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歸
“這和外面那些傳言有何關系?” “金絲楠木的珍貴,諸位應當都知曉。匹夫無罪,懷璧有責。近年來的外鄉人,大半都是沖著這金絲楠木來的,所以我懲治了幾個自大的小賊,然后自己散播了這個傳言,不過顯然效果不是很好?!睆埵磕险f完看了看我們,皺起眉頭。 “效果應該是不錯的,現在你會吃人的傳言比你有一棵金絲楠木的傳言可要響的多?!蔽汉侮痰?,他臉上沒有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這是我家內留給我的東西,若兩位大人是沖這棵樹來的,就請先過我這關吧?!睆埵磕虾鋈怀料履榿?,一副不準備再說什么的樣子。 我哪里對這金絲楠木感興趣,聽了他這話,只覺得無趣,和魏何晏交換了一個眼神,便朝后院走去了。 那棵金絲楠木就種在后院中,確實很大,樹干約有十人環抱那般粗,樹底下圍繞著樹干修建著一圈石凳,雖是石凳,卻光可鑒人,走近看,最低的枝上垂落下一個木牌,木牌上寫著一行字:張士南與應滿共結秦晉之好,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應滿就是張士南之妻? 我捏了捏眉心,總感覺自己遺忘了什么東西。 “小姐,有個公主名叫應滿?!币怍~在旁說道,我猛然反應過來,之前娘親屢次與我說過的那個長平公主不就叫應滿嗎? 長平公主在十年前是個響當當的巾幗英雄,剛可上戰場,柔可惑眾男,我從小便聽她的故事到現在,只是都是過去的事了,近十年,都沒有她的消息。 原來竟是與張士南來了這兒? 可為何現在又不見了呢? 魏何晏忽然冒出來,手里的折扇敲在我頭上,“你一個小姑娘,想那么多干什么,這不是你要管的東西?!?/br> “啊——小意魚你干什么——我沒對你家小姐做什么啊——”緊接著傳來他的痛呼,只見意魚面色不善的將佩劍收回,而魏何晏脖子上一道血痕若隱若現,“不要對小姐動手動腳?!?/br> 我噗嗤一笑,踮起腳尖摸了摸魏何晏的頭,心情一下子輕松許多。 “如果在意的話,可以調查一下;如果沒有放在心上,今晚一起喝酒?!蔽汉侮堂嗣弊?,對我說,然后又往外走去了,看來是和張士南達成了什么協議。 黔城的晚上不像花燈城那樣熱鬧,也不像南庚城,總是下著密密的小雨,黔城正處中原,正逢臘月卻也不冷,到了晚上,稍有一些涼意,意魚給我著了披風,我們便往后院走去了。 到那的時候,張士南正定定的看著木牌出神,似乎聽到我們的腳步聲,也不回頭,就保持那個姿勢說道:“她很好,但是我很不好,我很想她?!?/br> “什么酒?”我問他。 張士南不解的回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半晌,忽然一笑道:“上好的桃花釀,這桃花可是滿滿親手栽的,滿滿……” 張士南搖了搖頭,把地上的幾罐酒捧到一旁的石桌上,獻寶似的看著我。 “我不喝酒?!蔽覔u搖頭,在一旁坐下,酒后吐真言,我只是想看看魏何晏和他醉后的反應。 魏何晏姍姍來遲,手里各端著一盤菜,一個是花生米,還有一個……也是花生米。 ??? 我的符離集燒雞呢?我特地交代他買的! “花生米這個還是要分清楚的?!蔽汉侮锑嵵氐恼f,將一盤花生米放在張士南面前,沒有看我一眼。 我再將目光轉向張士南的時候,他臉上已經出現了兩抹酡紅,手里握著一個小酒瓶,嘴里不住的念叨著:“滿滿……滿滿……” 魏何晏究竟是跟他達成了什么協議,才讓他這么沒有防備的就喝醉了? 我看向魏何晏,他搭著腿,心不在焉的吃著花生米,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張士南這酒品好的很,不像會發酒瘋,我留在這里沒有意義。 在我轉身要走的那一刻,忽然聽到張士南不同的一句話:“式微,式微,胡不歸?” 我只真心覺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