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但她又奇怪,“那她如果去了,為什么不找你?” 江戎說,“我不知道,所以去問問?!?/br> 沈非煙出來了,沉著臉看他。 江戎恍然大悟地說,“我一摸口袋,原來順手裝在口袋了?!?/br> 沈非煙說,“那你不會和我說一聲,讓我滿床翻?!?/br> 江戎笑著抬了抬手,上車,絆子都沒打就走了。 沈非煙的mama轉頭,對沈非煙說,“你說不走了,是不是真的不走了?” 沈非煙說,“這還有假,知道給你說,你也心里不踏實,所以干脆還是不說了?!?/br> 她mama說,“那也是因為太在乎你,才會這么緊張,你說是不是?” 沈非煙靠向她,“媽——你不要再幫著江戎說話了,本來有兩分好感,因為你總向著他,我都吃醋了,兩分好感就成反感了?!?/br> 沈非煙的mama:“……” 第43章 夏聽音 江戎一路開車回家,直接到物業,找那天的保安。 物業經理路上接了電話,以為出了什么問題,把人一早就找來了,就等著他。 江戎進了經理辦公室,一看找來的保安就是那天那個,就把飯盒放在桌上,“這個飯盒你見過吧,上個月下大雨的那天……” 保安一聽這語氣,嚇了一跳,又見江戎手上纏著白色的紗布,他今天休息,早前正在看破案的電視,此時立刻預感是不是發生了“兇殺案”。 那飯盒外面是西瓜紅色,里面是白色,還有一個藍的,是一套。 他當然認得。 連忙說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那女孩是來找你的,還帶了飯,后來看到你家有女的,抱著狗出來,她才把訪客名字劃掉,然后說不找了?!?/br> 他看向他的經理,更快地說道,“她把帶的飯給我吃了,那天下大雨,我們都沒吃飯,我沒有違反規定,后來我和您報告過的?!?/br> 經理點頭,示意他不用慌,對江戎說,“是有這事情,我們這里有規定,訪客不能進門口的保安室,那天下大雨特殊情況,那女訪客是等不來出租車,我們保安才讓她進去躲雨的。那女訪客可能心里過意不去,又困的餓了,就請我們保安也嘗了點她帶的東西。后來出租車來,那女訪客平安的離開了,可以看監控?!?/br> 保安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這個飯,應該是江先生的,他不能說吃了江先生的飯,得說人家過意不去,硬性請他吃的。 他連忙說,“是,忽然大下雨了,她電話里連個打車軟件都沒,我也沒有智能手機,所以就只能打電話叫的出租,左等右等也不來,她都淋成落湯雞了,我才讓她進來的。我本來是不要吃的,她非要請我,還和我一起吃的。她帶了兩盒,一盒是無錫排骨……” 經理抬手按住他,看不出江先生的表情嗎? 經理笑著還想說話。 江戎問保安,“我那天開車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嗎?那飯盒怎么當時還在桌子上?” 保安說,“沒有。她當時鉆進了桌子底下,我也是那時候才肯定,她是來找你的?!?/br> 江戎,“……鉆到了桌子底下?!?/br> 他站了起來,整個人都有點走神,往外走。 經理一看他這么痛快就走,也不多問,跟著送。 江戎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那個保安,“后來呢?” 保安這才沒犯傻,沒有把他和沈非煙討論關于“別墅區沒有秘密”的那段說出來,快而堅定地搖了搖頭,“沒?!?/br> 也不敢問是不是有“什么案子”。 —— 外面已經開始下雨。 雨嘩嘩地落下,砸在玻璃上,江戎坐在車里。 他仔細回憶那天,他一直找沈非煙找不到,最后等到她回家,倆人還吵了幾句嘴,她說了一句,令他特別難受的話:她靠在門上說,這輩子,我再也不會,因為需要人照顧,就把人放進屋里,那樣的錯,一次就夠了。 他晃晃頭,隱隱覺得有點不對了,沈非煙一定是經過了什么事,她不是那樣的性格,會躲在桌子下面。如果是自己判斷失誤,那就更大的問題,會不會是自己并不曾了解過她。 他打下車窗,伸出手,雨水冰涼地打在他手臂上,令他試圖清醒頭腦。 當局者迷,當局者迷…… 剛剛保安說,她看到自己家有別的女的,抱著狗出來……才劃掉了訪客名單。 他猛然想到兩年前,如果是自己……自己不也是,轉身回來了。 江戎坐直了身體,渾身發涼,幾乎瞬間嚇出冷汗來。 她來找自己,然后看到她的狗已經有了新的主人,什么也沒了,她原本是很想要甜甜的…… 他手砸向方向盤,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非煙從回來和他第一次碰面,就要過狗,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連提都不再提了。 