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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登基大典那日新帝并未冊立中宮,究其原因,竟是云貴妃從中阻撓,新帝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也沒能勸動她接納若蘭, 最后不得與其大吵一場, 強行將詔書降下。 十日后,若蘭在東宮的正殿跪聽圣旨。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太子妃江氏若蘭,嘉言懿行, 淑德含章,有柔嘉之美, 端睿之質, 深得朕心, 著即冊封為皇后, 授金冊鳳印,正位宮闈,統攝六宮, 欽此?!?/br> “臣妾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比籼m接下圣旨,目光掠過那上面明黃色提花錦緞,和紋理生光的祥云襯底,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這圣旨握在手中,似有千斤重。 三日后,帝后祭告宗廟社稷,接受百官和四方朝賀,告祭禮成,帝后乘輦移駕坤寧宮。 是夜,廷澤宿在若蘭處,一番情意綿長的繾綣纏綿后,若蘭無力地枕在廷澤肩膀,吐氣如蘭,“阿澤,這是真的嗎,我居然做了皇后。以前我以為會像村里的小姐妹一般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種種田,養養雞,再領個胖娃娃,過著平淡又舒心的日子,此等麻雀變鳳凰的奇事,只能在戲文里聽到吧?!?/br> 廷澤剛剛經歷一場縱情馳騁,此刻仰面躺在床上,身子暢快松軟地如登云端,聲音也夾著惑人的沙啞,“什么麻雀什么鳳凰,你是我的皇后,唯一的正妻,世間再沒有人比得上?!?/br> 若蘭聽了他的話心里甜甜的,正想閉眼睡去,忽然想起一件事,就翻了個身,趴在他胸口道:“太后娘娘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我幾次三番去跟她請安,她都避而不見,是不是若蘭哪里做得不好,惹她生氣了?” 廷澤聽見這茬,大好的心情瞬間變得低落。母后竟然以朝政不穩為由反對立若蘭為后,還說什么若蘭在朝中無根無基,后位應留給世家大族的名媛千金,被他以支月國攻遼救宋對社稷有大恩之由,給堵了回去,這會子母子兩人正打著冷戰,夾在中間的她自然不會受母后待見。不過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她,讓她憂心了。 廷澤低頭吻吻她的額頭,氣息拂在她的發間,悠悠地道:“不要瞎想,母后只是心情煩悶,不想見人罷了?!闭f著又把她往懷里攏了攏,“等下還要早朝,快些睡吧,很快就要天亮了?!?/br> 每晚例行的床笫之歡過后,他總是意猶未盡地抱著她,要求再來一次,她實在吃不消,就哄著他答應每晚最多承恩一次,他卻將一次的時間延至更長,甚至比之前還要疲累。若蘭聽言臉頰羞得通紅,嗯了一聲,窩在他懷里睡去。 這日,若蘭在御花園閑逛,隨侍只帶了披星與戴月二人。她們走到一處假山蓮池旁欣賞水中嬉戲的錦鯉,忽聽得假山后有宮女在竊竊私語,因離得近,三人避無可避地聽了一耳朵閑話。 “太后娘娘這幾日越發喜怒無常,時不時要挑些錯處,我們這些跟前伺候的人整日提心吊膽,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br> 原本若蘭想走開轉向別處,畢竟暗里聽人壁角有失身份,還十分不光彩,但聽到太后娘娘這幾個字就眼睛一亮,當即改了主意,手指抵在唇間,朝后向披星、戴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另一名宮女也嘆道:“聽說太后娘娘與皇上吵鬧了好幾回,好像是為了坤寧宮那位?!?/br> “什么好像,確有其事。那日我奉茶時,親耳聽見太后娘娘說皇后粗鄙無知,將她立后毫無用處,還提議讓皇上廣納后宮……” 兩名宮女的談話聲漸遠,若蘭愣在原地,手指緊緊絞著手帕,蔥白如玉的肌膚上立刻顯現出一道清晰的紅痕。 披星氣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私下議論主子,要不要奴婢將那兩人捉來掌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籼m抬手攔下披星,低下頭道,“算了,回吧?!?/br> 這夜,廷澤第一次沒有跨足坤寧宮,他讓一個隨侍太監過來傳話,說有許多奏折要處理,今晚宿在昭陽宮寢殿,讓她早些安睡。 若蘭被白天那兩個宮女的話戳地心窩子疼,哪里還睡得著。她躺在懸著鮫綃紗帳的沉香木闊床上,眨著清亮的雙眼望著帳頂,許久,嘆了一口悶氣。 翌日,她在披星、戴月的服侍下穿戴齊整,吩咐宮人在漱蘭殿張羅席宴,未幾,朝中大臣的女眷來到坤寧宮例行參拜之禮。若蘭身穿一襲繡著織金龍鳳紋的正紅大袖常服,端坐在大殿上首,接受眾人的參拜。 若蘭免禮賜座,在戴月的提點下,分別與幾位命婦說了些合宜的話,臉上的笑意盡量溫婉。稍后,與眾人一道用膳,席宴結束前,若蘭命人將事先依照每人的喜好準備好的禮品呈上來,贈予她們。 眾女眷看那盒子里皆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連連口道惶恐不敢受,若蘭笑道:“本宮初次面見眾位夫人,略備薄禮,不成敬意,夫人們閑暇時可要來本宮這里多走動才是?!?/br> 眾人互相覷了一眼,了然于心,向她叩拜謝恩,又說了些奉承話,才依次退去。 若蘭扶著肩膀,活動了幾下關節,又伸了幾個懶腰,才覺得輕松些。方才在殿上坐得渾身僵硬,還要端著笑臉跟一大群上了年紀的婦人交談,簡直苦不堪言。 她到偏殿匆匆扒了幾口飯,就到凈室里泡了個溫水澡,出來時拿著毛巾擦著頭發,就見一個明黃色挺拔偉岸的背影對著她。 廷澤聽到身后的動靜,轉過身,臉色陰沉。 若蘭整理妥當,才晃晃悠悠走到他跟前,行禮道:“皇上今日有空來臣妾這里,也不讓人通傳,臣妾不懂規矩沒等皇上,就先用了,還請皇上責罰?!?/br> 這么怪里怪氣地跟他講話,真是反了天了。他一把握住若蘭的手臂,靠近她道:“如此說來,還是朕的不對了?!?/br> 他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稱朕,若蘭心里顫了顫,哼道:“皇上是后宮的天,想來則來,想去就去,自然無人敢說。臣妾只有苦巴巴地在這里等著,等哪日人老珠黃了,就再也等不到了?!?/br> 她是為昨日之事生氣呢。廷澤心中稍霽,將她擁入懷中,“我昨日確實有事,抽不開身,以后我天天來這里陪著你,不許再說什么怪怨的話?!?/br> 若蘭依偎在他懷中,仰頭看著他,笑瞇瞇道:“臣妾遵旨?!?/br> 廷澤跟著一起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臉立刻拉下來,“今日給朝臣的那些命婦送禮的主意是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