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接下來的十幾天,我和方剛除了每天去醫院看望阿贊nangya之外,就是等待好消息。陳大師告訴我,有一天曹老板曾經去找過范太太,質問她的別墅里是不是鬧鬼,為什么會出這樣的事。范太太當然不知情,還指責曹老板色膽包天,居然在她的家里公開非禮x夫人,而且當著香港那么多有頭有臉的人的面,不知道x老板有黑社會背景嗎? 這種指責和扯皮當然沒有意義,曹老板也拿范太太沒轍,然而,最難的還是他自己。這天陳大師給我發短信,內容只有一句話:“曹老板跑路了?!?/br> 后來我和方剛才知道,曹老板居然在短時間內套現弄了不少現金,然后從香港跑去了南非。但有傳言稱,x老板已經找過之前他所在的那個黑幫社團,要求不計成本,一定要搞死曹老板,哪怕跑到火星也一樣。 雖然曹老板還沒有受到什么皮rou之苦,但這種自斷胳膊式的跑路,對他這種在香港有大公司的人來說,已經比破產和被捅刀子更痛苦,最痛苦的還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么。 我和方剛、阿贊洪班成功地演了一場好戲,讓陳大師更為高興,阿贊nangya的傷經過近一個月的休養,已經可以慢慢活動。這天晚上,陳大師特意在太平山的豪宅中宴請我們四人,阿贊nangya不知道我們幾個男人之間的那點兒心思,還以為陳大師好客,住院期間發生的費用全由陳大師負責,她也很感激。 吃飯的時候,陳大師取出一份文件,放在阿贊nangya面前,說因為她來香港捧自己的場而受傷,自己很過意不去。所以他買下了香港中環以西、靠近太平山的一處住宅,想送給阿贊nangya當做禮物。那所房子雖然不算太大,但地點清靜,她平時可以在香港久居,想修法也可以隨時回泰國,不管怎么說,香港有個自己的下榻之所,往來也比較方便。 我、方剛和阿贊洪班都很意外,萬沒想到陳大師居然有這么大的手筆。說實話我還是很嫉妒的,恨自己生錯了性別,要是個女人多好。但又想就算是女人,我的外公也不見得是緬甸降頭師,還是沒戲。 阿贊nangya拿著這份房契,淡淡笑了笑,又放回在陳大師面前,說:“我沒有在香港久居的打算,只有東南亞才適合修法,香港太繁華太吵,我不喜歡?!?/br> 陳大師很尷尬,顯然他以為阿贊nangya就算不接受,也不會說得這么直接。我連忙對她說,先不要說得這么絕,可以考慮考慮,就算只有東南亞適合修法,香港也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不想久居,那就每年來玩個幾次,就當是度假村了。陳大師連忙稱對,阿贊nangya對人情世故真是完全不懂,她不感興趣的事就直接拒絕,不會拐彎,就又給否了。 沒辦法,陳大師只好先把那份房契收起來,說等阿贊nangya什么時候想通了,隨時都可以。 方剛看著那份房契,眼睛里似乎都要冒出火來,我心中暗笑,心想原來你比我還羨慕嫉妒恨呢。 曹老板這口惡氣算是出了,陳大師私下付了三萬港幣給阿贊洪班,可令我們再次沒想到的是,阿贊洪班居然不收,我問為什么,他也不和我們直說。我開始以為是嫌少,就給老謝打電話問怎么回事。老謝告訴我們,阿贊洪班對價格絕對不會這樣計較,再說三萬港幣也不算少,他不太可能拒絕,畢竟施法也是要耗費法力的,比加持佛牌累得多。 我讓老謝去和阿贊洪班溝通,他畢竟是老謝的遠房叔叔,有些話可能跟我們不太好講吧。后來老謝告訴我,阿贊洪班稱阿贊nangya也是他的朋友,來香港幫她解決曹老板是自愿的行為,不為錢,所以不能收。 這讓我和方剛很意外,老謝又告訴我:“田老弟,阿贊洪班不收錢,但你看多少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吧,你看能不能讓陳大師給我意思一點兒……” 這話我半點也不意外,老謝是典型的雁過拔毛性格,再加上家里有病人,這么想也對。于是我收了陳大師一萬港幣,轉匯給老謝,算是辛苦錢吧。 此事告一段落,方剛也和阿贊洪班回泰國去了。