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魯先生冷笑:“田老板,你想多了,這事也不用你cao心?!蔽艺f那對,我又不是社區主任,這事壓根我也管不著。魯先生把魯母那條項鏈要下來,打開窗戶用力扔出去,又對魯母說:“媽,以后你再也不用擔心做噩夢了?!?/br> “那是,沒人算計啦!”魯母翻著白眼。我走到魯妻面前,說沒幫上你家的忙,實在不好意思。魯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哭起來。魯先生生氣地說:“我還沒哭呢,你哭什么?”魯妻哭著說你們這三口人是想把我逼瘋嗎,魯先生沒理會,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 我從沙發上拿起皮包背上,打開大門走出去。臨關門的時候,下意識回頭看了看,大牛不友善地瞪著我,把手里的半袋薯片用力朝我扔過來,包裝袋在半空中打了個轉落在地上,薯片也散得到處都是。 第0496章 冒牌田七 大牛更生氣了:“滾,傻逼!” 我心里憤怒,但又不好跟這個孩子對罵,就笑著豎起大拇指:“罵得真好!”大牛沒想到我能夸他,就是一愣。魯先生對我怒目而視,我連忙把門關上。 離開魯家。天都快黑了,我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再訂了回曼谷的轉機票。這趟去魯家真是白跑腿,不但沒賺著半毛錢,還憋了一肚子氣,就喝了兩杯青島原漿,連海鮮也沒吃著幾口。最倒霉的是,居然被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孩罵傻逼,你說我得有多傻逼。 為了排遣無聊,晚上我去問前臺服務員。乘出租車來到兩條全是海鮮大排檔的燒烤街,叫了幾種海鮮下酒。一邊吃喝,我一邊給方剛打電話,把這事和他說了,不然非憋出內傷來不可。方剛在電話里哈哈大笑:“被小孩罵是好事,你要是今天去澳門或者南美的賭場,保證能贏大錢!”我說今天來不及了。以后再說。 次日從青島轉機回到曼谷,在飛機上,我閉目養神的時候,腦子里在回想著魯先生這一家四口。真是各有各的特點,魯老太太糊涂又頑固,魯先生帶點兒愚孝,大牛就不用說了,在他眼里誰都是傻逼,只有魯妻還算正常,但估計也快要變成瘋子。這種老人在中國似乎很典型,很多人身邊都能遇到。而且好像是個打不開的死結。妻子堅持,婆婆摻和,丈夫和稀泥,最后就誕生了熊孩子。 我順路到芭堤雅去找方剛,這次在他的公寓里沒看到馬玲,但公寓明顯比之前整潔干凈多了,也沒那么多單身漢的臭味。我笑著問是不是馬玲的杰作,方剛把眼一瞪:“我收拾房間非要叫你來旁觀嗎?” 在芭堤雅停留兩天,可能是馬殺雞之后著涼。我不小心感了風寒?;氐奖砀缂?,正趕上他要回老家祭祖,我因為剛從國內回來就生病,就沒跟著去。晚上我打著噴嚏,坐在電腦前搜索和佛牌有關的頁面,手機響了,號碼顯示來自福建廈門。 接起來,對方是位女士:“你是田七嗎?” 我說沒錯,她又問:“你是沈陽人,專門從泰國往國內銷售泰國佛牌,也給一些佛牌店送貨是吧?”我說對,你是想開佛牌店,還是個人代理? “做這個很賺錢嗎?”她問。我說當然好,而且你要是想個人代理也行。我給你的客戶供貨,你賺差價,都不用本錢。女士問你在泰國還是沈陽,我說剛到泰國,你打通的不也是我泰國的號碼。她問我什么時候再回國,我告訴她沒準。當再次問起她想怎么合作的時候,她又說不出什么,我起了警覺,就問你到底有什么用意。 此女士的聲音提高好幾度:“因為賺錢,所以你就干這種黑心勾當?不怕遭報應嗎?”我頓時蒙了,第一反應是哪條佛牌又沒供奉好,出了事,連忙問什么意思。 那女士說:“你把邪牌當正牌給人供貨,我同學買了你的佛牌,現在被害得家不家親不親,怎么辦?” 