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節
這時,有彩信收到,是老謝發來的。文字在圖片上方:“田老弟,從泰國往中國發彩信太貴了,你得給我報銷點兒電話費?!蔽疫@個氣,心想什么就給你報銷電話費?你給我發圖片不還是為了生意,也好意思要錢。 把屏幕往下按去看圖,是某阿贊的住所,從圖片一看就知道,這是婆難等的家。我之前跟老謝去清邁的婆難等家里請過牌,所以還有印象。圖片里,白發蒼蒼的泰北黑巫婆難等坐在地板上,面前放著十幾塊佛牌,對面坐著兩名年輕女子??礃幼酉袷桥粕?。旁邊墻角坐著一名年輕英俊的黃袍僧侶,就是婆難等的弟子阿贊爹了,他正在和人交談。 給我看這個什么意思?我正要回短信給老謝,忽然看到和阿贊爹聊天的那個男人似乎有些眼熟。我連忙把圖片用數據線傳進電腦,放大了仔細看,特別像那個假住持拉賈。他并沒有穿僧袍,而是一身半袖衫和長褲涼鞋。 “你讓我看什么?”我給他打去電話問。 老謝回答:“剛搞垮阿贊尤的時候,我們在曼谷開慶祝會,你給我發過幾張圖,好像是方剛派人盯梢那個坤昌寺的偷拍照片。那里面有熊導游,還有寺廟的住持。剛才我發你的兩張照片,是一個牌商同行發給我的,好像是婆難等的女助手所拍,說老黑巫剛加持出來一批佛牌,都是入重料的獨立靈,問我們有沒有興趣扣貨,要是行的話就大家一起去,能給打折。我看照片后面那個人有些像坤昌寺的住持,所以就發給你看看?!?/br> 我連忙問:“從照片看確實像,有沒有幫我打聽打聽情況?” 老謝嘿嘿笑著:“當然問過,我給婆難等的助手打電話問,她說那人好像是從那空沙旺來的,好像來找婆難等,打聽和驅邪施法有關的事?!?/br> 我想了想:“可惜不能當面問仔細,那家伙又不是牌商,去找婆難等打聽什么呢?”老謝說他已經和兩個牌商商量好,明天就去清邁找婆難等組團請牌,到時候會幫我仔細詢問。 第二天的中午,老謝給我打電話,說他就在婆難等這里,剛問了阿贊爹,對方告訴他,前兩天有人從那空沙旺過來找婆難等,問能不能解開那種極陰神像的邪氣。阿贊爹不知道是哪個神像,那人說在那空沙旺有座寺廟,里面供了尊陰神像,凡是拜過的游客都會中邪,以前要去北部找阿贊尤解開,可后來阿贊尤被仇家暗害發了瘋,就沒人能解了。 “阿贊爹怎么說?”我追問。 第0879章 阿贊慘死 老謝說:“你和阿贊爹直接談吧?!彪娫捴袀鱽硪粋€年輕男人的聲音,我說明來意,阿贊爹告訴我,那個找他的人并沒說自己的名字,只說那座在那空沙旺的寺廟是歸他所有,里面原本是供奉著坤昌將軍的神像,可后來發現凡是參拜過的游客都會中邪,想找人解開。他表示要去過寺廟看了才知道。 我連忙說:“阿贊爹師父,你千萬不要去,我聽說那尊陰神像似乎是用柬北極陰拍嬰法門加持過,能反噬修行者的法門?!?/br> 阿贊爹問怎么回事,我沒細說,只告訴他也是道聽途說,但最好謹慎。阿贊爹對我表示感謝,又把手機交給老謝。 “會不會是拉賈故意做戲給我看的?”我提出疑問。老謝問拉賈是誰。我說那就是假住持的名字。老謝想了想,說恐怕不是這樣。因為拉賈去找婆難等的事,要不是正巧有牌商在場并用手機拍下照片,還真是很難讓人知道。 掛斷電話,把那兩張圖片給方剛發去彩信。他并沒有回復。 次日上午方剛給我打電話:“拉賈在曼谷機場,買了去雅加達的機票,也許真是去找更厲害的阿贊了,要不要讓人繼續跟蹤?你來決定?!?/br> 我問:“他怎么知道找來的阿贊能不能解開陰神的邪氣?”方剛說既然他四處去找,就肯定有自己的辦法。我想了想,阿贊尤雖然廢了,但熊導游和拉賈還能活動,難保這兩位不再想出什么餿主意來。只要這兩人還打算跟我們作對,就無法在泰國繼續開展生意。