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絕對的
即便所有事情都暫時安定了下來,莫云也沒有忘記路辰與權銘佑的存在。 她用梁晚晚打掩護,瞞著權御璽,在周末通過路辰找到了權銘佑的所在。 自從上次之后,他不得不低調行事,吃穿住行都是極大的問題,若不是路辰幫助,那他流浪街頭都有可能。 “希望你不會忘你我的功勞?!甭烦酱魃涎坨R,給莫云指了明確的方向,轉身離去。 到進入房間的前一秒中,莫云的心都是提在嗓子口的。 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里面這個人,幸好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來做什么的。 權銘佑看到她的瞬間,也是驚訝的,他慌忙得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舉動,只得一個勁地整理自己的裝束,像是一位怕女兒嫌棄的老父親。 “你,你怎么來了,進來坐?!彼钢赃叺纳嘲l,猶猶豫豫地對她說。 莫云低著頭,忍住鼻頭的酸澀,走了進入,在他所指位置坐下。 “我今天來,是有事和你談的?!彼芸烨腥胫黝},不打算多待。 或許是有所預感,權銘佑臉上最初看到她來時的驚喜逐漸消失了。 “你想說什么?”他試探著,實際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我希望你不要在想著報復了?!?/br> “……這天底下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一輩子只想著報復這一件事,你不是勸他們,不去讓他們不要再想著報復,為什么獨獨來找我?” 他厲聲喊著,看著莫云就像是看見了一樣很恐怖的東西,一點點的后退著。 “我告訴你,我這一生,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絕不能絕不能放棄,你不是在勸我放棄,你是在要我的命!” “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你還不明白嗎?” 莫云痛心疾首,當靜下心神,回想他的悲慘而凄涼的一生時,她只會為他感到心痛,再沒有恨沒有指責。 所以她認為自己無論如何應該來這一趟。 “莫云,你不要再天真了,你最不應該來勸我,你應該去找那些最初作惡的人,你應該去問問他們,到底是怎樣的鐵石心腸,可以讓他們做出這么讓人心魂俱裂的惡事!” 他仍然在后退,直到后面沒有路了,他就蹲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抱住自己。 “你走吧,別來找我,別來看我了,我不配做你的父親?!?/br> 權銘佑朝莫云擺手,有氣無力地讓她離開。 莫云深嘆了一口氣,如果兩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她看著他如今的這個樣子,恐怕只有冷眼旁觀。 “如果你早點這樣,權善宇又怎么會被你傷害至此?你說權湛傷害了你,他只是收養你,讓你徹底地改變了原本的生活,可你覺得那還不夠,除了物質之外,你還想要感情,而權善宇身為你的親生孩子,不僅沒有得到你的親情,也沒有得到物質的幫助,你又是怎么做的?” 權銘佑抱著腦袋,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 “如果你愿意想通,你可以來找我?!?/br> 最后離開的時候,莫云給了他一絲希望。 她做了該做的,按理說應該感到輕松,可她卻越來越沉重。 無論是伊夢煙,還是權銘佑,亦或是莫仁,對于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存在,但因為血緣與記憶,她似乎能與他們的痛苦感同身受。 莫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如果不是電話一遍遍地響,她恐怕能一直不知盡頭地走下去。 顧北辰很少直接打她的電話,大多數時候都是通過梁晚晚將消息通知到位。 “喂,祖宗,你終于接電話了?!鳖櫛背胶糁鴼?,語氣急促。 “怎么了?” “快來醫院,出事了?!?/br> 提到醫院,莫云第一個想到的,窺視母親伊夢煙。 她竭盡所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沒有任何猶豫地跑進伊夢煙的病房。 “媽!” “怎么了?”伊夢煙感到驚訝,但面上平靜,不像有事的樣子。 “沒事,我走錯了?!蹦屏⒖剃P上房門走出,沿著一路的血跡向前。 血跡從伊夢煙的病房前開始,到一處走廊結束。 莫云一直以來最害怕,最擔心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 梁晚晚與顧北辰看到她來,紛紛打眼神離開。 權御璽面對窗口,安安靜靜地站著,莫云從后面看,能看到他額頭紗布的邊角,滲出了一攤紅血。 她捂住嘴巴,說不出話。 顧北辰在電話里告訴她,權御璽四處沒有找到她,就一個人來到了醫院,他認為這是莫云唯一的去處。 梁晚晚預感事情恐怕會敗露,也帶著他趕來,正好撞上了伊夢煙揮起堅硬的石頭,不顧一切地砸向權御璽。 她無法抑制地顫抖,捂住嘴巴卻藏不住嗚咽。 “我沒事?!睓嘤t回頭,眉目淡淡的藏住不少的憂傷。 面對他的安慰,莫云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心安理得,而是步步后退,“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對不起?!?/br> 巨大的難過快要將她淹沒,讓她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不是故意的?!?/br> “云兒?!?/br> 權御璽心疼地抱住她。 “我沒什么事,我只是為自己感到難過,沒有做得更好,導致她這么討厭我?!?/br> 伊夢煙的精神有異常,他是知道的,也一直在小心。 但他沒想到的是,她遠比他想象得要憎惡他多得多。 “我該怎么辦?我到底該怎么辦?”莫云失控了,她一直害怕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權御璽,我到底該怎么做,我到底該怎么做???”她跌坐在地上,眼神無望地看著前方,一遍遍地重復,“是我錯了,我不該這么做的?!?/br> 即便沒有親眼看到那個兇惡的場面,她仍能想象得到,那時的伊夢煙有多決絕,那時的權御璽又有多疼。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事情本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云兒,如果太難,我會帶你離開?!?/br> “去哪?”莫云呆滯地問。 “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哪里都可以?!睓嘤t誠懇地說,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了她可以放棄所有。 “不,我哪也去不了了?!蹦茡u頭,神色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