我問:“你說的那個牌商是誰?在什么地方開店?”她說了個姓白的人名,又說出某個在廈門國貿大廈附近的店址。 我做佛牌生意兩年多,供貨的佛牌店很少,不像老謝和方剛那么多。以個人代理身份找我拿貨的也不超過十五個人,腦子里都有印象,并不記得有這么個人和店。但為了保險起見,我讓她稍等,然后立刻打開電腦中的一個記事本文件,又仔細確認了半天,最后認真地告訴她,我并沒給你說的這個人和這家店供過貨,除非他用的是假名和假店址。 女士更加憤怒:“就知道你不承認,告訴你吧,我和她是多年的老同學,這事我和你沒個完!”我心想,當初老謝還戴著邪牌的時候,凡是在我手里出事的客戶都有記錄,找我擦屁股的人,兩只手也數得出來,而且已經是一年多前,不可能現在才出事。所以我讓她先冷靜下來,又問她的同學是什么時候請的牌,哪個各類。 她說:“大概五個月前,是一條叫什么必打的佛牌,我也不懂,反正是這個名?!?/br> 這下我心里有了底,笑著說:“做這行兩年多,我從沒賣過假貨,你肯定是誤會了。你說的那個人自稱從我手中進的貨?他有什么憑證?” 女士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是警察,怎么知道!”我說那就難了,我的下游商都有記錄,可以拍照發給你看,他們的地址姓名和電話都很清楚,對方也知道我的信息,不光是田七這個名字和手機號碼,這些東西網上一搜全都有。 “你是說有人故意黑你?那我怎么知道你倆誰在說謊?”女士問。我想了想,說這也不難,你要是還能找到那個人,只需問他是否知道我在泰國的發貨地址,和我發貨時習慣在國際快遞單上做哪種記號。 女士問我:“是哪種記號???”我說根本就沒有記號,你自己可以隨便編出兩種,詐他一下就行,女士半信半疑地掛斷電話。 半個多小時后,女士又來電話,這次語調明顯放緩,說:“田老板,看來是有些錯怪你了,我問他你的發貨地址,他說看不懂泰文,我又問田老板習慣在快遞單畫金魚還是烏龜,那人居然說都有??磥砦沂潜凰o騙了,你是無辜的?!?/br> 誤會解開,我很奇怪為什么那個開佛牌店的家伙會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女士嘆了口氣:“我姓韓,同學姓彭,和我一樣也是廈門人,半年前我倆逛街的時候,看到路邊新開了一家泰國飾品店,她喜歡泰國,就非拉著我進去看。店主是東北人,長得很壯,身上還有紋身,說是什么五條經咒,泰國高僧給刺的,能刀槍不入。我這個同學是做生意的,那段時間很不景氣,就問有沒有能旺事業的。那店主拎了一條佛牌在她面前,問有沒有感應。我同學還在笑,說怎么算感應。店主又換了一條,我同學就不笑了,雙眼發直,臉發紅,說話也結巴起來。我問她怎么了,她說頭暈得厲害,店主說這牌叫必打佛,是正牌,它和你有緣,必須要請,不然以后會倒霉。我覺得那東西太奇怪,就要拉同學離開,可我同學像中邪似的,非要買不可,最后花三千塊錢買走了?!?/br> “后來怎么出事的?”我問。 韓女士說:“小彭戴著那條什么佛牌,頭兩三個月真是有效果,家里生意特別旺,賺了不少錢。她還特地來廈門請那佛牌店主吃的飯,說實話我都動了心??蓻]過多久,和她家生意合伙的人突然卷錢跑了,債主紛紛找上門。她mama又突發腦溢血,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沒醒,她丈夫開車去借錢,出車禍被撞斷了腿……” 我越聽越發冷,這人是要倒霉到家??!韓女士緩了口氣,繼續說:“小彭開始沒往佛牌上想,去寺廟拜佛的時候,有個和尚說她身上陰氣極重,有兩女鬼纏身。她說晚上經常夢到兩個滿臉是血的女人對著她哭,和尚看了她的佛牌,懷疑佛牌有假,讓她找專人鑒定。