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從中午等到下午,又等到晚上,還沒回應。林院長焦急地在辦公室里來回轉圈,堂姐從食堂打來飯菜,林院長心里有事,一口都沒動。 晚上十點多鐘,那人終于回復了私信,介紹得很詳細。說那“排骨盅”是用引產下來成形的胎兒。和排骨、中藥等配料用雞湯煨制而成。兩年前每盅要三萬泰銖,現在原料難弄,已經漲到了五萬,冬天是進補的季節,就更搶手了,很多從臺灣、香港和廣東來的富人都慕名到這家餐館吃,但要提前預約。私信最后還說,已經給我郵箱里發了幾張照片,讓我保密,盡量別外流。 讀完這條私信,我翻譯給王院長和堂姐聽,他倆也都傻了眼,兩人半天沒緩過神來。我再打開郵箱,把附件中的照片下載打開,一男一女穿著時尚,像啃燒雞似的啃那已經燉爛的胎兒,看得我渾身發冷,胃里陣陣翻騰。旁邊的王院長和堂姐都看傻了眼,堂姐轉頭一陣干嘔,差點吐出來。 我連忙給方剛打電話說了情況,故意開了免提,好讓兩人清楚地聽到方剛的話。方剛說:“病根就出在這里!中國打胎的醫院千千萬,沒見哪家鬧鬼,怎么偏偏你家醫院出事?胎兒中途被打掉,本身就有怨氣,再送去餐館給人當菜吃,還不怨氣沖天!” “可那家餐館怎么沒聽說出事?”我疑惑地問。 方剛說:“在泰國,很多行業的門面里都供有招財和驅邪的東西,比如古曼童、滅魔刀、古法拍嬰等,那家餐館做這種邪門生意,肯定少不了鎮邪物。但我那朋友去餐館里假裝食客轉了幾圈,說除了一尊關公像之外,沒看到任何供奉物,估計是放在比較隱蔽的地方?!?/br> 我想了想:“有沒有這種可能,那些死胎的嬰靈在餐館中都被制成補盅吃掉,有怨氣卻被鎮邪之物壓著,沖不破,于是只好發泄在醫院里?” 方剛嘿嘿笑著:“看來你和我合作的時間一長,也變聰明了?!?/br> 王院長和堂姐靜靜地聽著,王院長臉都白了。我問方剛要怎么解決才好,他說:“兩頭處理。曼谷餐館那邊要想辦法讓嬰靈沖破壓制,釋放出來,讓相關的人都倒霉,只有這樣才能平復嬰靈的怨氣;而醫院這邊也要作法事,超度那些曾經在醫院里死去的嬰孩?!?/br> 這還真是個麻煩事,掛斷電話后,王院長焦急地問我到底怎么辦,我直嘬牙花,怎么辦,我也不知道。堂姐說:“田七,你做這個佛牌生意,要經常去泰國嗎?” 我說是,一年總要回去幾趟,順便當旅游度假了。王院長連忙握住我的手:“田老弟,好人做到底,既然你經常去泰國,又有這么厲害的朋友,那你就幫幫大哥,還是那句話,錢的事好說,一切費用我全包,事成了還有重謝,求你了兄弟!” 看到王院長這么說,我也不好再推辭,堂姐說:“田七,你就辛苦一趟吧,你在那邊人頭熟,還有這個厲害的方先生幫你,總比我們這些人強啊?!蔽尹c點頭同意了,當下三人商量好,我明天就訂機票,動身去曼谷。 堂姐和我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堂姐說讓我路上小心,可別再遇到什么危險。我和這個堂姐雖然同姓,但從小住得遠,長大后也極少見面,并不太熟。要不是我被鬼打傷和醫院鬧鬼事件,估計這輩子都說不上一百句話。 下到四樓的時候,剛要拐彎繼續下樓,借著走廊昏暗的指示燈,我看到有個小孩背對著我,看身形也就三四歲,什么衣服也沒穿,靜靜地站在那里。我心中一動,停住腳步,堂姐問我怎么了,我說:“你看到那邊站著一個小孩嗎?” “沒有啊,什么小孩?”堂姐疑惑地反問。我擺了擺手,示意趕緊下樓,這時那小孩慢慢轉回頭看著我,表情特別悲傷,從右眼中流下一縷鮮血。我嚇得汗毛都立起來了,連忙拽著堂姐快速下樓,到三樓的時候,兩名住院的女患者可能是睡不著,還在丈夫的陪伴下在走廊里散步聊天。我抬頭向上看,并沒有什么東西跟下來,這才長吁了口氣。 下到二樓,堂姐問我怎么了,我說剛才可能看到嬰靈了,堂姐嚇得臉發白,緊緊挽著我的胳膊。 