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好看是真好看,可惜是天生寡情的長相。 黃毛看他一眼,了然道:“昨晚又熬夜了?” 他淡淡嗯了聲,重新戴上口罩,靠著座椅開始閉目養神。 黃毛搖搖頭,又勸:“我說您倒是注意點兒身體?!?/br> 他這回連眼皮都懶得抬,哼笑了一聲,以示回應。 黃毛撇撇嘴,繼續跟人語音。 接下來的十分鐘,蘇盞把男生們零零碎碎的話語組織了一下,提取到了重點,他們是電競職業選手。 蘇盞對職業電競選手這個詞并不陌生,因為她以前的助理,謝希,就是一個妥妥的電競迷,從周圍人的交談以及他們對那人的態度,蘇盞也能看出來,那人似乎不一般。 蘇盞身后的兩名老外,從那人進這門開始,就一直在用英文低聲說: “omg,他是pot!” “ted隊長,pot.” “我看過他每一場比賽.” “……” “他是中國目前最有價值的職業電競選手.” “要個簽名?” 蘇盞在心里默默劃起了重點。 ted隊長? 國內最有價值電競選手? 登機提示響起。 徐嘉衍剛醒過來,就聽見倆老外正跟自己身邊的同伴商量要簽名的事兒,他揉了揉頭發,站起來,大大方方簽完名遞給他們,還簡單的交流了兩句。 談話中能聽出老外是真粉,從他開始打游戲就一直關注他。 確實也關注過他的每一場比賽。 三人交談甚歡。 蘇盞忍不住聽了會兒,奈何什么也沒聽懂。 機場里的廣播又播了一邊登機提示,徐嘉衍禮貌表示自己要先走了,老外一邊沖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戀戀不舍地用英文說: “你是我最喜歡的電競選手,沒有之一?!?/br> 不得不說,老外還挺懂套路的。 徐嘉衍忽然就笑了,露出標準八顆牙,像個大男孩一樣,朝他們揮揮手,轉身走了。 他走路很挺拔,跟剛剛那個不羈的坐姿,簡直兩個人。 直到飛機降落雅江機場,蘇盞去托運處取行李的時候,又再次碰見了他們。 一幫人說說笑笑站在行李傳送帶邊上等著行李托運出來,蘇盞一眼就看到徐嘉衍被一群男生圍在中間,黑色口罩松松掛在耳朵上,他的行李被最早傳送出來,現在正岔著腿,坐在行李箱上玩著手機,等著同伴的行李被一個個傳送出來。 蘇盞瞇著眼,再次細細打量起他來。 大概是這次的視線太過灼熱,距離太過近,那人察有所覺地抬起頭,往她這邊不經意掃了眼,飛機降落已經是早晨五點多,隔著微光晨曦,稀稀落落的清晨,兩人視線第一次對上。 沒什么情緒,平淡無波,很快,他就低下頭,繼續玩著自己的手機。 只是這一次,他把半掛在耳朵上的口罩拉上了。 蘇盞忍不住紅了紅臉。 完了。 ……一定被當成偷窺狂了。 * 蘇盞剛出機場,就被成雪的車燈閃瞎了眼。 一輛sao包的紅色小奧迪,成雪坐在車里,低.胸短裙,手里還抽著煙,沖她一勁兒地招手,蘇盞拖著行李走過去,把行李丟上后備箱,人坐進副駕駛里,一上車,成雪就毫不留情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你他媽倒是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一進城就忘了我們這些大山里的孩子了?!?/br> 兩人十年好友,也有許久沒見了,高考結束,成雪考上了本地一所師范大學;而作為當年的理科狀元蘇盞,則獨自一人去了北方最好的學校上大學。 畢業后,在北方呆了一年,又匆匆拿起行李滾回來了。 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兩個小姑娘坐在車里又是笑又是哭,等緩過勁兒來,天光大亮,成雪開著車七彎八拐,帶著蘇盞吃了雅江最具特色的生煎包。 兩人以前念書的時候最愛吃的就是這家店的生煎,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家店居然還開著,蘇盞真是意外驚喜。 成雪也不可思議:“沒想到吧?這生煎真的超級好吃,當初說要拆遷拆遷,我一直以為這家店要關了呢,沒想到后來也沒拆成,老板就喜歡這個地段,要是換了別的地兒,也就吃不出那股味道了,你看,隔著這條小河,咱還能看到當初咱們逃課去摘小果子吃的那座小山呢?!?/br> 老楊生煎店在小河邊的胡同口,老板在這兒做了二十幾年的生意,每天早上準時準點開張,晚上準時準點收攤,身邊所有的物價都漲了,愣是這兒的生煎包都沒漲價,依舊是五毛錢兩個。 多少熟客都勸,“老楊,你這樣能養活孩子么?” 老楊笑著說:“咋養不活,娃兒不都好好長大了嗎?我們在這兒做了一輩子的生煎,街坊鄰居都熟,相互照料著,你們大家愛吃就行?!?/br> 成雪工作后也天天來這兒買早飯,跟老楊也熟,一走進店里,就沖他咋咋呼呼道:“老楊,你看今天誰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