她就托一個去泰國辦事的朋友把佛牌帶著,結果找了某個什么法師,人家說這根本就不是正牌,而是里面有女鬼的邪牌,牌的用料都是什么死人頭發、尸體烤出的油、還有骨灰!” 第0497章 左先生 我連忙問:“問過那家伙嗎?”韓女士說當然問過,在電話,那店主開始還說肯定是正牌,后來小彭說她有泰國方面法師的鑒定視頻,店主又改口說他也不知道。小彭和家人去佛牌店找他,店主仗著橫勁。硬說這佛牌不是他賣的。小彭也是個倔脾氣,某天找了十幾個人去要砸店,那店主一看要吃虧,就拿出張名片,說佛牌是這個人給供的貨,他也是受害者。 小彭想把這家店告上法院,可在咨詢律師之后,律師說第一你沒收據也沒發票,第二,泰國佛牌這東西就是個飾物。里面就算有陰料,也無法證明你的倒霉就是它們所影響,中國的法院不信鬼神之類說法,也沒法定罪。小彭氣不打一處來,過幾天去佛牌店一看,店門緊閉,居然停業了。后來趕上警方通知小彭。說那個卷錢的家伙在云南被抓,她一忙就把這事給放下了。但韓女士記下了我的電話,特意來質問我。 聽完經過,我頓時把這店主恨得牙根發癢。你用邪牌冒充正牌也就算了,為什么非得往我身上栽贓?這兩年多來,我的名片國內國外已經發了無數,沒有上千也差不多,說不定怎么流到廈門那家伙手中去的。 我問:“你的同學小彭,自身除了做噩夢之外,還有別的癥狀沒?” 韓女士說:“有啊,我找你就是問這個事。她說幾個月前就開始愛出冷汗。身體發虛,心臟也不好。有時候晚上睡覺總覺得有人在臥室里看著她,可又找不到人?,F在更嚴重,她整晚失眠睡不著,那條佛牌她存在郊區的舊房子里,距離她家有幾十公里,可還是不行??!” “要是佛牌中的陰靈對供奉者產生影響的話,光把佛牌送走也沒用,這類事情我遇到過很多。對了。那家佛牌店還開著呢?”我說。韓女士回答是的,沒有銷售證明,法院都不能把他怎么樣,小彭又去云南配合調查,現在那佛牌店也是人去店空,找人都不好找。 我讓她把店主的聯系電話給我,再讓她把那條佛牌給我寄來看看。韓女士說她馬上就給小彭打電話,明天去她家里找小彭家人取鑰匙,將佛牌寄給你。 掛斷電話,我收到韓女士發來的短信,有一串手機號碼,還有那間佛牌店的名字和具體地址。我回復了泰國的收貨地址,再按那個佛牌店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半天沒人接。 次日一早。韓女士打電話給我,說小彭的父親已經把佛牌從老房子取出來交給她,她馬上就去郵局寄國際ems快遞。我問:“你和小彭的關系這么好?盡心盡力地幫她?!?/br> 韓女士說:“我倆從小玩到大的,像親姐妹一樣,她的事就是我的事?!?/br> 又給那個佛牌店打了幾次電話,后來終于有人接了,果然是個東北男人,聽口音,他的老家應該離沈陽不遠,不是撫順就是鐵嶺。我問:“這里是廈門xxx泰國飾品店吧,你是白老板?” “你誰???”這人說話的口氣不太友善,還透著幾分警覺。因為風寒還沒好,我心情比較差,也沒心思和他多繞彎子,就直接自報家門。 這個白老板半天沒出聲,我說:“我是沈陽人,聽你口音應該和我差不多,人都說老鄉幫老鄉,到你這變成老鄉坑老鄉了,你店里為什么會有我的名片?” 白老板說:“誰和你是老鄉!我認識你是干啥的?沒事別他媽亂打電話,掛了!” 我說:“小子,我不光有你的電話,還有店址,不就是在廈門xx區xxx號嗎,你關了店鋪,但想查你的資料還不容易,去工商找店鋪的主人,看出租合同就知道。我經常從泰國和廣州兩頭飛,等過幾天我可能會帶一位黑衣降頭師去國內施法,到時候順便找你聊聊,怎么樣?” 這白老板顯然有些心虛,說話也開始結巴:“少、少他媽嚇唬我,你以為我是嚇大的??!” 我冷笑:“你怎么長大的我沒興趣,但你把缺德事往我身上扣就是不行。我在泰國好幾年,生意網絡遍布全國,連你這種跟我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都有我的名片,估計你也應該知道我的生意有多大。