兩天后我飛去泰國,出曼谷機場已經是傍晚,我先打電話給方剛,說想讓他來曼谷和我一塊去那家餐館,我自己有點兒心虛,也不知道如何入手。方剛說:“我又不是三陪女,說叫就叫出來,你準備給我多少錢辛苦費?” 我說你不要掉在錢眼里,張嘴閉嘴就是錢。方剛嘿嘿笑了:“有我的指導,你才能賺到更多的錢,這個賬應該會算吧?” 這話也有道理,但總是讓我不舒服,我問他收多少錢,方剛想了想:“看在一年多合作的交情上,給你打個折吧,每小時一千泰銖,真便宜!” “什么?”我當時就跳起來了,“還按小時收費?大哥,你真成三陪女了?這么貴?!?/br> 方剛很不高興:“你知道多少人手里捧著鈔票求我幫他們辦事,我都不愿意去嗎?你小子真不識時務!” 我嘬著牙花,勉強賠著笑同意了。在機場里的咖啡廳等方剛,當他開著那輛舊皮卡和我會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我們直接驅車前往那家xxx冬陰功餐廳。在車上,方剛囑咐我:“到時候以我為主,你看我眼色說話行事,不要冒冒失失地亂講,不然壞了事,你自己負責,錢還要照出?!蔽疫B忙答應。 第0173章 曼谷餐廳 從曼谷往西約莫十幾公里,就到了這家餐廳的所在地。華燈初上,這條街的餐廳都裝飾得很漂亮。這家xxx冬陰功餐廳居然是在整條街的小巷里,很不顯眼。我和方剛走到餐廳門口,里里就有服務生為我們開門,雙手合十??诜Q“薩瓦迪卡”。 進了餐廳,我倆走得很慢,不是為了顯示身份,而是從進去就得仔細觀察,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和警察辦案一個道理。餐廳是按傳統曼谷王朝的風格裝修的,光線柔和,看起來很舒服。餐廳不大,正前方供著一尊關公石像,差不多和真人一般高,雕工精細。在泰國經常能看到關公像,連曼谷的大皇宮里都有,只是版本各有不同。像餐廳這尊還算能看出來,至少有五綹長長髯和大刀,而很多地方,比如機場里的關公像,絕對讓你認不出來這是關老爺,倒更像魔家四天王。 可能是看到方剛氣度不凡,再加上我倆的譜比較大,男服務生剛要過來招呼,餐廳經理卻擺了擺手,直接走過來,賠著笑問我們想吃什么。我和方剛挑了個位置坐下,看了看菜譜,都是些傳統菜。我剛要問話,方剛打斷我,要了幾個常規菜。 等餐廳經理走后,我低聲問他為什么不直接問,方剛說:“你就是沒經驗。這種事不可能人人來問都照實回答,肯定只有老顧客才可以,先吃飯,慢慢想辦法?!蔽也坏貌慌宸@家伙的腦子,確實比我強那么一點點。 不多時菜上來了,味道尚可,在泰國的餐廳里只能說是中等水平。正吃著,看到那位餐廳經理和一個中年男人從包間里談笑而出,那男人大腹便便,戴著金絲邊眼鏡,梳著油頭,旁邊有個穿女性職業裝的漂亮女人拿著皮包,像是某老板和女秘書。男人對餐廳經理說:“嗯。這次的味道很好。下次記得第一個通知我!” 年輕女人用泰語翻譯給餐廳經理,經理點頭賠笑:“放心吧蔣老板,只是到時候還要麻煩您從臺灣飛過來?!?/br> 那蔣老板認真地說:“那有什么?只要能吃上,飛去美國我也愿意!你不知道,這東西真的是很補,以我的年紀,每天都能來上那么一次,不相信你問我的秘書!”蔣老板伸手在身邊那漂亮女人豐滿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女人咬著嘴唇,嬌嗔地笑著躲開,蔣老板湊到餐廳經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餐廳經理吃驚地張大了嘴,對蔣老板豎起大拇指:“好、好厲害??!”蔣老板哈哈大笑。走到大廳的時候,方剛站起來,朝三人走過去,我心里吃驚,方剛這是要用什么招數?直接問還是什么,我實在猜不出。 