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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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都不喜歡夜晚,夜空陰森又無邊無際,人們脫下光鮮華美的外皮,露出鬼魅行尸的內里。 人間煙火繚繞,霓虹閃爍不止,紅色的燈光照亮夜空,叫人看清那一陣陣的歡聲笑語。 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沒有哪一句話、哪一個詞要比這四個字更叫人心曠神怡。 和我是不同的,有些人偏偏愛極了夜晚,愛夜晚里的燈紅酒綠,也愛夜晚里的癡男怨女。 更愛夜晚里的姑娘,身姿搖曳,嬌軟無依。 姑娘嬌嬌的笑,說人間有情,免我顛沛流離。 免我顛沛流離… 真是可愛的姑娘,今天才過十八歲的生日,休息間里草草點一根蠟,許愿時虔誠又迷離。 “祝我今天晚上能賣個好價錢!” 那時我在角落里描眉,透過鏡子,我看到夏柳也雙手合十向天祈求。 她沒那么貪心,只想這一夜能快點過去。 遇見一個素雅溫馴的客人,舒舒服服的又是一夜,明日一早,就會有大把大把的鈔票攥在手里。 我們拿著這筆錢,逍遙快活。 我其實也有這樣的愿望,燈紅酒綠的深夜,每一個人都快樂,如果可以,誰不想好好生活。 我也暗自祈求,祈求上天憐憫我。 那兩條彎彎的眉毛總是叫我為難,我翻來覆去的畫不好,夏柳看見后便扭著屁股向我走來,她是有一雙巧手的。 她上個星期來姨媽,已經好幾天沒來上班,今兒一見到我就向我抱怨,說在家呆久了,養的比處女還純。 說話間她端起我的下巴,我的眉毛被她化了又化。 畫的可真是漂亮,我拿出新買的口紅犒勞她,賞她今天晚上涂一下。 誰知夏柳不領情,這女人總是神經兮兮,故作姿態的對我說:“我可不敢用,誰知道你有沒有病,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少惦記我?!?/br> 屋子里的姑娘們都笑起來,我也跟著一起笑。 夏柳可真是個開心果,日子有她總算還不是太悶。 九點一過李婷就推門進來,她像個得勢的公公,這后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無論什么樣的客人,但凡來過三次以上就會被李婷記住,然后依著喜好,逐一把我們安排過去。 我最害怕她來找我說話,我不喜歡現實,也不喜歡面對。 我總是會說這夜晚迷人,各色的姑娘有各色的美,風情萬種,清純可人,在霓虹燈下,半夢半醒的醉。 可夜晚也危險,露出森森獠牙,顯露人的可怕,而我… 而我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屋子里的人已經走的七七八八,我習慣性的抽根煙,趴在窗邊向外看。 外面人聲鼎沸、熱鬧至極,霓虹代替日光,這座不夜城被星火照亮。 我是其中的一顆,黯淡無光的藏在角落里。 今天的夜晚來的格外早,十點一過就只剩下我自己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我又會屬于誰。 我有些困倦,又被李婷當頭棒喝。 她說315包廂缺個姑娘,姚安你過去一趟。 315嗎? 我昨天晚上也在這個包廂,一個中年男人買下我,他陪老板應酬,突然懷里坐個姑娘好不適應,連摸我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 他問我多大,我說我十八,然后就更局促了,說我和他的孩子差不多大。 真是一想起來就要笑,我的十八歲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我再也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我長大了,變成了夜場里逢人就笑的美嬌娘。 屋子里好多的人,我坐在陌生男人的懷里,昏昏欲睡的聽他說那些不著邊際浪蕩話。 夏柳也在這間屋子里,供眾人取樂,她在屋子里搔首弄姿的跳舞,身上的衣服也跟著一件又一件的往下脫。 回頭看到我,她眨一下眼,嬌嬌媚媚的笑起來。 我也陪著她笑,半倚在陌生男人懷里,我是那般的快活。 可有人找到我,李婷推開包廂的門,一屋子的漂亮姑娘,她只是帶走了我。 她帶著我往上走,走到很高很高的地方,走到沒有人的地方。 我們走了很久,這條路似乎看不到頭。 