我有個疑問,很奇怪,入過兩個女大靈的邪牌,按理說要比正牌必打貴,你不怕賠錢?” 白老板干咳幾聲,看來是句句都說到他心坎里了,沮喪地說:“田大哥,我也是受害者??!本來我有個鐵子在泰國當留學生,定期給我寄佛牌。那次寄來這條邪牌說發錯貨了,我要他給我換,他不同意,說是從你這里進的貨,讓我找你!” 我一聽就知道,那個什么留學生肯定是把已經出過事、禁錮不到位的入靈邪牌當成正牌頂賬給他,而他又用同樣的方式賣給小彭和小韓。我問白老板,和那個泰國留學生是怎么認識的,他說是網上的聊友,打過兩次電話,也是倆號碼,一泰一中。 所謂“鐵子”是東北話,有兩種意思,一是情人,二是好朋友。東北人說話喜歡夸張,這種連面都沒見過的人也稱為鐵子,讓我覺得很可笑。我哼了聲:“這條佛牌你就應該直接扔了,居然還敢賣給廈門本地人?那個顧客小彭有事纏身,一時沒顧得上找你麻煩。要是換成男的,非把你店砸了不可!” 白老板連聲稱是,還說可以把那位泰國留學生的電話給我,讓我去問問。我很清楚他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不過我倒是真想問這個問題。記下號碼后,我勸白老板主動去找那位叫小彭的顧客,給人家道歉,白老板滿口答應。 掛斷電話,我心里很清楚這家伙不可能去道歉。小彭生意巨虧,母親昏迷,丈夫車禍,這算賬不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人家非要他半條命不可,但我又能怎么說? 坐在電腦前,我輸入白老板提供給我的這個電話號碼,搜索結果不少,全都是在網站和論壇發的廣告,內容居然跟我平時發布的完全相同,當然,除了姓名和電話號碼。也就是說,這個姓左的家伙把我的廣告內容來了個復制粘貼。 我平時在網絡上發布的那些廣告中,列舉了很多成功的、重要的解降驅邪案例,時間地點和客戶的姓也都列了出來,就為了增加真實性。這些案例有不少的影響力都挺大,所以兩年多來的牌商生涯中,我的知名度也越來越高。因為方剛和老謝在泰國的華人牌商中很出名,所以我也把他倆的名字寫進廣告中,以達到擴大輻射面的作用。這招管用,很多對泰國佛牌感興趣的人,都對我有所了解,不少游客來泰國,都特意給我打電話,指名要我幫著從方剛手里請真正的陰牌。雖然我和方剛老謝還不能比,但也不錯了。而這個左先生居然敢照抄我的宣傳手段,真讓人氣憤。 同時,這也讓我想起那天接到的奇怪短信,有人說我賣假牌給他,那錢就當給我買棺材的事來,估計多半也是這個左先生干的。轉念一想,會不會這個左先生真和老謝跟方剛熟悉,只不過他為了往自己臉上貼金,看到我廣告寫得好,順便把我的案例也給順走了?掏出手機,我給方剛和老謝發短信,把這位左先生的名字和聯系電話發去,問他們是否認識。 第0498章 和李鬼見面 兩位陸續回了短信,都稱手機通訊錄和電話本里壓根就沒這么一號人物,也不認識。我恨得牙癢,立刻就想給這個李鬼打電話,但冷靜下來又想,就算這家伙人在泰國。聽到李逵打電話來質問,估計肯定要當縮頭烏龜,所以我還是想等韓女士把佛牌寄給我,我問出它的來歷之后再說。 幾天后,我收到了那條“必打”佛牌,一看牌身,哪有什么掩面佛的法相,就是一塊灰突突的牌子,上面嵌有碎骨和符管。用五毒油檢測,顏色很深。說明陰靈是橫死的,怨氣比較大。我給阿贊nangya打電話問是否在大城,想去找她有些小事。她讓我第二天下午再去。 次日出發前,我給老謝發短信,讓他抽空來大城一趟,三人聊聊天。說來也怪,老謝這家伙。每次看到我都煩,可幾天見不著還有點兒想念。 到了大城和老謝碰面,共同去阿贊nangya的公寓找她??煞块T緊鎖,打電話她說有些事耽誤了,要晚幾個小時,讓我等她。老謝說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問我能不能先吃飯,看起來像是好幾天沒吃著rou似的。