包飯很簡單，我做一遍你看著?！钡耙阂呀洈嚭?，里面加了淀粉，更容易成形。平底炒鍋里放一點油，倒入蛋液，拿著鍋左右搖晃，蛋液會自動流淌變成一張圓餅……

    “我試試?！狈饩刚苣闷鸪村?，學著沈柳的樣子倒蛋液，左右搖晃，眼看著蛋液四處流淌，成為一個蛋餅，可惜中間有個洞。

    “再試試，別著急?！鄙蛄沉搜?，把切好的山藥和枸杞放在湯鍋里，“能做成那樣已經挺不錯了，有天賦?！?/br>
    做完所有的蛋液，賣相終于好看不少。沈柳拿了一個盤子，中間放上一個蛋包飯，一邊放一棵燙熟的菜心，另外一邊擺上幾片蘋果片，蛋包飯上淋上番茄醬。普普通通的蛋包飯瞬間提升一個檔次，變成了裝盤蛋包飯……

    “沈凌衫，過來端盤子?！毙迈r出爐的學徒已經主動收拾好廚房，沈柳從廚房探出頭來，招呼小孩吃飯。

    沈二哈一晚上送了三次垃圾，上下樓三次，簡直累成狗。于是他長了個心眼兒，一早叼著狗盆慢吞吞地挪到廚房門口等，只等著戶主發話，進廚房。

    “爸，這是苦瓜？”沈凌衫一眼看到盤子里的苦瓜，“下面有魚？”

    “恩，苦瓜悶金邊鯧魚，想吃魚先吃苦瓜?！鄙蛄π?，端著一盤形狀不怎么美妙的蛋包飯出來。

    廚子里有精致的湯碗，排骨酥爛，山藥軟綿，湯味美營養豐富，每人一碗。封靖哲一手拿著勺子，一手端著湯碗，神情嚴肅。

    “一樣的步驟，味道差別挺大?！辈妥郎?，封靖哲雄心勃勃地拿起一個破了口的蛋包飯，咬了一口，很快嘗出來，跟下午吃的味道相差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