我把牙一咬,告訴方剛讓你朋友全程跟蹤拉賈。錢我出。 馬上給方剛匯去三萬泰銖,當晚,方剛發短信給我,稱拉賈從雅加達乘小型客運飛機去了馬魯古,他朋友也假裝前往?,F在到了某島人煙比較稀少的地方,不方便跟得太緊,只好守在小型班機接送點附近的旅館,守株待兔。 我心想,這有什么用?都不知道拉賈去了哪里、和誰接觸,不是白跟蹤嗎?但錢已經花出去,沒效果也得自認倒霉。 沒想到過了兩天,方剛給我發了兩張照片,畫面是拉賈和一個中年男人在樹林旁邊站著,那男人臉上紋刺著很多經咒圖案,似乎也是修法者。配的文字是:“這兩個人從接送點乘小型客運飛機又回到雅加達,剛進機場,可能要回曼谷?!?/br> 這消息立刻讓我興奮起來,按理說,拉賈要是想跟我耍什么花樣的話,用不著這么復雜。之前熊導游設的圈套那么大,無非也就是用錢堆,而拉賈大老遠從泰國飛到雅加達再折騰回來,就為演戲給我看? 不管怎么說,跟蹤還是要繼續。為了避免一路緊跟被認出。方剛沒讓他朋友從曼谷機場再盯梢,而是換了住在那空沙旺的其他朋友。半日后,方剛給我發短信,稱據朋友匯報,拉賈和那位修法者從那空沙旺又回到樹林中的坤昌寺。寺廟果然已經關門,兩人進去后還沒出來。因為廟門緊閉,也進不去。 “看來還是有收獲,”我回復,“那你就囑咐那個盯梢的朋友多辛苦點兒,守在寺廟別離開吧?!?/br> 方剛回:“沒問題。只要你出錢,讓他在樹林里定居都行?!?/br> 當晚大概十二點剛過,方剛忽然給我打電話:“有情況,我朋友剛給我打完電話,說開始聽到寺廟里有人狂喊,似乎在打架。幾分鐘之后,又看到拉賈從馬魯古島帶回來的那個中年男人從寺廟里突然跑出,大叫著就不見了,好像發瘋一般?!?/br> 我說:“會不會是那位阿贊在嘗試加持陰神像的時候被反噬了?”方剛說很有可能,而且拉賈并沒追出來,可能是怕惹麻煩,于是干脆裝縮頭烏龜,不過他已經讓朋友悄悄跟過去查看動靜。 又過了半個小時,我收到方剛發來的彩信照片,畫面是夜間樹林,用閃光燈拍的照片。那名臉上紋刺經咒的中年男人靠在一棵大樹上,臉上全是血,也不知道傷口在什么地方。嘴張得很大,白森森的牙齒露著,畫面因為強光的緣故。這張臉顯得很亮,就更恐怖了。 不用說,這肯定是方剛朋友在樹林中尋找到了那位阿贊師父,但顯然已經死去。 給方剛打去電話,他說:“現在可以肯定,這不是圈套,不可能犧牲一個活生生的黑衣阿贊,就為騙你上鉤??磥砝Z不太走運,沒找到合適的人選?!?/br> “我看最走運的是他,而那位倒霉的阿贊才不走運!”我回答。 之后的一段時間,方剛繼續留意拉賈的動向,發現他暫時沒有再次出去尋找阿贊師父。而拉賈又給我發短信,稱希望有機會碰面談談。我和方剛商量之后,決定回泰國去探探虛實。 從沈陽來到曼谷,先在阿贊巴登的住所落腳,商量之后,方剛不打算在暗處監視,而是跟我一同前往,光明正大地和拉賈見面。登康代替方剛的角色,躲起來保護我們,萬一有哪位不知死活的黑衣阿贊或者降頭師再冒出來,就讓登康直接把他送回姥姥家。 我回復拉賈,說可以在曼谷的xxx餐廳見面,他很高興,滿口答應下來。 次日中午,我和方剛見到了拉賈,這家伙穿著便裝,看到方剛之后,他先是一愣,經我介紹之后立刻露出笑容,想要去握方剛的手,方剛把手一揮:“不用客氣,坐吧,喝什么?” 拉賈招手讓服務生上了三杯咖啡,開始談正事。方剛問他有什么意圖,直接說,拉賈笑著說:“方先生真是爽快人,那我也不兜圈子。我的意圖田老板都知道,熊富仁那家伙跟我吵翻了,我覺得他很難再找到像阿贊尤那么厲害的阿贊師父。這樣的話,也就斷了我的財路。那尊坤昌寺的陰神很邪,誰拜誰倒霉,之前必須找阿贊尤才能解開,后來就不行了。