阿贊nangya又在香港休養了半個月,也在陳大師的親自護送下飛回曼谷,又轉機清邁回到清萊她的住所。我心想,陳大師還真是性情中人,對阿贊nangya幾乎要把心都掏出來,可惜人家不買賬。這又讓我想起了蔣姐,想到她為了和陳大師結婚,不惜找人落情降給他,離婚后明明分了一大筆錢,還處處算計,這邊謀害我們,那邊繼續動歪腦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 那天中午,正在佛牌店和美瑛吃飯,有個男人走進店,此人穿一身筆挺的西裝,身材挺拔,氣質也不錯,看年紀不會超過四十五歲。 第0424章 帥男的遺憾 他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皮膚細膩,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明顯是個很會保養和注重外表的男人。和他比起來,我簡直就不是人了,平時用的唯一化妝品就是洗面奶。有時候還忘。 這男人在店里看了一圈,客氣地和美瑛交談幾句,她告訴我此人想找老板,我掏出印有高級佛牌顧問的名片遞給他,這人雙手禮貌地接過看了看,又掏出自己的名片給我。上面印著“香港環亞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黃世強”的字樣。 “此店的老板是著名風水師陳大師,但他平時只在風水堂,店里由我來負責,黃先生有什么要幫忙的?”我問。 和黃先生坐在休閑區聊天喝茶,他cao著比較標準的港普,我得知黃先生事業有成,雖然不像陳大師和他那些富豪朋友那么厲害,但也算成功男人??稍诟星榉矫鎱s不太如意。他說:“也許是我的智商和情商不太成正比吧,或者是生意太忙,反正一直沒有合適的女朋友。希望能提升一下自己的人緣,尤其是異性緣。有不少朋友去泰國旅游回來,都從寺廟里請了佛牌,說有能旺事業的,增桃花的,還有專門能保佑孕婦的。覺得泰國佛牌很神奇,可又不怎么懂,就想來了解了解?!?/br> 這時我手機響起,是陳大師打來的,我就讓美瑛來接待,自己出去打電話。我想黃先生這種客戶又沒有什么特殊要求。美瑛對付他就足夠了。 接完電話,我回到店里在柜臺前轉悠,那邊美瑛正在給黃先生講解泰國佛牌的有關知識,比如種類、加持者、用料和法相的來歷等等。兩人用的是粵語交談,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美瑛起身來到我身邊,不好意思地說:“那位黃先生對我的介紹不滿意?!?/br> “為什么?”我問。 美瑛低聲說:“他、他說想要那種效果特別好的,太普通的不要。但我又不能向他介紹邪牌和陰料,他就說我的服務不夠專業?!?/br> 我心想,這黃先生也真有意思,想旺桃花也不至于這么著急吧,事業有成。長得也帥,難道還找不到女人不成? 來到黃先生對面的沙發中坐下,我笑著問到底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直接講。黃先生說:“田顧問,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想增加異性緣,這要求很高嗎?”我說一點兒也不高,我這店里有很多佛牌都是專門增人緣的,像人緣鳥、拉胡吞心膏之類的都行。 黃先生搖搖頭:“你說的這些都是正牌吧,可我想要陰牌?!蔽乙宦?,這黃先生也不是菜鳥啊,還知道正牌陰牌呢。問他是怎么了解到的,黃先生笑著說,他有個朋友經常去泰國旅游,每次去都要請一條佛牌回來戴。有一次看到那佛牌居然是用骨頭制成的,就覺得很害怕。朋友說這叫陰牌,入的是陰料,效果也比正牌好得多。 聽到黃先生這么說,我心想陰牌效果是好,供奉起來麻煩你怎么不說,就把陰牌的優缺點給他講了講。黃先生掏出手機,調出一條短信讓我看,說:“這是我朋友托人在泰國打聽到的,說這幾種都是陰牌和陰料,效果特別好。