甚至后來桔子幫她要的時候,她都推說工作忙。 她……不想要甜甜了! 江戎覺得自己在什么事情上出了根本性的錯誤。沈非煙一定是放棄甜甜了。 他發動車,向著大門外駛去。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不再提甜甜了? 他又仔細想了一番,確定, ——就是從那次大雨之后。 那天去參加婚禮,驚聞沈非煙受辱的感覺再一次回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么? 他剛剛建立起的自信,瞬間土崩瓦解。 他在犯什么錯誤? 或者他以前一直都沒發現的什么東西。 大雨洗刷著路面,路上車輛匆匆。 江戎心里和油煎一樣。 他和沈非煙一起,不是想和她結婚生孩子,他要了解她,了解每一個喜怒哀樂背后的原因,這樣他才能知道,什么能讓她笑,什么會令她哭。 可現在,要不是在床上建立的那點自信還在,他幾乎都要全面否定自己了他不了解沈非煙,一點也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么。 而她,根本不是一個會把心事說出來的人。 曾經的她,少女天真,外露的光華,沒有心事。 如今的她,美麗,卻真正深沉,她會笑著隱藏心事,像每一個在社會上漸漸成熟的人,包裹自己的情緒,縱然獨自一人的時候,也不會坦露。 因為大家都忙,誰在乎另一個人心里想什么。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很少問自己,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自己也忙。 他緊緊握著方向盤,提醒自己注意安全,路還長,這是一場持久戰,他不要什么事業上飛黃騰達,表現雄才偉略,也不想在名利場上浮沉……他只要她。 車輪卷著水滴,混著風雨亂飄。 他的車于午夜又到了沈非煙家門外。 外面看到沒有亮燈。 他拿出手機,撥了沈非煙的電話。 響了好久,那邊才接。 “喂……”她的聲音迷迷糊糊,剛睡醒的沙啞,近在耳邊,江戎體內的什么東西一下被撩動了起來。 他說,“你出來一下?!?/br> “什么?”那邊還是迷迷糊糊。 江戎伸手松了松領口,“我在門口,你出來一下?!?/br> 他的語氣冰冷,帶著自己控制不住的怒氣。 那邊空了一會,她說,“我都睡了,你進來吧。我把鑰匙從窗口扔給你?!?/br> 江戎不耐煩地說,“你出來,我找你有事?!?/br> “嗯?!彼龖艘宦?,那邊窸窸窣窣一陣,然后是輕手輕腳,暗夜里拖鞋走動的聲音,開臥室門的聲音…… 江戎渾身熱的像著了火。 大門開了,風刮著雨掃向沈非煙,她穿著睡裙,拖鞋,只拿著鑰匙,她抬頭看天,好像沒想到雨這么大,她關上大門跑向江戎的車,江戎原本要下去接她,一看這樣,連忙給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看她跑上來。 車門關上,沈非煙肩膀頭發,身上已經半濕,她看著江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江戎渾身的血液蠢蠢欲動,她頭發上沾了水,身上也是,就為他叫她出來,她就半夜爬出被窩,一句多余話也沒。 沈非煙其實有時候真的很聽話,很順著他。 那不是不拒絕,不表態,不負責的那種順從。 相反,她那么難以靠近……允許自己靠近,很多時候就是一種信號。 她對他好,但又多少心意,其實都被辜負了? 他抬手過去摟上沈非煙,沈非煙頭發濕了,臉上有水,“你那天下雨去找我了?” “哪一個下雨天?”沈非煙的語調不明所以。 江戎說,“做了排骨去找我,為什么又不見我,你躲在保安室。為什么?你看到我家里的保姆抱著甜甜,是不是生氣了,不準備要甜甜了,就像你不準備要我了一樣,是不是?” 一連串的問題,不加掩飾就那么問了出來,帶著沈非煙不說真話,他今天就死磕到底的決絕。 沈非煙沒說話。 他離開她,扶著她的肩膀,“別人搶了你的東西,你不會搶回去的。你是那種會不要了的人,因為你還能有更好的。是不是?” 沈非煙說,“沒有,我那天是想去偷偷抱走甜甜的,后來看沒機會,我當然走了?!?/br> “不是?!苯终f,“你還是不想和我說心里話……” 他緊緊摟上沈非煙,“我只在乎你心里想什么,是不是高興,是不是傷心,我覺得有些事情是我想錯了,可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搞錯了。我……” 他覺得有什么東西再也控制不住,扶著沈非煙,狠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