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十里揚州路
這人的歡喜都快把清白堂的寒氣淹過去了,這樣還要不要破案? 怎的被夸了一句就能高興成這幅模樣,孩子心性這般重的嗎? 我睨了他一眼,胡亂的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好,我們無所不能的羅小娃,快隨我去個地方?!?/br> 羅帶并不因為我這樣叫他而心生惱意,反而執起我的手,緊緊握在手心,將其視若珍寶。 “遵命,主人,現在羅小娃已經在你的手中了,請帶羅小娃前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br> 我板著臉,拉著他往外走,其實嘴角壓都壓不住。 幸好有他。 我雖不懼鬼神,不怕陰氣,可不久前才經歷了喪父喪母之痛,自己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心態已經大不如前,他若不來,看著那些個面目全非的尸首,指不定我就哪一刻會崩潰。 羅帶還說是為了不讓某些人稱心如意。 我知道,全天下,他只愿意讓我稱心如意。 …… 我帶羅帶來的地方是一個他此前興許沒有踏足過的地方,到這之前,提前給他買了一個鬼臉面具罩在臉上,又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男人。 現在站在門口,羅帶臉上有那個可怖的鬼臉面具,光看那雙眼睛,倒看不出什么來,還是古井無波,深邃的仿佛能將人吸了進去。 只是我的手和他的手仍交握在一起,他的手心變得有些濕漉漉,想來是出了很多冷汗。 不過是來青樓,羅帶竟這么害怕,臉上卻還能維持他的正兒八經,倒勉強能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此處是人面桃花。 人面桃花的生意有些寡淡,雖有幾個姑娘站在門口攬客,但顯然都提不起勁來。 也是,現在王城被巨大的陰影籠罩,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在這種時候還有興致會進青樓的更是罕有。 剝臉案一日不破,王城便一日難以恢復到以往的平靜。 我松開羅帶的手,改成攬羅帶的肩,一道走進了人面桃花。 里面也沒有一個客人,姑娘們倒還好,另外一個年紀偏大的老鴇卻滿面愁容,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看到我和羅帶進來,猛的起身吼了一句:“姑娘們!迎客啦!” 有些昏昏欲睡的姑娘被這一聲嚇得不輕,半天沒有緩過神來,但更多的姑娘是一下子就圍了我們一圈,朝我們搔??首?弄?姿。 羅帶明顯有些不自在,周身甚至開始泛冷氣。 這塊大木頭。 我連忙微微踮腳,把他的頭強硬的按到我肩上,道:“各位jiejie見笑了,我這兄弟喝大了,我先扶他上去?!?/br> 然后又騰手抽出來一張銀票,拍在桌上:“叫最好的姑娘來便好,其他jiejie就不要打擾我和我兄弟了?!?/br> 說完,我連忙半攙著羅帶,上了樓進了一個房間。 羅帶有些憋悶,摘掉面具之后,那張俊美的臉黑黑的,隨后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我討厭小又兒之外的所有女人?!?/br> 看來是桃花太多,便怕了這種地方,難怪他一般出門在外都會戴著面具。 羅帶卻微微瞇著眼睛盯著我,好像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