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猶舫卻冷哼一聲,“在展護衛面前哪敢提官威!” 在猶舫最討厭的人中,展昭絕對名列前茅!區區一介江湖草莽,僅憑三腳貓功夫封官,還走了狗屎運成為新帝的老師,頗得新帝尊敬。新帝為彰其尊,破例加封一品護衛(杜撰~杜撰~請勿較真兒~)——這樣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尊榮,難怪猶舫要氣紅眼了。 展昭懶得理他,直接走到尸體旁,“這是怎么了?!?/br> 一個小和尚哭道:“師叔祖為我們做主??!這三天寺里已經死了六個人了!” 展昭聽得一楞:“三天死了六個人?” “師祖有所不知?!币晃荒觊L的和尚嘆道:“三天前,我們在后山山腳下發現如塵的尸體,尸體被野獸啃咬過,因為以前也發生過貪玩弟子失足墜崖的情況,我們都以為是意外??稍趦商烨?,如空如慎的尸體出現在楓林里,一天前又發現如歸如錦的尸體在小溪邊,還有今天如誠也……” 一個口氣很沖的和尚道:“我們早就上報朝廷了,這位猶將軍偏說我們是危言聳聽!” 猶舫冷笑一聲,“死幾個和尚有什么大不了的,耽誤了祭天大事,你們承擔得起嗎!” 猶舫這句話無異于火上澆油,連清心寡欲的和尚也不能淡定了,紛紛吵著要討回公道。 “寺里本來好好地,你們一來就死人了,說不定兇手就在你們中間!” “對!他不敢查證,他就是想包庇兇手!” 展昭道,“既然猶將軍不愿意管,此案就移交給開封府吧?!?/br> 猶舫眼神一閃,“祭天期間,寺廟的安全由本將軍負責,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展護衛就算有皇上做靠山,也不該奪人飯碗!”猶舫陰郁的眼神掃過眾和尚,冷笑道:“你們就等著吧,一天不成還有二天,一年不成還有二年,只要你們這群禿驢沒死絕,本將軍遲早會破案的!” ********** ☆、第19章 法號悟空 展昭道,“既然猶將軍不愿意管,此案就移交給開封府吧?!?/br> 猶舫眼神一閃,“祭天期間,寺廟的安全由本將軍負責,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展護衛就算有皇上做靠山,也不該奪人飯碗!”猶舫陰郁的眼神掃過眾和尚,冷笑道:“你們就等著吧,一天不成還有二天,一年不成還有二年,只要你們這群禿驢沒死絕,本將軍遲早會破案的!” 猶舫話雖難聽,卻站住了一個‘理’字,展昭也拿他沒辦法。 猶舫這樣說話,其實有他的小算計。 案子鬧到展昭面前,皇上遲早會知道,一旦下令徹查,猶舫這個禁軍頭領首當其沖。 若在平時,這種出頭露臉的好機會,猶舫自然當仁不讓??山駮r不同往日,猶舫自己也覺得,兇手就在祭天的王公貴族公卿大臣中。能跟來祭天的人,哪個是好得罪的? 猶舫不想得罪人,把案子推給開封府,自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墒沁@種話,絕對不能從猶舫嘴里說出來,否則一頂『無能』的帽子扣下來,他這個將軍也該退位讓賢了。 猶舫想:若展昭把案子接過去,我就解脫了,展昭反落了仗勢欺人的罵名;若展昭私下調查就更好了,得罪人的是他,破案后功勞是我的,破不了案也是開封府辦事不利! 猶舫的盤算,展昭不用細想,也能猜出大概。 有沒有功勞,展昭真的不在乎,只要能順利破案就行。得罪人就更不用在乎了,開封府最能得罪人的是包大人,包大人有言: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怕得罪人就不當清官了! 展昭是大俠,是君子,他可以不在乎個人得失。 趙臻卻是小人,還護短的要命,最見不得除自己之外的小人得志! 猶舫能想到的,趙臻只會想的更清楚,猶舫越想從泥沼脫身,趙臻就越要揮鍬填土! 趙臻想了想,走出人群。 猶舫看到趙臻,臉色劇變,“皇、皇上!” 萬萬沒想到趙臻也在,不知道被他看到多少,難道是跟展昭一起來的? 猶舫腦海閃過千百種念頭,心中醞釀出無數個‘苦衷’,絞盡腦汁推卸責任他也是拼了。 和尚們都驚呆了——佛祖??!曾師叔祖拐來的小孩居然是皇上! 拉過趙臻的小和尚也驚呆了——我、我我居然揉了皇上的腦袋! 趙臻笑著拍拍猶舫的肩膀,“猶將軍平身,你素來忠于職守,朕都知道?!?/br> 猶舫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皇上是在明褒暗貶,拐著彎兒損他呢! 但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皇上開口夸你,你沒理由請罪吧? 不能請罪,還怎么解釋自己的失職? 猶舫總算知道啞巴吃黃連究竟有多苦了,憋了滿肚子‘苦衷’說不出口,錦囊妙計也沒了用武之地,猶舫只能連道不敢:“皇上厚愛,臣還差得很遠,差得很遠……” 一句話的功夫,趾高氣揚的猶舫已經敗下陣來,高下立判。 趙臻得意的笑:小樣兒,這才是卑鄙的精髓,漲姿勢了咩!= = 情勢逆轉,趙臻化被動為主動,“猶將軍公務繁忙力不從心,此案就交給開封府吧?!?