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
那天,他給吳律師打電話,說想請他們夫妻吃飯。順便有事商量。兩人把登康當成救命恩人,當然答應。在某家餐館,登康說想讓吳律師幫著他找些生意,無論驅邪、解降和落降都可以。吳律師面露難色:“我是律師。每天的工作都很忙,還要經常出國,恐怕抽不出時間來幫您拓展業務?!?/br> 登康說沒關系,他也只是個想法。當然這是登康的借口,他是要找個機會給吳妻下降頭。席間吳妻去衛生間,登康對他說,你最好也跟著,以免印尼保姆找人趁機再搞事。吳律師連忙跟著去,登康悄悄取出降頭水,灑了幾滴在吳妻的那杯紅酒中。 可吳律師根本沒走遠,就站在登康身后:“阿贊登康師父,您這是什么解藥?”登康萬沒想到這個吳律師如此狡猾,他不明白為什么對方會懷疑自己。吳律師說,有人給他發了匿名短信,告訴他最近要小心被人暗中做手腳,沒想到真是這樣。登康心里能猜出是誰干的,只好笑著說那也是解降水,無毒無害。吳律師說要不我叫來服務生,把這杯酒讓他喝下去,看有沒有問題? 沒辦法,登康只好吐出實情??蓞锹蓭煾静幌嘈牛骸翱隙ㄊ悄?,你和那個該死的印尼女保姆串通,先給我老婆下降,再花錢解?,F在你又找機會下手,然后讓我再找你去送錢,或者讓我老婆送命,你想得美!”他掏出手機就要報警,登康軟硬兼施,阻止他報警。 吳妻說:“算了老公,我們快走吧!”兩人悻悻而去。臨走的時候,吳律師回頭看了登康一眼,眼角都在抽搐。 回到家的登康躺在床上,把皮滔恨得入骨。他法術高強,但對人與人之間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還是不太精明。他心知肯定是皮滔在搞鬼,但又忘記要他的聯系方式。一連幾天,他在街上買了很多八卦小報和雜志,在上面尋找皮滔發布的廣告,可都沒找到。 那天晚上,他照舊去經常光顧的那家夜總會喝酒,到興頭上也來到舞池中跳舞。跳到熱的時候就把上衣脫光,有位胳膊上刺著骷髏的女孩看到他身前背后有巫咒紋刺,可能覺得很另類,邊跳邊湊過來,攀著登康的肩膀,笑嘻嘻地問他這是什么圖案,在哪家店刺的。 登康剛要回答,忽然有種奇怪感覺。很像對陰靈的那種感應。但又不完全是。他四下去看,舞池中很雜亂,什么也看不出來。他警覺地推開那女孩,跳出舞池回頭看。兩個穿著無袖黑夾克、戴黑帽子的年輕男人也走出舞池,眼睛有意無意地看著登康,慢慢朝卡座那邊去。 這讓登康心里覺得有鬼,他慢慢從兩年輕男人的卡座走過,發現在那男人身邊時。這種奇怪的感應就稍微強烈一些。他明白了,那不是什么陰氣,而是打人內心里發出來的陰邪之氣。它不同于靈體的那種感應,但登康天生對陰氣敏感,再加上后天修黑巫法,對各種陰性的氣息都很敏感。 他快步走出夜總會,在大門的時候遠遠看到那兩個年輕男人也起身出來,朝大門走去。就知道這肯定是沖自己來的,碰巧有一輛出租車停在門口下客,他連忙鉆進去,告訴司機加大油門快開走。 在出租車駛離的時候,登康朝身后看。見那兩人焦急地在路邊看著,明顯是沒有出租車無法追過來。登康長吁了口氣,額頭冒出冷汗。他雖然是很厲害的降頭師,但只限于施法的時候。法術再厲害。也敵不過對面的刀子。 雖然登康不知道這是誰干的,但他能肯定不是皮滔,因為這家伙雖然和自己有矛盾,但還不至于敢找人暗中下刀子。那就只有吳律師了,因為登康在香港沒有仇家,只在上次給吳妻下降頭水的時候,看到吳律師眼中的仇恨,他心里也有些發毛。 他想回公寓,但又一想,吳律師知道自己的家,這次回去很容易被人伏擊。坐在出租車里。他身上都是冷汗,覺得香港也不能久留,吳律師對老婆感情很好,現在認定是自己和人串通在害他,躲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必須盡早離開。 好在登康有個習慣,出門的時候要把皮包帶在身上,里面除去現金、卡片還有護照簽證等物。