那蔣老板看到方剛走過來,先是一愣,隨后迎上去伸出手:“方先生,怎么是你呀?”兩人熱情握手。 我完全看傻了,沒想到兩人居然認識。方剛和蔣老板寒暄著,餐廳經理也跟著談笑風生,等蔣老板和秘書走后,方剛回桌坐下,說:“這個蔣老板是臺灣人,做橡膠生意的,很有錢。兩年前來曼谷旅游的時候,經人介紹從我這里請過燕通符管,想增強性功能?!?/br> 這時又有服務生上菜,餐廳經理走過來,笑著問:“方先生,沒想到您跟蔣老板還是老熟人。對了,這些菜還合胃口嗎?” “還可以吧,”方剛把餐巾往桌上一扔,“對了,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秋天快到了,想好好補補。像什么雞湯、rou湯、人參湯之類的就算了,這世界上沒什么東西我沒吃過,我想要特別的?!?/br> 餐廳經理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進補的東西也就那么幾種,效果最好的還是雞湯,讓您失望了?!?/br> 方剛把臉一沉:“你這人不誠實?!?/br> 餐廳經理連忙說:“方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請相信我!” 方剛冷笑:“那個蔣老板,剛才看起來很滿意,是吃了什么菜?” 餐廳經理笑了:“哦,蔣老板吃的是排骨盅,也很補的,您也可以點一道嘗嘗?!?/br> 方剛哼幾聲:“你少蒙我,什么排骨那么補,能讓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家伙天天當新郎、夜夜入洞房?以前蔣老板就和我說過,說你們店有特殊的東西,難道非得讓我給老蔣打電話你才肯承認嗎?” 餐廳經理面露難色,想了想,四下看看,說:“方先生,請到包間坐吧,這里人多?!蔽液头絼傔B忙起身,跟在經理后面進了小包間。坐下后,經理說:“蔣老板和您說,本店有特殊的東西?” 方剛用手比劃著嬰兒的形狀:“是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他說得很清楚啦,就是那種小家伙,還沒生出來的……” 餐廳經理臉上變色,無奈地說:“看來您都知道了,本店特制的排骨盅,只供應內部的vip貴賓,不過既然方先生都知道,也和蔣老板熟悉,那也不瞞您了。不光東南亞,港臺的客人也都來我們餐廳吃排骨盅,但原料畢竟有限,像泰國每年地下引產的胎兒也只有幾千例,大多數都被送去寺廟超度了,目前原料都是從別國的幾家私立醫院送貨,以前還不少,最近這半年越來越少,也不知道為什么。天氣入秋,已經預約到二十幾號了。您能不能等幾天?我保證,一個月內,肯定有貨!” 方剛點了點頭,在餐廳經理低頭翻小本的時候,他朝我悄悄使了個眼色,又看看我胸前,示意我出去。我一時沒明白,就稱去衛生間,出了包間。在衛生間照鏡子的時候,我看到胸前掛著的五毒油項鏈,這下才明白了方剛的意思。我把項鏈摘下來放在手心,假裝邊打手機邊在餐廳里溜達,觀察著五毒油的變化。 當我在大廳里經過某處的時候,油有了變化,漸漸變深。這是大廳正前方,供著古曼童,我來到古曼童近前,油已經變成黑灰,我心想看來就是它了,但也沒像方剛說的很隱蔽,就擺在明面上嘛。 仔細觀察這尊古曼童,從形制來看,就是正廟出來的天童古曼,并沒有陰料,我很奇怪,這東西能鎮住眾多有怨氣的嬰靈?我想用手機給古曼童拍兩張照片,但旁邊站著一名男服務生,眼睛有意無意地一直盯著我。沒辦法,我正準備把項鏈戴上回到包間,忽然發現項鏈中的五毒油瞬間變得更黑,隨著我腳步的前進,又恢復為淺色。我很奇怪,連忙停住腳步,又后退幾步,油成了黑色,而我此時正好站在那尊關公石像前。 難道這個關公像有什么貓膩?我上下打量,用手摸摸,石像表面冰涼,但似乎并不堅硬,用手輕敲,感覺里面不是實的。