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這樣啊,那快點吃吧,一會兒咱們得去看看余總啊,我媽說了,不論輕重,躺下就是病,好人沒有躺著的?!?/br> 正在床上躺著的某人正一臉別扭地和蕭錚生著悶氣。 “少吃點兒嘛,聽話?!?/br> “我說了不吃,吃了不得上衛生間啊,我剛才那次已經受夠了,餓死也不吃了?!?/br> “那不就痛一下嗎,挺一挺就過去了,不吃飯怎么行,你要是弄出毛病咱們這活還不干了?”蕭錚知道在余味心里孰輕孰重,故意拿工作來壓他。 “哼,給我,不用你喂!”這招果然見效。 “那昨晚我一個勁兒喂你怎么不說不愿意呢?”蕭錚純心招他,偏不給他粥碗,而是將勺子盛了粥伸到余味嘴里。 “你這個流氓現在原形畢露了是吧!還能優雅點不,污死了你!”余味咽下了粥,悻悻地瞪了他一眼,這小子一夜起來感覺比原來瘦了一點。 “嘿嘿,大包哥啥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鼻血都流了好幾次,我不污你在微信里還不干呢!” “信不信我踢你!” “你要能抬起腿我隨便你踢?!?/br> “擦!” 蕭錚的微信響了,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冪姐她們要過來看你?!?/br> “我又沒生病,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沒去吃早飯嗎,對了,你怎么和她們說我的?” “說你痔瘡犯了!” “你!” “哈哈,逗你啦,我說余總昨晚運動過量腰扭了一下,真的,現在感覺好點沒?” “好你個頭!都怪你,沒完沒了,貪得無厭!” “那能怪我嗎!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開葷,怎么可能不讓小兄弟吃個飽!” “老爺,你真的是 …第一次?” “不像嗎?難道我像老司機?嘿嘿?!?/br> “不,應該是第一次?!庇辔赌樕祥W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被蕭錚敏感地捕捉到了。 “啥意思?” “上香找不到廟門,擱廟門口就要卸貨,誰家有這樣的老司機那可糟了心了?!?/br> “我靠!翹翹你屁股不疼了是不是?” 余味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天,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說不出的酸痛。 業務方面他跟傅沖進行了電話溝通,又在手下幾員女將來探望自己時作了一些交待和安排,倒也不影響工作的正常進展。 蕭助理堂而皇之地以助理的身分也請了假,原因當然是要在房間內照顧生病的余總,應該說這項工作蕭錚干得確實不錯。 早上有點倉促,他是在自助餐廳給余味打包的食物,中午和晚上便全是他親自下的廚??紤]到余味現在最好少吃不易消化的食物,尤其不能帶一點辛辣,蕭錚也算是頗費了一番周折。 他列了個食材單子,讓余味看了看,對方一副“你隨便買點現成的,這些東西你能做出來嗎”的質疑表情。蕭錚也不多言,抱著他上了趟衛生間后便叮囑他睡上一覺養養精神,自己則跑到樓下的超市買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等余味一覺醒來,蕭錚正坐在床邊,自己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握在手里,被他輕輕的撫摸著。 “你睡著的時候真有意思,咕咕囔囔的,還能和人接話?!笔掑P見余味醒了,握住他的手才開始使勁,“手真滑,不像我,玩健身玩的一手硬繭子?!?/br> “嗯,我從小就這毛病,我媽說我早晚有一天做夢得讓人把銀行密碼套出來?!庇辔队悬c不好意思,想把手從蕭錚手里掙出來,對方卻根本不肯配合。 “你躲什么躲啊,覺都睡了,牽個小手又能怎么了,別動!”蕭錚半真半假地和他耍著橫。 “你在廚房做什么了?聞著怪香的?!庇辔侗凰蔷洹坝X都睡了”說得竟無言以對,只好自己給自己找個岔頭,而且蕭錚不知道煮了什么,確實是滿室飄香。 “十全菊花大補湯!” 蕭錚似乎摸手摸上了癮,身體往床里湊了湊,另一只手也朝余味伸了過去。 “我擦,你自己留著補吧!”余味一把將蕭錚兩只不要臉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不能再放縱他了,再放縱他的結果有可能是自己得連續臥床不起。 “大補湯來嘍!”蕭錚用托盤端著一碗已經晾了一會兒不是很熱的湯來到床邊。 這湯的用料他是特意用手機查的,介紹說對那個部位的恢復和保養有著不錯的功效。蕭錚見那個貼子的留言區下面好評一片,都說這湯的效果杠杠的,便決定給自家翹翹試一試。如果這湯真像網上說的那么神,那以后自然就是老爺的保留曲目。 本來嘛,翹翹的菊花養得好,最后幸福的還不是自己嗎。 “你不喝點嗎?”余味一邊喝一邊抬頭問蕭錚,他是真的覺得這湯煲得好喝極了。 “不喝,喝了也沒用?!笔掑P看著余味有些木木的表情忍不住想要上去親他一口。這人聰明時候是真聰明,呆起來也是呆得很,都說了這是補菊花的,我特么喝了有個鳥用。 “喔,我爸也會煲湯,有時候在店里專門煲了湯讓我去喝?!庇辔犊粗种徐业胣ongnong的湯水,忽然想到了也煲得一手好湯的老爸。 “提到你家,我想起你媽還想過要認我做干兒子呢,嘿嘿,這回如她愿了?!笔掑P眼前也浮現了余媽笑吟吟的臉。 “哎,你不要臉起來怎么這么理直氣壯呢!說真的,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他們說呢,我一直沒敢跟他們出柜?!庇辔栋押鹊貌畈欢嗟耐敕旁谝贿叺拇差^柜上,輕輕嘆了口氣。 “沒事兒,我陪你跟咱爸咱媽說,你以前不敢說那不是沒有找到好主嗎,現在有了老爺,他們應該會放心的?!?/br> “今天外面風不大是吧?” “嗯,怎么問這個?” “我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br> “我靠,余總你轉著彎罵下屬,你給我等著!” 余味到底還是不放心項目上的事兒,吃過飯讓蕭錚把一些資料拿到床上來,想要理一理思路。 蕭錚知道他這次的壓力很大,成都的項目是公司近年來最大的一次投資,雖然合作方已經有成功的先例,但那幾個項目所在地是北上廣深,和成都這個二線城市有本質的不同。這就要求在投資方向上既不能完全偏離之前成功的方案,又要與成都這個二線城市的特質相適應,著實考驗團隊尤其帶頭人的智慧。 說實話蕭錚特別喜歡余味工作時的狀態,每當他全身心投入的時候,蕭錚總能在他的雙眸中發現鉆石一樣閃亮的光采。 這才是我蕭錚的男人!我要的樣子,你都有。 他安靜地坐在余味的身邊,哪怕現在還幫不到他什么??删褪亲谝慌阅嗽斔钏贾械哪?,蕭錚也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幸福。這幸福讓他年輕的胸膛里充盈著一種滿滿的喜悅,讓他在模糊中想起很小的時候,似乎也曾經有過這種簡單卻又無法形容的幸福。 那是什么時候呢?是他們都還在自己身邊的日子吧。 余味想通了一個關鍵的節點,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抬眼,看見面前的蕭錚似乎正陷入一種回憶或冥想的狀態,眼睛望著前方,微微張著嘴,出了神。 那個昨夜瘋狂的像野獸一樣的男人眼下的表情卻像極了一個還不大的孩子,在渴望大人的關懷和愛。平日里的痞氣與老成似乎都離他而去,這讓余味有些意外,到底床上的流氓與眼前這個看似懵懂狀的蕭錚,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寂靜。 是蕭錚的電話,顯示是路虎打來的。蕭錚看了看余味,后者放松地半靠在床頭,心情看起來很不錯,正在用眼睛示意他快點接起電話。 看到不會影響余味的思路,蕭錚輕松地按下了接聽。 “小蕭蕭你怎么才接電話啊,在成都爽得樂不思蜀了吧,??!不對,是樂不離蜀了吧!”蕭錚頭一次發現自己的電話這么跑音,安靜的房間里滿是陸虎賴賴嘰嘰的聲音。身前的余味顯然聽到了他那一口東北大渣子味的聲音,嘴角抿了抿。 蕭錚一只手抓住余味的手指撫摸著,“那是,老爽了,快要爽上天了!”他一邊說一邊朝余味擠擠眼睛,對方使勁握了他的手指一下,靠,還挺有勁兒。 “你別光顧著爽,別忘了咱們的大事兒啊,我爸見天的催我回去,我跟他說了余炸魚的事兒,他感覺不錯,讓我們再想想辦法,你這回天天跟那個余總在一塊兒,他又是你的菜,你就想法兒拿下他唄!” 蕭錚感覺握著自己手指的手忽然松動了。 “你少放屁!說什么呢你!”蕭錚的臉上變了色,他沒想到路虎忽然說出這么一番話出來。 “哎呀老蕭,你跟我還裝什么裝啊,你喜歡你們余總那一口,找個機會就上唄,管他直的彎的,干爽了都一個味兒!只要你把他征服了,那余炸魚他說不定拱手送給你呢哈哈哈哈…” “滾你丫的,別胡扯了,我有事了,以后再跟你算賬!”