他當機立斷,告訴司機去機場,公寓里的物品和那個域耶也不能要了,這就是壯士斷腕。當然域耶還不算腕,又不是長在身上的,以后有的是機會再弄。但要是回公寓被人暗中搞死搞殘,那就后悔莫及。 登康從香港飛回吉隆坡,干脆就在這里住下。雖然沒有香港臺灣那么富有,畢竟是自己的國家,他還是覺得這里好。在東南亞國家不像港臺,這里有很多關于佛牌和巫師的商人。說好聽點兒叫牌商,其實就是掮客。 經人介紹,登康和幾個牌商見了面,把自己的住址、電話和所擅長的法術告知他們。不得不承認。什么生意都得有專業的人士來運作,自從認識了這幾個牌商,登康的電話漸漸響得多起來??梢驗樗唤饨岛吐浣?,但哪有那么多人中降頭,多數還都是想請牌或者供奉物的。 這天,有一名牌商給登康打電話,問他有沒有能轉偏財的佛牌,他說:“我只是降頭師。不加持佛牌?!边@牌商很不滿意,說你是鬼王派的,法力這么強,不加持佛牌怎么賺錢,不是每天都有人中降頭。 登康比他清楚這一點,只是他始終覺得,降頭師整天去加持佛牌來賣,好像很掉身價。那牌商去找登康,和他說了半天大道理,意思就是加持佛牌并不掉價,那些龍婆師父很厲害吧,不也一樣加持很多佛牌,而且這也是修法的好機會,加持陰牌和邪牌就得入靈。 這番話打動了登康,所以他決定再破例,加持一次佛牌試試。 牌商對登康說:“我認識個生意人,姓杜,喜歡賭錢,但總是輸多贏少。他就想請一塊能真正招偏財的佛牌,這家伙雖然輸了不少身家,但還是有錢,只要你能加持出這樣的佛牌,讓他感受到效果,以后一切好辦?!?/br> “我試試吧?!钡强荡饝聛?。 他在和鬼王初學的時候,就掌握了多種常規法門,如增人緣、招財和保佑平安的?,F在既然要強力招財,那就首先得找到合適的陰靈。偏財和賭運方面,最好就是那種賭徒。登康托人多方打聽,也讓那牌商幫著留意,看有沒有這方面的情報。 第0719章 找賭鬼 后來那牌商還真問到了消息,他朋友喜歡賭錢,有個賭友是香港人,因為賭輸了全部身家,在半個月前從云頂酒店幾十層高的房間跳下去,摔成了rou餅。但不知道死者是否被家屬收走,也不知道安葬在什么地方,只知道他跳樓摔下的那個位置。 登康來到云頂賭場,問了幾個保安,才有人告訴他那賭徒是從云頂酒店背面跳下去的。云頂酒店的游樂場都建在前面。大樓后面全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林。在傍晚,他從河邊翻過欄桿,從樹林中穿行,趁著夜色好不容易才來到云頂酒店的背面,他在附近低聲念誦經咒,邊慢慢穿行,快兩個小時后,才感應到一股強烈的怨氣。 他盤腿坐在這里,開始使用通靈咒,和那股發出怨氣的陰靈溝通,得知它真就是半個月前跳樓自殺的賭徒。登康取出一塊佛牌,這是事先制作好的,有骨灰、經粉等原料,附靈效果很好,牌胚中嵌了半個牛骨骰子和符管。 那個賭徒的陰靈有非常想贏的意愿。登康也沒客氣,就用控靈術將它加持到佛牌中。 回到家時天都快亮了,登康睡到下午,才給牌商打電話,讓他來取貨。牌商見這佛牌絲毫不起眼,也沒當回事,勉強地說:“我回去找個外殼鑲嵌上,賣給那杜先生試試效果。他說了,沒效果還得退錢?!?/br> “客戶還能有這種要求?”登康沒明白。 牌商說:“當然不是,這杜先生和我關系不錯,之前從我這里請過好幾條佛牌,所以得遷就遷就?!?/br> 幾天之后,牌商給登康打來電話,高興地說:“登康師父,那條招財佛牌真不錯,客戶特別滿意,他昨晚在云頂贏了兩萬多美金!”有效果就好,牌商來到登康的家,給他送來六千林吉特。 自從登康加持了那塊強力招偏財旺財運的佛牌之后,他名氣大增,來找的牌商和客戶也多了起來。因為嫌麻煩,登康決定不接私人客戶,只和牌商聯系。 轉眼二十來天過去,那牌商又來登康的家里找他,說上次請招財佛牌的生意人杜先生,也從云頂酒店的背面跳下去摔死了。登康很驚訝,連忙問為什么。