我想,要是你能弄到真品,也免得我跑去泰國一趟,生意太忙了,實在沒時間去?!?/br> 接過黃先生的手機,我看到屏幕顯示:“情愛符布,眉心賓靈,冷曼派,人胎路過,鬼仔?!?/br> 看到這幾個詞,我皺起眉頭,黃先生問:“我朋友說得對嗎?”我告訴他,對倒是對,但這三種東西都是邪牌,入的全是重料,我這店是陳大師所開,不經營邪牌,以免顧客供奉出事。 我越這么說,黃先生卻越來興趣,一個勁問我什么叫重料。我只好告訴他,所謂重料就是極陰料,基本都是人的身體器官,或者與死人有關的東西。比如情愛符布就是裹尸布,眉心賓靈就是死者頭骨兩眼中間的那塊骨頭,是聚靈之處,冷曼派就是泰語尸油的意思,人胎路過就是未出世的胎兒,鬼仔則是加持處理過的嬰胎干尸。這些尸體毛發、尸油、骨頭骨灰和裹尸布等物都是極陰的,效果霸道但供奉麻煩,而且陰料對人的影響也大。 越聽我這么說,黃先生卻越感冒,非要看看圖片不可。無奈之下,我只好在手機里調出相關的圖片給他??粗@些現場拍攝的陰物和陰料照片,黃先生并沒有表現出多么害怕,卻有一股莫名的興奮勁。我心想這人膽子還真大,看到陰物陰料我都反感,他居然像見了親人似的。 黃先生對我說:“田顧問,我希望要那種效果強烈的泰國供奉物,而不是普普通通的正牌,因為我太渴望愛情了,希望盡快突破自己的異性緣,你能幫我嗎?” “這些東西已經不僅僅是增加人緣,而是強效成愿了。而且你要是非想請陰料陰物不可,也不是不行,但只能以我個人的名義和你交易,而不是這間陳大師佛牌店?!蔽一卮?。黃先生說沒問題,只要我能保證東西是真貨。 我告訴他:“而且還有一點,陰物有正反兩面,如果因為供奉出錯或者違規佩戴,出了事我概不負責,你要自己考慮好?!?/br> 看著黃先生離開佛牌店的身影,美瑛和那名男店員都走過來看,男店員問:“為什么這人非要陰物?那些東西我看著就害怕,他卻很喜歡!” 我苦笑:“可能是寂寞太久了吧,急于想找到女朋友?!?/br> 美瑛也跟著問:“這個黃先生長得挺帥,還有生意做,不至于泡不到妞啊?!蔽艺f也許他情商低呢,自己不是也說了。 晚上在酒店里,我給王嬌打電話,問她沈陽佛牌店的生意如何,她抱怨說每月去掉費用剩不了多少,而且也無聊。我心想要是能把佛牌店開到香港彌敦道那該多好,又一想,這里每月的店租就好幾萬港幣,沈陽那地方一個月才兩千多,能比嗎? 剛要睡覺,黃先生給我發來短信,讓我分別把那幾樣東西報個價給他。我發短信給方剛和老謝,讓他們幫找找情愛符布、眉心賓靈、冷曼派、人胎路過和鬼仔的最新價格。 第二天上午,我把兩人發來的彩信進行篩選,挑出價格較低的組合在一起,將五張圖片配著文字發給黃先生,分別報價四千、六千、八千、一萬和兩萬港幣。 黃先生回短信問:“那個冷曼派,怎么和我朋友從泰國買來的不太一樣?他的是透明的小玻璃瓶,而你這個怎么是白色瓷瓶,上面還有紅字?” 我打字:“這個冷曼派在中國的牌商口中習慣稱為極陰罐,里面不僅僅是尸油,還有血rou和碎骨等物,都是橫死者身上的,極陰極重。比如我給你發的這個極陰罐里就有好幾位死者的尸油血rou,供奉的時候要將供奉品六天一輪換,不能弄錯,也不能遺漏?!?/br> “為什么要換不同的供奉品?”黃先生問。我說人活著的時候生活習慣不同,愛好也不同,變成鬼也是一樣。有的鬼喜歡吃rou,有的愛喝酒,有的喜歡女人,所以供奉品也有不同。 可能黃先生天生對這種鬼鬼神神的東西感興趣,最后他決定想買這個冷曼派的極陰罐。我很奇怪,想找女朋友而去請極陰罐,這我還是頭回聽說。令我想起之前在沈陽看佛牌店的時候,那個叫陳強的直男癌來。他一心想發大財,找我沒理他,就自己去大連某佛牌店請了個大號的極陰罐回來。結果被他女朋友一怒之下打碎,最后被陰靈所纏,半夜上吊自殺,下場相當的慘。 第0425章 冷曼派 我告訴黃先生:“冷曼派這東西極陰,人的脾氣有時候都難控制住,鬼更是一樣。你能保證供奉方法永遠不出錯?要是不能保證,我勸你慎重考慮?!?/br> 黃先生說:“田顧問,這些你就不用cao心了,不就是每天更換不同的供奉品嗎?