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把這些話翻譯過去,歐陽先生連忙問:“是不是施法讓讓我mama的鬼魂沒那么傷心?”我翻譯之后。又想辦法和兩人閑談以岔開話題,方剛趁機對阿贊巴登使了眼色。其實在出發之前,方剛已經和他打過招呼,這次就是要讓歐陽先生母親的陰靈徹底離開,但方剛怕阿贊巴登說走嘴,所以還是給個暗示。 阿贊巴登當然沒我們想得那么笨,他點了點頭:“但你mama的鬼魂也有可能選擇自行投胎轉世,到時候我也沒辦法,那是陰靈自己的命運?!狈g過去,歐陽先生連忙說不行,他要和mama永遠生活在一起。 歐陽妻說:“你說了算嗎?鬼要做什么還得通過你同意?”我說人不能只想著自己,你希望永遠和mama生活,看似很愛母親,其實是你自己的私心。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母親可以轉世輪回,可你為了滿足自己的親情之欲,就禁錮著它的陰靈,只能在你家中徘徊,這是不是很自私的想法? 這話讓歐陽先生默不作聲了,歐陽妻流下眼淚??磥硪呀洷贿@事搞得心力憔悴。 當晚開始施法,在后面的那個房間,我和方剛將蠟像平擺在屋中央的地面,阿贊巴登讓歐陽妻平躺在蠟像旁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她知道肯定和自己有關,說什么也不干。方剛勸她不用怕,保證沒有危險。只是可能要你配合一下。在歐陽先生的勸慰下,歐陽妻才極不情愿地躺過去。 歐陽先生坐在旁邊,我關閉電燈,方剛告訴他倆。在沒打開燈之前,無論什么事,你倆也不要隨便說話和出聲。 這房間沒有窗戶,也無任何光源,屋中一片漆黑,那才叫伸手不見五指,就算貼在眼前也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聽到幾人輕輕的呼吸聲,和阿贊巴登念誦經咒的聲音。 大概過了十分鐘,聽到躺在地上的歐陽妻發出一聲長嘆。歐陽先生小聲問:“干什么?”我氣得打了他肩膀一下,他才不再說話。 又聽到躺在地面的歐陽妻說:“我不想走?!边@聲音比較蒼老,反正肯定不是歐陽妻自己的聲音。 “媽。媽你怎么了?”歐陽先生大聲問。我本想阻止,可經驗告訴我,這時的歐陽妻似乎已經不是她本人。 果然,歐陽妻又說道:“我想天天看著你們?!睔W陽先生問為什么。歐陽妻說:“我還沒抱上孫子……”我心想死人怎么抱孫子,生出來的孩子可不能讓你糾纏,那這孩子就完了。 歐陽先生的聲音有些哽咽:“mama,我知道是我不好,讓你難過了,可、可你不能再這樣干擾我們。有了孩子也不能讓你抱,你會把孩子給嚇死的呀!” “不行,憑什么不讓我抱孫子?”歐陽妻仍然發出那個蒼老的女性聲音。很憤怒。歐陽先生起身要過去,被我和方剛共同按住。他急切地哭著說:“媽,其實我也舍不得你,可你、你就饒了我們吧!” 歐陽妻嘆了口氣:“本來我是要走的,可你非把我帶回家,用什么法術讓我留下。我也想多看你們幾年……現在既然你們又帶我來這里,那我還是走吧?!?/br> 這時的歐陽先生已經泣不成聲,他用力掙扎著。說:“媽,我錯了,你別怪兒子行嗎?” 歐陽妻說:“其實我早就該走了,就是沒看到你們有孩子……”此后。無論歐陽先生怎么說話,歐陽妻再也不出聲。而阿贊巴登念誦經咒的聲音提高,忽然屋中央亮起一小團光,那光非常的弱,而且也很小,有點兒像手機頂部呼吸燈的感覺,而且不到半秒鐘就消失。我甚至覺得是自己眼前的幻覺,但后來歐陽先生和方剛說都看到了。才知道并不是眼花。 阿贊巴登讓我打開燈,屋里再次亮起來之后,眼睛覺得很刺,十分不習慣。