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這話竟讓嘴里的那一口燙得灼人,莘奴一下子便噴了出來,使勁地呸了幾口,然后雙唇緊閉,圓瞪著眼望著王詡,肩膀都微微抖動。 男人嘴邊狡黠的笑意卻不禁漸漸擴大,笑了起來,那笑聲也是越來越大,似是要將這些日子來的郁悶一起消減。 莘奴看他笑得這般暢意,也知自己被他戲弄了,當下氣憤的起身便要離開,可是走到洞口時卻是一愣,洞外已然下起了一場秋雨,不多時的功夫,天地便是水霧迷茫。不遠處的河水見漲,此處已經成為了一個孤島。此時雷聲陣陣,陰雨稠稠,還真是個殺人越貨的好時候,有仇的報仇,有怨的雪怨。 人生的際遇便是這般造化弄人,早晨出門時還是端雅秀麗的女家主,此時卻與個結怨甚深的惡徒困于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孤島之上。眼看著她就要被前任的家主手起刀落,報仇雪怨了。 那王詡也是笑夠了,才慵懶地站起來,慢慢地踱到了緊貼在洞壁上的莘奴身旁,高挺的鼻尖靠在莘奴的臉頰旁道:“快些喝湯吧。一會湯涼了,田雞的味道就變腥了?!?/br> 他這樣的陰晴不定是最讓莘奴消受不得的。她抿了抿嘴,刻意和緩一下之前尷尬的氣氛道:“我不餓,你且去吃?” 可是王詡卻不管那個,只單手就將莘奴抱起,重新放回到了草席之上,端起那湯自己先飲了一口,品了品味道,說:”雖然少了些作料,但是因為放了調味的野菜也不失鮮美,好好喝,一暖了腸胃再食烤魚?!?/br> 說完又舀了一碗遞給了莘奴。 此時已經落入了這等窘境。莘奴雖然因為懷孕而頭腦不甚順暢,但也知此時最好是收了家主的威風,從順那惡徒些,便乖巧地接了過來,小口啜飲。 那湯雖然沒有放鹽,卻透著食材的本真味道,切碎了的田雞rou混合著蘑菇在唇齒間迸發出別樣的鮮。 雖然先前被他唬了一跳,可是莘奴還是忍不住喝了滿滿一大碗。 待得這一碗飲盡,魚rou也烤好了。被鹽梅腌制后的魚rou,腥味被酸味遮掩,又透著梅子的清甜,加上微微的咸味,竟是異常的好吃。 莘奴自從懷孕以來,胃口一直沒有挑理舒暢,先前也是強迫著自己每日三餐定時飲下??墒浅酝昕偸请y免有些難受發嘔??墒菦]想到在這么一處荒僻的山洞里卻食得了可口的。 當莘奴吃完最后一口魚rou后,頓時有些無措,她吃得忘形,竟然連半口都沒有留給那病奴。 想那王詡拖著病體為自己cao勞晚飯,自己卻落得不食一口的下場,心內真是愈加覺得有些歉意。 可是王詡卻渾不在意,只喝了一碗鮮湯后,將那草席將洞里移了移,道:“你睡在里面,我睡在外面替你擋風?!?/br> 莘奴見他竟似要與自己同榻而眠的樣子,頓時眉頭一皺,清冷道:“君當知我意,我與廉伊已經盟誓愿共結連理,雖然此時你我一時困于此,君應該也不至于下作到要與有夫之婦共眠吧?” 王詡將渾身僵硬的她往草席上輕輕一推,道:“我以前雖然教你甚多,但是有‘人生三美’的真諦卻未曾傳授給你,今日閑來無事便逐個傳授于莘姬。這第一美,便是悠然世外;第二美是死而復生,第三美……最是妙不可言,就是偷睡他人美妻…… 我原以為此生只能成全第一美,可是拜姬的一碗美羹所賜,嘗到了死而復生的玄妙。如今這天時地利人和俱是齊備,草席正暖,廉伊不在,還望姬垂憐,讓我盡嘗了這第三美如何?” 偷睡他人美妻?究竟是美在哪里。 莘奴的嘴微微半張,鬼谷子的德行真是深不可測。只一碗毒蘑湯而已,竟是將他的禮義廉恥也毒得分毫不剩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太累了,但作為勤奮的大大,今天再次爆發了小宇宙,再次悄悄說周六日的二更不是人生常態啊 第101章 “你……無恥!”莘奴的伶牙俐齒一時間被他氣得又堵塞了些,待得他低下頭要索吻時,連忙伸手去擋。 王詡在她伸過來的手心上輕輕烙下一吻,眼睛卻一直緊盯著莘奴。 被他目光熨燙,竟有一種衣衫已然盡被剝落之感。鼻息間也盡是他身上傳來的男子淡淡的麝香之味。