可一切都有終點,我的腳步還是停下,又是這間屋子,我很久沒曾進來了。 上次還是在年關將近的時候來過一次,而梁川已經六個月不在家。 六個月不見,他一定想我,不然也不會一回來就叫人找到我。 推開門,屋子里還有其他人,可我誰也不看,只坐在梁川身邊。 他夾著雪茄與人聊天,從頭到尾都不看我一眼,也不伸手摸我又白又長的大腿。 我呆著無聊,轉過身去逗梁川的保鏢。 賽文背著手站在我身后,幾個月不見這小子黑了不少,當年拿槍指我腦袋的時候還是毛小子,現在也長成大人模樣了。 時間過得真快,我來到這里已經五年了,當年梁川掐著我的脖子,將我剝皮拆骨的摁進沼澤地。 五年過去了,每個人都在變,只有梁川還是那個目中無人的混蛋。 他在我屁股上拍一拍,夾著雪茄的手一指,就將我送去別人的懷里。 他說這是王老板,這一趟專門為你而來,姚安,你別給我丟人。 為我而來? 稀奇了,已經很久沒有人為我而來了,五年的時間,很多東西都被沖淡,那些光芒萬丈的故事,也都隨風消散。 王老板已經有些歲數了,我爸要是活著,還得叫他一聲老大哥。 可他摟著我,說這就是姚佰丞的女兒? 別說,真有幾分像他。 我靠過去,離他那樣近,我叫他好好看看我,要是喜歡,今夜就把我帶走了去。 王老板笑起來,那樣大的聲音叫眾人都看過來,他向梁川夸贊,說把我調教的如此乖巧,定有一些好手段。 是啊,是有一些好手段的,他輕輕巧巧的就將我拿捏,叫我言聽計從,叫我俯首稱臣。 我奉他為王,對他五體投拜。 我看過去,發現他也在看我,比起我的干凈清白,梁川這個人是要復雜許多的,我記得最一開始他是儒雅的,對我擺擺手,問我喜歡看電影嗎? 我說還挺愛看的,他就叫我挨著他坐下。 全程他都一言不發,桌子上有他泡好的半壺茶,他喝的時候也給我倒一口,還會叫我小心燙。 那時是我記憶里的第一次見面,我與他都今非昔比,我抱著赴死的心情,卻只陪他看了一場電影。 最一開始在我的印象里,梁川是一個儒雅和煦的男人,會給我添半杯醇香的茶。 我以為一切都會好,一切都不是那么的糟糕。 可我低估了梁川,是我小瞧了他。 片刻的功夫,他把目光移開,臨走之前還對王老板說:“王老板放心玩,姚安是我一手帶起來的姑娘,小姑娘不嬌氣,什么都吃得消?!?/br> 這話聽起來真是骯臟又下賤,可在梁川的嘴里說出來不奇怪,放在我身上,也不奇怪。 我沒回頭,我這人從不回頭看,沒有人值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頭望。 就連我也是如此的不值得。 王老板帶走我,車里還有其他人,他就脫光我。 我依著他,我萬事都依著他。 他那么興奮,摸著我未著寸縷的身體,顫抖著感嘆姚佰丞的女兒竟下賤至此。 姚佰丞風光一輩子,恐怕到死也沒想過今日的你。 叫姚安對嗎?你可得記住我。 我記得他,我一直都記得他。 我記得他灰溜溜的身影,垂頭喪氣的離開我的家。 當年他是我爸的手下敗將,今天他是我的身上情郎。 想不到,真是誰也想不到。 我陷在漩渦里,什么也做不了,這一夜漫長又無聊,老頭子就是老頭子,即使他的眼睛興奮又惡毒,可他能擁有我的時間也只有那么一瞬間而已。 真是虧大發了,姚佰丞的女兒可不便宜。 還得感謝梁川,我隨身份下賤,可依然金貴無比。 真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 第二日他又留我一夜,王老板享受我的身份,姚佰丞的女兒叫他掙足了面子,似乎征服我就等于征服了我爸爸。 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當年沒吃下我爸,如今也拿不下我。 燈火輝煌,他脫光他的衣服,我看到他皺在一起的皮膚, 四肢干癟而枯瘦。 六十幾歲的老人了,我爸都沒活到他這個歲數,我聽他破舊不堪喘息,艱難又勉強,我擔心的要死,生怕他死在我身上。 手機連著響,一聲接一聲。 夏柳發微信給我,她一驚一乍,說老板回來了,好日子又要到頭了! 又羨慕我,大老板回來,第一個找的姑娘就是我。 她哼哼唧唧,問我到底藏了什么絕活。 我才不告訴她,我偷拍一張王老頭的身子,說老板把我賣給了他。 夏柳才不信我,她們都覺得梁川格外的偏愛我。 只有我知道。 只有我一人知道,梁川這個畜生他恨透了我。 他踐踏我的生命,折辱我的靈魂,他踩著我的眼淚,坐至高無上的寶座。 他的每一次成功都伴隨著我猙獰的不堪,只要他還活一日,就注定我的生活不好過。 我想他死,借以拯救我苦不堪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