歐陽妻昏迷不醒,歐陽先生也哭倒在地上,半天才緩過來。 施法的過程并沒那么復雜,次日早晨,兩人都醒了。歐陽妻完全說不出昨晚發生了什么,就知道平躺在那具蠟像旁邊,好像睡著了似的,再睜眼就是天亮,而說的話根本不記得。 阿贊巴登從蠟像腹部的活門中,把那個當初封存的泥塑頭部取出來,說可以送到寺廟中,讓僧侶超度幾天。陰靈的最后一絲怨氣就會消除,自己投胎。 歐陽妻很感激我們,方剛暗示我讓客戶拿錢,我對她說施法已經結束。三萬元人民幣折合十五萬泰銖,歐陽妻連忙從皮包中把取好的錢交給我。 “那就拜托你們了,這個泥塑我回國送到寺廟就行了吧?”歐陽先生問。方剛點點頭,說最好去比較偏僻的寺廟,別找香火太旺的,那種紅火寺廟里的和尚都光顧著享受,沒什么修行。 幫歐陽夫妻攔了輛出租車,我付了車費,目送著出租車駛離,方剛贊許地說:“又順利做成一樁生意。不錯啊田老板,可喜可賀?!?/br> 方剛說著朝我伸出手,我笑著以右手和他相握。沒想到方剛用力把我的手打回去,疼得我直吸涼氣。方剛瞪著眼睛:“誰有閑心和你握手?拿錢,我還得給阿贊巴登送去?!?/br> 我這才明白他伸手是想要錢,悻悻地打開皮包數錢。方剛說:“阿贊巴登收七萬泰銖,剩下的我倆平分,每人凈賺八千元人民幣,還可以吧?”我連聲說當然可以,現在錢這么難賺,我這收入在北上廣也得算白領了。 方剛嘿嘿笑:“哪里是白領,你完全夠得上金領啦!” 搞定了歐陽先生的事,我和方剛開車從曼谷回到芭堤雅,照例又慶祝一番。這次我們既沒去紅燈區,也沒到酒吧喝酒,我提議方剛帶上馬玲,去南部的海邊度假散心。他一臉不爽,但也沒反對,我知道他這人就這副德性,其實心里估計也很想。 他給馬玲打了電話,我想起表哥家的金蛋,就讓方剛開車帶我回羅勇,想把金蛋也帶著,因為它特別喜歡海邊,一看到海就撒歡,興奮得不行。我原以為方剛會拒絕,嫌麻煩之類的,可他居然點點頭,立刻動身和我開車回了羅勇。這人就是這么怪,或者他也喜歡狗?之前我怎么不知道。 第0674章 雙簧 三人一狗在芭堤雅南部的海邊找了家度假酒店住下,躺在沙灘椅上,看著金蛋在海邊的沙子上跑來跑去叼飛盤自己玩,我又想起歐陽先生的這個生意。他對母親的感情真是夠深,深到擺個死者的蠟像都不害怕,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但鬼畢竟是鬼,人鬼殊途,再善良的人。變成了陰靈也不可能和人的思維言行相同,所以歐陽先生這個事,注定最后要放棄。他和家人都沒出什么意外,這就是最好的結果,而且還明白了陽陽兩隔的道理。 不過把話說回來,鬼的脾氣大與小,還是與這個人生前的性格有很大關系。歐陽先生的mama是個善良女人,死后即使有怨氣,也不會害自己的兒子。要是換成那種橫死陰靈,或者和活人有仇的,比如之前江西煤老板那個兒子小江,被他逼死跳樓的男同學,其陰靈就怨氣十足,非把小江纏死不可。這種情況,要不是有“三描咒”的存在,小江非死不可。 我在這邊回憶的時候。金蛋可能是無聊了,跑過來舔方剛,方剛對金蛋很有好感,雖然以前從沒見他表示出對動物的興趣。但我能從方剛臉上看到無比信任的表情。估計是他覺得動物沒有人類那么虛偽吧。 馬玲對方剛很好,對我也不錯,就像個真正的家庭主婦招呼朋友那樣,經常把飲料和啤酒小吃幫我們拿過來,放在身邊的矮桌上。每次我都悄悄朝方剛使眼色,意思是說這樣的女人多好,方剛卻每次都撇著嘴,好像馬玲上輩子欠他情似的。 在芭堤雅玩了幾天,我回到羅勇,上網時看到同學群里一個勁吵著要我回去,說還沒玩夠。我心想只為了吃喝玩樂就再回沈陽,來回機票也不便宜,就說要是有生意或家里有事才能回,過倆月再說。 吃晚飯的時候,表哥扔給我一張紙,上面記了個電話號碼。