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片晌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丟開手機,翻身下了床,長腿邁步出了房間,走到封窈的臥房門外。 門是反鎖的,她已經睡下有一會兒了,宗衍沒有試圖敲門,不想吵醒她。 他才剛站了一會兒,門把忽然轉動,緊接著門被從里面拉開—— “——嚇!” 封窈左思右想,越想越睡不著,索性起身想去廚房倒杯水。 哪知剛打開房門,門口堵著黑乎乎的一條人影,把她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險些尖叫出聲,條件反射地就要關門。 “……是我?!?/br> 黑影上前一步擋住了門,下一瞬,封窈便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封窈的小心臟還卡在喉嚨眼里,驚魂未定,“你你你大半夜不睡覺,夢游???” 杵在她門口搞什么,當門神???真是魂都被他嚇飛了…… 宗衍蹭了蹭她柔滑微涼的臉頰,“膽子這么???” 封窈沒好氣,“你膽子大,下回換你試試?!?/br> “你要站我門口嗎?” “……” 她為什么要犧牲睡眠,給他試膽? 果然睡眠不好容易智商掉線,封窈放棄,決定回去躺平好好睡覺。 下一秒,她卻只覺得腰間一緊,緊接著身體一輕。 男人攔腰抱起她,長腿大步三兩步便到了床邊,彎腰將她放在了床上。 封窈被抱起時本能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懵神間,沒有松開手。 第62章 昨晚成功地賴在她床上了…… 封窈被抱起時本能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懵神間,沒有松開手。 窗簾被風吹得輕輕飄動,月涼如水, 月光透過窗戶傾瀉進來, 打在男人的側臉上,他幽黑的眼眸中閃著抹似笑非笑, 目光無限深邃,“別著急, 我不走?!?/br> “……” 封窈有心想干脆不撒手了, 看他能保持這個彎腰懸空的姿勢堅持多久。 然而腦海里忽然閃過宗少爺脫掉了衣服時, 那勁窄精悍的腰身, 塊壘分明的腹肌…… 就,爆發力和耐力, 都還挺強,挺能堅持的…… 黑夜果然容易讓人想入非非,更何況封窈還不是憑空想象, 各種第一手的證據【在腦海里】爭前恐后地冒出來,每一幀都是會被馬賽克的香艷畫面——得瘋狂氪金才能解鎖的那種。 然而只是片刻的浮想聯翩, 她的沉默和依然勾在【他脖子上】的手, 顯然被男人當成了鼓勵和默許, 在封窈反應過來之前, 他已經整個人壓了上來。 男性【穿著衣服】的軀體堅實又沉重, 溫熱的體溫在這微涼的秋夜里, 【隔著衣服】貼上去暖暖的很舒服。落在她唇上的吻帶著幾分急切, 一只手撩起了她的睡衣。 太熟門熟路了吧…… 鬼使神差般,封窈突然想起壽宴那晚他送她回來,在她泡著腳不小心睡著后, 把她送回床上,扒了她的禮服裙子,給她換上了睡衣。 “我的,”封窈微微偏頭,避開男人熱切的唇,輕喘著問,“我的裙子,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 宗衍沉默了半秒,沒有回答,而是追著她嬌嫩欲滴的唇瓣,試圖把她吻個暈頭轉向,蒙混過關。 可是封窈的念頭一起來,就壓不下去,躲閃著不讓親,“你……嗯,你偷我裙子干嘛,回去自己穿嗎?” 宗衍:“……” 真是不知道她的腦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宗衍咬著牙,“我拿去清洗了,什么叫偷!” 切,不問自取,不叫偷叫什么? “對哦,”封窈點點頭,“男人偷裙子怎么能算偷呢?那叫竊……哎喲!哈哈哈別撓別撓……” 竊女人裙子的宗少爺很顯然是惱羞成怒了,大手撓向她腰間的癢癢rou。 怕癢的弱點是沒辦法克服的,封窈很快敗下陣來,喘著氣認輸,“不來了不來了……這不公平,你都不怕癢……” 宗衍才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公平——弱點不就是用來攻擊的么? “認輸了?”他被她蹭得也是聲氣不穩,“還敢諷刺我么?” 下次當然還敢,封窈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敢了?!?/br> “……哼!” 宗衍抽回手,替封窈理了理凌亂的睡衣,接著翻身側躺下,將她攬進懷中,大長腿纏住她的腿。 “剛才是怎么了,睡不著?”以他對這只懶貓的了解,她從來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沒有半夜出門夢游的。 男人真的很容易膨脹,不管是心理還是那里——封窈小心地挪了挪腿,離硌人的東西遠一點,“剛才我媽打電話,把我吵醒了?!?/br> 她看著宗衍映著月光的眼睛,“mama發生什么事情了?” 宗衍沒有瞞她,“她被人跟車了,擔心你的安全,讓我多注意一點?!?/br> “??!”封窈小小地驚呼了一聲,“那跟蹤她的人呢,能抓到嗎?” 以宗衍的經驗,遇到這種情況,第一選擇都是甩掉對方,因為不知道對方到底抱著什么目的,又是否攜帶有槍支武器,盲目地停車下車找對方交涉,可能是正中對方下懷,自投羅網。 