/br> 力不從心?這頂帽子猶舫可不敢帶,明知會惹趙臻不快,猶舫也只能硬著頭皮道:“臣不比皇上日理萬機,區區小案……” “區區小案?看來猶將軍是胸有成竹了?!壁w臻自問自答道:“既然如此,朕就將這案子交給猶將軍,什么時候破案,將軍什么時候回京?!壁w臻慢悠悠道:“一天不成還有二天,一年不成還有二年,就算查上一輩子也無妨,不過一份度牒,朕還是出得起的?!?/br> 噴出去的唾沫,又被人噴回臉上,猶舫的臉已經不能叫臉了。 擺在猶舫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服軟,干脆不要臉了,把案子交給展昭;二是死犟著,死犟著或許能保住面子,可皇上有言在先,破不了案就不能回京,一輩子破不了案就干脆出家做和尚吧! 為了保住官位,猶舫只好不要臉了。猶舫咬牙道:“久聞開封府斷案入神,臣一介武夫,豈敢與包大人比肩,這案子……”說到一半,猶舫臉皮再后也說不下去了。 好在趙臻只是給他一個警告,沒想要趕盡殺絕。 “案子交給開封府,猶將軍帶兵加強巡邏,再有僧人出事,唯你是問?!?/br> ********** 和尚們還是很淳樸的,雖然沒聽懂趙臻和猶舫言語中的機鋒。但罪魁禍首猶舫倒霉了,皇上也答應為他們做主了,和尚們念了幾聲阿彌陀佛,再無怨言,都抬著尸體散了。 展昭看了看趙臻,“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趙臻聳聳肩,“本來想帶師祖去找你們,結果半路耽擱了?!?/br> “師傅也來了?”展昭踮著腳尖張望。 白玉堂抓著展昭的胳膊,幫他擺正了方向,“你一出現他就跑了,往這個方向?!?/br> 展昭瞇起眼睛,“這個方向是……” 趙臻摸摸下巴,“師祖故意帶我兜圈子的吧,難道是裝瘋賣傻?” “不可能?!闭拐褤u搖手指,“我請公孫來看過,師傅頭上有舊傷,心智永遠停留在孩童階段。而且師傅不會騙人,也記不住太復雜的計劃,除非有人一步一步教他,比如提早叫醒你,和你一起吃早飯,然后帶你在寺里兜圈子之類的!” “能讓你師父聽話的人不多吧?!卑子裉靡徽Z中的。 展昭點頭,伸出兩根手指,“一個是我,一個是方丈!” 趙臻左拳敲右掌,做恍然大悟狀:“難怪我總覺得方丈笑得像狐貍,果然不是錯覺!” 白玉堂望天:耳垂及肩,慈眉善目,眼睛笑成一條縫的方丈像狐貍嗎? 好吧,確實挺像的…… 展昭正想找方丈算賬去,就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小和尚,用腳尖來回蹭地皮。 “悟心,你有事嗎?” 小和尚悟心抬起頭,正是之前揉趙臻腦袋的和尚。 悟心耳朵紅紅,對趙臻稽首道:“貧僧是來道歉的,阿彌陀佛?!?/br> 趙臻伸手扶他,“小師傅不必多禮?!?/br> 悟心還是不好意思,“貧僧天生急脾氣,師弟莫見怪?!?/br> 趙臻眨眨眼:師弟? 見趙臻疑惑,展昭解釋道:“寺里輩分最高的是師父。然后是福字輩的方丈,以及福廣福善兩位師兄。再下面就是悟字輩,悟心是悟字輩年齡最小的。悟心以下就是如字輩了?!?/br> 展昭瞧著趙臻,“說起來你也是悟字輩,你我都是俗家弟子,不必拘泥,你就叫悟空吧?!?/br> 悟空啊…… 沒等趙臻反駁,小和尚悟心已經稽首道:“阿彌陀佛,悟空師弟?!?/br> 趙臻嘴角一抽,“呃,悟心師兄好……” 認了『悟空』這名字,趙臻忍不住開啟腦補模式。 某年某月某日自己被抓,眾人齊聲大喊:師傅,大師兄被妖怪捉走了! 某年某月某日自己被抓,賊人抽出兵刃,自己大喝一聲——龜派氣功! (*/w\*)畫面太傷眼,簡直不忍看…… 趙臻幽幽地看著展昭,“師傅,您的法號不會是三藏吧?!?/br> 展昭笑瞇瞇地搖頭,“我小時候體弱多病,拜師后,方丈賜名福壽?!?/br> 趙臻暗矬矬地想道:福壽,福受,你就做一輩子受吧! *********** 告別了小和尚,三人去見方丈。 師祖果然在方丈的禪房里。禪房門大敞四開,方丈坐在蒲團上專心致志地敲木魚,師祖躺在供桌底下,用佛經蓋住臉打瞌睡。念經聲摻雜著鼾聲,也虧得方丈好定力。 方丈在念經,三人只好退出來。 展昭白玉堂在院子里下棋,趙臻搗亂……被兩人嫌棄,一腳踢開。 一局棋下完,兩人平手,方丈的經也念完了。 方丈年紀很大,身體依然健朗,泡茶的動作流暢,手也很穩。 聽展昭道明來意,方丈呵呵一笑,“師弟啊……” 趙臻和白玉堂都忍不住別開臉——方丈的年紀比展昭爺爺都大,居然是師兄。 “的確是老衲叫師叔去的?!狈秸蓻]否認,“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最近十幾年,每逢朝廷祭天,寺里便會出事。僧人們或是死亡,或是失蹤,往年只有一兩個,老衲等雖有懷疑,終不能確定。直到今年……” 展昭皺著眉,非常不滿:“方丈怎么不早點告訴我?!?/br> 老方丈道:“師弟年少氣盛,說不得,說不得?!?/br> 白玉堂忽然道:“現在怎么又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