說:“這是我一個在黑龍江雞西市開商貿公司的客戶給的號碼,說是他朋友,好像是什么看事的弟子,我也不太懂,說想跟你合作。有空你回個電話吧?!?/br> 聽到“看事的弟子”這幾個字,我心里一動,說實話平時經常聽人說起過這個詞,但沒接觸過。也不了解,只知道類似于巫師和神漢之類,能通靈會上身,和那些阿贊師父有幾分相似。但最大區別是,東南亞的法師是利用巫術經咒,而這些“看事”的是讓仙家上身來達到通靈目的。 吃完飯,我回到臥室。給這個號碼打去電話,對方是位女性,聽聲音大概三四十歲,帶著明顯的東北口音。聽我自報完家門,她就問:“哦,你表哥就是那個在泰國賣水果的吳老板吧?”我連聲說對,她說:“我姓黃,對門鄰居也是賣水果的,好像有個啥公司,說跟你表哥長期合作,每年都從你表哥這兒進口好幾十萬的水果呢?!?/br> “這樣啊,那你們是怎么聊起我的?有什么事嗎?”我問。 黃姐說:“那天晚上在樓下的飯店吃飯。碰巧他也在,聊天的時候就說起我師父的事。她是出馬弟子,堂口立了幾年,可不知道為啥就是不靈驗。特別郁悶。我那鄰居就給我看他脖子上戴著的一條什么項鏈,說是泰國佛牌,里面有泰國法師加持的力量,可靈了,每次換供奉品的時候晚上還能夢到啥陰靈。我平時也聽過幾次泰國佛牌,但不太懂,就問從哪買的。他說他有個生意伙伴姓吳,在泰國定居。他表弟就專門幫人請這些東西,還有很多圣物,另外說那些泰國的法師可神了,不但能通靈,也能驅邪?!?/br> 我笑著回答:“是啊,東南亞的巫術是很神奇,我也就是吃這碗飯的,專門幫人聯系請佛牌、供奉圣物和驅邪之類的事。你師父是想請佛牌?” 黃姐說:“不是不是。我那個鄰居給我講了不少關于泰國佛牌的事,說可邪性了,那些法師專門能治中邪啥的,還能用法術讓人得怪病。怎么也治不好,除非他自己能解開,要不然這人就得死?!?/br> “嗯,這叫下降頭,分好多個種類,這種生意我也接過?!蔽艺f,“你師父既然不請佛牌,那找我又有什么事?”黃姐說。她特意托人打聽了有關泰國那些法師的事,她師父覺得可以跟我合作一下。 我沒明白:“怎么合作?” 黃姐說:“我師父的意思是,要是你能找到比較托底的法師,真正有法力、能通靈的那種,到這邊來幫她解決一個事?!蔽倚南肽銕煾覆皇菚词聠?,還從泰國找什么法師,就問什么事,黃姐說:“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師父是四年前開始看事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堂口立得不對吧,看事總是出偏差,在我們當地的口碑也不太好?,F在有個師父的朋友,以前在鶴崗同一個林場工作。他兒子上高三,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好像中了邪。經常犯邪病。學校老師和同學們都躲著,也沒人愿意和他同桌。找我師父看過兩次,我師父只能說出‘禍在學?!@幾個字,但那孩子他爸去學校查了好幾遍。什么事都沒有?!?/br>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泰國的法師幫你師父把她朋友兒子中邪的事給解決了?”我問。 黃姐說:“差不多吧,就是這個意思?!蔽艺f那你師父的形象也沒法挽回吧,這事是泰國阿贊解決的,又不是你師父。黃姐說:“我的意思你還沒明白,因為我聽說泰國的法師施法和咱們中國東北的出馬仙正相反,我們這邊是仙家上身之后,借用人的嘴說出一些事。而泰國法師施法,是讓鬼神啥的附在客戶身上,讓他們自己說真相,對吧?” 我說:“沒錯,你還挺了解的?!秉S姐說她的意思是。