找不到合適的人,而熊富仁還要往坤昌寺帶游客,我就不同意?!?/br> “有什么不同意的!”方剛撇著嘴,“有錢不賺?”拉賈連忙說方老板,你不懂。賺錢可以,不能殺人啊,要是那些游客中了邪解不開而死,這可都是有錢人,家屬恨上我。哪天再雇上幾個亡命徒,殺人燒廟,豈不就慘了? 我問:“就算解開了邪氣,就沒人找你們的麻煩嗎?”拉賈笑著說還真沒有,因為第一,泰國是個邪術遍地的國家,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撞的邪,那些導游都會用障眼法,帶著那些游客去很多地方,四處拜廟參神像;第二。人都有松懈心理,一旦痛苦解除,知道自己又恢復了健康,就不想再追究,反正對他們來說。百萬泰銖也不算什么巨款。 聽了拉賈的話,我和方剛都互相看看,心想這家伙的心理學知識還不錯。 拉賈說:“前陣子阿贊尤被仇家搞成精神分裂,熊導游對我說過,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個叫田七的中國人牌商,還有一位叫阿贊登康的降頭師??伤皩ξ艺f過,已經設計讓阿贊尤把阿贊登康弄成重傷,怎么又出來了?” 我心里有些警覺,難不成是想套出登康的情報嗎?拉賈見我沉默。笑著說:“我就知道,那么厲害的阿贊師父,哪這么容易就重傷!說實話我對修法的事不太懂,只聽熊導游說過,那尊坤昌陰神像的邪靈,不是什么降頭師都能解開的。我很想知道,為什么以前只有阿贊尤能解,而很多著名的龍婆師父和降頭師都不行?” 第0880章 登康的小算盤 “具體我也不懂,”我回答,“但肯定是有某種獨特的法門,不是人人都能掌握吧?!崩Z點點頭,說阿贊登康師父肯定掌握,因為阿贊尤之前得罪過很多同行,有一次兩三名黑衣阿贊趁他出行的時候暗中攻擊,結果被阿贊尤用法術搞得兩死一傷,以后就沒人敢再輕易跟他作對了。那時候熊導游很得意,就說阿贊尤是整個東南亞最厲害的,什么鬼王都不在話下,沒想到最后也被搞成這樣。 方剛嘿嘿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阿贊尤又不是四面神,怎么可能天下無敵?我們認識的好幾名阿贊師父都是世外高人,隨便一個都可以搞死阿贊尤!”這倒不是吹?!,F在有四個人都掌握了極陰控靈術鬼王和他的三個徒弟。 拉賈說:“熊導游和你們是死仇,因為他那天把牙全都磕掉了,我就在當場,以后經常精神震顫,特別地痛苦??尚軐в巫约涸趺凑垓v是他的事,我不想瞎折騰。我也和你們沒仇,不管阿贊登康師父還在不在,只要你們認識厲害的降頭師。能解開坤昌陰神像的邪靈,咱們就能賺大錢?!?/br> 方剛冷笑:“跟對頭談合作,也真虧你想得出?!崩Z也笑著說,我只認錢。不認識什么叫朋友和對頭。這讓我想起哪個偉人說過的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具體怎么合作?熊導游都和你鬧翻了?!蔽也粍勇暽貑?。 拉賈哈哈大笑:“跟我合作的導游有五六位呢,他們都會繼續往坤昌寺帶人。還是老套路,游客中邪之后,就有可能讓導游在泰國幫他們尋找能解邪氣的阿贊師父。那位阿贊師父要是能在曼谷附近居住最好,施法也方便。到時候我們瓜分所得,你和阿贊師父共得四成,我和導游各分得三成,怎么樣?” 這種分法很合理,方剛笑著說問題不大,可也得考慮考慮。拉賈連忙說:“沒問題,你們慢慢考慮。要是你們同意當然好,但有兩點要注意,一是希望嚴格保密,二是那位阿贊師父必須隨時都有時間處理中邪游客的生意,要是和其他生意撞車。也要推掉,以這邊為主?!?