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齊聚織羅國(一)
燕禹之沉默了一下,應了是,便告退,進了殿。 容情笑意不減,手上力道亦然,饒有趣味的問我:“愛妃可知,朕為何安排這一出?” 又湊在我耳邊,呼著氣自答道:“本尊是要你看清楚,本尊便是這的天,更是要燕禹之看清楚,他反不了天?!?/br> 話里陰森,戾氣重重,隨后毫不在乎的松開手,負手離去。 我在殿外站了一會,思索無果,這才進殿去,不知燕禹之是否意會,我進殿來并不再多看一眼,只吩咐著禮部安排過的人做著事,似乎一個再本分不過的臣子。 見他這般模樣,我便也斂了心思,坐于奴才搬來的座上,端著茶杯,揣摩方才容情那幾句話。 我之前猜他吩咐我與燕禹之共事,便是要我等發生些事兒,今日他的答一目了然,他從未想過要瞞我,即使是計謀,也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陽謀擺明了在那兒,叫我與燕禹之都覺得無力,從而生不起反抗之心么? 可他敲打我是常事,何以連帶著燕禹之也要敲打一番,再者,聽那語中寒意,莫不是燕禹之有反心? 雖他眉間有戾氣,似乎生有反骨,卻不像是會做出此等事的人。 可若不是因此,難不成是因為我么?只因燕禹之覬覦我么?臣子覬覦他的妃子,堂堂帝皇,顏面無存,若是因此,倒也說得過去。 縷清了思路,一旁忽然傳來下人的私語。 余光中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太監,壓低了尖細的聲音,其中一位頭垂的很低,我只能堪堪瞧見那白凈的額。 “強哥,不是都說陛下流連花叢,紙醉金迷,甚少管朝中瑣事么?怎的今日奴才見著,陛下那般英武,不似是那等溺在女人身子上頭的人物……” 我暗地里嗤笑,能在宮里頭活的長久的,多是機靈的,不議論主子的,這小太監何以這般大膽? 那被喚做強哥的小太監似乎十分滿意那人的卑躬屈膝,亦壓低了聲音道:“噓,咱私底下傳傳倒也罷了,下回你再這般問,雜家定不饒你?!?/br> 說著環顧四周,聲壓的愈低:“聽說陛下經常似兩個人似的,有時候昏庸無能,有時候英明神武,但要不是你提了,雜家也才發現,最近陛下比以往更霸道,似乎神武的時候更多……” 他們說的我亦知,不過就是真假之分,竟傳出來這樣的事兒。 我又凝神聽了會,多是那白凈的小太監在問那強公公,沒什么有用的,我便收了神,垂眸品著茶。 宮里頭,物什都是頂好的,尤其是如我這樣的主子用的,更是不會短缺了。只是這茶雖好,卻有些澀,我嘗了幾口,便了罷。 禮部的人做這些事都已司空見慣,不消一天,整個殿便已然布置好。 我要離去時,才發現一開始曾留意的那兩個小太監不見了蹤影。 將將要回韶和殿時,才瞧見一隊禁衛面無表情的壓著強公公,就要與我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