把泰國法師請到這邊來,躲在暗處給客戶施法,明面上是我師父在那里出馬,這不就行了嗎。 她說到這里我才算徹底明白過來,敢情這個黃姐是想讓泰國阿贊和她師父唱一出雙簧,還真是頭回聽說。 我想了想,問:“我對東北的出馬仙不太懂,像你師父這種讓仙家上身給人瞧病看事,每次都怎么收費?” 黃姐說:“最少一千,最多兩三千吧,看情況?!蔽倚χf把泰國法師請到國內施法,最少也要收費三五萬塊錢人民幣,那你師父豈不是賠大發了。 “要這么多錢呢???來回機票路費也就幾千塊唄,咋收這么多?”黃姐很意外。我說泰國的阿贊師父可不比國內那些巫婆神漢,他們平時都是深居簡出,很多人在深山里修法,除非你去泰國找他們,收費可能會低些。要是非讓他們出國施法,不光是路費和作法事的費用,也有辛苦費。 黃姐沒明白:“也就是說,這些泰國法師還挺擺譜的?”我笑著說不叫擺譜,那是東南亞修法者的性格。比如你去中國的什么山里找和尚老道,讓他們出山去你家作法事,給多少錢他們都不見得愿意,就是這個道理。泰國法師好歹還愿意來,只要多出些錢。 “這么說也有道理,”黃姐說,“好幾萬塊不是小數,我得跟師父商量商量,到時候再聯系你?!蔽覇柶綍r你們看事每次才收一兩千,可從泰國請法師要幾萬塊錢,這么多錢客戶能愿意掏嗎? 第0675章 出馬仙 黃姐笑了:“這錢是我師父自己出啊,咋能讓客戶出呢?人家也不愿意呀!” 我表示疑惑:“那你師父何必自己掏腰包,非要給那客戶看事?推了不就完了嘛?!秉S姐說,你不知道,這人跟我師父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現在做大生意,家里挺有錢,在雞西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F在他兒子的這個事,不少人都在關注,我師父要是能把他家的事給看圓滿。就能挽回形象,以后她再幫人看事也有底氣。而且師父幫那個老朋友大忙,今后也能得到不少好處,那人出手很大方。 “可你不是說,你師父看事不太準嗎?就算這次能成功,以后也不見得好使吧?”我問。 黃姐說:“先把這事解決了再說,他家里挺急的。事后我師父會找高人,把家里的堂口重新捋一捋。當初找人立的,肯定是被那人給坑了,現在這社會人真太壞了。什么事都暗中搞小動作整你。你不知道,在我們這邊,出馬仙之間的競爭也很激烈,大家都說自己準,說別人是騙子。對了。你有qq號沒?” 我說當然有,于是就互相加了qq號碼,黃姐說可以明天定個時間,讓她師父在視頻里和我溝通一下,因為這個事挺急,要是師父同意,最好這幾天就定下來。我當然希望盡快賺到錢,于是雙方商定,明天上午九點準時上qq視頻。 躺在床上,我給方剛打去電話,說了這個事,他嘿嘿笑:“讓泰國阿贊和東北出馬仙唱雙簧,這種餿主意也虧你想得出!”我連忙解釋說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客戶,只要能賺錢,管他雙簧還是三簧呢。 方剛說:“嗯,出發點是對的,這才叫商人。到時候把事情想周全,一定要先收錢后辦事,免得辦砸了對方不愿給錢。這種事不好搞,把細節多過幾遍,避免穿幫?!蔽艺f有你在就不用cao心這么多,沒想到方剛說:“我后天要和阿贊巴登去???,給一位大老板的情人解個死降,你這邊能不能等些日子,最多五六天?!?/br> 我嘬著牙花:“夠嗆,客戶這邊比較急,可能這幾天就要定下來。你要是沒空,那我只能找老謝了?!?/br> “媽的,便宜了這老狐貍?!狈絼偭R道。我笑著說你也不能這么想,錢是永遠賺不完的,我有事首先都是找你,而且別忘了老謝家里還有個病秧子呢。 方剛嗯了聲:“也是,阿贊洪班的通靈術還是不錯的,對付這種中邪的生意。