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跑個題,我有個朋友是宗學家,研究宗氏家族的八卦入迷的那種,據她說宗教授在宗家只能算邊緣,地位最牛逼的是宗老爺子欽定的接班人,宗教授的堂弟,人稱太子爺,不過那人很神秘,從來沒公開露過面?!?/br> “我只關心一點,堂弟/太子爺帥不帥?” “沒看見最后一句嗎,從來沒公開露過面,估計長得不咋地[摳鼻]” “切,不帥就沒興趣了……” “哇靠你們看見了嗎?校內論壇上,馬玉玲公開道歉了!” 校內論壇上,一封實名的道歉信高掛在最頂上: “很抱歉打擾大家,我與好友梁娟因聽信劉東旭的謊言,誤會了文學院的封同學,并且在教職工羽毛球賽時,一時沖動對封同學做出了無禮的舉動,包括當眾言辭不當,再次傳播了謠言。 “我和梁娟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行為,對于給封同學造成的困擾,我們感到萬分悔恨。在此我們向封同學鄭重道歉,之后也會當面再向封同學致歉。 “經過此次事件,我和梁娟深深地認識到了不加辨別、偏聽偏信、成為助長謠言傳播的幫兇的危害,今后會引以為鑒,努力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馬玉玲,梁娟” 雖然這些天來,關于劉東旭面臨起訴的消息,該聽說的差不多都聽說了,可是馬玉玲這封公開的道歉信,算是真正的第一把鐵錘,錘死了劉東旭確實有問題。 …… 圖書館外,馬玉玲和梁娟站在封窈的面前,沒有了上回的橫眉豎眼,而是滿面通紅,尷尬又不安。 “……真的很抱歉,是我們錯了!”馬玉玲拽著梁娟鞠了個躬,“對不起!” 公開道歉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考進慶大的學生,哪個不是心高氣傲,自尊心特別強? 可是不道歉的話,就會面臨更嚴重的后果,這幾天她們已經體會到了,封窈的背景肯定不簡單,不是她們能得罪得起的。 封窈抱著書,抿唇搖了搖頭,“我只希望無論如何,以后都不要再用那種蕩.婦羞辱的字眼辱罵同性了,也不要隨意指責誰是小三。污水潑出去容易,可是被潑的人想要洗清是很難的?!?/br> 馬玉玲和梁娟訥訥地應答,“是……你說的對?!?/br> “那就這樣吧?!奔热坏懒饲?,封窈無意與她們多做計較。 說來說去,最可恨的還是劉東旭,以及在背后指使他的人。 *** 謝小偉跟劉東旭會完面,對這個膿包十分不屑。 慫比一個,還敢出來威脅要錢,如果不是在商場內的咖啡廳里,周圍人來人往,他早就請他嘗嘗拳頭的味道了。 也是鄒建安對劉東旭這種小角色過于輕蔑,而封嘉月又在忙著緊盯自己制造的這場網絡風波,還沒顧得上關心慶大校園里的動向。 因而謝小偉甚至不知道劉東旭被抓了,只是敷衍了劉東旭幾句,另帶著惡狠狠地威脅了他一番,好教他知道嘴巴不嚴的后果。 這種事情謝小偉是做慣了的,走流程一樣的走完了。 出了咖啡廳,謝小偉坐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 在他的車的隔壁位置,停著一輛黑色的面包車,謝小偉掃了一眼,沒有在意。 然而正要開車門時,身后面包車的車門忽然打開。謝小偉直覺不好,握拳便要向后揮去,這時他的后背突然一麻,有滋滋的電流聲響起,下一秒,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蔣時鳴像拖死狗一樣,粗暴地把謝小偉拖進車里,用扎帶捆上手腳,又拿膠帶把他的嘴巴封上。 動作行云流水,若不是知道他是特戰隊退役下來的,恐怕會以為這是個老綁票的—— 只能怪抓俘虜訓練練的太熟,條件反射了。 謝小偉綁人威脅的事情干過不少回了,被綁倒還是頭一遭。正好蔣時鳴也是頭一回綁人,不過審訊俘虜的訓練也做過,審問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 謝小偉輟學前就是個混混,逞強斗狠挺行,錚錚鐵骨肯定是談不上的。不出一會兒,就問什么答什么了。 …… 宗衍手底下當然也有干私活的人,不過蔣時鳴更得他的信任,鄒家的事情牽扯到封窈,他不放心交給別人。 所幸蔣時鳴沒有辜負宗衍的信任,該問的都問到了。 這個謝小偉,經手過的事情還挺不少,而且不光是他,他老子生前也是為鄒家干私活的。 子承父業,在這一行倒也算挺常見。 宗衍翻看了記錄,對有一點很在意,“他父親因為撞死人判了刑,不過癌癥晚期保外就醫,沒多久就死了?” 這一條只是蔣時鳴問到謝小偉的老子謝苗強時,出于嚴謹多問了一句。 蔣時鳴點頭,“他是這么說的?!?/br> 宗衍手指輕叩,這種人交通肇事算不上什么不尋常,只是謝苗強為鄒家做事,他免不了會深想一些。 正當這時,手機響了。 宗衍垂眸掃了一眼,俊美的面容上神情瞬時柔和了下來。 他接起來,“喂?” 一旁的蔣時鳴忍不住把臉瞥向了一邊。 光這一個表情,一個字,他不用想都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封窈正在去食堂的路上,宗衍說了今晚不回來吃飯,她就還是按□□慣,在食堂解決了。 