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學生們一臉平淡地看著這場面,我嚇得腿都軟了,直接就癱坐在了地上。那鬼嬰被塞得非常粗暴,女同桌這時候站起來,任憑老師把鬼嬰給塞回去。鮮血流滿了她的兩條大腿,而她這時候還看著我,然后咧了咧嘴,對我笑了。 這……這有什么好笑的? 是歉意的笑嗎? 我壯著膽子看向女同桌的臉,她一直在傻笑著,女老師這時候看著女同桌,她沙啞地說道:“不準笑?!?/br> 女同桌果然是不笑了,我好奇地看著女同桌的臉。忽然間,她的眼珠子竟然朝著外面滾動,好像要掉出來了,女同桌急忙笑了起來,這樣她眼珠子才沒有掉出來。而女鬼老師這時候非常憤怒,她狠狠地掐了一下女同桌的大腿,后者急忙又不笑了,而那眼珠也掉了出來,聳拉在女同桌的嘴角旁。 “媽……” 我嚇得想叫一句媽呀,而全班同學忽然朝我看來,我想起了周天紋跟我說過,我在這里是絕對不能說話的,于是趕緊閉上了嘴。怪不得那女同桌一直笑著,是因為怕眼珠子掉出來了。 女鬼老師將嬰兒塞回去后,又讓我坐回去,然后再次去講臺上站著了,她依然那樣笑著,笑得很奇怪。 這個時候,我竟然已經有些平靜下來了。事情果然就像周天紋說的那樣,只要我不說話,這些鬼并不會害我,他們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員。 我繼續爬在桌子上休息,而那鬼嬰是個不安分的主,它再次爬了出來,但也不敢來打擾我了。它順著女同桌的腿往上爬,爬到了女同桌的肚子那里,然后就開始咬女同桌。 女同桌發現了鬼嬰的動作,她又是對著我笑了笑,然后忽然拉開了校服的拉鏈,好像是要喂鬼嬰吃奶。 我急忙把頭轉過去,這死者為大我是聽說過的。人家喂孩子吃奶,我若是還看著她,那就是對死者的不尊重了。此時我只能焦急地看著手機時間,發現已經兩點鐘了。 “哇……” 這個時候,我身邊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吟,我好奇地朝旁邊看去,原來那鬼嬰的牙齒太尖銳,竟然咬破了女同桌的身體。她發現我在看她,又是對我笑著,然后把鬼嬰給扯下來。她的鮮血流了出來,然后只能從另一邊擠奶給鬼嬰喝。 鬼嬰趴在女同桌的桌上張著嘴喝奶,我覺得很奇怪。這好歹是一個教室,結果卻出現了一個有嬰兒的女學生。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家對這一幕竟然視若無睹,我忽然想起周天紋的話,他說這群學生死得不正常,也許這問題就出在這鬼嬰身上。 鬼嬰吃了一會兒奶好像是飽了,而女同桌也穿上了衣服,她摸了摸鬼嬰的背,那鬼嬰就這么躺著睡覺了。 鬼嬰既然睡覺了,那我自然就放心了。我的手機在這個教室里一點信號都沒有,但是可以讓我看之前下載完成的電子書,我就在課堂上一直看書,而老師和學生們,沒有一個人管我。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公雞啼叫,這一剎那,老師和學生們都是臉色一變,然后他們就這么憑空消失在我面前。我驚訝地看著四周,這教室變得越來越透明,隨后就消失不見了。而我此時環顧四周,發現我竟然是坐在我家附近的一個公園椅子上。 這鬼教室的地點變了? 我看了看時間,此時是四點,真沒想到,原來公雞啼叫的聲音這么早,我一直以為公雞是在五點多的時候啼叫的。 這時候手機又一次有了信號,我收到了很多短信,都是母親和張麗發來的,而內容大致相同,就是問我有沒有事。 我回了個短信,說我很平安,從鬼教室回來了。結果想不到一瞬間功夫她們就回復我了,看來她們都抱著手機沒睡覺,我一時間很感動。 “鈴鈴鈴……” 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下意識接起電話問道:“請問哪位?” “是我,周天紋?!?/br> 我一下子就放心了,而周天紋沒有啰嗦,他直接就奔向主題了:“我已經知道了那些人的死因,我問你,你有沒有在教室里看到一個鬼嬰?” ☆、第五章 與鬼交流? 聽到周天紋的話,我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忽然有些安心了。他既然能知道教室里有個鬼嬰,就肯定說明事情有進展了。而既然有進展了,那也代表我肯定有救了。我將事情跟周天紋說了一遍,一點也不敢馬虎,說得很是仔細。 