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白玫在隔間攥緊拳頭,她不能讓情況再這樣下去,不能讓蘇孚再影響她。 得想法子,將她趕出劇組。 她咬咬唇,給賀璋發微信,求他過來,又將蘇孚約到天臺。 午休時間,天臺并沒什么人。 空蕩蕩石板,只有蘇孚與白玫對望。 白玫先是為女二角色道歉:“都怪我,誰能想到,賀總就那樣決定了呢?” 再各種隱形秀恩愛,到白玫眸子染上興奮,委委屈屈問出:“蘇姐,你是不是因為賀總,才這么討厭我?” 蘇孚就知道,重頭戲來了。 倘若她真被引領情緒會怎么說呢? ——是,我就是討厭你。 要再推搡,讓女主在男主面前柔柔弱弱跌倒,就更符合惡毒女配人設。 蘇孚鄙夷道:“開什么玩笑?我怎么會因為賀璋討厭你?!?/br> 女人脊背挺直,不帶一絲起伏:“別自作多情了,我根本不在乎你,也不在乎賀璋,以后這種閑事,不要找我?!?/br> 她轉身,見到立在原地賀璋。 著灰白色西裝,頭發盡向后梳去,看得出來特意修飾過,自然而有型,比穿白色時更多一分成熟穩重。鳳眼如舊,凌冽攝人。身后跟著保鏢,保鏢頭手里提了個蛋糕。 蘇孚沒有與他搭話,與他擦肩而過。 沒想到卻在下一秒,被拽住手腕。 保鏢們瞪大牛眼,比在珈藍俱樂部見到老板被非禮更加不可思議。 這可是老板主動去碰人家! 白玫指甲掐進手心,才能勉強維持住微笑。 賀璋沒想那么多,他被一股氣憤與不甘控制住頭腦。 今日本不該來,白玫過生日如何?人情已經還上,與他有什么干系? 來,是鬼使神差,是情不自禁,是順水推舟,想再看她一眼。 看她見到自己是什么神情,是討好,怨懟,還是其他…… 可她怎么敢,用那樣輕松不屑的語氣,說不在乎他! 明明她那樣虧欠他! 這世上誰都可以對他不屑,她不可以! “喂,賀總,摸夠了么?” 賀璋緩緩松開手,蘇孚冷嗤,毫不留戀地離開。 白玫擠出笑上前:“等我下午拍完戲,一起吃蛋糕?” 賀璋退后半步,拉開一個半正常社交距離,他忍不住去掃右手,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駱山看出端倪,下午陪老板在影棚旁觀,重點關注蘇孚。 發現越來越多端倪。 人家專心拍戲,老板看得津津有味。 人家與沈影帝對戲,老板開始壓眉頭。 人家無意間瞟過來,老板連忙移開目光。 駱山是兩年前,賀璋出事后才到他身邊的。 并未見過他除去冷漠、潔癖的其他形象。 對老板與前女友的事略有耳聞。 這是,余情未了? 他有點可憐白小姐了。 說是下午的戲,因為ng次數太多,遲遲不通過,傍晚也沒完成??蓤鼍耙呀洿詈?,方導嘆氣:“白玫,你去休息,調整狀態。蘇孚,過來,拍你的下一場?!?/br> 這場是婢女跳進湖泊舍命救主,最后發現公主只是惡作劇,主要凸顯公主的古靈精怪。 場景在室外。 攝影機就位,蘇孚立刻進入狀態。 她此時還不知道母親死在皇后手里的“真相”,一心為主。以為公主掉進湖水,呼叫無人,心急如焚。 初夏的水,乍暖還寒。 蘇孚二話不說,跳進湖泊中。 方導滿意摸摸絡腮胡,林露出了岔子,被樹枝絆倒,摔出來。 不得不重拍。 蘇孚裹著毛巾,去換衣裳。 ——一次,兩次,三次。 林露第四次出錯的時候,隱蔽地帶,關注這里的賀璋皺了皺眉:“看得人心煩,駱山,去告訴方導……” 話沒說完,就見一道明黃身影擋在蘇孚前面。 被白玫拖累,沈景行也沒走。 離得遠,聽不見說話,只能從動作看出,沈景行在維護蘇孚,與林露對峙。 