自從與他分離后便偃旗息鼓的欲念,卻在這山洞火光里漸漸掀起了些許漣漪。 關于莘奴領悟的那巫山云雨的一切玄妙,盡是這男人的貼身親授,就算再怎么厭惡他,可是身體卻總是誠實地呈現出來每一分悸動。 如今這干枯了月余的水井起波瀾,莘奴卻只想離得這男人遠一些,便轉身要起。卻被那男人一把摟住道:“又不聽話,乖乖躺著,不過逗你罷了,你如今懷有身孕,就算你想,腹內的孩兒也不肯啊……” 說完便將她攬在懷里,用大掌摩挲著她胳膊,將自己身上的熱氣傳遞給她。 雖然秋雨甚涼,可是棲息在他的懷里卻很溫暖。男人一如他所言,只摟住她后便老老實實閉眼,規矩得如同君子一般。 莘奴本該安心下來,也合眼入睡??墒亲源驊言幸詠肀阋恢笔人乃?,被王詡的言語撩撥一番后,此時氣息環繞,只覺得心頭微微燥熱,有些難以入眠,一時心內浮現出來的竟然是以前與他在席榻間的種種孟浪無度。 只一合攏眼睛,便恍惚看見床幔間那晃動的有力腰桿,還有他胸前滾落到自己身上的滴滴汗珠……就這么僵躺了好久,確定那男人呼吸平穩似已經睡著了后,莘奴忍不住在他的懷里翻了個身,自己夾緊了雙腿,微微地磨蹭著…… 人果然是不能動邪念做壞事的。就在這時,男人的嘴唇已經貼附在了自己的耳旁輕聲道:“怎么?想要了?” 莘奴正自得趣,被他的話唬得身子微微一顫,連忙伸直了身子,只閉眼裝睡,一副我不知你在說話的模樣。 可是男人卻在她的耳旁噴著熱氣輕笑,然后說了一句:“我來幫你……” 君子一諾重千斤。 王詡的幫助是細致而周到的??墒羌热粺o力阻擋,半推半就地荒唐起來,莘奴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棄,只微閉大眼,紅唇嬌喘,只什么都不想安心地沉淪在欲念之中…… 在他靈巧長指的細細開墾下,身下的草席也似被雨淋一般滴滴答答……莘奴如同脫水的魚兒一般,衣衫不整地倒臥在他的懷里大口喘息。 王詡的呼吸也不甚順暢,可最后,到底是強自忍住,只是難耐地狠狠地吻住的她的嘴唇,然后低低地說:“等再過兩月,再好好地喂飽你……” 莘奴自然知他話里的意思,可最可怕的是,聽了他的話后身體竟然難以抑制地微微又打了個戰栗。雖然孔夫子云:“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钡强v情歡愉后,莘奴還是為自己的饑不擇食而深深羞愧。 也許這真是如同飲食一般,若一味只偏愛某一樣飯食,頓頓來吃終究是不妥的。她若想真正的離開王詡,也應該放開身體,品一品其他食物的曼妙…… 這般朦朧地想著,被撫慰了之后的疲憊便襲上了心頭,也不管這身邊依然guntang的身子該是如何宣泄,便自閉著眼,甜香地睡去了。 王詡并不知在他懷里安睡的女人,已經生出了博品美食的心思,依然殷勤而周到地侍奉著自己的女家主。 先是用自己的衣服將她細細裹好,又將方才從她身上脫下的臟污褲子用溫水打濕,搓洗擰干后,用樹枝搭在篝火一旁烘干,免得第二日穿得不夠舒服。 忙完了一切,方才躁動的焦熱降下不少,然后這才深吸一口氣,抱住那酣睡的女人,輕輕地撫摸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在搖曳的篝火里一同入眠…… 第二日一大早雨水停歇,河對岸就傳來了人語喧囂聲,顯然是瑛娘他們已經去附近的村子找尋幫手,并抬來了一架小船,準備來接他們。 王詡起身朝著河對岸望了望,自己回身用陶罐燒水,又調兌了溫度后,打濕了巾帕替剛剛睡醒卻依然賴著不起的莘奴擦臉。 又過了一會,當船上之人說話的嘈雜聲越傳越近時,莘奴總是時清醒了些,在王詡的幫助下穿好了褲子,又整理了身上睡得凌亂的衣服。 莘奴看著王詡忙碌的身影,突然開口說道:“我見你應該是恢復了不少的模樣,今日回去后,我會替你準備車馬物品,你還是盡快離開魏國吧……我,不想再與你想見了……” 王詡半垂著眼眸,恍如未聞一般,只是用修長的手指將莘奴的衣帶打出了一個漂亮的繩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