應該沒問題?!?/br> 再給老謝打去電話,老謝一聽情況,樂得不行:“多虧方老板沒時間,那這生意就只好便宜我老謝了。田老弟,我覺得當牌商做到你這個地步。應該也算是前無古人了吧?能讓泰國的阿贊師父去東北給出馬仙唱雙簧,行??!”我笑著說只是先和你打聲招呼,客戶那邊還沒確定呢,幾萬塊錢人家嫌貴,她們出馬仙看一次事。最多才收兩千來塊錢。 老謝說:“那沒辦法,誰讓客戶那家人很急呢,我們賺的就是救急的錢。這幾天阿贊洪班都沒什么出行的計劃,你這邊有了準信,別忘了隨時通知我啊。我這邊收三萬就行!” 次日上午九點鐘,我和黃姐準時在qq上視頻,她的長相和身材一樣都平平,從上到下沒有半點能吸引我注意的地方。旁邊站著個中年婦女,身體健壯,頭發燙著大卷,手里拿著一瓶化妝品,正在往臉上和手上抹著,邊抹邊從電腦屏幕里看我。 黃姐說:“田老弟,這就是我師父。他姓常,有人叫她常大仙,也有叫她常姐的?!?/br> 我在視頻中和常姐打了招呼,常姐邊抹手邊說:“老弟呀,聽小黃說你在泰國專門賣佛牌和聯系法師,干你這行是不是也得和我們似的,得有仙緣吧?你會看事不?” 為了讓對方覺得我這個牌商不是吃干飯的,我就假稱自己從小就是靈異體質,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所以我才做這行。常姐笑著說:“呀媽呀,那太好了,你當牌商能賺多少錢?” 我說也沒多少,餓不死而已,常姐說:“那能有啥意思?干脆你也和小黃一樣,當我的護身報馬,等忙完這陣,我找人把堂口好好立一立,咱仨就能吃香喝辣的啦!”我連忙推辭,說我有親戚在泰國,走不開。 聊天中,我問起常姐那位有錢客戶的情況,她說:“那人姓夏,跟我以前都在林場上班,關系不錯?,F在人家開公司專門賣木耳和蘑菇,都他媽發家了,有錢。他兒子今年念高三,以前可淘氣了,愛打架,愛欺負同學,老師和同學都煩他??勺源蛏狭烁咧幸院?,那孩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精神不振,在課堂上喜歡自言自語,有時還大喊大叫,渾身發抖?,F在根本沒人敢和他同桌。老師還勸他退學呢,說他有精神病,得去看?!?/br> “要是沒有什么外界刺激,那就是中邪了吧?”我問。 常姐說:“可不是嗎!我幫老夏看過兩次,仙家能說出禍在學校。別的就沒說出來。因為堂口沒立好,我現在供的仙家也不太,所以這事可鬧心了?!?/br> 坐在電腦前的黃姐問:“像小夏這種情況,泰國的法師能治不?”我說現在不敢確定,以前這類生意我倒是接過很多。但要先詳細了解客戶的情況,越詳細越好,能不能讓那個中邪的小夏給我打個電話,或者視頻問問他也行。 黃姐和常姐互相看了看,那時的網絡不像現在動不動幾十兆、上百兆。那陣子能有個一兩兆已經不錯,再加上泰國的網絡和國內可能也有沖突,所以視頻經常會卡。但我仍然能看出兩人的神色有些懷疑,估計是擔心我去撬她們的客戶。 我說:“沒事,你可以讓他用你的手機和我通話,或者用你的qq號和我視頻?!边@下黃姐笑了,連忙說沒這個意思,現在就給夏家打電話,行的話今天就上qq找我。 下午兩點來鐘,我的手機qq收到消息。黃姐說要是我方便的話,夏家父子半小時后就來她家,我說沒問題,問她到時候以什么身份和借口跟夏家父子溝通和詢問。黃姐告訴我,到時候你就說和我一樣。也是常大仙的護身報馬,現在人在泰國,準備到黑龍江來看望師父,同時也能把泰國的法術帶回來,幫師父給人看事。 我心想。這借口還真不怎么樣,為了賺你這份錢,我還得管她叫師父。你們兩師徒為了圍攏這個大客戶,也真是夠拼命的。但我對東北的出馬仙幾乎完全沒有了解,她口中這些術語。