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記憶力好。什么事都不會望,而且還有手機備忘錄提醒呢?!?/br> 既然他這么說,我也沒必要把送上門的錢往外推,就讓黃先生先款后貨,從泰國直郵。黃先生做事也爽快,中午就來到我下榻的酒店。吃飯的時候付給我六千港幣,我給他寫了收條,讓他等貨從泰國發到。 給方剛打電話,告訴他客戶已經付了錢,我明天就給他匯過去,讓他弄冷曼派發給我。 方剛說:“你小子是不是在香港縱欲過度,記性怎么變得這么差?阿贊巴登就在香港,如果你能想辦法弄到陰料,像情愛符布、賓靈和冷曼派這些東西。阿贊巴登就可以加持,肯定比在泰國找阿贊師父的價格要便宜得多!” 經他一提醒,我心想有道理啊,差點把阿贊巴登給忘了。因為已經有段時間沒去看他了,看天色還早,我就動身來到大埔的圍村去看望阿贊巴登。先告訴他方剛有朋友在菲律賓,已經替他打聽過,似乎鬼王并不知道他跑路到香港的事,請他放心在這里躲避。阿贊巴登點點頭,我又把阿贊nangya和曹老板那件事轉述給他,阿贊巴登也稱贊我們有主意。 我再提出關于客戶要陰料制作邪牌或供奉物的事,阿贊巴登說:“除了域耶,別的東西都沒有帶到香港來。除非你能幫我弄到陰料,由我來加持禁錮陰靈的話,普通的五千泰銖,太費法力的要一萬泰銖?!?/br> 這可把我難住了,香港可不比東南亞。這里法治健全得多,而且寸土寸金,也沒有亂葬崗可找。就算在圍村郊區找到墳地,我也不可能去挖墳,不單沒那個膽量,而且也容易被抓到,那非坐牢不可。 想來想去。我還是給老謝打電話,讓他托阿贊洪班幫我弄點重料。老謝問:“田老弟,這東西就算弄得到,你想省錢也不能這樣嘛,總得讓我賺點兒吧?!?/br> 我說:“你就隨便弄幾種陰料,裝個小瓶里托運到香港就行,我要是不省這個錢,就得找方剛訂貨了,他的報價可比你低一千港幣?!?/br> 老謝吧嗒吧嗒嘴:“行吧,錢難賺、是屎難吃啊,那就按你說的來,先給我匯五千泰銖?!?/br> 我說:“五千泰銖沒問題,但你要注意,這個客戶是要旺桃花、增異性緣的,最好在這方面的功效加強一下?!?/br> 幾天后,我收到兩個半尺多高的古曼童,一男一女。給老謝發短信,他回復說女童里面是帶餡的。我把古曼麗小心翼翼地砸開,看到里面居然嵌著一個和大蘋果差不多大的白色瓷罐,帶有瓷蓋,用白布蓋著罐口,以麻繩扎緊。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看,只開了一小半,看到里面有很多黃的黑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散發著極度的惡臭,我一陣惡心,連忙系緊。心想,看來海關也不是很嚴,這樣的帶餡古曼童也能過來。 按老謝的短信中稱,這是阿贊洪班托人從班派的亂葬崗那邊弄到的,里面有血rou、毛發和尸油。阿贊洪班還沒來得及感應,具體有幾個死者也不知道,要我們自己去搞定了。 來到大埔圍村,還沒把這個極陰罐拿出來,阿贊巴登就說:“你身上有很大的怨氣,是怎么回事?”我連忙從皮包里把極陰罐取出放在桌上,阿贊巴登并沒有用手去拿,而是先把手里的珠串圍成幾圈,套在罐上,再低聲念誦著經咒。 我沒敢打擾他,就走出大門,在門口站著等候。近半個小時后阿贊巴登才走出來,告訴我可以了?;氐轿堇锇验T關好,阿贊巴登告訴我,這個極陰罐里共有四個陰靈,分別是:走夜路被歹徒先jian后殺的女孩、因勾引別人老公被其妻刺死的女人、產后大出血而死的母親,和在工廠猝死的女工。怨氣很重,他用控靈術加持了很久,也沒能成功禁錮這幾個陰靈,讓我把極陰罐放在這里,他要用鬼王派的秘咒多加持幾天。我把兩千元港幣交給阿贊巴登,就離開了。 過了三天阿贊巴登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取冷曼派。到了大埔圍村阿贊巴登的住處,我看到那個極陰罐的表面用紅白兩種顏色寫著很多經咒,瓷蓋上也有。 阿贊巴登說:“已經用控靈術禁錮住罐內的陰靈,要分別供奉化妝品、金首飾、嬰兒用品和鈔票。