/br> “那阿贊師父會不會餓死?”方剛哼了聲。拉賈笑著說當然不會,他和五六名導游合作緊密,廟里每年至少能接待二三十位游客,大多數最后都會回來求助導游。我在心里迅速計算,全年下來凈利潤就是一百多萬人民幣,而且還不算接其他生意的收益。我分得五成的話,也有五六十萬。比我現在全年賣佛牌的凈利還高出近一倍。 與拉賈又聊了一陣,雙方離席告辭。方剛開車載著我們,照樣先去偏僻處兜圈子,以免有人跟蹤。路上,登康問我們什么打算,我看他明顯動了心,很想跟拉賈合作搞這種生意。方剛說:“設局坑客戶,這種事反正我方剛是死活也做不出來的?!?/br> 登康生怕我受感染,連忙說:“你這些年幫多少客戶落過死降?這有什么區別嗎?起碼那些游客還能花錢驅邪,你落死降才是直接把人搞死吧?”方剛哼了聲,說我只不過是賣菜刀,而你這樣的話,就直接用刀砍死人了。登康說你落死降也和直接殺人沒區別,兩人嗆起火來,我連忙阻止。 路上我想了很長時間,的確。牌商平時都會接落降頭的生意,不管這個人是否該死,最后都要將其搞死。我也一樣,但經歷過兩次害死無辜者的落降生意之后,比如雅加達那位想弄死繼子的汪夫人,和香港那位要殺親夫的瓊姐,我就不再接落降生意,但情降除外。 所以要是真跟拉賈合作,那就比給無辜人落降頭還不如,雖然那些游客多數都會回來花錢消災,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回來,至少還有兩三成。最后都病發而死。 當牌商這兩三年,我越來越清楚報應的力量,賣出去的小鬼、人胎路過和山精也是極陰物,害了不少客戶,在內心深處,我還是比較害怕以后自己也遭報應,所以我決定,不跟拉賈合作。但看到登康這副感興趣的模樣。我又怕他通過別人去跟拉賈接觸,非要賺這筆錢不可。 回到阿贊巴登的住所,我私下和方剛說了心里的想法,他說:“隨他去,愛找誰就找誰,你不參與就行?!蔽覍Φ强当砻髯约旱囊馑?,也讓他最好別打這個主意,光是我們三位牌商聯系的生意也夠他賺的。沒必要非這么搞,登康沒說話,表情不太高興。 原以為沒有我牽線,登康就算想賺這份錢也沒戲。萬沒想到,這家伙居然自己去找到了拉賈。 怎么找到的我不知道,也許是從我手機中偷得電話號碼。要不是那天有導游帶著兩名客戶來到阿贊巴登的住所,我們還蒙在鼓里。 這名導游也是拉賈的合作伙伴。兩名客戶則是澳門的商人夫妻,拜過坤昌寺都有近兩個月了,男的已經奄奄一息,眼睛通紅,被導游給背進屋的。因為阿贊尤已經報廢,這男人體內的邪靈誰也解不了,只能等死。 當天午夜,登康給這男人施法,成功地驅除了他體內的邪靈。次日看到丈夫恢復,那女人跪下來給登康磕頭,說他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把登康給樂得不行,女人當即從包里掏出一百萬泰銖的鈔票交給登康,千恩萬謝地和丈夫走了。 這三人前腳剛走,我們三人就爆發了,方剛、我和阿贊巴登都很生氣,方剛質問登康為什么暴露阿贊巴登這個住所的位置,又是什么時候和拉賈聯系上的。 登康哼了聲:“放著大把的鈔票不去賺,當初為什么要修法?” 我說:“就算你非要跟拉賈合伙,也完全可以另租一間公寓吧,非得在這里嗎?這可是我們幾個人的秘密據點??!”登康沒說話。也不再和我們溝通,自己進房間去了。次日那名導游來到這里,登康把五十萬泰銖交給他。這導游高興地說,因為是首次合作。拉賈主動要求少拿十萬,只收二十萬,導游那份照常,而多給登康十萬泰銖。 導游歡天喜地的離開,臨走時對我們說,沒想到居然還有能解開坤昌陰神像邪靈的阿贊師父,太厲害了。 