周天紋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其實我對這件事情不是特別了解,但我從一個老法醫朋友那里得知,當初的那些人并不是被燒死的,他在檢查胃部后發現,這些人死前全都中毒了。由于當初事情鬧得很大,所以被隱瞞下來了?!?/br> 我很疑惑,便問道:“那關鬼嬰什么事?” 周天紋解釋道:“因為這并不能確定這些死的人是不是那個鬼教室的人,剛好老法醫提到,當初在解剖一個女學生的時候,他發現里面竟然有一個約莫懷孕三月的嬰兒,所以我就問一下你?,F在就沒跑了,你所在的鬼教室,就是當初中毒所死的那個教室。那里面的鬼雖然像你說的很安靜,但它們的怨氣……恐怕大得很?!?/br> 我嚇慌了,急忙就問應該怎么辦。周天紋讓我先不要慌,然后說道:“我問了一下領導,畢竟我們做這行的,跟一些領導是有交集的。領導說當初那個班級并不是所有人都死光了,有一個學生在事發前幾天就退學了。我問那學生的具體信息,但領導說那時候他們也找那學生調查了,但排除了嫌疑?,F在時間過去了很多年,相關部門早就沒有那個學生的資料了。所以接下來……要你去跟那些鬼打聽,把那學生的信息給問出來,我們從中下手?!?/br> 我一聽就怒了,頓時破口大罵:“打聽個球!我都不能在鬼教室說話,我怎么打聽!” “傳紙條??!”周天紋的話一下子就讓我傻眼了,“傳紙條是幾十年來所有學生都會的傳統,也是那些鬼魂的技能之一,你傳紙條的話,一方面不會暴露自己,一方面也能跟他們交談啊,而且他們應該只會覺得溫馨,根本就不會覺得你可疑!” 我真想大罵一句我草! 這周天紋竟然把事情說得跟打游戲似的,連技能這個詞都用出來了。這個家伙一下子很可靠,一下子又很不可靠。但是現在仔細想想,我要是想救自己,還真得出幾分力才行。 于是我同意了,然后又問周天紋給我的那個球到底是什么東西。 周天紋嘿嘿一笑,道:“那是天生盲人死去后挖出來的眼珠,他們天生就看不見,這眼睛廢了,所以陰氣足的很。你現在明白了吧?天生的盲人并不多,我收你這價格根本就不坑人?!?/br> 我一聽,頓時哇地一下都吐出來了,而周天紋則是說惡心也沒用,以后如果我不泡眼珠喝的話,恐怕連命都沒了。隨后他掛了電話,我則是在公園一直吐到苦水都出來了,才算是平靜下來。 我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里的眼珠,覺得挺對不起那個盲人的。但周天紋說得對,我要想活命,還真不能嫌棄這個寶貝。我嘆了口氣,此時我已經覺得昏沉沉的了,就回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想不到我竟然睡了這么久。我走出房間,母親在外面做菜,她看見我之后,問我要不要再回學校讀書。 我一咬牙,說吃了晚飯就回學校。我知道爹媽養我很辛苦,既然周天紋說那些鬼不會害我,那我就不能把學業給耽擱了。 母親又是嘮嘮叨叨許久,說那些鬼反正不會對我怎么樣,就讓我別害怕,在鬼教室里睡覺,免得把身體給弄壞了。我聽了則是苦笑,我旁邊可是有一個動不動就能撕碎咬碎別人身體的鬼嬰,這讓我怎么放心睡大覺? 吃過晚飯,我將那盲人的眼珠泡開水喝了塞在口袋里,然后就說要去學校了。母親又給我塞了一千塊錢,讓我別省著,叫我多買一些補品,因為我肯定會睡不好。說實話,我當時眼睛真紅了,等母親送我上車后,我的眼淚鼻涕流得稀里嘩啦的,手機緊緊攢著那一千塊錢。 等我到了學校,張麗也是對我噓寒問暖,我笑著說自己沒事,甚至還開玩笑說我現在賺大了,在鬼教室里也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別人想免費補課還沒這個待遇。 鬼教室里當然什么都學不到,我為了表現男子氣概也只能吹牛。張麗則是笑了,她讓我一定要小心。 我到學校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所以距離鬼教室出現肯定不久了。這時候我也想過了,我想弄清楚鬼教室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現的,說不定都對救我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晚上的晚自習我沒有去,而是七點半的時候就翻到了小樹林里,安安靜靜地等著。 今天的月光還是很明亮,把地面照得很亮。而我則是看著道路,因為我知道,當道路無法被照亮的時候,這鬼教室就出現了。 夜晚的小樹林很安靜,為了避免無聊,我在家里下載了十幾本小說放在手機里。我一面看著手機,一面觀察地面。 