被磋磨的少女,裹著毛巾,弱不禁風般,半躲在男人身后。 從不紅臉的男人,為她打破常規,訓斥用不入流手段欺負新人的前輩。 真是浪漫的愛情故事。 所以,沈景行就是她不屑自己的原因? 的確,沈家是書香門第的古老世家,真論起來,比才富貴三代人的賀家有底蘊的多。 賀璋平靜地想著,嘴角掀起冷笑。 經過沈景行與林露友好的溝通交流,這場戲一次過。 不少今天再沒別的戲份的,都直接離開。 蘇孚身為無保姆車無助理濕身選手,不得不先在劇組提供的浴室進行簡單沖洗。 都在影棚陪白玫磨戲,浴室很安靜。 穿好衣裳,擦著發絲,推門去找皮套。 浴室與化妝室只隔一門。 就見化妝室中滿滿登登,站滿虎背熊腰大漢。 最中間沙發,端端正正坐著無比眼熟的男人,男人屁股底下還墊著自帶的雪白墊子。 蘇孚怔愣,退回去,又出來,男人還在,只不過臉色更加暗沉幾分。 她提醒道:“這是女化妝室?!?/br> 賀璋:“我知道?!?/br> 蘇孚哦了聲,化妝室的門被賀山眼疾手快堵上,并迅速招呼兄弟出去。 蘇孚揚眉:“賀總這是什么意思?” 第27章 潔癖的他(5) “可是賀…… “知道沈景行身邊為何干凈?除去自命清高,更因為他在廣電局工作的jiejie沈管彤?!?/br> 蘇孚似笑非笑看著他,賀璋表情冷冽:“所有試圖勾引利用沈景行的女人,都被她挖出黑料,清掃雪藏?!?/br> 蘇孚哦了聲:“可是賀總,您是以什么身份,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來說這番話呢?” 短暫緘默,賀璋抿唇,嘴角微微下壓。那唇是淡粉色的,涼薄而漂亮。漆黑的眸子注視蘇孚:“畢竟你我有過私情,我不希望自己出現在頭版頭條?!?/br> “憑您要撤頭條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麻煩?!?/br> “再說,您怎么就確定我會被挖出黑料雪藏?” 剛洗完澡,女人身上還散發著沐浴露的清香,發絲濕漉漉披在身后,未施粉黛,眉眼也秾麗得驚人。她與劇組所有人交好寒暄,只將渾身暗刺向他,不知哪來的勇氣與情緒。 “蘇小姐黑料漫天,何須去挖?” 蘇孚扯出個諷刺的笑:“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br> 倒像自己才是壞蛋,辜負她冤枉她欺負她似的。 賀璋怒氣填胸,臉色愈發陰沉。 唇槍舌劍,火候差不多,蘇孚譏誚道:“那么看不上,又將我關在這里?” 她步步靠近,賀璋肌rou緊繃。 微微彎腰,在既曖昧,又沒有實打實貼近的距離,審視賀璋清冷的面容。 桃花眼明亮動人,呼吸若即若離,在賀璋遲疑,要不要推開她發怒時,驟然抽身,橫眉冷對:“奉勸賀總,不想出現在報紙上,就別再做瓜田李下的事。況且,我也沒空陪賀總玩什么戀愛游戲,真有嗜好,喏,白玫meimei不是眼巴巴等著么?!?/br> 賀璋瞪圓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什么叫戀愛游戲?什么叫嗜好?! 他胸膛起伏,驚詫于女人混淆是非、抹黑栽贓的本事。 蘇孚再接再厲:“還不放我走?難不成賀總想在這化妝室做點什么?” 賀璋朗聲叫:“駱山!” 門支開縫隙,駱山探頭探腦進來:“老板,有什么吩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