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風雨也無晴
這才哪兒到哪兒的事,怎么我就是女神仙了? “怎么醒來了?”我走前去,探上她的脈搏。 溫如玉訕訕一笑,有些黯然的垂了眼,另一只擱在席上的手忍不住蜷縮,“時日無多,不過是于殤前再看看我掛念的物什罷了?!?/br> “我自幼便體弱,早料到會有這么一日,已盡可能的不去留情留念,沒曾想,到了這會兒,還是舍不去?!?/br> “你可信我?” 我問她。 溫如玉神色是淡的,聽去這話也不曾出現波動,眸光似春日里的一汩水,中有千千結,柔腸百轉,深處卻藏著冷意,擲一顆石子,也驚擾不了這灘春水。 “女神仙我怎敢不信?!睖厝缬竦?,蒼白的臉上漾開一抹笑,比春水由輕風拂過而泛開的漣漪還要美上三分。 “你的心是死的,你若不信我也無礙?!彼砷_她的皓腕,我才傾身扣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說的盯住溫如玉的雙眸,“你若死心便不要在此與你的丫鬟一道傷春悲秋、叫苦連天,更不應該回光返照、抱有期待!” “溫如玉,你知道的,你根本沒死心。你不甘心,你恨,你覺得你娘親的死有蹊蹺,可你從小就病痛纏身,你有什么辦法呢?” 溫如玉被訓斥的有些呆滯了,嘴唇一張一合間,木訥的輕喃了一句:“可我有什么辦法呢?” “這丫鬟你可信得過?”我指向一旁尚未回神的人兒,溫如玉先是一怔,接著頷首,細語道:“她名青黛,自幼便跟在我身邊,我也只能信她了?!?/br> 只能信她? 溫義找上韶和殿來時,那種關切和擔憂不似作假,她竟也信不得么? 觀溫如玉神色,卻愈發慘白,她那氣兒如風中殘燭,稍不注意便要斷了的。 如此,無暇顧及其他,她既說了能信這青黛,那便可信。 “溫大小姐雖體弱,卻也長大成人,落得亭亭玉立,想必也是有些法子的,不會不知道府中歹人是誰吧?” “……柳喑?!睖厝缬耖_口,“她是沖著夫人的位子來的,我幼時不更事,一直將她當做救命恩人,誰料是個殺母仇人?!?/br> 想必這柳喑便是白日里見得那艷婦人。 溫義的亡妻年歲不算大,差著溫義十來年,而這柳喑既然與溫義的亡妻是閨中密友,想必也一般年華。 以她的樣貌和年紀,殺了密友再用恩人的身份進這府里,完全是明珠彈雀,她完全可以追求更好的。 若不是真愛,那便是另有所求。 “這幾日.你好生盯著,我與你里應外合,抓住她的把柄,揪出這賊子,我今晚會給你解蠱,但是你要怎么做,你得自己想,知么?” 溫如玉定住眸光,雖不顯半分,纖纖玉手卻在衾上抓出了道道痕跡。 “我知了,姑娘大恩大德,如玉沒齒難忘?!睖厝缬襦嵵氐恼f道,臉上竟有了一些血色。 “現在不叫女神仙了?”我調笑道,一邊吩咐青黛去打一盆熱水,一邊取出兩個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