蘇冉的處理方法無疑是冷靜正確的。 “很難,她記下了車牌號,不過這種車一般都是套牌或者假車牌,不容易查到?!?/br> “啊……”封窈不自覺地揪緊了宗衍的衣襟,“那mama會不會有危險?” “她身邊有專業的安保人員,不用擔心?!弊谘茏阶∷氖?,放在唇邊親了親,“倒是你,不要隨便亂跑,上下學一定要坐我給你安排的車,不僅要認車,還要認準人,除了邱司機之外,別人開的車一律不準上,明白了嗎?” “……我又不是小朋友,還會亂上車!”封窈被他叮囑小朋友的口吻弄得哭笑不得。 宗衍揚眉,“還在上學,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 “好了,本小朋友要睡覺了?!狈怦洪_口趕人,“明天一早還要給本科的小小朋友們上課,再不睡我明天要帶頭在講臺上打瞌睡了。你也趕緊回去睡吧?!?/br> 宗衍看著她不說話,薄唇微抿。 他的瞳仁很黑,睫毛又密又長,在月華微弱而朦朧的光線下輕輕的忽閃著,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那張俊美到極致的容顏被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恍若神祗,又透著股易碎的脆弱感。 被他近距離地這樣看著,封窈無端端地有種把蹭上床的大狗勾踢下去的罪惡感。 封窈在他懷里艱難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閉上了眼睛,“不管你了,我要睡了,晚安?!?/br> 宗衍盯著封窈的后腦勺,唇角一點一點地勾起。 他堅實的手臂攬在她的腰間,胸膛貼著她的后背,從頭到腳自然而又親密地貼合,絲絲入扣,緊緊相擁。 低醇的嗓音在她耳邊道,“晚安?!?/br> 不愧是能躺著就不坐著,天塌下來也不愿意起床的懶人,沒一會兒,宗衍就感覺到懷中人呼吸均勻,已然陷入了沉睡中。 今晚的月光很亮,宗衍單手支著頭,看著懷中人甜美的睡顏,目光一柔,忍不住在她的發間親了親。 記得那天晚上,她喝了點紅酒,躺在露臺的躺椅上曬月亮,開心得一個勁兒的傻笑。 他問她為什么高興,她說,她跟mama聊天了。 只是母女聊了個天而已,就那么高興。 真傻。 雖然他自己的出生,也是出于別的目的,為了取臍帶血救長姐,但是在他五歲前,在那場空難帶走母親和兄姐之前,他享受過母親的關愛,甚至出于補償,母親和兄姐對他算得上是溺愛。即便后來被上天收了回去,可他還記得那種至親之間的感覺。 可是封窈呢,她的母親,有真正的關愛過她嗎? 封窈看似萬事不過心,其實只是不愿意深究,懶得計較,從她對待封家人的態度就知道,她看得通透,什么都清楚,只是敷衍糊弄罷了。 宗衍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她腮邊的發絲,一個滿含憐惜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從今往后,她有他就夠了。 …… 清早被鬧鐘吵醒,感覺到自己腰間橫著一條鐵臂,將她緊箍在懷里時,封窈有一瞬間的茫然。 緊接著才想起來,有人昨晚成功地賴在她床上了。 “早?!鳖^頂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透著剛醒時的沙啞,分外磁性。 封窈打了個呵欠,困得睜不開眼,隨時都可能再睡過去,“……早?!?/br> 迷迷糊糊犯困的模樣,令宗衍忍不住輕笑,索性將她抱坐了起來,“小朋友不能賴床了,不是還要給本科的小小朋友們上課?再不起來要遲到了?!?/br> 封窈才研一,教本科生這種事情按理說是輪不到她的。只是做這門課的助教的宋師姐得了急性闌尾炎住院了,委托封窈代她上兩節課。 上臺講課,封窈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不過宋葉薇對她信心滿滿:“放心吧,你就往臺上一站,他們肯定都忙著看你,沒人在乎你講什么的?!?/br> 封窈無言,很難判斷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反正既然她的目標是留校任教,早晚都是要上講臺的,要她代打的這門課是入門級的選修課,難度不高,用宋葉薇的話來說,“照著ppt念就完事?!?/br> 話是這么說,封窈還是認真地準備了一番。不求講得多么精彩——那就是在難為她了,但求別出什么差錯就行了。 車停在慶大的東門口,封窈正要開門下車,手腕被一只大手拉住。 “戒指呢?”宗衍盯著她光禿禿的手指。 “……學校有規定,教師講課時不能戴會讓學生分心的首飾?!狈怦罕犞劬ο咕?。 換個人來說不定就信了,可她面前的這位少爺是慶大的校董,沒有那么容易忽悠。 宗校董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我怎么不記得有這個規定?” “您貴人多忘事,校規那么多條,記不清也很正常?!?/br> “……” 信誓旦旦的,編的她自己都快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