過了不知道多久,地面慢慢地變黑了,而天空還是很亮。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鐘??磥砬疤煳液蛷堺愡€在奮戰的時候鬼教室就出現了,只是我們忙著甜蜜,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我收起手機,順著這條黑色的道路一直前進。 走了五分鐘,我就看到鬼教室了,這鬼教室依然是亮著燈,看來是自從我的名字被寫上去后,我就能看見里面不一樣的東西了。 然而這次跟前兩次不一樣,我走進教室里,看到女鬼教師并不在,而那些學生們這時也沒有乖乖地坐在位子上,而是竟然在教室里打鬧。 這打鬧的情景,就跟正常教室里一模一樣。然而有一點陰森的便是,這些學生打鬧的情景讓人看了就頭皮發麻。 他們走路的方式跟女鬼教師一樣,腳尖踮得非常厲害,聳著肩膀像滑行一樣地走路。那腳尖在地上拖著,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當然也有人會發出聲音,就是部分穿木質高跟鞋的女學生。 “咚……咚……咚……” 房間里明明在打鬧,卻只會響起那些女學生的腳步聲,叫人頭皮發麻。這時候一個男學生滑行到了我旁邊,他拍了一下我的后腦勺,隨后轉身就跑,就跟學校里男同學的打鬧一樣。 我自然沒去追那個男同學,他滑行著跑了一會兒然后看我沒追,臉上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別覺得寂寞了王八蛋!我不是不想跟你交朋友,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平時也跟男同學玩這個,但我平時哪怕再魁梧的男生也敢追著打,可是面對你我根本不敢追你啊王八蛋!我根本沒膽子跟你一起玩摩擦的滑板鞋??! 我走到了座位旁坐下,十一點鐘的時候女鬼教師出現了,而大家都安分地坐在了椅子上,又像前兩次一樣安分地看著書。 我看了看教室里的情況,發現并沒有空位置,也就是說,當初退學的那個同學的位置,現在是我坐著。 我在抽屜里翻了一會兒,果然翻到了紙筆。我拿出紙筆,隨后深吸一口氣讓心情放松下來,在上面寫道:原來坐我這位子的同學,叫什么名字? 隨后,我咬了咬自己的手臂,讓我那狂跳的心臟平靜下來,壯著膽子把紙條遞給女同桌。我這時候真的嚇壞了,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和鬼交流。 還好,女同桌接過了我的紙條,她看了上面的字,隨后竟然也輕飄飄地拿起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第六章 身份暴露 想不到竟然真的能用傳紙條的方式來和鬼交流,這是讓我沒想到的。忽然間我想起了民間傳說的筆仙和碟仙,想想還真的是這么一回事兒,那些鬼不也會寫字么? 等了約莫十幾秒,女同桌將紙條遞給我了,我看見上面的字后心里有些滲得慌,她寫字歪歪扭扭的,說潦草又不潦草,說驚悚還真有那么一絲味道。她寫出來的字如同蚯蚓一般扭曲,讓人聯想到寫字的手一丁點力量也沒有。因為,紙條上的字跡很淡,但是也讓人看得清。 “張志豪……” 一個很簡單的名字,但這就是那退學學生的名字。我心中一動,急忙在紙條上寫道:“你知道他的電話號碼或者家庭地址嗎?” 等遞過去后,我已經是平靜了很多,女同桌在紙上寫寫畫畫,然后將紙條遞給了我。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和電話號碼,是座機號碼。想想也是,那時候有個座機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我知道這紙條等雞叫了就會不見,便急忙用手機將地址和號碼保存了下來。 隨后,我就在課堂上看起了小說,教室里依然跟昨天一樣,安安靜靜的,那鬼嬰時不時爬出來,好奇地朝我看著。我實際上在全班最害怕的就是這個鬼嬰了,因為這小家伙攻擊性實在太強了。 看了一會兒小說,我發現桌子在抖動,好奇地朝旁邊看去,隨后我就愣住了。女同桌今天竟然在瑟瑟發抖,我看向其他同學,發現大家都不再平靜了,很多鬼學生煩躁地在紙上寫寫畫畫,而我面前的一個鬼學生四處張望,他的頭朝著后面轉來,但是他的身體還在前方。 我看得怪嚇人,這鬼的身體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正常人根本沒法將頭整個轉過來,而這個學生沒有停止,他將頭轉了三百六十度,蒼白的臉色有著一絲緊張,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東西。 