如堂口、香堂、報馬、弟馬這些,也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幸虧我沒入這行,不然光這些切口就夠讓我頭疼的??赊D念又一想,很多人對泰國佛牌和巫術的用語也是滿頭霧水,初接觸也覺得非常神秘,這就叫行行出狀元。 半小時后,我在視頻中看到了常姐的這位有錢的朋友,一位中年男人,和一個長得不錯的小伙子,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五官還挺好,只是萎靡不振,似乎沒睡好覺。 那中年男人脖子上戴著粗金鏈,在視頻中問我是不是常姐的弟子,在泰國的,我說:“是啊,夏哥,師父已經跟我說了你兒子的情況,打算在視頻里了解一下具體問題?!?/br> 第0676章 常姐請阿贊 夏哥問:“聽說泰國也有看事的?”我說在泰國那叫阿贊師父,到時候我回去會把泰國的狐仙帶回黑龍江,你兒子的邪病就能有救。 東南亞沒有狐貍,但泰國也確實有狐仙牌,當然這都是近幾年的事,無非是用了人緣法門,專門討好中國顧客的。這話讓夏哥非常高興:“那太好了!你師父給我兒子看過兩次,也沒說出啥來,就說禍在學校,可他念的高中我都去兩次了,校長和老師都煩我,說學校一切正常,問題就在我兒子身上,你說愁不愁人!” 我問:“去醫院檢查過沒?”夏哥說查過好多次了,大夫也沒說出啥名堂。最后讓我去精神科查,也沒查出病,還勸我把兒子送去精神醫院休養。休養個屁,我兒子怎么能得精神??! 我心想這可不一定,又對他兒子說:“小夏。你今年多大了?”夏哥捅了捅坐在旁邊發呆的兒子,他回答說今年十八,上高三。我又問他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那些奇怪的癥狀,具體是怎樣的。 小夏說:“從高一開始吧,有時候晚上做噩夢。有時候渾身發冷,耳邊好像有人跟我說話,還罵我……”他說了很多癥狀,基本都是以前我接觸過的那些。 夏哥嘆著氣:“這孩子才愁人呢,大半夜睡著睡著就從床上蹦起來。大喊大叫,能把人嚇死,一個勁地喊什么‘別挪,別挪,啥也沒有’的話?!蔽矣职粗暗奶茁?。問他和他爸是否得罪過什么人,沖撞過什么東西,有過什么不尊敬的行為。 夏哥回答:“這些話題你師父都問過好幾遍了,全沒有?!?/br> 我問小夏做夢時都是什么內容,在你耳邊說話的內容又是什么。小夏搖搖頭,說記不清了,只覺得當時非常害怕,馬上就能醒,但內容完全記不住,那個在耳邊罵他的聲音也很奇怪,聽不清具體是什么話,反正能感覺到是在罵自己,他有時候就會下意識回罵,結果在課堂上被老師趕出去。 “田老弟,你什么時候從泰國回黑龍江???我兒子都高三了,明年馬上就要高考,現在他這樣怎么學習?雖然他學習不咋樣,但也不能被勸退學啊?!毕母鐔?。 還沒等我回答,就看到視頻中的小夏仰起頭,眼睛翻白,張著嘴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我以為是視頻又卡了,卻看到夏哥和黃姐他們都過來扶著小夏,夏哥用手捏著兒子的腮幫,好像是怕他咬舌頭。三人將小夏抬出房間,視頻這邊暫時沒了人。我心想難道他這么容易就發???看起來像是羊角瘋。 幾分鐘后,黃姐走進房間把門關上,低聲對著麥克風說:“剛才看到沒,小夏總犯這樣的病,都好幾次了?!蔽覇栃∠囊郧笆遣皇怯邪d癇癥。她說當然不是,要是癲癇的話,能胡言亂語嗎,能幻聽幻視嗎。而且醫院也查不出病因,只說是精神方面不太正常。勸送到精神病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