我就知道這么回事,照例先去吃飯。 在飯桌上,我無聊地笑著問他:“這頓飯要是比你路費都花得少,是不是虧了?” 老謝嘿嘿笑著拿起菜譜:“怎么能這么說嘛。見你田老弟又不是做生意,不能處處談錢??!再說田老弟對我老謝這么好,總不會光點一盤炒飯請我吃吧!”我心想還不如不說,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吃飯的時候,說起有人冒充我當牌商的事,老謝告訴我,兩年前也遇到有人冒充他去網上發布消息。自己不會上網,要不是有顧客倒了大霉,托人到泰國堵在他家門口。才知道有這么回事。 “沒辦法,做佛牌生意畢竟利潤高,尤其做得好的牌商,幾乎都被冒充過,但至少說明你有知名度了?!崩现x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 我問他有什么好方法處理沒,老謝搖搖頭,告訴我就算那人真在泰國也不好辦,因為這種人很鬼,一般不怎么露面,只和顧客電話聯系,郵寄發貨,極少見面交易。 老謝仔細看著我遞給他的這條“必打”佛牌,說覺得眼熟,但泰國佛牌種類太多。阿贊師父也不少,實在記不起來。 飯后,我倆在阿贊nangya公寓附近的果汁店坐了近兩個小時,老謝困得直打盹,我就讓他先回孔敬去了,獨自等阿贊nangya回來。晚上八點多鐘阿贊nangya才到家,臉上有些倦容,說是去吞武里為一名客戶解降頭。 法室中,阿贊nangya把這條佛牌放在右手掌心,再用左手壓住右掌,閉著眼睛念誦經咒。幾分鐘后,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剛恢復平靜,忽然身體打晃,差點兒倒在坐墊上。我連忙把她扶住,阿贊nangya臉色發白,我扶她起身到臥室休息了半個小時,她才走出來。 我把佛牌拎在手中,她告訴我,里面有兩個怨念強烈的女性大靈,而且還是姐妹倆。兩人自稱在某晚參加聚會回家途中被幾名歹徒綁架并輪jian致死,尸體拋入河中。聽得我渾身發冷,這樣的陰靈也敢往佛牌中加持,這和殺人有什么區別,還不是誰佩戴誰倒霉? 我問她:“是否知道是哪個阿贊制作出來的,或者用的什么法門?” 阿贊nangya說:“哪位阿贊師父恐怕無法得知,但用的應該是柬埔寨某種邪派控靈術,這一點從佛牌背面寫的經咒能看出來。這種禁錮法門很特別,平時極少看見?!彼钢鹋票趁鎭喛肆ν鈿さ哪菐讉€經文:“大概在半年多前,有個女顧客來做刺符,說平時很不順利。我看到她戴著一條很奇怪的佛牌,就問是什么牌,他說了個名字,但我沒記住,只記得是信武里的一名黑衣阿贊,從牌商手中請的?!?/br> “有那位女顧客的聯系方式嗎?”我連忙問。阿贊nangya搖搖頭,說她很少收藏普通顧客的電話,只記錄那種重要客戶的聯系方式,比如解降、落情降和驅邪。 當晚,我住在阿贊nangya公寓附近的一家旅館,既然沒打聽出眉目,也就只好從那個白老板所提供的電話號碼入手了。撥通后是個年輕男人接的,cao著和我一樣不熟練的泰語問我是誰,我假裝不懂泰語,用中國話問:“你是在泰國賣佛牌的左先生嗎?” 此人說:“你是哪位?” 我說:“我是從國內到泰國來旅游的,在網上搜索到你發的廣告,那么多驅邪和解降啥的,都是你給解決的嗎?我聽朋友說你專門在泰國賣佛牌?!?/br> 左先生笑著:“是啊,不是我還是你?有事找我就對了,什么要求,說吧?!蔽艺f想做個刺符,問大概多少錢。左先生說他認識一位叫阿贊霸的師父,刺符的效果非常好,才五千元人民幣,既能旺事業發財,又能轉運保平安,還能增加異性緣。 聽了他這番大吹大擂的話,我卻笑不出來。這位阿贊霸師父我還真聽到過,確實是住在信武里,聽說入料極陰,但沒打過交道。為了探虛實,我和他約了時間,后天下午在信武里車站碰面。 