牌商說:“就是昨晚的事,他最近手氣大好,就經常去vip房間跟別人豪賭。昨晚有個香港賭客,好像是做房地產生意大老板的什么公子。賭了一把大牌。杜先生帶了所有的錢押上,那公子竟然帶了有價證券和房契,還跟著國際會計師核算??啥畔壬鷽]有那么多錢跟進,急得不行。荷官把牌封好,給杜先生三十分鐘時間湊錢,他哪能湊得出來?后來有保安說,從監控看到有人從云頂酒店背面躍下去自殺,一看就是杜先生,落地的那個位置,就和之前跳下去的那香港賭客幾乎一樣?!?/br> 這個消息讓登康也很氣餒,雖然不關他的事,但畢竟也很晦氣,試想,哪個想發財的人得知此事后,還愿意找登康請這種牌? 從臺灣到香港,再到馬來西亞,不知道因為什么,登康的生意始終不太景氣,令他有些煩躁。那天,牌商給登康打電話,說有個叫皮滔的菲律賓降頭師在找他。登康氣極了,心想這家伙為什么又盯上自己? 和皮滔碰面之后,他問:“我最近沒攔你的降頭吧?” 皮滔笑著取出一份陳舊的羊皮紙:“聽說你現在也加持佛牌,這是我從緬甸南桑地區深山中得到的法門,有很明顯的轉運效果。我加持過幾塊佛牌賣給客戶,反映都不錯??善渲杏袃蓚€部分,我始終沒能加持得好,想讓你幫我試試。當然,不會白白讓你耗費時間和法力,如果你能用完整的法本加持陰靈到佛牌中去。再演示給我看,我就付給你兩千美金。如果沒成功,我可一分錢也不付,你考慮考慮,錢是要后給的?!?/br> 兩千美金不算少,登康很動心,先把法門收下,雙方互留了聯系方式和地址,商定好有事再聯系。 登康看著這份法本,從引靈到通靈、控靈和禁錮加持。幾大部分很完整,至少表面看不出任何問題。但巫咒這東西不是光靠看就知道的,必須要去念誦。 他心想,皮滔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雖然講好了是生意,而且還是后付錢,但也不得不防。他找到那個牌商,問認不認識法力比較普通的阿贊,最好是修黑法的,自己手中有份法本。想找人試效果。 牌商表示:“這種生意我還真是頭一回遇到,為什么你自己不試,去找別人來試?”登康沒說實話,只說這法本和他所修的鬼王派心咒有沖突,除鬼王派的那幾個人之外。都可以練。牌商對登康說,這種事要是能找到合適的,也要收錢,最后商定兩千林吉特的價碼。 這人能力不錯,還真找到了一位,那師父名叫阿贊卡里,從柬埔寨獨自一人來到馬來西亞旅居,身邊既無徒弟也無助手,自稱修習高棉控靈術,可加持出來的佛牌也就是那么回事,客戶反映平平。 那牌商把法本復印了之后,帶著原件去找阿贊卡里,編了個故事,為讓對方相信,就說是從某黑衣阿贊家中偷得,巧舌如簧想要賣給阿贊卡里。這位阿贊卡里可能也是急于提高自己的法力,看到有免費的法本送上門,而且還很完整,就立刻同意。商量來商量去,最后以一千林吉特成交。 沒出幾天。牌商就給登康打電話:“阿贊卡里瘋了?!?/br> “怎么回事?”登康連忙問。牌商說不太清楚,只說有牌商去阿贊卡里的家找他,發現他語無倫次,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還cao起銅花瓶,差點兒把牌商給打死,搞得現在已經沒人敢去找他請牌了。 登康出了一身冷汗,沒想到皮滔居然敢用這種手段坑自己,為什么?他猜應該是在香港沒能成功地給吳律師老婆下降頭,相當于還是破解了皮滔的降頭。讓他懷恨在心吧。他也不至于這樣,這不是想把人給坑死么! 思前想后,登康決定來個將計就計。 他沒有給皮滔打電話,但卻讓那牌商故意放話出去,說阿贊登康師父最近得到某獨特法本,能強效轉運,效果極強,但佛牌的價格也要比市場價提高五成。這些話本來是要傳給皮滔聽的,佛牌價格貴五成,按理說不會有人來請??蓻]想到反而有很多客戶來打聽。貴也沒關系。這就和衣服標價一百沒人問,寫錯了標成一千卻能賣出去的道理相同。 那牌商也打聽了皮滔在馬來西亞的住處,密切留意他的消息。