最近幾天宗少爺還挺忙的——不過這才正常,雖然他說是被從公司趕出來了,可是封窈還能不清楚嗎?這男人哪可能真的放手,私底下肯定抓得牢牢的。 “你吃飯了沒?”封窈問。 宗衍看了眼時間,“還早,我待會兒有個飯局?!?/br> 封窈“哦”了一聲,同情道,“真慘,還要待會兒才吃得上飯——哦不對,你們那種飯局,不會是要猛喝酒吧?” 宗衍不嗜酒,況且也沒人敢灌他。 然而他道:“是啊,不醉不能下桌?!?/br> 電話里,封窈清軟的嗓音很明顯地透著不悅,“你不會忘記了你的手還要過兩天才能拆線吧?拆線前不能喝酒,醫生說話時你的耳朵是打卡下班了嗎?” 明明是被訓斥了,宗衍卻感覺好極了,唇角上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只是還不待他說什么,突然又聽封窈問,“你說,楊過只有一只手,他怎么給自己剪手指甲呢?” 這問題轉換的實在太突兀,饒是宗衍也怔住,還仔細思考了一下,“……怎么剪?” “這還不簡單嗎,”封窈輕飄飄的嗓音從手機中傳出來,透著股讓人后頸發涼的溫柔,“等你的傷口壞死,截肢了,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嗎?!?/br> 宗衍:“……” 宗衍看了蔣時鳴一眼,站起身走到窗前,嗓音放得很柔和,“沒有要喝酒,你不要擔心……” “我不擔心啊,我還想等你到時候試完了告訴我答案,我一直很好奇的呢?!?/br> “……” 趕在宗少爺開始哄人之前,蔣時鳴迅速地退了出去。 第57章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鮮少發脾氣的人, 難得像這樣透露出不悅,宗衍仿佛看見一只懶洋洋的貓咪忽然伸出爪子尖,不輕不重地撓了他一下子。 傍晚的夕陽, 將城市的天際染成一片暖金紅色, 透過落地窗傾瀉進來,安靜而溫暖。 “真的不會喝酒, ”宗衍過去的二十幾年人生中,從來沒有哄過人——以他大少爺的脾氣, 別人哄他還差不多。他不知道哄女人應該如何做, 只是低醇的嗓音自然而然的, 變得比秋日的余暉還要溫暖柔和, “只是談點公事,一滴酒都不會沾, 你不放心,回家給你檢查,好不好?” 落日的余暉灑在一側的臉頰上, 男人磁性的嗓音透過電波鉆進耳朵里,封窈的耳朵連同臉頰都發熱, 連帶著腦子也一時轉不過彎來, “我怎么檢查?” 聽筒里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封窈:“……” 外人怕是想不到, 驕矜傲慢的宗大少爺也會說sao話吧? 封窈將手機換到另一只手上, 推開食堂的玻璃門, “嘗得可不準確, 不如吹一下?”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對某些字眼格外的敏感。聽筒中靜默了兩秒,片晌, 宗衍的聲音再響起時,微微發緊,呼吸都重了幾分,“你說,什么?” “嗯?”封窈很無辜,“我說帶你去找交警叔叔,酒精測試儀吹一下啊?!?/br> 宗衍:“……” 封窈聽見另一端男人緩緩地吸氣,又緩緩地呼出來,大概是在用深呼吸平復情緒。 食堂里充滿了飯菜的香味,封窈憋著笑,“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吃飯了?!?/br> “——等等!” 宗衍咬著牙,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在哪兒學的這種……這種話?” 他毫不懷疑,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這只懶洋洋的貓咪,全是壞心思…… “???什么話?”封窈的語氣無辜極了,然而往上飄忽的尾音,將壞心思泄露得一覽無余。 隔著手機通話,有恃無恐。 宗衍磨了磨牙,低聲放話,“你給我等著!” “那有點難誒,”封窈為難道,“我到點就要睡覺的?!?/br> 宗衍:“……我會早點回家!” …… 掛了電話,食堂的每個窗口都已經排起了隊。 封窈拿著餐盤去了西南的自選區,長長的桌上,各種菜色擺得整齊有序,她一邊挑著菜,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宗少爺說“回家”,怎么說得那么順口又自然? 之前她因為懶得一遍遍去給他開門,就把宗衍的指紋錄進了指紋鎖里——反正她那點家當,宗大少爺肯定看不上,又不用擔心他趁她不在,把她家搬空了。 ……可是她允許他長住了嗎? 別的不論,外婆因為不喜歡吵鬧的大都市,選擇留在鶴鎮,但是三五不時的,還是會過來小住兩天。 她那套公寓只有一間客房,現在被宗衍占著呢…… 正好,回頭等外婆來了,就讓他回他自己家里住去吧??此那橥玫?,手傷也馬上就能拆線了,再裝可憐都找不到理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