從大城到信武里很近,往北乘大巴車不到一小時。到了信武里車站,我照例悄悄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來個全程取證。 見到了這個“李鬼”左先生,看年紀大概也就是二十二三歲,帶著滿臉虛偽的笑容,客氣地讓我稱呼他小左就行,聽起來像是河北口音,仔細一問,是衡水的。從車站乘出租車去往阿贊霸的家,在車上我問他很多關于網絡廣告中那些成功案例的事。小左自豪地說:“我來泰國兩年多,從不賣假牌,也沒坑過客戶。登在網上的只是九牛一毛,那都不算事?!?/br> 我問:“聽說您還認識在泰國的那位叫方剛的牌商?他可厲害,我有個朋友就是從他手里請的佛牌,招財效果特別好?!?/br> 小左嘿嘿笑:“他厲害個媽蛋,在我眼里就是個二流牌商,狗屁都不是。我手里真正的陰牌都是阿贊霸制作的,又便宜又好,比那個傻逼弄的貨厲害多了!”我非常生氣,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詆毀方剛,看來是真不認識,否則不可能這么說話。而且這個小左臟話連篇,應該也是個沒什么素質的家伙。我問他來泰國多久,小左說快三年了。 “我在網上看到有兩個版本,廣告的內容都一樣,只是電話和聯系人不一樣。有個叫田七的牌商,住在羅勇,他發的廣告似乎時間比你早,這是怎么回事?”我不動聲色。 小左看了看我:“那也是個傻逼,盜用我的廣告在網上四處發,其實我比他們入行早得多,你千萬別信,中國人別的能耐沒有,就會盜版,賣個佛牌也盜版,真他媽的不要臉?!蔽液薏坏迷诔鲎廛嚴锞妥崴活D,還是忍住了。 來到一座舊公寓,我看到有個又瘦又矮的泰國男人坐在法室中,眼圈發黑,頭上系著黑巾,滿臉兇相,身上和臉上全是陰法刺符。法壇擺了很多地童古曼,托盤里全是人的大腿骨、頭骨和賓靈牌,還有不少極陰罐。我一眼就看到幾塊散落在托盤中的佛牌,和韓女士給我寄來的完全相同,看來就是此人。 第0499章 針刺 在小左向我介紹阿贊霸的時候,我問刺符能不能便宜,小左搖搖頭,說一分錢也不能優惠,已經是最低價。我說帶的錢不多,只有兩百多塊錢人民幣。小左頓時把眼睛瞪大:“什么。你才帶了兩百多?那哪夠!”我表示要不就過幾天再來,反正我還要在泰國多玩幾天。 小左斜眼看著我:“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我連忙說:“怎么可能,我為什么要逗你玩啊,我以為能討價還價呢?!毙∽蠛苌鷼?,說你以為是在菜市場買黃瓜,從五千講到兩百?我表示無奈,這時手機響了,是老謝打來的,我在接電話的時候,假裝眼睛看著法壇。卻用余光觀察小左的表情和行為。小左和我一樣,也用警惕的眼神看我,耳朵豎起來傾聽我打電話的內容。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對阿贊霸說著什么,聲音極低,只能隱約聽到是泰語。等我把電話掛斷,小左立刻露出笑臉:“算你運氣好。剛才我和阿贊霸師父商量過,為了做功德,我每月會選一位幸運客戶免費提供刺符,你坐過來吧?!?/br> 我高興地表示太好了,但還要打個電話,先出去一趟,馬上回來。我站起來就往外走,小左在后面緊跟著,拍拍我的肩膀,讓我盡快回來。我覺得肩膀似乎被針輕輕刺過,連忙去看他的左手。小左立刻將左手插進褲兜,轉身走回去。 出了舊公寓,站在路邊招手叫停出租車,鉆進去就開,回頭看時,小左已經站在公寓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看來早就知道我想溜。想著剛才的針刺感,我把心提到嗓子眼。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