每天輪換,不能弄錯也不能遺漏。因為怨氣太大,所以最多兩個月,就要把它送回來給我重新加持,不然很難保證不出事?!?/br> 帶著這個冷曼派的罐子,我在出租車上給黃先生發短信,讓他有空到我所住的酒店樓下見面。 晚上六點多鐘,黃先生來了,在樓下找了家廣式餐廳吃飯的時候,我把冷曼派罐子放在桌上。黃先生用手掂量著:“像個手雷似的,這就是那個冷曼派?里面都有什么?” 我把阿贊巴登說的話轉告給他,黃先生正舀了一勺煲仔飯,準備放進嘴里,聽到我說的冷曼派中的那些東西,他皺著眉頭,把這勺煲仔飯又放回去。我心想你也有怕的時候,當初介紹時看你那么感興趣,還以為你是天生膽大呢。 “化妝品、首飾、嬰兒用品和鈔票,這四種供奉品必須每天輪換,別弄錯了。而且陰物不好控制,兩個月左右你要把他交給我,讓泰國的師父重新加持,收費不會太高,主要是為了讓陰靈變得聽話,不然對供奉者可能會有影響?;蛘吣阌X得兩個月內已經達到想要的效果,把冷曼派送還給我也行?!蔽覈诟傈S先生。 他連連點頭,掏出一個精致的、厚厚的日記本,打開后面的空白頁,在上面用筆仔細記下。 吃飯的時候,黃先生手機響了,接電話的時候,黃先生壓低聲音,用的是普通話,看來對方也是大陸人。他起身走到餐廳另一側交談,我聽不到說什么。大概幾分鐘后,黃先生的語氣開始急躁,聲調也漸漸變高,隱約能聽到“別再煩我”、“我什么時候欠你的錢”、“我們之間沒關系”的話。 回到飯桌上,黃先生對我說:“實在不好意思,在生意場上永遠都能遇到那種無賴的合作伙伴?!?/br> 這樁生意我凈賺了五千港幣,心里很高興。之前方剛的報價是五千,我轉手賣八千能賺三千塊,而現在成本只有三千,還多賺了兩千,心想有阿贊巴登在香港,雖然不能讓他出面隨便給人驅邪解降,但好處還是有的,至少加持這種陰物,能讓我有不少賺頭。 晚上在酒店看電視,黃先生給我發了一條彩信,是放在辦公桌上的冷曼派罐子,旁邊有文件柜和電腦,冷曼派周圍擺了很多東西,有唇膏、面膜、小孩衣服、奶嘴、一枚金戒指和幾張百元面額的港鈔。配的文字是:“田顧問,這些東西可以吧?” 我回復:“可以倒是可以,但要按規矩分開供奉,每天一換就行了?!秉S先生說沒問題。我問他是在家里供奉的嗎,看照片好像是公司的辦公桌。黃先生說就是在公司,因為工作繁忙,他每天都住在公司里。 第0426章 黃先生的“公司” 幾天后,我應某位客戶的要求,要去他家里一趟,商量如何從泰國請法師來香港施法的事宜。此客戶是陳大師的朋友,陳大師的女助理將客戶的住址發給我,我看到短信中的地址。覺得很眼熟。再拿出黃先生當初給我的那張名片一對比,還真巧,兩個地址只差最后兩個數字。 在去客戶家的地鐵上,我給黃先生發短信,問他這幾天把冷曼派供奉得怎么樣,是否有效果。黃先生回復:“效果似乎沒看到。我供奉得很仔細,肯定沒錯,為什么?”我問有沒有身體方面的異常,黃先生說:“這幾天一直在發燒,但體溫卻正常,這算嗎?” 我說:“當然算,這就是你和陰物之間開始有反應了,慢慢來吧?!?/br> 等到了那客戶的公寓樓下,我才發現此公寓和黃先生名片上的公司地址是緊鄰的。中間只隔了一棟大廈。 從客戶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想去黃先生的公司看看。因為之前那個澳門的賭客梁先生也是供奉陰物時發燒,體溫也正常,估計這個黃先生也是。我幾乎從來沒有主動找客戶做過回訪,要不是因為這次順路,而黃先生稱奇怪發燒,我才不會去看他。 按黃先生名片中印的地址,進了寫字樓上電梯,看到走廊里每扇門上都掛著公司名,但這棟寫字樓很陳舊,與之前我和方剛去見的那個香港降頭師浩強的公寓一樣。開始我看到黃先生公司名頭那么響,還以為是高級寫字間里的大公司,起碼也是個干凈整潔的。卻沒想到原來也是這種小公司。 按了半天門鈴,有個穿吊帶低胸睡裙的年輕女人打開門,疑惑地用粵語問我。那睡裙很透明,里面的內衣從顏色到花紋樣式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女人眼神中帶著警惕,我連忙說是找黃先生。