這群鬼在等待什么? 忽然間,我聞到了一股焦味,似乎是從角落傳來的。我朝角落看去,驚愕地發現竟然起火了! 而這個時候,教室的兩個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關上了,原本它們一直都是打開一半的。我急忙想逃跑,可我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就是沒法動彈! “嗚……??!” “嗚嗚……” 燈光開始變得昏暗,隨后完全暗下了。教室里剩下了火光,學生們與老師發出了慘叫,但他們也都是一動不動,老師依然站在講臺的位置,而學生們則是坐在位子上。 火焰這時候已經燒到了角落那邊的學生,他渾身都是火焰,臉皮已經是被完全烤焦,之后火焰彌漫到他的頭上,他只能發出陣陣慘叫,雖然在位子上掙扎,但就是不逃跑。 我嚇得心驚膽戰,為什么大家都不逃跑?為什么一個個都在這里被火焰燒著? 火焰猶如野獸一般朝著我這邊吞噬而來,我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女同桌,她現在也很驚慌,但是臉上卻還在笑著,使得看起來猶如皮笑rou不笑一般。而那鬼嬰現在卻不再鬧騰,而是乖巧地爬到了女同桌的臉上,然后自己鉆回了她身體里。女同桌這時候在呢喃自語,可我根本就聽不清她說的是什么,只能判斷她一直在碎碎念。 我……我要被燒死了…… 火焰這時候已經到達了我旁邊,但我頓時一愣,因為這火焰根本就不燙,可以說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它慢慢地到了我的桌前,我的桌子已經燃燒起來了,同樣也燒到了我。但這火焰并沒有給我帶來一絲傷害,我覺得一點都不燙,就好像沒有火燒起來一般。而女同桌這時候已經被燒到了,她發出了陣陣慘叫,令人驚恐又疼惜。 火焰燒壞了她的校服,她的皮膚開始被燒焦,長到腰間的頭發猶如引火線一般快速往頭上燒去。她趴在桌上疼痛得哭泣,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腦抽地用手抱住了她的肩膀,立即就感到了一陣刺骨的冰涼。 我將女同桌抱在懷里,然后將自己的外套拉鏈拉開,用外套撲滅她身上的火焰。她在我懷里痛哭出生,那慘叫聲讓我頭皮陣陣發麻。她身上的火焰被我撲滅了,而其余的火焰繼續朝其他學生燒去。女同桌在我懷里瑟瑟發抖,我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輕聲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我并不是圣人,只是她哪怕已經是個鬼魂,我也無法看一個女孩在我身邊受如此恐怖的傷害。 這一剎那,女同桌忽然抬起了頭,她的臉皮已經被燒焦,那巨大的眼珠就這么看著我。我頓時才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周天紋告誡過我絕對不能在教室里說話,但我剛才竟然忘記了! 我驚恐地看著女同桌,她身體里的鬼嬰爬了出來,隨后一臉兇狠地看著我。這鬼嬰的臉本來就小,在這兇狠的表情下,他的五官猶如完全扭曲在一起了。女同桌用手抓住了我的手臂,那冰涼的感覺叫我頭皮發麻,她的皮膚開始恢復了正常,依然是那極為蒼白的臉色,蒼白到讓人不敢相信。 “你……是……人……” 她忽然開口了,那聲音很輕,我嚇得心臟提到嗓子眼了,此時我真想狠狠刮自己兩耳光,好好地亂開口干什么,現在被認出來了! 她還是那皮笑rou不笑的表情,以防眼珠掉出來。在火光之下,鬼嬰的臉龐看著有些陰暗,他猙獰著朝著爬來。我想逃離,想大叫,但是這場火焰還沒有結束,我依然無法動彈,好像有強力膠黏住了我一般。 忽然間,令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女同桌一手抓住鬼嬰,將他直接丟在了地上。鬼嬰摔在地上,痛苦地叫了一聲,他的腦門竟然被砸出了一個凹痕,橢圓形的腦袋一下子就凹進去了一大塊,五官變得更為緊湊。 他躺在地上哭泣,女同桌也不管他。她愣愣地看著我,隨后忽然輕聲說道:“謝謝?!?/br>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