蕭錚按掉了路虎的電話,面前的余味正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審視著自己,見他收了線,余味忽然笑了笑。 “你覺得你干爽我了?” 第22章 “你覺得你干爽我了?” 余味靠在床頭,目光里多了一份蕭錚從來沒有看見過的神情,似乎是淡然,又像是失望。 “翹翹!你別聽路虎在那扯王八犢子,那家伙的一張破嘴都能跑火車了!”蕭錚莫名感覺有一絲緊張,現在的余味比之前的任何一種狀態都讓他覺得陌生和疏遠。 “他說的也沒錯啊,我不是已經被你拿下了嗎?那…你準備啥時候跟我談余炸魚的事?”余味的聲音里有一線淡漠,目光平視著床的對面,那里有一盆坐在檀木花架上的蘭花,在室內吐著幽幽的清香。 “cao!你什么意思?”那絲因為擔心余味誤會而產生的緊張瞬間變成了激動,蕭錚發現自己很少有現在這樣的時候,身上的血好像不受控制,一個勁兒地往臉上沖。 他猛地走到床邊,幾下把余味身前的一堆材料推到一邊,俯身在他的身前。 “余味!你他媽看著我,我特么是那種人嗎!”蕭錚兩只有力的手死死抓住了余味的胳膊,這是他在認識余味后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的名字。 “知道你勁兒大,別這么捏我,疼?!庇辔秳恿藙?,蕭錚的兩只手似乎帶著怒氣,像鐵鉗一樣,把他捏得生疼生疼的。 蕭錚被他吃痛的表情碰觸到了,心里莫名地抽動了一下,兩只手立刻松開了。 “對不起?!彼偷偷卣f了一句,“剛才太激動了,因為明明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特么偏不信,我心里頭…在乎你,你越不信,我越著急?!?/br> “在乎我?還是在乎我家的余炸…”余味的口氣像那盆蘭花的香氣一樣幽幽的。 “你他媽成心的是不是!”蕭錚感覺自己剛剛要恢復的理智一轉眼就被他的一句話給趕跑了,不等余味說完,他猛地壓了過去,帶著堅硬胡渣的下巴刮到了余味的臉,繼而又刮到了他的唇,終于,四張唇瓣不容分說地合在了一起。 在掙扎和抵抗都失去作用后,某人在越來越纏綿的親吻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手腳并用,像八瓜魚一樣把身上的人抱得死死的。 靠!余味你特么還真是手口不一! 兩個男人勉強分開了一些距離,余味用力的喘息著,平生還是頭一次感覺到缺氧是什么滋味。 “你就會來這個?!庇辔督K于平復了呼吸。 “我會的不止這個吧!昨晚過后你這么評價我不覺得屈嗎?嘿嘿?!笨粗粑届o后神色漸漸如常的余味,蕭錚也感覺輕松起來。 “我是看走眼了,一直以為找了個老成好學又仗義的助理,誰知道,特么跟街上的小流氓沒兩樣兒!”余味把手伸到蕭錚的t恤里,輕輕撫摸著,手指觸碰之處盡是堅硬中帶著年輕身體特有的彈性。 這感覺讓他莫名的喜悅,能夠在抬手間便觸及到自己喜歡的人,那種充實的滋味,跟一個人在冷清清的公寓里伸手去抓一包衛生紙真的有天地之別。 “嘿嘿,謝謝余總夸獎,原來我身上還有這么多優點哪。不過話說回來了,流氓昨了,我要不是在微信上跟你耍了一手好流氓,你能主動跳上我的床嗎?”蕭錚被他手指的觸動勾出了火,抓住余味的手向下移動。 “我擦!這還變成我主動了唄,行,今天你回你房間睡去,少他媽搭理我?!庇辔稄氖掑P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俯身去拿項目資料。 蕭錚見他抬身時皺了皺眉,知道他那個部位還沒完全復原,急忙把資料遞到余味的手里,“那你可是在做白日夢了翹翹,老爺昨晚內個時跟你說啥了,我要么喜歡不上誰,要是喜歡了,就他媽的認死理兒,同理,跟你睡過覺了,還讓我自己憋著,那不是扯蛋嗎!” 余味抬頭瞪了他一眼,這個自打和自己睡過覺就明顯在不要臉的道路上飛奔的男人一臉的神情自然。 “我問你,跟我在一塊兒,真的不關余炸魚的事兒?”余味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卻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想問他一句。 “你一定要問,我就告訴你,我跟你在一起,跟你家那個炸魚鋪子一毛錢關系也沒有!翹翹,我知道發誓發多了不值錢,可我蕭錚今天還是想和你再發一個誓,我他媽要是因為圖這個才找的你,就讓我那玩藝兒一輩子都硬不起來,做一輩子活太監!” 蕭錚說到最后似乎憋了口氣,臉脹得通紅,額頭上竟然滲出了細碎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