雕像有大概一米半高,在觀察過程中,我忽然發現雕像脖子處有一道明顯的、橫直的裂縫,好像頭部能取下來。旁邊那名服務生臉上明顯帶了幾分警戒之色,我只好不再多看,以免打草驚蛇。 這時,方剛和餐廳經理走出來,我連忙把手機放在耳邊,邊走邊假裝打電話,方剛示意我去結賬。付了錢之后出餐廳,已經快午夜十二點,在車上我把情況一說,方剛說:“看來古怪就在那尊關公像上,這餐廳24小時營業,想偷偷調查很難。我打電話問問朋友,看有沒有人知道內情?!彼挚戳丝词直?,說:“我從芭堤雅出發到現在,總共是三小時二十分鐘,算四個小時,給我四千泰銖?!?/br> 第0174章 關公像 我極不情愿地掏出四張千元鈔票,拍在車擋風玻璃前。方剛生怕丟了似的,費力地伸出右手把錢抄起來,收進口袋。這時方剛電話響了,原來是昨晚他聯系朋友的回復。這家伙還真打聽到了內情,那家xxx冬陰功餐廳的老板曾經從一位叫阿贊來西的黑衣師父手中請過辟邪驅靈的東西。但具體是什么還不知道。因為訂制供奉物的餐廳老板特別要求保密,此事還是阿贊來西的徒弟透露的。 這下我和方剛都能肯定,那個神秘的辟邪之物就是鎮住嬰靈怨氣的東西,而且就藏在關公像內部,目前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怎么找機會把那個辟邪之物弄出來。 我和方剛研究了半天,最后想出一個比較好的方案,為了能順利實施、一次解決,方剛還花兩千泰銖雇了個幫手。 那天午夜十二點多,我和方剛再加上那個幫手,開著車來到餐廳門口。說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但餐廳里已經沒什么人,透過玻璃窗看進去。只有一桌年輕男女在邊吃邊聊,旁邊站著的男服務生雖然不至于像國內夜班服務員那樣困意十足,但看起來也是百無聊賴。 方剛找的幫手是個賭徒,從芭堤雅叫過來的,估計是個窮鬼,不然也不會兩千泰銖就買通了。方剛先讓那賭徒進去,特意挑個包間先坐下,隨便叫份炒飯,我和方剛則在十分鐘之后再進入,在大廳里點了一份冬陰功湯慢慢喝。 等那桌年輕男女結賬走人之后,方剛給那賭徒發手機短信,不到兩分鐘,就聽包間里傳出拍桌子罵人的聲音。有服務生過去查看。但大廳里的服務生仍然堅守崗位,不得不佩服餐廳的管理之規范。 還沒等我在心里佩服完,包間里的吵鬧聲更大,還有掀桌子和摔東西的聲音,兩三人男人同時吵鬧。亂成一團。大廳里的服務生不停地探頭看著出聲的方向,最后還是忍不住快步走進包間。我和方剛立刻站起來,方剛守在大廳和包間之間的走廊,我連忙跑到關公像面前,雙手抱住石像的頭部,用力向上拔。拔了幾下,忽的一聲,石像的腦袋終于分離開,我單手抱著沉重的石像頭,還好中間是空心,材質應該是銅合金外刷石灰粉的工藝。 從雕像脖子處朝內部看,里面放著一個長橢圓形的白色鐵盒。我沒時間仔細看,伸手把鐵盒平著拿出來。放在地上。再將雕像的頭部安裝回去。方剛用手指了指門外,我連忙抱著鐵盒跑出餐廳,用最快速度放進車里,再溜回來。 方剛早已坐回原位,我剛坐在椅子上,兩名服務生和廚師就架著那名賭徒出來,連推帶搡地把賭徒趕出餐廳。在門外,廚師飛起一腳把賭徒踹倒,手指著他罵罵咧咧,賭徒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等他們返回餐廳,我故意問服務生怎么了,那廚師氣憤地說:“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窮鬼,吃炒飯硬說吃出蟲子,要我們賠錢!”我和方剛心里暗笑,為避免引起懷疑,過了二十分鐘之后,我們才結賬走人。 回到酒店客房,我把五毒油項鏈放在鐵盒上,顏色漆黑。