看到登康數錢的興奮勁,方剛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用眼睛狠狠瞪著登康。其實我知道他最生氣的不是登康非要賺這份昧心錢,而是他不應該背著我們私自行動。我們這幾個人,早就形成一個固定的團隊,每個人都不是孤立的,現在登康拋開我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讓我們很失望,也沒安全感。 登康將二十萬泰銖的鈔票遞給我:“給,這錢賺得多容易!”我沒接,只搖搖頭。登康笑笑,把錢放在我身邊,起身出去了。 “他是這么愛錢的人嗎?”方剛忍不住問阿贊巴登。 阿贊巴登說:“也許他有別的打算?!蔽艺f他能有什么打算,家人妻兒都沒有,賺那么多錢,是想當東南亞首富嗎? 我和方剛晚上在酒吧喝酒,他說:“熊導游的事一天不解決,我們就不能真正輕松,而且拉賈這家伙是否在打歪主意,現在也是未知數。阿贊巴登的住所也不是那么安全了,我建議在曼谷市郊租一間舊公寓,不要太荒涼,明天我們就去找?!?/br> 第0881章 反攻計 “好吧,”我回答,并掏出手機,“這是下午拉賈給我發的短信,說慶祝合作愉快,以后有事常溝通?!?/br> 看著我的手機屏幕,方剛撇了撇嘴:“難怪登康這么高興,錢賺的太容易,誰不動心?”我笑著說咱們不動心就行,這要是讓老謝知道,非死撲上去不可。 幾天后,在方剛的帶領下。我在曼谷市西北郊的某路段租了間公寓,做為今后活動的秘密地點。為了讓大家熟悉這個地方,方剛特意讓老謝趕來,開著車帶上他和登康、阿贊巴登等人跑到這間公寓。把地點都記牢。 登康在屋里轉了幾圈,說:“就是有點兒小,別的還好?!狈絼偵鷼獾卣f這公寓的租金由你來出,誰讓你把阿贊巴登朋友的住所給暴露了。登康連連點頭。說沒問題。 對于登康的行為,我也能理解。因為在平時的一些生意中,登康確實表現得比較無所謂,他覺得什么生意都可以接?,F在既然已經這樣,我們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要不是拉賈設的圈套就沒事,我最擔心的是拉賈仍然在和熊導游勾結,所以方剛決定,對拉賈和熊導游的跟蹤,要當成長期任務來抓,不能放松。晚上商量這個事的時候,登康舉雙手同意,并主動承擔了這筆不算多也不算少的跟蹤費用。 從曼谷回到羅勇表哥家,呆了十幾天,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和遛狗。金蛋仍然很淘氣,表哥仍然生意忙,我仍然閑得要死。那天晚上,方剛給我打來電話,語氣很激動:“他媽的,老子要一把火燒掉拉賈的那個坤昌寺!” “為什么?”我連忙問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難道又和熊導游有關?沒想到接下來方剛給我講的,卻不是我所懷疑的事。 阿贊巴登給方剛打電話,說剛才有個導游帶了兩名中年夫妻游客來他的住所,仍然是參拜坤昌寺之后中了邪。導游告訴他們只有曼谷的登康師父才能解開,要價一百萬泰銖。那對夫妻中的男人已經爬不起來,而女人一直在哭。登康在詢問后得知,這對夫妻是中國寧夏人,家境平平。妻子患上比較嚴重的風濕癥,身體越來越差。在結婚三十年紀念日的時候,丈夫非要帶妻子出國旅游,而平時兩人連寧夏都沒出過。也沒見過真正的大海。開始妻子覺得費錢,就不愿意,但丈夫堅持要去,妻子明白,丈夫是怕再過幾年她變成癱瘓,這輩子太虧,就勉強同意了。 兩夫妻在春武里某海濱酒店住下,酒店老板和他們攀談,得知兩人首次來泰國,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就掏出某私人導游的名片,稱可以找他。