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蘇孚喃喃:“殺掉楊海森?!?/br> “怎么,不愿意?” 女人陷入短暫的沉默:“銘爺, 咱倆真是想到一處去了?!?/br> 楊銘挑眉, 蘇孚脖頸更仰起三度, 微紅的桃花眼對上他的:“您以為我沒試過嗎?” 清凌凌的淚水無聲順臉頰落下,她難過道:“奈何我沒用, 搞不到藥物, 也打不過他?!?/br> 言罷,她似乎覺得不該如此表現, 慌忙擦干眼淚,擠出個笑:“不過您放心,今夜、今夜是個好機會?!?/br> 她的眼淚又流下來, 擦不干凈似的,傷心而決絕道:“他一直在追求我?!?/br> “今夜、今夜”她哽咽道:“銘爺, 您放心,我拼命, 也會給您報仇?!?/br> 今夜, 她話中總在強調這個時間點。 今夜是什么特殊日子? 想起楊海森臨走,在她耳邊說的, 不難猜到。 楊銘諷刺地想,蘇孚不該因得償所愿而欣喜若狂么? 幾個月前, 自從楊海森留學歸來, 有對比才清楚地認知到, 蘇孚并不愛他,而她愛楊海森。 她總是用黏答答的,充滿向往的目光……楊銘拒絕自己回憶下去。 喑啞道:“好啊?!?/br> 就讓他看看, 這個女人在玩什么花樣。 是怕?是愧? 這種感情,能抵得過她對楊海森的愛情嗎? 想到這,楊銘忽然生出個更好地想法。 他們因為利益、因為可笑的愛情結盟,雙雙背叛他。 那他們會因為恐懼、因為生命,再次互相背叛嗎? 像小丑一樣茍延殘喘、像蛆蟲一樣茍且偷生。 楊銘目光沉沉,低低笑道:“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真心?!?/br> 蘇孚被手刀砍暈,醒來時,人還在靈堂,四周已無其他人影。 她急切地找尋,沒有結果,悵然望向靈牌。 “銘爺,是您,對嗎?” 她珍惜地撫摸小小的,黑色牌位,呢喃:“您放心,您放心?!?/br> 門被敲響,蘇孚驚喜前去,裙擺蹁躚,似奔赴寶藏的飛蛾。 見到是李管家時,她眼底的欣然驟然褪去,變得麻木柔弱:“您有什么事嗎?” 李管家是個刻板嚴肅的老者,頭發花白,腔調正經:“小姐,銘爺來電話,他還在別墅等您?!?/br> 蘇孚:“啊,抱歉??晌?、還想再陪、海森一會?!币庾R到這個說法引人誤會,她解釋:“這兩天總做噩夢?!?/br> 衰老但銳利的鷹目不著痕跡打量著蘇孚,李管家:“已經很晚了?!?/br> 言罷,他提醒:“您的胸花?!?/br> 疑惑望去,發現白色綢花不知何時,竟變成枚巧奪天工的蝴蝶胸針,藍寶石觸角畫龍點睛,華貴奢侈,清純可愛,十分適合剛畢業的蘇孚。 這胸針原主無比喜歡,日日戴著,后來無故消失,還失落好一陣。 蘇孚愣了下,隨即揚起抹愜意的笑。 她摘下來,握在手心,又快活地別上:“這是、是我失而復得的寶貝?!?/br> 小轎車載著蘇孚,順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絕塵而去。 通過胸針監視器,楊銘將蘇孚的一切表現盡收眼底。 李管家小心地:“銘爺,蘇小姐很反常?!?/br> 楊銘坐在躺椅上:“是啊?;蛟S是、良心發現?” 他用楊海森的臉,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李管家一陣心疼。 楊銘生來多病,十九歲,父母哥嫂被害。 那時他還沒大學畢業,自己還是個孩子,就要被迫繼承家業,與商場老油條周旋。 回到家還要哄不懂事的楊海森……那個白眼狼! 李管家:“銘爺,您要不要吃點東西?” 屏幕中,小轎車已經上高速公路。 不超過一小時,它就會停在楊銘在b市的私人別墅門口。 楊海森正在那里等著。 他們會做什么呢? 蘇孚……到底會如何選擇? 楊銘疲憊地捏了捏鼻根:“不用,找輛車,帶我去別墅附近?!?/br> 李管家駭然:“您也要去?” “是?!?/br> 李管家欲言又止:“您是擔心蘇小姐?” 他實在怕楊銘再被那個女人迷了魂! 若非那女人,楊銘根本不會推掉工作去那小島,十有八/九,那女人是楊海森同黨。 李管家說完推測,楊銘嘲諷:“我知道?!?/br> 他并沒說曾親耳聽見的,只淡淡道:“我去不是為了她?!?/br> 想法不好全盤透露。 他現在對誰也不能完全相信。 “若她能成功,我要當場、親眼見證那一幕?!?/br> 第46章 換臉(3) 好像是他辜負…… 白金灣小區依水傍山, 16棟獨立歐式別墅鱗次櫛比,打眼望差別不大,細細看去露天泳池、奇卉異珍、園林設計各有文章。 小轎車行駛進其中最為低調的。 輸入密碼與指紋, 門鎖咔噠自動打開。 晚霞余韻傾瀉, 大理石地板揉碎橘紅, 光澤泛舊。 水晶吊燈灑下乳白色光線,楊海森端了兩杯紅酒, 深情而興奮:“我等你很久, cheers!” 玻璃碰撞清脆:“cheers.” “怎么?還沒有緩過來?”他靠近,蘇孚側頭避過:“我先去洗個澡?!?/br> 美人含羞帶怯, 即將鞭撻拒絕小叔的烈馬,楊海森飄飄然:“快些?!?/br> 他揚起嘴角,按下播放器, 激烈圓舞曲跳躍而出。 沒去主臥,客臥門有楊銘為表愛意, 替原身設置的專有密碼鎖,除去原身誰也進不來。 先將胸針小心翼翼摘下, 才緩緩褪去裙裝, 盤起的長發彈落,海藻般包裹著半具身體。 與此同時, 同款黑色轎車駛入小區。 后座,男人猝不及防見到香艷場景, 險些將手機摔出去! 保安核對車牌號屬于業主, 欄桿升起。 越高檔小區越注重隱私, 故而只有極少數知道,李管家也是該小區業主。 他無兒無女,那是楊銘送他的養老保險。 浴室, 討巧的角度,屏幕見不到婀娜的軀體,天花板浮雕匯聚水霧,水滴滴落。 楊銘簡直想直接掐斷視頻,恰在這時,水流聲中斷。 李管家出聲:“到了?!?/br> 夜幕降臨,掩蓋天際遺留的唯一亮光。 楊海森時不時看向手表,敲門:“好了么?” 身后黑影一閃而過。 棒球棍精準擊中他的后腦。 戴著頭盔的高大人影很快找到別墅所有監控,一一搗爛。 摘下頭盔,脫下臃腫的衣裳與二十厘米增高鞋,露出蘇孚秾艷的臉頰。 別墅外,綠化帶中,楊銘眉心一跳。 沒想到,蘇孚真能做到如此地步。 屏幕中,水果刀在楊海森胸口比量。 沒殺過人,蘇孚臉上濕漉漉都是水,不知道是淚還是汗。 她猛地舉起水果刀,楊銘死死盯著,在最后一刻出聲:“夠了?!?/br> 低啞聲音突兀傳來。 方向偏離,刀刃還是死死扎進楊海森胸膛,血液迸射而出,楊銘罵了句該死,拔腿跑向別墅。 “開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