方剛慢慢打開盒蓋,里面鋪著一層干硬的泥土,上面嵌著幾樣東西:一根金屬針頭、兩顆完整狗牙、半塊黑布、一顆爆竹,盒蓋內側用鐵燈將一小塊灰白色類似頭蓋骨的東西固定在蓋上,上面還用紅色液體畫著符咒經文圖案。 “這是什么玩意?”我實在看不懂。 方剛仔細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結論:他也沒看明白。 這讓我很驚訝,方剛做了十幾年佛牌生意,可謂見多識廣,他沒見過的佛牌陰物可是稀罕品。為了刺激我,我特意說:“既然你都不懂,那我拍照片發給老謝吧,萬一他知道呢!” 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表情,方剛用手指著我:“你小子不要狗眼看人低!誰不好問,非得去問那個矮胖子?” 我樂了:“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這么敏感?你不是有阿贊來西徒弟的電話嗎?發給他就知道了?!狈絼傉f當然不行,那樣很容易就會傳出去是我們搞的鬼,我一想也是,還是方剛想的周全。 方剛把東西拍了照,用彩信發給一位專做陰牌的阿贊師父,對方的回復居然也是不知道。連發給六位師父,都是同樣的結果。 我很煩躁,在地上走來走去,這時,方剛手機短信響了,一看,是第四位黑衣阿贊回的,稱已經猜出那東西是的歷來,短信內容是:“高棉降頭術四物法器,嬰兒最害怕的四種東西,打針、兇獸、黑暗和巨響。鐵盒是醫院放置物品用的,用棺材釘將未出世胎兒的頭蓋骨釘住,用來鎮靈,上面的紅色經文是柬埔寨古語驅邪符?!?/br> 我和方剛對視一眼,不由得都笑了。方剛發短信問如何解除,對方回復說此法器只在一定范圍內有效,遠離后深埋或焚燒都能破解。 這就好辦多了,為免除后患,我和方剛驅車連夜找了個地方,把鐵盒里的東西澆上醫用酒精,點火焚燒。 正在燒的時候,忽然我看到路口對面的陰影中站著十幾個小孩,有高有矮,都靜靜地看著我們。我大驚,左右一看,兩側的路邊也站著很多,借著路燈,看到這些小孩面無表情,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就像冰柜里存放的尸體。我驚得不敢動,方剛問我怎么了,我也沒敢回答。 方剛把燒得黑糊糊的盒子丟進垃圾箱之后,那些小孩的身影漸漸消失,而我的頭疼得就像要裂開似的。 “這就算行了吧?”我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垃圾箱,雙手大拇指用力按住太陽xue。 方剛說:“嗯,剩下的就是看結果,先別急著回去,就在曼谷住上幾天,以方便觀察?!蔽尹c頭附和。 在曼谷住的這幾天,我和方剛每天都開車到這家冬陰功餐廳吃晚飯,餐廳經理以為我們還不死心,就是在等那排骨盅,也不怎么過來招呼了。 第四天晚上,我和方剛邊吃邊胡扯,他正在給我傳授如何看穿女人說謊的時候,忽然包間里一陣sao亂,隱約還有痛苦的悶叫。不多時,幾名服務生扶著一個中年胖男人出來,嘴大張著,露出半截筷子。胖男人不停地發出痛苦的低悶呻吟,鮮血從嘴里流出,由包間一路滴到門口,大廳吃飯的客人全嚇傻了。 次日我和方剛再去吃飯,向服務生打聽,服務生低聲說:“昨晚包間里那位客人正在吃排骨盅,不知怎么的,忽然發瘋似的大喊大叫,還把筷子用力插進喉嚨里,猜測可能以前就有精神病,昨晚恰好發作?!?/br> 我和方剛互相看看,沒說什么。又過了三天,這天晚上我和方剛照例來到餐廳吃飯,大概十點多鐘的時候,我起身去衛生間小便,正在尿的時候,有一胖一瘦兩個男人走進來,用香港話邊交談邊笑著,分別走進兩個小間。我剛尿完,還沒把皮帶扣好,忽然衛生間里的燈閃了兩下,最后徹底滅了,四下一片漆黑。 怎么停電了?