打電話一問,妻子覺得這種私人導游太貴,但丈夫覺得既然已經出來一次,花就花吧。 這導游是拉賈的同伙,看到這對夫妻的穿著打扮并不像有錢人,就不太情愿。但心想很多有錢人都低調,于是照樣帶他們去了幾個地方,包括坤昌寺,那丈夫也在拉賈的指導下,用血祭拜了陰神像。結果當然是不幸中招,四處尋醫請仙都沒效果,妻子聽人說泰國很邪,就給導游打電話詢問。 接下來的套路都一樣。導游連說帶嚇唬,說只有登康能解決,不然你丈夫就得等死。妻子欲哭無淚,只好說得把僅有的財產房子抵押給銀行,才能湊夠這二十萬塊錢人民幣。導游催她盡快,不然后果自負,就這樣,妻子抵了房產,帶著錢和丈夫來到泰國。 登康給這男人驅邪之后收下百萬泰銖,回頭返給導游六十萬,再把這事講給阿贊巴登聽。阿贊巴登想起之前剛到泰國時,為了給兒子治病,不得不去勒索某窮苦女孩的事,也是因為那件事結識了方剛。他覺得不妥,就對方剛講了。 方剛很生氣,立刻打電話給登康,說怎么什么錢都賺。登康也無奈地表示,夫妻已經來了,丈夫只剩半條命,施法肯定要做,就算他不收錢,也都是便宜了導游。他想把自己這份退回去,但拉賈不愿意透露那對夫妻的聯系方式,讓登康把四十萬泰銖交給他。由他轉交過去。 “拉賈這個混蛋,明顯想私吞!登康不會真給了吧?”我也氣得不行。 方剛說:“用腳掌也猜得出來啊,登康沒有那么傻的。但這也說明,拉賈和登康的合作是實打實的。里面應該沒有貓膩?!?/br> 其實從那位倒霉的黑衣阿贊慘死在那空沙旺樹林中,就已經能看出拉賈找我們是真心合作。我想了想,問方剛什么打算。方剛說:“阿贊尤身為黑衣和降頭師,串通導游坑客戶,這是最令人痛恨的行為??涩F在登康就成了第二個阿贊尤,我們不能讓他這樣繼續下去。我想搞垮那個坤昌寺,你想不想幫我?” 我連忙說:“那還用問?你方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方剛嘿嘿笑著說他有個計劃,首先要我們最好能去那個坤昌寺看看。了解一下情況,借口他都想好了。 聽完方剛說的這個借口,我笑著說:“方老板聰明,這借口連我都得相信!” 那天,我和方剛來到曼谷,對兩位阿贊說已經打電話給拉賈,今天要去那空沙旺的坤昌寺去看看。登康很奇怪:“那寺廟有什么可看的?” 方剛說:“不光只有導游能帶游客去參拜坤昌寺,牌商也能。我認識很多有錢客戶,也可以帶他們來泰國游玩,順便就去坤昌寺,但要先考察考察情況?!钡强敌毖劭戳丝此?。嘴上沒說什么,但那副表情就很明顯是在說你不是裝清高嗎,現在怎么也要加入。 開車出發的時候,我倆讓阿贊巴登也跟著,他可能也很想看看什么陰神這么厲害,就同意了。登康也想跟去,被我拒絕:“你最好別露面,這畢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最主要的是,你是這個鏈條中的主角,總拋頭露面,會增加被人盯上的機率。尤其要是熊導游也在暗中盯著坤昌寺的話,看到你就麻煩了?!?/br> 登康只好撇撇嘴,回屋去了。方剛載著我和阿贊巴登前往那空沙旺。到地方之后,拉賈親自在樹林外接我們。這家伙穿著黃僧袍,看上去假模假勢的。在半路,拉賈問阿贊巴登,您就是登康師父嗎。 “他是我們的朋友,也是很厲害的阿贊,想感應一下陰神的力量,今后如果登康師父沒時間,他也可以代替登康為游客解除邪靈?!蔽一卮?。拉賈“哦”了聲,看樣子挺高興,而阿贊巴登卻看著我,表情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