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后知后曉的
莫云將手放在窗臺上,斜眼看向權御璽。 目光平靜,像一汪死海。 “你走吧?!彼龑Π讜悦日f。 白曉萌看向權御璽,又看向蒼白脆弱的莫云,也決定不再留下來。 高跟鞋的聲音在地板上清清脆脆地響,莫云始終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云兒?”權御璽走過去,大掌握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按照莫云以往的習慣,無論此刻發生了什么事,當權御璽詢問的時候,她都只會不動聲色地搖搖頭,然后對他說一句“沒事” 這次她一反常態,抬起質問的目光,“你為什么不讓她付出代價?!?/br> 在莫云眼中,白曉萌是害死自己孩子的兇手。 在權御璽眼中,白曉萌還有值得利用的空間。 “云兒,你聽我說?!?/br> 被莫云狠厲的余光驚嚇到,權御璽俯下身子與她平視,“云兒,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為咱們孩子討回公道?!?/br> 莫云掙扎開他的手,“這一個月來,你都做什么了?” 他忙著打理公司,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 孩子的事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就像他根本不知道有一個孩子的存在一樣。 很少被莫云質問,權御璽顯得慌張,“云兒……” “你不要叫我了?!蹦婆e手喊停。 “我累了,我想回家一趟?!?/br> “云兒,你要去哪?” 她的家早就沒了。 莫云后知后覺地想起,眼神呆滯,“原來我真的沒有家?!?/br> 從那時候起,莫云就不再和權御璽說話了,最多的動作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 為了白珍珠的葬禮,他很忙。 甚至都來不及看她一眼。 “莫云,你怎么一個人在這,我大哥呢?”權善宇經過小路,遇見孤零零的莫云。 她搖搖頭,嗓音枯啞,“我沒事?!?/br> 權善宇不放心,將她一路送回老宅,又原路返回。 她走到她原來的房間,回憶起囂張的白珍珠,以及痛苦的白珍珠。 “云兒,沒事吧?!?/br> 或許是聽了權善宇的話,權御璽大步流星地趕來,抓住她的雙手,蹲在她面前。 “云兒,你要是實在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或者說你想去哪里玩,我帶你去?!?/br> “我想回家,我好想爸爸mama?!?/br> 莫云抬頭望天,她知道,這個愿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權御璽蹲在她的身前,將她背上后背,“我們走一走吧,你說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br> 莫云習慣性地揪起他的耳朵,在旁邊低聲道,“謝謝你?!?/br> 耳朵一陣奇癢,權御璽什么都沒聽清。 他不回答,莫云繼續自言自語,“如果我們的孩子還在的話,我現在就會抱著他給你看,告訴你,我為你生了一個特別好的孩子?!?/br> “……” 一陣苦澀涌上心頭,權御璽險些抑制不住眼淚。 “云兒,別說這些了,我們一定會有其他孩子的?!?/br> “會嗎?” “嗯?!?/br> “可是,那不是他了啊?!?/br> 每個人都是無可替代的。 兩人走了很久,久到莫云睡了過去,久到權御璽的身體以及神經完全麻木。 莫云生病了,產后抑郁,都怪他。 直到忙完白珍珠的葬禮,權善宇才有時間去看望權銘佑。 自從上次他親口供述權銘佑的罪行后,他被判了兩年。 雖然不多,但足夠他反省。 “你來干什么?”權銘佑對這個兒子沒有好臉色。 “我給你帶了一些書,你有空的時候看看?!?/br> “不用了,我不需要?!?/br> 權銘佑態度十分堅決,是為了給權善宇下馬威。 權善宇一邊將書收回塑料袋,一邊低沉地敘述,“奶奶去世了,就在上個星期?!?/br> 權銘佑終于有一點反應,不過不是很在意。 從新書中抽出一本老舊的筆記本,“前兩天我收拾家里,發現了這個?!?/br> 權銘佑的筆記本。 他原本是個不愛記筆記的人,只會寫下重要的東西。 上面有一個陌生的人名,寫了很多遍。 “你喜歡的人,是伊夢煙,從來都不是我mama夏瀾,是嗎?”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雖然是我的兒子,但背叛了我,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br> “你知道奶奶為什么自殺嗎?” “我怎么會知道?” “因為到現在她才發現,她以為她贏了,其實她輸得徹底,我心疼她,卻沒想到,原來我mama也是這樣的一個人,原來這才是她無法忍受,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原因?!?/br> 權善宇情緒激動,一邊說一邊紅了眼眶。 “你不愛她,是因為夏家的地位才勉強自己娶她,娶了她之后你對她拳腳相加,逼得她最后無法忍受自殺,試問,你這樣的父親,算得上是父親嗎?” “要怪就怪他自己,我早就跟她說過,叫她不要插手我的事,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就行了?!?/br> 收回脆弱的神情,權善宇起身,“今天之后,我不會再來看你,過兩天我會去耀岸辭去我現在的職位,你別妄想出獄之后,還能回到耀岸?!?/br> “權善宇,你發什么瘋?” “我沒有發瘋,那本不該屬于我的,至于你,也該償最不是嗎?” “善宇,爸爸錯了,耀岸是爸爸一輩子的心血,你不能就這樣不管不顧?!?/br> 權銘佑終于學會了說話,但可以權善宇已經走遠,聽不到了。 權御璽把工作都搬回了家里,為的是近距離照顧莫云,但她從不跟他說話,更多的時候是看著窗外發呆。 這天,權御璽接到一個電話,公司出了緊急事故,必須要他過去一趟。 一直保持平靜的莫云在權御璽猶豫前,率先轉過 頭,“你去吧?!?/br> “我不去?!?/br> 正是這樣的平靜下,權御璽偏偏感受到極致的心慌,他走不開,只有時時刻刻看著莫云才能維持平靜。 莫云只是抬頭,很淡地看他一眼,獨自一人回到房間,將房門上鎖。 晚上十二點,勞累一天的權御璽在沙發上醒來,屋外大雨傾盆,屋內安靜如斯。 他率先沖到房間,房間門打開了,人卻不見了。 “云兒?云兒?你去哪了?”他試著呼喊,但一直沒有回應。