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個當女兒的嗎？mama這么多年來……”

    她心痛地看小臉扭曲的小婉，但話沒說完，又被小婉給粗暴地打斷了。

    “又來這一招，我都聽煩了！你總是這樣，成天愁眉苦臉，一有事就說是為了我。腿長在你的身上，你想去哪里就去唄。像現在，你不是也來巴結跛子了？我能攔著你嗎？”

    “小婉！”小婉mama頭一陣眩暈，用力扶住身邊的木桌，不讓自己跌倒。

    “這位jiejie，你怎么像個魔鬼？”大寶跌下高腳凳，叉著腰看她，“你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趕緊走啊，不要嚇到我的雞蛋煎餅！”

    “走開，臭小孩兒！要不是生在錢人家，你什么都不是?！毙⊥窨粗?，氣咻咻地說道。

    “這誰家孩子，這么沒教養？”有位來做義工的阿姨看不下去了，過來指責她，“對自己mama大喊大叫，還要罵這么小的小朋友?！?/br>
    “大嬸，你少抹點粉吧，你臉上的皮都要掉下來了，趕緊巴結有錢人，讓他們給你一點錢去拉皮吧?！毙⊥癜姿谎?，刻薄地說道。

    看到自己精心呵護的女兒，居然變成了這樣子，小婉mama又急又怒，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你才是臭女孩兒呢，臭死了！臭不可聞！”二寶也跳下了高凳，氣憤地說道：“我們這里不歡迎你，你趕緊走開?！?/br>
    “誰愛進來，臭氣熏天的，全是一些殘廢?！毙⊥癍h視四周，冷笑道：“我就是來看看，我這個mama，到底為什么不回家，為什么要巴結你們這些人?！?/br>
    她說完，掉頭就走。

    “怎么把孩子養成這樣了？”義工們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顧睿走過來，把兩個弟弟抱上木桌，讓他們趕緊吃飯。再過去叫人把小婉mama抬進房間，讓人給她掐人中，喂水，有條不紊地處理好這些事。

    小鈴鐺難過地說道：“蘇婉太過份了，怎么能這樣對自己mama？我想要自己的mama都要不到，她居然能這樣！”

    “她正是叛逆的年紀，又沒有人好好引導……等下你們不要多嘴了，都去忙自己的事。盼盼你看著她就好了?！痹纻ミ^來了，托起小婉mama的頭，強行給她喂了一點葡萄糖水。從前天起她就沒吃什么東西，兩晚沒睡，受了這樣的刺激，才暈倒的。

    “我知道了?！鳖欘｜c點頭，拿了本書，安靜地坐在一邊看。

    小鈴鐺還要招呼兩個小家伙吃飯，很快就出去了。

    房間里很靜，小婉mama醒了，看了顧睿一會兒，又輕聲哭了起來。

    顧睿放下書，遞上紙巾給她，小聲說：“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后才有機會和小鈴鐺好好生活?！?/br>
    “你知道？”小婉mama楞住了。

    “很清楚啊，你再這樣哭下去，小鈴鐺自己也能看出來了?！鳖欘Ｂ柭柤?。

    小婉mama死死捂住了嘴，連連點頭。

    “你也挺好的，所以我覺得你不是故意丟掉她的?！鳖欘Ｕ酒饋?，往開始的那碗葡萄糖水加了點熱水，端給她喝。

    “想不到，像你這樣有錢人家的小孩，這么懂禮貌，這么會體貼照顧人?！毙⊥駇ama感動地說道。

    “懂禮貌和體貼人，和有沒有錢沒關系?！鳖欘u搖頭，嚴肅地說：“我mama以前就很沒有錢，遇上我爸才有錢的?！?/br>
    小婉mama被他逗笑了，喝了水，轉頭看向外面。小鈴鐺正在給大寶和二寶擦臉上沾的油漬，那神情就像個小mama。

    “她一直照顧我的兩個弟弟。如果小婉不改，你就和小鈴鐺一起生活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妥協了。對于惡狼來說，妥協沒有用，只有使勁打它們，打到它們趴下去?！鳖欘３林卣f道。

    小婉mama怔怔地看著他，這樣的教育啊，是她家從來沒有用過的。小婉人情冷漠，對誰都沒有同情心，不做事，不好好學習，完全被她奶奶和爸爸給慣壞了。

    怎么辦呢？還有救嗎？

    ——

    周三。

    大寶和二寶又從幼兒園溜了出來，跑到旁邊的小超市去買棒棒糖吃。

    “你還有多少錢？”大寶翻二寶的小書包。

    “還有好多好多?！倍毝自谝贿?，伸著五根胖乎乎的手指晃。

    “才一塊錢，你說好多好多?！贝髮毞藗€白眼，把錢遞給老板，買了兩個五毛錢的棒棒糖。

    兩個孩子撕開糖紙，一人咬了一個，坐在路邊的花壇看來來往往的人。

    “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大寶突然說道。

    “女孩子！”二寶大聲回答。

    “閉上眼睛，數到六的時候，從我們眼前過去的如果是男孩子，就你學青蛙叫?！贝髮氝诌肿?，閉上了眼睛，“準備好了，一……二……”

    二寶和他一起數，到了六的時候，兩個小寶寶一起睜開了眼睛。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女孩，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笑著找他們問路。

    “可愛的小帥哥，你們知道這附近有個觀山小區嗎？我要去那里上鋼琴課，我mama讓我自己找地方。但是我忘了路了?！?/br>
    “我知道，在前面?！倍氈负竺娴穆?，然后推大寶，“你應該學青蛙跳?！?/br>
    大寶只好蹲下來，一跳一跳地往前學青蛙。

    “哥哥加油跳，還有一點點距離?！倍毟谒砗笮?。

    女孩子跟在他們身后，好奇地問：“這是什么游戲？”

    “猜女孩子和男孩子?！倍毿Σ[瞇地看了她一眼，豎著兩根手指說：“我從來沒有輸過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