這女人又把門關上了。過了幾分鐘,有個赤裸上身、下穿短褲的男人開的門,頭發很亂,臉色也很差。我仔細看了半天才認出他居然就是黃先生,看到是我,黃先生神色慌亂,問我:“田顧問。您、您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發燒的情況,方便嗎?”我問。 黃先生說:“不好意思,這些天我廣東的表姐來香港看望我們,就暫時讓她住在公司,我生病了沒回家,過幾天吧?!?/br>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心想黃先生說的明顯是假話,他表姐就算真來香港,也不可能和表弟住在同一個住處,就算同處幾天,也不可能當著表弟的面穿那么暴露。但按黃先生自己的說法,他事業有成,只是沒有女人緣,可現在他明顯在和女人同居,何必說謊呢? 我實在想不通黃先生為什么要這么做,要說想達成什么不可告人的愿望,也不用隱瞞,反正這種強效成愿的東西效果都是通用的,誰管你是想用來發財還是搶劫。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我在香港幾乎逛遍了大街小巷,博客天天更新,告訴別人我今天去了哪里,吃了什么。這條街在哪部香港電影里出現過,我還特意去了九龍區土瓜灣那家“鴻福海鮮四季火鍋”,也就是《無間道2》中四位老大吃火鍋商量給不給倪家交錢的那家店。說實話店有些臟兮兮的,但不得不說,這種既非四川火鍋、也非北方火鍋的魔鬼魚湯底是真香,海鮮巨海鮮。老式的炭爐土鍋,又能涮又能烤,墻上貼著電影海報。坐著吃火鍋,甚至走在走廊里,都覺得自己又把無間道演了一遍似的,特有滿足感。 某次我正在香港北部的一個電子市場內閑逛,我忽然接到黃先生發來的短信,稱冷曼派還是有效果的,他最近女人緣不錯,感謝我的幫忙。我這才想起已經到了兩個月,他應該把冷曼派罐子交給我重新加持了,就回復告訴他此事,每次的加持費用是兩千港幣,我可以上門去取,順便問他是否還在之前的公司住。 黃先生回復:“我已經不在公司居住,暫時住在女朋友家里,地址是xxx,你要是今天來的話,下午五點之前來就可以,或者過幾天我給你送過去?!蔽倚南?,黃先生這個女朋友難道就是之前在他公司看到的那個?我怕時間拖得太久,冷曼派的陰靈要是在這段時間不聽禁錮而出事,那就太不值了,于是決定立刻動身去找黃先生。 我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鐘,黃先生說的那個地址在九龍東南部。我原本以為很好找,可到了才發現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而且這個地址居然是棟漂亮的橙色外墻的別墅,透過鐵柵欄大門,能看到這別墅有三層,門緊閉著,院子里還停著一輛寶馬。找到這里的時候已經近六點,看到這別墅我以為找錯了,可別墅大門旁邊的銅牌上清晰地寫著地址編號。我心想黃先生那個女朋友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會有這么闊氣的別墅?要么就是已經換人了。 為了不弄錯,我給黃先生打電話,但他并沒有接,我又給他發了短信,說已經來到一棟橙色的別墅前。在別墅門口轉了十幾分鐘,正在猶豫怎么辦的時候,別墅大門打開,黃先生和一個女人吵鬧著跑出來,黃先生照例穿著筆挺的西裝,打扮干凈清爽,完全不像我之前去他公司找他時的模樣,而那個女人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就是之前在黃先生公司給我開門的女人。那女人不停地吵著什么,我也聽不懂,黃先生把那女人硬往外推,打開柵欄門鎖的時候,黃先生看到了我,他一愣,沒說什么,而是先把那女人用力推出大門,再將門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