大概過了七八天,牌商告訴登康,那個叫皮滔的黑衣降頭師好像是因為修法失敗。導致五官流血,差點兒沒死掉。有人連夜把他送去菲律賓,找鬼王解決,才救下這條命。 聽到這個消息,登康心里別提多高興。很明顯,皮滔在得到登康故意放出去的風聲之后,心里也在疑惑。他當然會留備份,不管那個法本是從什么渠道弄來,皮滔之前肯定沒有去練,因為他知道是有貓膩的??陕牭降强稻尤恍蕹闪?,他應該在心里懷疑,那法術難道是真的有效果?登康既然試成,但又沒通知皮滔,對皮滔來說,這就更值得懷疑。放著兩千美金都不去賺,明顯是能撈到更多好處。要是通知皮滔,他也就能修成這種厲害的法門,就等于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所以,皮滔能肯定,這個法本是真有效果,于是就自己來修習,結果就中了招。 第0720章 假冒的法本 在這個事情上,登康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想法簡單,他學會了凡事都留退路,遇事多想幾遍,尤其對皮滔這類人,爾虞我詐已經是家常便飯,和他來往,一不小心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這種喜歡耍心機的人也有個通病,就是總覺得自己比別人聰明,結果反而容易上當。登康就是抓住了他這個心理。 在馬來西亞呆了幾個月,登康因為接一樁生意,要去馬尼拉給人解降頭。搞定之后,在與那名牌商吃飯時,對方知道登康是鬼王派的高人,就說有位叫阿贊巴登的師父也是鬼王派出來的,住在菲律賓中部城市八打雁。 那牌商說:“這位阿贊巴登師父最近好像生病了,說是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搞得沒人敢找他?!闭f者無心,聽者有意。登康總覺得很可疑,就打聽了阿贊巴登的住處,從馬尼拉來到八打雁。 看到登康來找,阿贊巴登還覺得奇怪,因為他知道鬼王派從上到下都沒什么感情可言,互相之間也很冷漠。而登康也能感應出他身上籠罩著奇怪的黑氣。再問起他的癥狀,阿贊巴登說:“沒什么,只是修法過程中的正?,F象?!钡强抵苯訂査欠窈推ぬ辖佑|過,尤其是法本方面的來往。 “你怎么知道?”阿贊巴登覺得很奇怪。登康說了皮滔和他的那些事,阿贊巴登沉吟片刻,取出一份法本來。登康看后就笑了,這法本和皮滔送給他的那份,從內容上幾乎一樣,看來這家伙沒少復制。仔細一問,阿贊巴登說他只練了前兩個部分,也就是引靈和通靈,后來還沒開始。 登康說:“幸虧你沒開始,否則就和那個阿贊卡里一樣沒救了!”當晚,登康用鬼王派的心咒給阿贊巴登加持,連續好幾天,才祛除了他身上的黑氣。這種黑氣其實就是陰靈怨氣的另一種形式,因為所有的黑法本都要與陰靈接觸,而皮滔給的那種法本,無非是把幾種法門的不同部分摘出來,組合成一個新的法本。 但這些法本原屬于不同的法門,有緬甸、柬埔寨、越南和印尼等。在控靈和禁錮的時候,陰靈對這種不搭調的法門當然很排斥,結果就是不但沒控制住陰靈,反而被陰靈的怨氣所侵擾。而登康要做的,就是用鬼王派的完整法門,讓阿贊巴登驅掉自己身上的怨氣。 施法之后,阿贊巴登是沒事了,可登康也發現,他居然完全不會鬼王派的法門。交談中得知,阿贊巴登離開鬼王自立門戶已有半年之久。他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后來娶妻生子,在這世界上的親人也只有他們倆。他舍不得對妻兒落死降,所以也沒得到鬼王派的獨門心咒。 “以后自己多個心眼吧,尤其皮滔這種人?!钡强嫡f。阿贊巴登沒說什么,但從表情能看出,他對登康十分感激。登康已經沒有之前那么容易輕信別人,也學會了察言觀色,他知道這個阿贊巴登不喜歡把事掛在嘴上,但這個人肯定已經交下了。