我連忙把皮帶扣好,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剛要出去,忽然聽到那胖男人進入的小間里傳出驚惶叫聲,緊接著就是咣咣一陣猛響,雜亂無章,就像有幾條大狼狗在里面共同瘋咬一個人似的。小間里有人用廣東話大叫:“干什么,你們干什么?放開我,快點放開啊,??!”那人發出殺豬似的慘叫,小間的木板門被撞得直晃,我嚇壞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第0175章 婦產科 餐廳經理和兩名服務生聞聲跑進來,之前的那個瘦男人從隔壁小間跑出來,連連砸門:“何老板、何老板你怎么樣,你怎么樣?” 慘叫聲仍然傳出,餐廳經理叫服務生去找工具把門撬開,小間里不再發出亂響。只有慘叫聲還在。一名廚師拎著兩把菜刀趕來,我把手機的閃光燈對準小間,協助照明,那廚師對準小間門鎖的位置一陣亂砍,硬是把門給砍爛了。當小間門打開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兩名女服務生當場嚇昏。 在閃光燈照耀下,小間里的胖男人坐在馬桶上,臉色慘白,眼珠被活生生摳出,雙眼中流出鮮血,兩只眼珠甚至還和血管一同掛在臉上,沒有完全掉落。胖男人靠著墻壁。無力地叫著,發出的聲音已經不像人類。餐廳經理哪見過這個,渾身發抖,過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打電話叫急救車。 離開餐廳,在車上,我仍然心有余悸,剛才那一幕讓我心臟很不舒服,方剛卻很得意,笑著說:“去哪里找什么兇手,分明是嬰靈開始報復,前幾天那客人用筷子插自己的嘴也是。凡是吃過嬰兒盅的人,都要倒霉?!?/br> 我問:“這么說。我們在曼谷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方剛搖搖頭:“那餐廳老板是最大的禍頭,不會這么簡單就結束的,不過你可以先回國內去了?!?/br> 我說醫院那邊怎么處理?方剛想了想,說有兩種方法,省錢的和費錢的。費錢就請阿贊師父去醫院作法。省錢就弄個鎮靈的東西放在醫院某處。我讓他問問費用各是多少,方剛打過電話之后告訴我:“阿贊親臨施法收二十萬泰銖,鎮靈法器收五萬。要是客戶有錢,就把價加一倍,這趟生意又辛苦又費神,不多賺些錢太虧了?!?/br> 我給王院長打電話,問他能不能接受八萬元左右的施法費用。王院長為難地說:“田老弟,不是大哥舍不得出錢,我當初把全部身家都投進這家醫院里。自從近半年出了這檔子事,醫院就月月虧損,這幾個月給醫生護士們發工資都是借的錢,實在是壓力太大。該借的人都借過了,目前手里只有不到三萬塊錢現金。要不這樣吧。我想辦法把房子給抵押出去。到時候再讓那個法師來,行不行?” 一聽這話,我倒有些不忍心了,就和方剛商量,還是想采用鎮靈法器那個方案吧,加價兩倍也就才三萬塊錢,我和方剛各賺一萬。 沒想到方剛極力反對:“你的腦殼真是壞掉了,有四萬塊不去賺,非要賺兩萬?管他抵押什么,又不是你的房子!” 我很不理解方剛的這種想法,對待客戶,他似乎完全是冷血的,根本沒有感情。 回到羅勇表哥家住了幾天,我沒有聽從方剛的勸告,而是告訴王院長,讓他匯三萬元人民幣過來,我這邊想辦法幫他搞定醫院的事。王院長千恩萬謝,次日就把錢匯到位。我去銀行將錢折成泰銖取出,又給方剛匯去十萬。離開銀行的時候經過報攤,看到擺在面前的一份泰國本地報紙的頭條新聞是:“曼谷xxx冬陰功餐廳老板離奇身亡,警方尚未掌握行兇者蹤跡?!?/br> 再看內容,說那老板在半夜的時候死在家里,死狀甚慘,雙眼被挖,內臟也被掏出,警方懷疑是某變態殺手所為,但其妻稱并沒看到任何人闖入。最離奇的是,他老婆就睡在旁邊,居然沒聽到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