同時,他對皮滔又增添一分厭惡,沒想到此人居然專對同門下手。 從八打雁到南部去看鬼王,登康發現皮滔也在,兩人的四目相對,表情都很尷尬。另外還有個中國女人在這里,此女白白嫩嫩,約三十幾歲,似乎和鬼王私交不錯,鬼王對著她的時候,居然是有笑容的,但登康在這里修法近十年,也沒看他笑過。 此女叫蔣英,是在泰國的中國牌商,登康看到她朝鬼王要橫死新娘的引靈符,說是想整人用。鬼王居然同意了,登康心想這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鬼王的橫死新娘只用來落死降,極少加持佛牌和符,對這個蔣英為什么總是能破例? 而且,這個蔣英和皮滔也認識。兩人經常在鬼王的住宅附近單獨談話,鬼鬼祟祟的,估計不是說什么好事。 沒過多久,登康得到消息,皮滔死了,還是在泰國北部某酒店被人用降頭術給搞死的,從樓上跳下摔在汽車頂,死得很慘。登康完全沒有半點悲傷,反而很高興。但鬼王給他打電話,讓他幫著調查這個事。想知道是什么降頭師下的手,原因又是什么。 登康很不想做這個事,他覺得鬼王不應該管,當初不是說自立門戶之后,生死就各安天命了嗎?現在人都死了。還有什么可查的。但畢竟是鬼王開口,他必須得去查個明白。 就這樣,登康從馬來西亞到了泰國,經多方打聽,知道是我和方剛、老謝這三位中國牌商聯手干的,他很好奇,為探知原因,就假冒什么鄧先生,把我和方剛忽悠到孔敬,趁機在啤酒中做手腳。給我們下了降頭。 之后的事我就都知道了,他也沒再講。說完這些事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下,我對登康也有了全面的了解。之前我總覺得這家伙性格怪異,做事乖張。從不考慮別人。但現在來看,換成別人有他的遭遇,估計早就成了心理變態,很可能還不如他。剛才的蜘蛛事件我還覺得登康很可笑,現在我卻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沒想到鬼王的徒弟皮滔居然那么陰險。好在已經死了?!蔽艺f。 登康點點頭:“你們三個牌商能把他給搞死,也真不容易,對我來說算是少了個后患?!蔽艺f我們這也是間接性幫了你的忙,以后給你介紹生意是不是得打八折,登康哼了聲,說到時候看他心情。 我又想起那位神秘的于先生,就問:“你最近和他的聯系多嗎?” “已經斷了聯系,”登康說道,“兩年前我有事想找他,可電話已經是空號。我想去江西的贛州找他??梢幌脍M州那么大,我就知道他姓于,去哪里找,也就算了?!蔽倚南胝婵上?,這么厲害的降頭師。既不顯山也不露水,這才叫真人不露相。 登康把手里的紙煙扔在地板上,我問:“自從你讓那個寡婦自殺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你父親嗎?”登康搖了搖頭,說他是死是活和我沒關系。如果他還活著,對自己來說反而是個大麻煩,說不定鬼王還得找他算賬。 “你……就一點也不想他?”我忍不住問,其實這個問題有些無聊。登康看著我,只哼了聲,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老謝的小鬼是從誰手里請到的。我說了阿贊差的名字,登康搖搖頭,說不認識。我心想你經常在馬來混,哪有牌商知道得多。會施法就行了。 我嘆著氣,說:“老謝也不容易,像牛一樣賺錢半輩子,到頭來卻把錢都燒光?!钡强颠B忙問什么意思,我說了他那天精神失常燒掉三十幾萬現金的事。 登康歪著嘴。估計也是在心疼:“這矮胖子……他知道之后什么反應,沒撞墻吧?”我說還沒來得及告訴他。登康頓了頓,后面的話又說不出來。 其實我肚子里還有很多問題想提,可登康已經站起身,將煙頭踩滅,打了幾個呵欠:“說了這么多話,快困死了,就算那家伙的呼嚕聲再響,我也睡得著?!?/br> 看著登康走進房間關上門,我卻怎么也無法入睡。東南亞降頭師,在很多人眼中要么是魔鬼一樣的人,要么干脆就不是人,覺得他們成天跟鬼打交道,很不能理解。干什么不好,為何非要去做這行?現在看來。人人都有選擇的權力,登康既然選擇了成為一名降頭師,也承擔了所要付出的代價,他沒有怨任何人。 第十六卷 “怕什么來什么”的規律 第0721章 偷人 當然,降頭師和殺手沒啥區別,雖然動輒就要幾萬塊甚至更多,但論把人弄死的成本,下降頭恐怕是最低的了,開車故意把人撞死還得賠幾十萬呢,而降頭術才幾乎萬塊錢。 而我們這些牌商,也經常接那種落降的活,在某種程度上起到了殺手經紀人的作用。那時候都覺得沒什么,在潛意識里??偸钦J為沒使用暴力和投毒就能把人弄死,這不算兇手,反正很多人都不相信什么巫術。連受害者本人都不信,怎么能算是殺手呢? 剛要起身去睡覺,登康的房門打開,他探出半個腦袋:“你得想好怎么告訴他燒錢的事?!蔽乙汇?,連連點頭,登康又把門關上了。我心想這家伙居然還能想得起來提醒我這個,也不容易。確實,這個事還真難,我頓時有了重任在肩的感覺,怎么說呢。 次日,登康帶著我和老謝離開樹林,過河之后到了港口東部的某個景點,這里有銀行,我取出折合一萬兩千塊錢人民幣的林吉特付給登康,然后我們從迷你巴士站乘車前往機場,再由山打港到吉隆坡。登康要去辦別的事情,臨分別時,他笑著說:“別忘了。有搞不定的生意就給我打電話,讓我也多賺點兒錢?!蔽倚南肽鞘强隙ǖ?,別人搞不定,可不就得找你嗎? 回到曼谷后,這趟行程還真折騰。老謝似乎還沒完全恢復正常,有時候眼神發呆,我只好先把他護送回孔敬阿贊洪班的住所,拜托他照顧這個大侄子幾天,直到他能生活自理。再把通知燒錢的任務轉交給阿贊洪班,讓他等老謝問起的時候再婉轉地告訴他。阿贊洪班點點頭,不過我心想,這位師父什么都會,就是不懂什么叫婉轉,他話很少,但喜歡直來直去,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們怎么也是親戚,效果應該比我說好吧。 回到羅勇,我躺在床上,雖然老謝的事搭了我和方剛好幾千塊錢,但總算是解決了他的大問題,對老謝來說,今后也再沒有沉重的包袱,對他和兒子未嘗不是好事,欠我們的錢再慢慢還。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大事。 這幾天閑著無聊,我仍然坐在電腦面前,打開幾個我平時經常發貼的大論壇,去看有沒有新回復和私信。其中在某著名的八卦論壇中,我看到有私信,發信的是位男士,說:“看到您發的貼子,您的淘寶店也看了,還打聽了我幾個喜歡佛牌的朋友,居然有人在您手中請過佛牌,真巧。我姓張,電話是xxxxxxxx,或者您什么時候方便,我給您打過去也行,在貼子里看到有您的聯系方式?!?/br> 在網上查了電話號碼,歸屬地顯示是在溫州。雖然這人在私信中什么具體的事也沒透露,但我還是來了樂趣,溫州人比較有錢,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如果能遇到大活,這種客戶也不會死講價。 給這位張先生打去電話,對方問:“您是在論壇上發了貼子的田七老板吧?賣佛牌的那位?”我說沒錯,問他有什么要求。張先生問我在哪里,為了突出生意繁忙和見多識廣,我就說剛從馬來西亞的山打港回來,去給一位客戶解降頭,前天才回到泰國的羅勇。 張先生說:“看來您還挺忙,那我就簡單說說情況吧。我和老婆都喜歡東南亞,每年都要去旅游兩次。最初是去泰國,那些該去的景點都逛夠了。就開始改去柬埔寨啦、越南啦、馬來西亞和印尼這些國家,反正是有沒有景點都喜歡,怎么也逛不夠。幾個月前,我們倆去了趟印尼,那么多島。我倆商量要用兩個月時間至少逛一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